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兵君臨 第四百三十八章 雨襲烏程 文 / 一級煙槍王
張紘與張昭，他們給孫策的計策，一個是他今後的發展國策，一個，則是如何應付眼前局面之策。
今後的發策方向策略，那都是以後的事。目前的情況，卻是孫策最需要面對的。
從劉易一來到江東，他就已經完全陷於被動。的確已經不太可能再按原來周瑜所說的，滅嚴白虎，再據吳郡，占江東自立。
除非，他們最大的潛在大敵劉易真的可以容忍得了他們在江東稱王稱霸，要不然，劉易真要動他們，他們自問沒有能力與劉易對抗。
更讓孫策與周瑜的心裡不舒服，以及可慮的是，他們的娘親，現在都在劉易的手裡，他們不管自己的娘親是否是真的喜歡劉易，是否自願留在劉易身邊的。可對於他們來說，這都是一個制挾。
他們的心裡，雖然都覺得劉易有點可恨，霸佔了他們最敬愛的娘親。可不管如何，他們的娘親始終是他們的娘親。就因為這一點特殊的情況，就足可以讓他們永遠都不太可能與劉易正面對抗。
退一萬步來說，萬一劉易在他們與之對抗的時候，搬出他們的娘親來，他們是還要繼續與劉易相抗呢？還是要放下兵器與劉易握手言和呢？放下，那就等於他們放棄了雄圖霸業的追求，不放，就等於與自己的娘親決絕。
總之，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們感到無比的為難。
還好，現在有了張紘與張昭。他們兩人之計，讓他們似乎都看到了一個光明的前途。
他們，可以暫時在江東發展，待到實力發展壯大之後，便可以把重心南移。奪取福州、交州，佔據遼闊的南方自成一國。
只要他們佔據了南方，那就可以憑著大山，與大漢中原的諸侯對抗。到時候，可以在南方靜觀天下形勢。如果，大漢被劉易所統一，那麼，他們也可以獨據南方，最多就不參與大漢中原的爭霸。
萬一，現在看似是大漢最大勢力的劉易。也在爭霸當中落敗，被別的勢力所取代。那麼，就是他孫策的機會來了。沒有了劉易的制脅，孫策覺得，到時候。天高海闊憑他傲翔，稱霸天下指日可待。
現在。他完全聽從張紘與張昭之策。馬上調集軍馬。冒雨親率三萬大軍。直接向富春西北面的烏程攻殺而去。
嚴白虎，他此時，其實的確有點心驚膽戰。
連日的大雨，迫使猛攻烏程的孫策退兵回去，可他，還是沒有一刻安寧的時間。
他收到的信報。得到了劉易已經到了曲阿並佔據了曲阿的消息，他就一直都擔心，劉易來到江東，是要拿他來開刀。
他與孫堅早已經結仇。而他也知道，孫堅與劉易交好，其子孫策，也是劉易的弟子。有這一層關係，嚴白虎還真的敢肯定，劉易極有可能會助孫策來攻打自己。
所以，嚴白虎所擔心的，就是擔心劉易會對自己用兵。
而果不其然，探子快馬匯報，向他報告，劉易出動了大量的軍隊，已經從運河開進了太湖。
聽到了這個消息，嚴白虎真心的驚慌了。
嚴白虎是賊，不會如一般的諸侯勢力那般，拚命的擴張自己的實力。他更喜歡的是神出鬼同，把他的手下抓牙分別分散在各個地方，隨時都可以隨他侵掠各地。
嚴白虎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所以，他向來所嘯聚的賊兵，一般都不會超過兩千人，若不是孫策佔據了富春、餘杭、錢塘等城，又有向他動刀槍的野心。所以，嚴白虎才會在烏程召來了大批的賊兵，公然的把老巢烏程縣的官府官員趕走，自己正式掌控了烏程。
