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百四十八章 上黨戰役（四） 文 / 一級煙槍王
王毅提著一柄朴刀，把一面小圓盾背在背上，率著軍士沿著還不算是十分陡峭的樹林邊沿往山上爬上去。
他與營長，也就是校尉，分別率著一個部曲的人馬，分成兩個搜索大隊，先從山腳往山上搜索，確定山上沒有敵軍之後，隱在密林中的另一營軍士才再跟上，翻過這座山，向另一座山搜索前進。待確定附近的山嶺都沒有敵軍，才再通知太史慈將軍，真正的四萬主力大軍，才會通過這一片山道，直撲前方十來里左右的張揚軍第一道關卡。
現在，漢軍的士兵，似乎都已經開始熟悉了軍中的稱謂，接受了統編之後，漢軍所設置的一些稱謂。比如，校尉現在大家都不怎麼喜歡叫校尉了，軍士都喜歡直接叫營長，這個還別說，朗朗上口，既可以很容易分別出其職務又覺得很親切，軍中的校尉，亦喜歡軍士直稱他為營長。
一個校尉營長，有五個副將，副將在軍中亦稱副營長或副營將
王毅可是好不容易才向營長爭取到可以率著一部曲一千來號人馬作為探路先鋒的。要知道，誰都知道，單獨領軍作戰立功，晉陞的機會就越大，另外四個副營將，也都想把握這個機會啊，除了他們五個副將之外，軍部還分派了一個書先模樣的人來作為他們的隨軍軍師，隨軍軍師有時也會爭一爭率軍作戰的機會，王毅能夠爭得這次機會，還真的來之不易。所以，他還真的想好好的表現表現。
這才剛剛開始，從并州方向往上黨地區行進，山勢會越來越高。也越來越陡，搜索沿路的山嶺，並不是一件輕易的事。特別是山高林密的地方，誰知道那些敵兵藏在山上哪裡？如果山上有隱蔽的山洞，那些賊兵往洞裡一躲，就算漢軍的軍士如何搜都難以搜索得出來。
還好，太史慈將軍已經一再交待清楚了，讓他們都不要急，因為他們這一次進攻上黨，有的是時間。讓他們慢慢來，把一座一座山都慢慢的搜索仔細，一定要把藏在山上偷襲漢軍的賊兵給揪出來，因為，萬一搜索不仔細。被賊兵在山上推下滾石及擂木，那麼死的就是在山腳下山道行進的漢軍戰士。死的就是他們的兄弟。所以，他們的行動，非常熱重要，務必要把山上的賊兵搜索出來。
現在，王毅的動作很，他的身後。就只跟著他的十個親兵了。每一個營將及副營將，都配有十個親兵。王毅的這十個親兵，是他自己親自挑選的，都是與他一起被俘的袁紹軍的人。其中，有三個還是他在渤海郡的老鄉呢。這十個親兵，對王毅也非常的佩服，知道王毅不但手底夠硬，打仗的時候也非常的勇猛凶恨，待他們也不錯。最讓他們佩服的是，王毅也並不是那種只管拼凶拼狠的人，他打仗，很靈活，腦瓜子很靈光，跟著他，一般都不會吃虧。
現在，本來軍部下令讓他們慢慢搜索的，可是王毅卻不似是在搜索，而是似直接穿插過去似的，讓他們的心底裡都感到有點疑惑，但基於他們對王毅的信心，他們沒有多問多說，而是緊緊跟著。
王毅打出手勢，讓後面的軍士要放輕一些手腳，莫要弄出太大的聲響。
不一會，後面的軍士都有些追不上，與後面的人就點脫節了。
部曲長，也就是都尉，他與其三個副將追了上來。
「王副營，這不太好吧？你太了，我們下面的軍士都要追不上了。我們經過的山林，都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搜索呢，萬一樹林裡藏著賊兵，而我們又沒有搜索出來，這便是我們的過錯及過失了。」
都尉是部曲長，統領一千來人馬，級別卻比副營長低了一級，若營部派出副將到部曲來，都尉也要聽從副營的指揮。
不過，通常漢軍的每一營人馬，他們大多都會經常待在一起的，營將與都尉，大家都非常熟絡。部曲長叫高成。
