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兵君臨 第四百四十三章 賊兵行兇 文 / 一級煙槍王
留守周家鎮的軍士，是黃忠的二十二軍的第四十四師第二營第一屯（新漢軍軍、師級的編制順編，二十二軍的是第四十三、四十四兩個師）。黃忠把第四十三師派往太湖東岸線，第四十四師往西線進軍。
兩百來人，剛好是一個整編屯的將士。屯長，也就是騎督，叫陳志。他原本就是江東九江的人，因為賊兵殺了他的家人，他才投到洞庭湖去。
他讀過書，識點字。也練過幾年武，雖不算是太好，但也能耍上幾招。
黃忠的二十二軍的軍士，一直在留在洞庭湖新洲留守，雖然洞庭湖的形勢一度很緊張，可是，始終都沒有發生過什麼的戰鬥。這個陳志，投到洞庭湖的時間比較晚，所以，之前的剿滅洞庭湖水賊的戰鬥，他一場都沒有趕上。
相比之下，二十二軍當中，不少的軍士，原本也有水賊出身的，不少水賊，手上也見過血。作戰經驗要比陳志多很多。
如果不是新漢軍統編，給了黃忠一個二十二軍的編制，陳志這個傢伙，怕還在洞庭湖新洲的護衛軍裡混著，在幹著閒時在新洲城巡邏，忙時要幫忙耕作的日子。
在挑選軍士組建二十二軍的時候，往往，那些識字的人，都會得到看重，被提撥為統兵的將領。將領有大有小，陳志就因為識字，所以被看中，提撥為一個都伯。在後來的一連串的戰鬥當中，他立了幾次功勞，主要是在壽春的突襲攻擊戰當中，他第一個率著自己的小隊攻上城牆。被營級統將看重，破格讓他從都伯直接跳過大隊長，升為屯長騎督，統率一屯兩百來號人馬。
陳志這樣破格被提升，原來的屯長雖然也晉陞一級，為部曲長副將。可原來的兩個副屯長卻沒有得到晉陞，所以。陳志為屯長之後，兩個副屯長多少有點不服陳志的。
在屯中的斥侯探子探聽到在水賊從太湖逃到了岸上來的時候。兩個副屯長出於立功心切的心思，要求主動出擊，把逃到岸上來的這一股賊兵消滅。他們認為，儘管賊兵的兵力有一千來兩千人馬。但是。他們急急從太湖之中逃了出來，必然是人疲馬乏，沒有戰意、士氣。而且，他們逃走的事。在湖中的黃敘一軍肯定會知道，極有可能已經追蹤而來。賊兵也提心會遭受到湖中水軍的登陸追擊。所以，他們出擊，一定可以戰勝這一支賊兵。
他們還說，新漢軍。從來都不懼怕數倍於自己的敵軍。眼下這支人疲馬乏的賊兵，正是他們撈取功勞的時候。以兩百人，擊敗兩千人的賊兵，這也算是大功一件。
不只是這兩個副屯長，連下面的不少大隊長、小隊長，也都是這個意思。他們不少人都擔心，太湖的賊兵，其實就那麼多，那裡經得起自己新漢軍十多萬大軍的折騰？他們在陸上。本來就難以碰得到賊兵，現在，這兩千賊兵可以送上門來的肥肉，熱得燙手的功勞，不要白不要。他們也擔心。如果不早點行動的話，萬一被黃敘的水軍大軍殺到，他們怕一個人都難以分得到一個人頭。
所以，他們紛紛請戰。
不過。陳志卻獨力否決，堅持不能主動出戰。為了這件事。屯中不少的將士，都對陳志有意見，認為陳志只不過是一個沒有膽的書生小白臉。
呵，陳志的臉其實並不白，只是身上的確有一股書生氣，生得，也算是比較俊而已。
陳志的反對理由很簡單，那就是賊兵人數太多，十倍於自己，哪怕自己可以戰勝了，怕也會有太大的傷亡。以少勝多，只是在不得已而為之的事，這個，並不是新漢軍所宣傳的傳統，不能成為大家理所當然的理由。另外，他也反駁了兩個副屯長的意見，他並不認為賊兵是疲憊之軍，也不認為這一支賊兵沒有戰意、士氣。
