第一卷 小兵君臨 第三百八十一章 周業投效 文 / 一級煙槍王
周業本來是想引劉易先去官衙的，聽到劉易讓他先帶路去周家，他不由有點愕然的回頭，小心翼翼的問：「太傅，去周家？哪個周家？」
舒縣的周家有好幾個，他周業本身也算是一個周家。
「哦？周家……」
「周府，前洛陽令的周府。」吳夫人甜膩的嗓音從馬車內傳了過來：「舒縣應該就只有一個周府吧？舒縣城北。」
舒縣姓周的人家很多，但是能公然稱府的，就只有周瑜的祖家。
「下官明白了。」周業一聽，心裡就知道了，他恭敬的道：「下官其實也是周府的遠房親系，也全靠周家才能做了舒縣的縣令。」
「哦？原來還是周府的本家兄弟啊。那正好，奴家問你，周家的吳氏與周瑜現在還好麼？」吳夫人隔著馬車簾問道，聽她的語氣，似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家二妹的消息了。
事實，在兩年前，吳夫人就來過一次舒縣，與二妹見過面。
「吳氏和周瑜？」周業一聽，身子都顫了一下，語氣似有點為難的樣子，喃喃道：「這、這個……」
「嗯？出了什麼事？縣令大人，為何要吞吞吐吐的樣子？」劉易看到周業這個樣子，不由緊了一緊眉頭，覺得其中可能又發生了什麼的變故。
「呃，太傅，要不，我先帶你們到官衙裡坐下，容下官慢慢道來，如何？」周業的臉色變了變。轉身躬身道。
劉易看他低下頭，目光也四下亂瞄的樣子。明白他似有點什麼的顧忌，似不好在這街上，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什麼。
「那好吧，隨某進城的兄弟也順便安置一下，這麼多人去周府也不太好。」劉易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馬車，見吳夫人沒有什麼的表示，便同意了周業的請求。
隨劉易進城來的，有三百來人。其中二百人是死士，他們本也準備在官府驛站住下。
舒縣並不是很大，全城也就二十來里寬闊，縣衙差不多是在城內的中心位置。
古時候的城鎮，除非受到地形的所制，要不然，大多都是四方城。官衙一般都會在城中心，如此，也方便官府管治城池。
而古人，大多都以北為貴，以東為富。所以，劉易也對古時候的城池情況推測出一些規律。知道那些官家、權貴。一般都會住在城北的位置，而大富之家，則會住在城東。每城的城南，也多是商業比較發達的地方，龍蛇混雜。城西。大多都是一般的百姓貧民聚居的地方。當然，這只是相對來說的。並不是說權貴所居的地方沒有窮人，窮人的地方沒有權貴富人。
不過，但凡是城池，進城之後，往中間走，就幾乎可找得到官衙，往南走，就一定可以買得到所需要的日掌生活用品。往東往北，就一定可以找得到城中的那些富貴人家。
劉易是從城南進城的，進城的時候，剛好是一天快要結束，商販們最後一波熱鬧的時候。叫賣之聲，討價還價之聲，吵吵鬧鬧，看上去，這個舒縣還挺有活力的，相當的繁榮。
劉易對這個縣令周業，倒有點兒興趣，因為，看得出，這個縣城在周業的管治之下，百姓的生活看似過得不錯，從百姓的滿意程度上也可以看得出，這裡的百姓，他們都喜歡這裡。這個，可以從那些過往的百姓臉上可以看得出，大多數的百姓，他們的步履都是相對較輕鬆的，神色也大多帶著一種喜氣，並不像一般的城鎮那般，百姓大多都是死氣沉沉，一副生活難過的樣子。
由此可見，周業這個人，可能還真的有點本事，能夠讓城中的百姓生活怡然、安樂。
從城南到官衙，有一條約二、三里長的直街。劉易也注意到，走完這一段街道，已經碰到有十多波百姓向周業問好，也由此可見，這個周業，在百姓的心目中應該有著不低的聲望。
這是一個人才，有可能的話，可以拉攏拉攏，將來也方便收復這些地方。劉易的心裡，隱隱有了打算。
因為吳夫人想急著知道自己二妹的情況，所以，她也跟著到了官衙大廳。
古時候，女眷一般都會由女眷接引，像劉易這樣到官衙，她們會被直接接引到後堂去，由主人家的女眷出面接待。不過，此時吳夫人也不管那麼多了，直接下了馬車，跟在劉易的身後，進了官衙的議事大廳。
周業把劉易請到了官衙大廳的首座，又分別安排跟著劉易的眾女坐定，命人奉茶之後，他才在劉易左首邊的首席坐下。
本來，一個縣令，到城門去迎接不同陣營的劉易，會讓人覺得這個縣令是在巴結劉易，此人也有些奸滑的感覺。但劉易在暗暗觀察之後，發現周業並不是奸滑，而是非常懂得觀時度勢，非常的懂做人。
嗯，吳夫人、小吳，楊凰、董三妹等幾女，無一不是觀得一見的美色。當周業看到幾女的時候，他的眼神一開始流露出一種訝然的驚艷之色，但是很快就平靜下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再多看幾女，反而是神色之間更加的恭謹起來，目不斜視。