「呃，老高，我還差點忘了。」一心想立功的王毅，抓抓頭對追上來的高成道：「對不起啊，這樣吧，如果你們追著我迅速穿插過去也可以，但要追得緊一些，也別弄出太大的聲響。若不追來，你們就按原定的計劃，一路慢慢搜索過來，從現在開始，你就當我這個副營不存在，你帶好你的軍士，我算是duli行動的。」
「啊？這可不行，營長派你到我們部曲來，你就得待在我們隊伍裡，指揮我們。萬一營長派人來問話，而你不在的話，我那時候怎麼跟營長說？」高成堅決的搖頭道。
王毅呢，心裡一心想著立功，倒把部隊的事給忘了。其實，他的心裡已經有了計劃，有了一些可以迅速肅清山上的賊兵的想法。現在正要急著印證自己的想法呢。
現在看到部曲長高成反對自己這樣的行動，他知道不與他說清楚是不行了。
他想了想，招手讓高成及他的三個副將，走到了一棵大樹之下，再讓自己的十個親兵在四周盯著，不要讓別人再靠近。然後王毅才壓低聲道：「老高啊，實不相瞞，我呢，現在已經有了一些主意，可能會有些危險，你做都尉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吧？想不想做副營？做營長？你如果聽我的，咱們這一次，就去立一個大功，若我的主意不行，上面怪罪下來，我一個人頂了，與你們關，怎麼樣？」
「你、你真有主意？」高成心裡一跳，有晉陞的機會誰不想呢？
「咳咳……老高，王副營，太史將軍的軍令，直接下達到我們部曲及至下面小隊大隊，一再要求我們要小心仔細，對每一座山嶺都要進行徹底的搜查，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已經違反的軍令？」一個部曲副將一看情況，估計王毅與高成肯定會做出一些有違軍令的事了。沒出差錯還自可，可一旦出了問題，那就不好了，所以，他覺得有必要提醒提醒一下他們。
「去去，等王副營先說說如何，中，我們就干，不中，我們就按軍令的來做。」高成推了那傢伙一把。蹲到了王毅一旁道：「說說，如何？」
「嘿嘿，你們放心，我呢，十成把握不敢說。但是，八成把握總該有的。」王毅yin著嘴笑道：「我跟你們這樣說吧。這一次我們攻擊上黨張揚。是志在必得。是勢在必行的。可是，目前，就是我們如何早日能進軍到上黨地區的問題。這些賊兵，想跟我們斗jiān耍滑，利用沿途步步為營，設置大量的關卡。還有山上布下伏兵攻擾我們的手段，逼著我們為了減少將士的損失，不得不採取這樣的有效的，但也有點笨的辦法來步步推進。」
「嗯。目前來說，我也覺得太史慈將軍的這個辦法是最有效的，除了這樣，我還真的想不出有好的辦法了。如果不是這樣，我們還沒有到達上黨之地，就損失了大量的兄弟，這可不是我們漢軍打仗的風格，這樣的仗我們寧可不打。嗯，這可是咱們主公說的哦，過多謂犧牲的仗，就不要打。」高成也不是一個粗人，知道的東西也不少。
「喲，行啊，沒想到老高你還懂得這麼想。」王毅拍了一記高成的肩膀道：「沒錯，太史將軍這個辦法，是最穩妥的做法。可是，老高你想過沒有？最終執行任務的是我們，而我們可以根據情況，採取正當的做法。反正，我們的目的，就是為山下大軍肅清山上的賊人伏兵，不管我們如何做，只要我們肅清了這不就行了麼？對不？」
「嗯，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說到底，我們這些山上的搜索隊，就是要確保山下大軍行進的安全。不管我們怎麼做，只要我們能確保他們的安全就可以了。甭管我們是如何肅清的。」高成點頭道。