因為，他們到了湖岸來之後，並沒有馬上對周圍的百姓進行搶掠，還非常有組織的留在一起，沒有一點散亂的跡象。如此單憑估計就貿然主動攻擊十倍於己的敵人，那是找死的行為。
最後，他們沒有收到黃敘水軍送來的情報，如果他們知道了有水賊逃到了岸上來的話，肯定會派人急送情報來，提醒岸上的軍士留意。可是，沒有，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這一支水賊，儘管極有可能是在與黃敘的水軍交鋒當中敗逃的水賊，但，他們也肯定是瞞過了黃敘的水軍，從容的逃到了岸上來的。
屯中監軍，是一個四十來歲的老兵，亦是憑軍功晉陞上來的屯級將領。他亦覺得陳志所言較有道理，支持陳志的意見，沒有讓軍士主動出擊。
監軍叫霍大，兩個副屯長分別叫做金慶、許林。
金慶與許林見霍大都同意了陳志的意見，他們也沒有辦法，不能調動軍士出戰。不過，心裡對陳志的不滿已經表露在外了。
陳志知道他們不服自己這個新晉的屯長。所以，就和他們打了一個賭。
陳志斷定，這支賊兵，一定是水軍的漏網之魚。與兩個副屯長打賭，只要這一次，聽從他的計劃安排，協助他督促好手下的軍士，他就一定可以帶著他們消滅這一支賊兵，叫他們全軍覆滅。這個功勞，一定會是他們的。如果他們不相信，那麼，就儘管去攻擊，若出了事故，他們兩人承擔。
這兩個副屯長，其實也只是有點貪功罷了。新漢軍的軍紀，可不是說笑的，他們怎麼敢越權，在屯長不同意的情況之下調動軍士出戰呢？
所以，他們就與陳志賭了，暫時服從陳志的安排。
陳志告訴他們，這些賊兵，非擔不是疲兵，極有可能，還在打著他們的主意，不相信的話，等到天黑的時候，便能知道了。
金慶及許林半信半疑，等到半夜的時候，他就不得不相信了。他們看到了鎮內有人摸黑打開了鎮門。引賊兵進了鎮內。還好，陳志早有安排，在賊兵進城來的時候，他們就從另一個方向，帶著兩百來軍士攀城離開了鎮子。
金慶與許林。隨著軍士離開鎮子之後。不禁對陳志有點佩服了，雖然，陳志還沒有帶領他們戰鬥過，可以料敵方面。的確要比他們高明不少。他們看到了，那些進鎮來的賊兵，還真的不是那種沒有一點戰鬥力的賊兵，真要主動去攻擊他們，怕還不是那麼好打。未必會被他們擊敗。賊兵人多，一旦沒能迅速擊敗他們，他們這兩百來人，便極有可能陷於賊兵的包圍當中，到時，死傷就慘了，極有可能，全軍都交待在這裡。
陳志並不單單是率軍撤離了周家鎮，而是在脫離了與賊兵的接觸之後。馬上讓軍士隱伏在暗處，同時，派出了所有的探子斥侯，盯著進了周家鎮的賊兵一舉一動。
陳志的心裡很清楚，這一支賊兵。倉惶逃竄，逃到了岸上來，他們肯定是糧食不多，甚至是沒有。他們打算襲擊自己。估計就是想搶奪自己的軍糧的。
而這支賊兵，他們肯定不敢在周家鎮多待。所以。在奪得糧食之後，肯定會再次逃竄，一定會逃到一些隱秘的地方去躲起來。所以，陳志派出斥侯，緊緊的盯著他們，只要追蹤到了他們的秘密藏身之處，那就好辦了。他可以馬上派人去通知部曲將，或是通知營級的統將校尉，請他們派軍來消滅這一股水賊。
為了安全起見，陳志倒沒有想著要獨吞功勞，就憑自己的這一支兩百來的一屯人攻擊這支賊兵。