他坐下來之後，對劉易抱拳道：「太傅，莫非你們到舒縣來，就是為了周府的吳夫人母子？」
「沒錯，這的確是我們到舒縣來的主要原因。」劉易看了看吳夫人姐妹，道：「這兩位是劉某的夫人吳夫人，小吳夫人。周府的吳夫人，也就是周瑜的母親，是她們的親姐妹，這一次劉某來清剿長江的水賊強盜，順便帶她們來探探親。」
「周業大人你好，我們姐妹前些年來過舒縣。但是卻沒能見到大人，恕奴家姐妹無禮。現在能不能告訴我們二妹的情況麼？」吳夫人剛才在馬車上，也聽出了周業提到周府吳氏的時候，語氣有些古怪，心裡急著想知道自己妹妹的近況。
「原來是吳夫人，看得出，你們和吳氏娘子很像。」周業低首回禮，然後歎息了一聲道：「實不相瞞，吳氏娘子在周府。真是受苦了，現在她的狀況並不是太好。如果你們直接去了周府，未必可以找得到她。」
「什麼？我妹妹她怎麼了？」吳夫人一聽，臉色一變，一臉擔憂的樣子。
「夫人，別緊張，先聽周業大人把事情說清楚。」劉易對吳夫人投以一眼放心的眼神。讓吳夫人不要太心急。
「是這樣子的，自從周異大人病逝之後，吳氏娘子與周瑜在周府就一直受到排斥……」周業苦笑了一下道：「周府家大業大，周異大人還在，也算是周府的頂樑柱，備受尊重。但是他不在了，留下了那麼多家業，別的兄弟自然會眼紅了。」
「嗯，別說是周府了，這些情況。在哪一家也差不多，兄弟為了利益反目的事。多得海裡去了。」劉易一聽，心裡便差不多明白這些道理，家庭紛爭，已經是華夏人的特色了，不管是古代或是後世，幾乎是千古不變的。也可以想像，像吳氏娘子，帶著一個兒子周瑜在周家，這孤兒寡母的，受到一些家裡的人刁難是在所難免的。特別是她們娘兒的手裡又掌握著太多的財富的話，不遭人妒就怪了。說真的，他們不把吳氏娘子母子弄死謀財，已經算不錯了。
「太傅說的是。吳氏娘人美貌善良，為人平和，平時也深居簡出的，並沒有招惹誰，可是，正所謂寡婦門前是非多，周家的人為了排斥吳氏娘子，居然製造了許多謠言……」
「周家的人敢？」吳夫人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一聽便知道周業所說的謠言是什麼。無非就是一些不利於婦人名聲的謠言。
「他們本來是不敢。」周業搖頭道：「下官只是周家的遠房親系，並不入周府門牆。所以，知道的並不多。我只聽說，吳氏娘子的娘家也不是好惹的吳郡世家，也知道吳家有前長沙太守孫堅將軍保著，據說，孫堅將軍的夫人是吳氏娘子的姐妹，孫堅將軍的英名傳天下，周家的人不敢對吳氏娘子如何。可是，孫堅大人戰亡之後，周府的人就對吳氏娘子不同了，態度惡劣，好像巴不得吳氏娘子離開周家一樣。這些事，舒城誰人不知？只是，一般人也不敢亂說這些事罷了，畢竟，周家的人，在舒城的確可以做得到一手庶天，我這個縣令，其實也要受到他們的節制。」
周業沒有見過吳夫人與小吳，所以，他並不知道吳夫人就是當初孫堅的夫人。當然，劉易或吳夫人，都不會說破，把吳夫人的身份對周業作解釋。
「嗯，這麼說，吳氏娘子在周府，是孫堅將軍戰亡之後，才遭受到周府的人排擠的。」
「可不是？周府的人，認為吳氏娘子失去了依靠，便欲侵吞屬於周業大人留下給吳氏娘子的家業，他們竟然……」
劉易見周業說著，神色都似有點氣憤起來的樣子，不由也有點氣惱的打斷道：「他們對吳氏娘子怎麼樣？」
「他們製造了一些事端，硬說吳氏娘子不守婦道，與下人相通，逼著她要交好周府的家產……」周業小聲的道：「其實，那些根本就是憑空捏造出來的，整個舒縣的人都心裡明白，可這都是周府的事，沒有人敢為吳氏娘子說話。」
「可惡！」吳夫人氣得俏臉發白，霍地站起來，咬著銀牙道：「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怎麼說都是他們周家的人，沒有這樣的事，就不怕影響了他們周家的聲譽麼？我家妹妹現在怎麼樣了？」
「吳氏娘子不甘受辱，差點尋了死……」周業道：「後來，小周瑜還和周家的人打了起來，不過，他年紀又小，被他們打了一個半死。最後，是周瑜伯父周尚回來了，把這些是非壓了下來。」
「周瑜傷好了後，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誰知道。年前，周家又挑起了事故。把吳氏娘子與小周瑜都逼出了周家。小周瑜氣不過，就去投了周尚，想請伯父主持公道，但一直沒回來。」周業接著道：「現在，吳氏娘子住在城外，那裡有座府宅，是周異大人生前留下來的。所以，你們若去周府。是見不到吳氏娘子的。」