在他主動率軍攻殺富春孫策之後，又與孫策打了幾仗，他看到孫策的實力已經慢慢的發展壯大，他擔心自己的兵馬太少，守不住烏程，才又把更多的水賊兵召來。組成了一支約萬多兩萬人的大軍，常駐烏程，與孫策對抗。
如果按現在的情況看下去，嚴白虎並不怕孫策，至少，在短時間之內，孫策拿他沒奈何。憑孫策的兵力，不可能攻得下他的烏程。
哪怕孫策的實力，再發展多一倍，嚴白虎也不擔心，因為，在烏程的兵馬，只是嚴白虎的小部份罷了。嚴白虎隨時都可以嘯聚上三、五萬的人馬。
不過，嚴白虎也不欲再與孫策玩下去，待到夏天，富春等城糧食收割之後，他就準備放手大幹一場，準備縱兵搶掠富春等地，除了可以奪取所需的錢糧之外，還可以給擊孫策的致命一擊，搶了富春之地的糧食，看孫策還拿什麼發展。
可是，劉易的到來，讓嚴白虎就沒有一天睡得安穩的。
劉易一到曲阿，他就馬上命令他的倒子嚴興，率領一軍回到了太湖中的基地，召集隊伍，準備對付劉易的清剿。
同時，嚴白虎也在做到最壞的打算，逃走的準備。
嚴白虎可以欺負欺負孫策，但他自問，與劉易相比起來，他還真的不算什麼。他在吳郡，自持武力，無人能及，可是，他經過與孫策的正面交鋒，讓他醒悟到，就個人武力而言，他才堪可與孫策戰了一個平手，若是孫策的師父等人呢？他還是對手麼？現在，孫策還年少，戰鬥經驗或是武藝方面，都還不夠純熟，他嚴白虎才可以勉強與孫策一戰。碰到劉易及劉易手下的大將，他能與之一戰麼？
嚴白虎知道自己的事，知道自己，肯定是鬥不過劉易的。
他派嚴興進入太湖的老巢，只不過是出於一種饒幸的心理，希望可以憑藉著太湖複雜的環境與劉易周旋，不至於連自己的老巢都被劉易所滅。
但他的心裡，壓根就沒有對此有太多的信心。賊性使然，嚴白虎現在，隨時都做好了逃往海外島嶼的準備。
這天，他收到了劉易的大軍已經進入了太湖的消息。讓他幾乎便欲逃走。但是，他想了想，覺得還是先等等再說，看看劉易的水軍是否真的那麼厲害，真的可以肅清滅了整個太湖的賊人。如果劉易做不到，那麼，他還可以和劉易周旋一翻。
海外的海島，他的確有幾個地方可容身，可是，那些島上。資源缺乏，人都沒幾個，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他其實，只是把他平時搶掠到的錢財藏到了海中的島上去罷了，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玄乎。他在海外也有勢力。
大漢的時候，海運並沒有太發達。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什麼的海運。有的。也只是海岸相隔不遠的的城鎮之間的商船往來罷了，沒有遠航的船隻，更不會有遠洋的船運。因此，海盜也沒有太多的生存空間，海盜是有，但是卻很少。
所以。如果沒有必要，嚴白虎是不想再回到海島上去做海盜的，那種在白茫茫的大海當中，有時候。別說是搶掠過往的船隻了，可能是幾個月都難以見到一個人。那樣的生活，實在是太寂寞了。要不是他當年年輕的時候，犯了案，被官府通緝得緊，他才逃往大海裡躲了一段時間，否則，他都不會留在茫茫的大海當中。
所以，嚴白虎真不打算再逃亡進大海裡了。
事實，他要不是名氣太臭，自知自己不可能像一般的諸侯那樣，當真的獨居一方，他甚至都想學那些諸侯那樣，起兵攻城掠地，然後混一個將軍什麼的來當當。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在吳郡之地，百姓都知道他是一個惡賊，如果他想據地稱王的話，百姓是不會服他的，更加不會投靠他。