不過，有一點，是陳志沒有預料到的。當初，陳志看到周家鎮之內，居然有賊兵的內應，當時，陳志還以為這些賊兵不會對周家鎮的百姓如何。
可惜，賊兵首領董雄，卻是一個心狠心辣之輩。他率賊兵進了鎮之後，沒有得到新漢軍的錢糧，他惡向膽邊生，居然不顧與周家鎮內的豪族族長及鎮守周家鎮的領兵都伯的約定，下令賊兵馬上洗劫。
這一夜，周家鎮哀號不絕，幾千百姓，幾百戶人家，被賊兵洗掠一空。其實，更被賊兵殘殺了近千的百姓，數百婦人，被賊兵污辱。
那與賊兵相通的族老，其家也被賊兵洗劫，片瓦不剩，看著周家鎮的慘狀，他深受刺激，引疚自盡而亡。那領兵都伯，見到賊兵居然不守信要劫掠周家鎮，欲阻止賊兵，卻被賊兵亂刀砍死。
陳志所派的斥侯，雖然聽到周家鎮的城鎮內一片混亂，哭叫不絕，但卻沒法進城察看發生了什麼事，不能掌握到周家鎮裡的情報。
因為是大雨過後，鎮裡雖然發生了慘劇，卻沒有火光發出，所以，躲在周家鎮鎮外遠處的陳志，亦沒有在第一時間知道周家鎮內的事。當然，這個時候，陳志知道也沒有用，因為他們也不可能攻得進有賊兵把守的城牆。
賊兵第二天剛天亮，就逃離了周家鎮，留下了一個滿目蒼穹，一片狼藉的鎮子。
賊兵沒有屠鎮，只是殘殺了一些不甘被搶奪稍有反抗的百姓，被殺了還好，那些被污辱的婦女，此刻還真的呼天搶地，痛不欲生。
鎮內，幾乎家家戶戶披麻帶孝，一片愁雲慘霧。
周家鎮的百姓，對新漢軍的進佔城鎮是有不滿情緒的，個別的，還對新漢軍帶著一點仇恨。可是，在陳志的幫忙之下，倖存的百姓，對新漢軍的將士有了重新的認識。
新漢軍的將士，幫他們收斂被殺害的親人，把他們隨身帶著的軍糧拿出來，送給了鎮內被搶掠一空的百姓。並悲憤的告訴他們，一定會為他們報仇，讓他們先不要把親人下葬，等他們把賊兵的人頭帶回來祭拜過他們親人在天之靈再埋葬。
不少，對於新漢軍有成見，原來也有份參與同意讓賊兵進城來攻擊新漢軍的百姓，他們此刻，悲憤交加，後悔不已。早知道新漢軍的士兵是這麼好的，他們又豈會同意放賊兵進城？他們引狼入室，反而害了他們自己的親人。
如果他們早可以待新漢軍的士兵好一點，軍民一家。有新漢軍的二百來軍士一起守著周家鎮，未必就阻不了那些賊兵進城。
引狼入室，終是害了自己啊。
陳志並沒有在周家鎮停留太久，幫了周家鎮百姓的忙後，他便率軍開始追終賊兵。
這個時候。親眼看到賊兵的殘暴的新漢軍將士，心裡也升起了對賊兵的憤怒仇恨，特別是那些他們的家人也被賊人害死了的士兵。他們看到周家鎮的慘況，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他們的過去。心裡全都騰起陣陣怒火。
陳志是故意推遲一點追蹤賊兵的時間的。因為，他知道賊兵肯定會留意著有沒有人跟蹤他們。陳志停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率軍出鎮。
陳志並不擔心會失去率兵的蹤跡。因為，大雨剛過，大地都被雨水泡得泥濘。人畜走過，是無論如何也難以抹去他們的行動足跡的。所以。陳志並不擔心追蹤不到這些賊兵，再說，斥侯探子會一直盯緊著這些賊兵的去向。
可以說，董雄這些賊兵，最愚蠢的就是要逃上岸來。他也不看看，現在的天氣，他們到了岸上，無論向哪裡行進，都難免會留下一些足跡。而更加蠢的是，他在周家鎮洗劫得到了大量的錢糧。他以為，有了這些錢糧，又有了近兩千的賊兵，待新漢軍在太湖折騰一段時間離開後。便是他的美好日子到來的時候。