「原來如此。」劉易總算知道了吳氏娘子及小周瑜的情況。
「夫君！周家的人欺人太甚，以為我們吳家好欺負麼？這事，你一定要為人家二妹主持公道！」吳夫人憤怒難平的道。
「這當然了，周家的人這樣欺負一個婦道人家，實在是不應該，吳氏娘子的事，也就是我劉易的事。不過。我覺得還是先見到吳氏娘子再說。問問她的意見。」劉易點頭道。
「唉，吳氏娘子到了城外居住，吳家的人還沒放過她，常常有人去騷擾她。最近正鬧著要再把吳氏娘子趕走，想謀奪了那一座座宅呢。」周業攤攤手道：「這些事，是周府的事。某這個縣令雖然看不過眼，但是也幫不上忙，平時，我只能派些人巡邏一下，保證吳氏娘子的安全。」
「哦？周大人還真有心了。什麼都是假的。人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周大人為何要幫吳氏娘子？」劉易看了看周業道。
「周異是我的堂兄長，以前有恩於我。所以，明著某不敢說什麼，只能暗裡為吳氏娘子做些事。再說了，某曾學習過一點周易相術，覺得吳氏娘子與小周瑜都是有大富之相之人。能力所及之下，當是結一個善緣也好。」周業坦然的道。
「哈哈，不錯，你這個善緣結得好，希望，咱們也可以結個善緣。」劉易笑道：「看得出，周業大人也是一個有抱負有才幹的有志之士，難道你真甘心一輩子在舒城呆著？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投身新漢朝，為振興大漢盡一份力量？」
「這……」周業神色一愣，沒有想到劉易會這麼直接，擺明的要招攬他。
劉易從案上拿起一疊滿是文字的紙張，揚了揚道：「呵呵，周業大人有收集我們新漢朝新民報的習慣啊。收集這些資料，那就證明你對我們新漢朝的政策感興趣，對我們有研究。某一到舒城，周業大人你就到城門去迎接，不知道的，還會以後周業大人你是一個拍馬奉承的人，但是，與你接觸後，發現你有著一股文人的風骨，並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樣，所以，劉易覺得，你是一個有志之才，心底裡，或許也早已經對我們新漢朝嚮往，這樣的話，你還猶豫什麼？」
「能為太傅效力，周業深感榮幸，可是……」周業站了起來，一臉認真的道：「某在舒縣，好不容易才搞出一點成績，暫時還不想離開舒縣，請太傅……」
劉易擺了一下手，止住了他的話道：「周業大人別誤會，某並不是要把你帶走，你依然還是在舒縣為官。」
「哦？那、那周某和投不投效太傅又有何分別？」周業不解的道。
劉易所坐的首席，其實也是周業的官案，所以，案上還放著官印及一些舒縣衙門的資料。
劉易把官印拿起來，在手上拋了拋道：「周業大人，相信你對我們新漢朝的統治政策已經有了一些比較深刻的理解。但有一些東西，你或者還沒有太深刻的認識。我們新漢朝，志在統一大漢，振興大漢，所以，不管你們現在是屬於哪一個諸侯勢力的人，但最後，你們還是漢臣。所以，你現在的身份是誰的部下並不重要，重要的，就是你能把自己所在的城鎮管治好，使其治下的百姓可以安居樂業，心裡有新漢廷，那就可以了，並不是說，你投效了新漢朝，就一定要到新漢廷去為官去辦事。我們新漢朝，講究的是實用性，若有一天，我們新漢朝新漢軍，真正要收復大漢了，到時候，你就可以直接投了新漢朝就是了。不是說非得現在，你就要公開身份。」
「明白了！」周業心裡大悟，神色一喜，馬上出席，跪拜下來道：「太傅，其實某早就有心投效太傅了，只是心裡實在不忍離開舒縣，所以才沒有前去洛陽。如此甚好，請太傅……不，請主公放心，將來主公真要收復大漢的時候，大軍來到這裡的時候，某一定會舉城投效。」
「好好，不用多禮。」劉易見周業答應投效自己，心裡不禁大喜，對他道：「周大人，我會派出一些文官來協助你治理舒縣，以後，會大力發展舒縣的民生經濟，我們會一直保持聯繫的，以後，就請周大人多費心了。」
「願為主公效力！」
劉易看了看天色，發現已經天黑了，便轉而對吳夫人道：「夫人，吳氏娘子既然已經搬到了城外居住，這麼晚了，不如，我們就在城裡過一晚，明天一早再去尋你二妹，如何？」
「嗯，人家聽夫君的。」吳夫人沒有異議。
周業命人設晏，把舒縣的一些詳細事宜都告訴了劉易，原來，他管治舒縣，也借鑒了許多新漢朝的做法，並取得了不錯的成效，舒縣的百姓，在他的治理之下，也慢慢的生活好過起來。
一夜無話，劉易便與眾夫人在官衙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