另外，他也知道，據地稱王不是那麼簡單，最少，如何治理地方的問題上，他就沒有一點辦法。那些文人謀士，也絕對不會為他效力的。連那些武將，也不會有人投靠他。
所以，現在，他的手下，其實就只有一個武力不錯的武將為他所用，他還是自己的本家子侄。
至於別的手下，其實都是一個不入流的傢伙，嚴時搶掠，讓他們嚇唬嚇唬百姓，倒還不錯，但真正讓他們上戰場打仗，那都是送死的份兒。他們，連兵都不會帶。
這天，天還下著滂沱大雨，嚴白虎的眼眉猛跳，總覺會有一些什麼事發生。
他實在是坐不住了，便到了城牆上來巡查，督促那些沒有一點軍容軍紀的賊兵好生盯防城牆，嚴防敵軍的偷襲。
烏程守將，是一個叫高開的傢伙，嚴白虎自然認得他。他嚴格來說，是嚴白虎的表舅子。
高開，生得高大魁梧，濃眉大眼，威風凜凜的樣子，但是，可千萬別被這傢伙的外貌所惑，其實，此人膽小如鼠，身手平平，憑著一點花架子，嚇唬嚇唬人罷了。
他也極善於拍馬奉承之道，平時，把嚴白虎拍得心花怒放，一高興之下，便把他封為烏程縣城的城守，讓他負責烏程的防務。
他本來是一個混跡於賭場的小混混，因欠了賭場的巨資，被人追殺，逃進了太湖裡落草為寇。他有一個表妹，生得倒有不錯，有幾分姿色，嗯，那個，到底是他的表妹或是他的相好甚至是妻子，這個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把這個所謂的表妹，送給了嚴白虎，這才搭上了嚴白虎這條線。讓他有機會拍嚴白虎的馬屁。
他現在正在和一眾賊兵，躲在城樓裡避雨。當然，他也不會閒著，與賊兵們正玩著骰子。
城牆之外，因為大雨的關係，一片白茫茫的，似升騰著一片片霧氣似的，肉眼望不到太遠的地方。
嚴白虎在城牆上看了一會，並沒有發覺異常。可是，城牆上的賊兵，幾乎都跑去避雨了，連個放哨都沒有。嚴白虎頓時怒了，丫的，若是被敵人摸上來還得了？
他想找來高開訓斥一頓，卻找不到高開的人，便怒氣沖沖的尋到了城樓。
碰的一聲，嚴白虎一腳踹過了城樓的大門，大風夾著大雨刮了進去。
「誰！他娘的，誰吃了豹子膽敢闖老子的門！」
現在的天氣，並不寒冷，可是。大風夾雨的涼意，還是讓高開縮了縮脖子，他連看都沒看，就衝口大罵。
「敵襲！敵襲！」
一聲大喝。原來是議事大廳的城樓廳內，自高開以下，這些賊兵，居然連看都沒有看門外，全都一下子驚恐萬狀，雞飛狗跳。
有人扔下兵器跪在地上，有人抱頭。縮在一角，有人猛鑽桌底，反正，這些傢伙，醜態百出。
嚴白虎看得心裡那個氣啊。
他這樣喊。就是想考驗一下這些賊兵的反應速度如何。如若聽到敵襲，他們應該馬上拿起武器。衝出去守衛城牆。與來敵戰鬥，可是，這些傢伙，居然連敵人的樣子都沒有看到，他們就被嚇得抱頭鼠竄。
他蹬蹬蹬的衝了出來，一腳踹在抱頭伏在桌下。翹著一個大屁股的高開的屁股上。
「高開！給老子出來！娘的，老子活劈了你！」嚴白虎大怒的罵道。
現在，賊兵終於看清楚了，根本就不是敵襲。而是他們的首領來了。
一眾賊兵，頓時嚇得臉色蒼白，紛紛起來，跪在嚴白虎的面前。
嚴白虎的威名，可不是蓋的，這些賊兵，全都怕得要命，平時，嚴白虎一不開心，就常會殺人為樂，相對於這些普通的賊人來說，嚴白虎的武力，在他們的心目中就等於是神。神一般的存在，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了他的一巴掌。