有了兩千人馬，在這裡地方，十里八鄉的，便是數一數二的勢力。哪怕是太湖之霸嚴白虎，在見到他之後。也要另眼相看，不敢小視了他。
所以，他竟然命令這些賊兵，全都隨他一起。到他的岸上的一個秘密山寨去。
其實，如果董雄足夠聰明。他最好就是把其中的大部份賊兵遣散，讓他們各自逃命，先躲躲風頭，這樣，許多水賊，都極有可能是逃回他們的家鄉，他們四散亂逃，就會把他的逃走痕跡弄得混亂，新漢軍想要滅了他，怕都難以找到他的行蹤。
可惜，董雄帶著大隊人馬，在山林裡兜兜轉轉，一路逃到了他的秘密山寨。千多兩千號人馬，從雨後的山林中走過，那已經很明顯的告訴了陳志他們的去向。
當然，董雄以為新漢軍在周家鎮才不過是兩百人罷了，不敢將他們怎麼樣，也不能將他們怎麼樣。也由於陳志並沒有立刻追趕，他便以為那些從周家鎮逃竄的新漢軍，肯定是去搬兵，不敢追蹤他們的。他自信的認為，還會有大雨，等那些新漢軍搬來了官兵，他們早已經躲藏好了，他們所路過的痕跡，也會被大雨沖洗掉。
誰不知，他們在晚上到達了藏身的秘密山寨之後，陳志便率著兩百來軍士，潛到了他的山寨附近。
陳志等人，都對於這支賊兵所做的暴行感到憤怒，一向穩重的陳志，也按耐不住，決定不等援軍了，他們就以二百來人的軍隊，襲擊董雄的山寨。
董雄所藏身的地方，叫做黑風嶺。在一片密林當中。山嶺不高，從遠處去看去，也看不到什麼的出奇之處。可是，山嶺當中，幾乎終年都可聽得見呼呼的風聲。
其實，這裡有一個山谷。是一個絕谷，谷口如門，有風吹來，再在谷處迴旋，就會如像在吹口哨一般，發出一陣陣呼呼的響聲。黑風嶺就是如此得名的。
董雄在谷口之內砌了一道牆，派人把守，就把這裡當作是他在陸地上的一個秘密的巢穴。這個地方，也是他少年之時，犯了案被官兵追捕，誤闖了進來，並躲過了官兵的追捕。他覺得這裡不錯，可以用來作藏身之所。
這個絕谷，就只有一個出口。當年救了他一命的絕谷，這一次，卻是他埋骨之所。
陳志沒有馬上強攻。而是等到了天黑，一直等到了半夜，待谷內的賊兵都睡死之後，他們才摸了進去。
先是把留守谷門，在打著瞌睡的哨兵幹掉。同樣精於攀爬的刀兵，悄無聲息的潛進了谷內。
千多兩千的賊兵，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死神降臨。在陳志帶著這兩百來號人，輕手輕腳的摸掉了近半賊兵，才被他們發現。
不過，新漢軍士兵如神兵天降，突然的殺到了他們的眼皮底下，這些賊兵，完全亂了套。
陳志等人，帶著憤怒，放手大幹，見人就殺，一個不留。
他們的出路，被陳志留下二、三十個軍隊，死死的守住，但凡想出谷的賊兵，要不是被射死就是被殺死。
一千多兩千號人，居然被兩百人全部屠盡。僅只有十來個賊兵，不知道用什麼的方法，逃出了黑風谷。
董雄，有幾分武力，被陳志與兩個副屯長加監軍，合力擊殺。
監軍霍大，因為救陳志，為陳志擋了一刀，沒死，但傷殘了，他是個老兵，也快到退役的時候，這一戰過後，他也可以退役了，所以，沒死就好，今後，有他享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