「哎喲……」高開亦同樣臉色蒼白，不過，他卻是痛的，他顫顫和爬了起來，占頭哈腰的道：「原、原來是大當家來了……別、別生氣，天下著這麼大的雨，哪有敵人來襲呢？嘿嘿，大當家，你怎麼來了？不會是咱那表妹子惹大當家不高興了吧？」
「哼！少跟咱說這些，你這個城守是怎麼當的？下一場雨而已，怎麼都把崗哨都撤了？現在是什麼時候？孫策小兒，隨時都有可能攻打我們，你們不提高警惕，小心讓他們的人摸上城來都不知道，還敢在這裡聚眾賭博？你不要命了？告訴老子，若你不想活了，我給你一個痛快。另外，你這個城守，也不要當了，我讓蘇波來當！」
「哎呀，大當家，別、別啊，我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讓蘇波那小子來當啊？大當家請放心，有我高開在，城牆就一定不會有失！」高開一聽，真的慌了，做城守，油水可是多多的，他怎麼可以不做？
另外，嚴白虎口中所說的蘇波，可是嚴白虎另外一個小妾的親兄弟，若讓那傢伙接了自己的班，豈不是說自己的表妹已經失寵了？這樣，會連累他在嚴白虎身邊的威望下降，將來很難吃得開啊。所以，這樣的事，萬萬是不行的。
高開馬上暴起，衝著那些跪在地上的賊兵大腳的踹著，罵道：「丫的，叫你們偷懶？還不快給老子去守著城牆？」
一眾賊兵，見嚴白虎沒有意見，他們才如蒙大赦。飛快的跑了出去。
「哼！這是最後一次，若再有玩忽疏守的事被我發現，我親手斬了你吃飯的傢伙！」嚴白虎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其實，嚴白虎也想培養一些忠誠於自己的骨幹，這個高開，一表人才，人又精靈，可就是太懶散了。好賭成性，辦事不牢。他傳了一些武藝給這個傢伙，可是，他根本就沒練。
要是別人，受到嚴白虎如此看重卻還不懂自愛的話，他還真的會一刀斬了，這樣的傢伙，留著也沒用。可是，高開送來的這個「表妹」，卻讓嚴白虎非常的喜歡，常常讓嚴白虎好生照顧照顧她這個「表哥」。這個，枕頭風一吹，嚴白虎便忍了高開這個傢伙的沒作為。
「是！」高開一本正經的答應，但轉眼又低眉垂眼的道：「表妹夫……其實，現在這麼大雨的雨天，站在雨裡都被打得睜不開眼，實在是不用擔心有敵人來襲。兄弟們這段時間，都一直繃緊著神經，偶爾讓他們放鬆放鬆，也是一件好事啊。對不？」
沒有人的時候，高開是叫嚴白虎為表妹夫的，當然，嚴白虎也挺享受高開的稱謂，因為，他希望做所有人的妹夫……
「別跟老子打哈哈，今天我老感不對勁。你給老子眼大眼睛盯著，別讓敵人襲了城牆。」嚴白虎眼睛一咪，眼露寒光的道。
高開被嚴白虎看得打了一個冷顫，趕緊正容道：「是！未將一定會盯緊城牆，表妹夫，你還是回去吧，別讓我表妹空等啊。」
「多事！」嚴白虎恨盯了高開一眼，道：「再有下次，給我小心點。」
嚴白虎說完，轉頭離去，到城牆來看了看，他也覺得這麼大的雨，敵人不可能趁雨襲城的。
不過，他才離開城牆不多久，濛濛的大雨當中，一支大軍，正悄悄的向烏程城推進。
但是，因為大雨，城牆上的人竟然深然未覺，嚴白虎一走，高開也僅只是責罵了一會那些士兵，讓士兵們盯著點，他就又回到了城樓。
至於那些士兵，也不願呆站在雨中淋雨，沒多久，他們就幾乎都躲進了城樓裡去避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