「哈，還是老高你明白，道理就是這個。甭管我們用什麼樣的辦法，只要我們達到目的，那就是完滿的完成了任務。」王毅道：「太史將軍的辦法，只是最穩當的辦法，適合我們全軍將士來執行，可是，我們漢軍，一直都提倡打仗的統將，要靈活機動，不能一根筋的打仗，上面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可不行的。命令下來，對的，我們自然要堅決執行，可若不對的，我們下面的這些將領，就得要有自己的想法，靈活的完成上面佈置下來的任務。你們說，是不是這樣的一個道理。」
「行行行，那別說道理了，說說你的主意吧。」那個部曲副將似也被王毅與高成的你一言我一語說通了。催促著王毅說正事。
「好，你們聽著，我問你們，剛才我們路過的這一段山林是如何的？」王毅道。
「山林如何？茂密啊，樹林一直從山腳延伸到半山，再往上，就是一些怪石嶙峋的山峰了。」高成道：「我這不就是擔心在樹林裡藏有賊兵麼？」
「藏有賊兵？」王毅斜眼瞟了高成一眼問道：「那我再問你，相比起來，我們上山到這裡的這一大片密林，應該不算是太陡吧？」
「這個，倒不是太陡。」高成扭頭看了看，點頭道。
「不算是太陡是吧？」王毅拍著高成的頭，拍得他頭上的頭盔咚咚的發響，語重心長的道：「老高啊，以後，要多用你的豬腦想想……」
「姓王的，你說誰豬腦呢！」高成不幹了，沖王毅瞪眼要發怒的樣子。
「之前我們攻擊第一道關卡，賊兵在山上用滾石檑木攻襲我們，注意哦，是用滾石檑木來攻擊我們，我們的人向山上攻擊，他們就逃竄，等我們走了，他們就又折回來，或者，就藏匿在山裡的隱秘之處，對我們不停的襲擾，注意，又是滾石檑木。」王毅道：「再注意，他們的人數，並不多，估計是一百到幾百人之間，他們，也從來不敢與我們近戰，我們攻擊他們之時，他們都不待我們進入箭程範圍，他們就遠遠的跑了。」
王毅一連用了三個注意來提醒高成。卻也不待高成說話，接著沖高成道：「所以說，我說你是豬腦你還真的別不服，你看看這片密林，你去向下面滾一塊大石看看，向下面推檑木看看，看看能否下得到山底的山道當中？」
「呃……」高成左右看了看，又站起來向山下瞄了瞄，卻說不出話來。
「嘿嘿，看出問題了吧？」王毅道：「這麼茂密的樹林。別說的檑木了，就算是從山頂上往下推滾石，我也敢說下不到下面的山道。石頭硬，但脆，從山上滾下。撞上樹木，這麼密的林子。沒幾下滾石就會成一堆碎石。對下面山道行進的軍士根本沒有一點威脅。」
「可、可總能藏人吧？」高成不太服氣的道。
「藏人？嗯，這個倒可以，可是，你想想，就算賊兵藏在這裡又如何？他們有多少人馬？在這樹林裡，用滾石檑木都攻擊不到我們的人。他們又能如何？衝下去攻擊我們的主隊大軍？那是找死！」王毅道：「所以，我們根本就不用管這裡，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去滿山遍野的去找那幾百個賊兵。而是要找到他們的埋伏點。這些山嶺，並不是每一處地方都適合他們攻襲的，我們只要一一找出那些在山上可以用滾石檑木可以攻擊得到山下的地方，這樣，我們就可以在那個地方的四周搜索，把藏在那伏擊點附近的賊兵找出來。」
「中！我看可以，這樣的話，我們就是有目的性的速搜索了，哪裡可以攻擊得到下面的山道，這可是一目瞭然的，我們就從山上面走過去，也大致可以找得到賊兵的伏擊點。」高成眼睛一亮，咧開大嘴道。
「其實，不只是這樣，大家想想，如果賊兵要攻擊我們下面行進的隊伍，他們總要事先有所準備吧？比如，他們得要收集好大石，備好檑木。雖說，山上到處都有大樹，只要把樹砍倒，削去樹枝便成了檑木了，可是，總不可能等我們的軍士從下面經過了，他們才去收集石塊，才去砍樹吧？」王毅道：「所以，我們找到可以攻襲山下山道的伏擊點，找到堆放著大石、檑木的伏擊點，那就可以以那個伏擊點為中心，向四周搜索，把藏起來的賊兵找出來，消滅！」
「對，張揚的賊兵，就這麼多，只要我們消滅了他們在山上的賊兵，我們的搜索任務，大致也就完成了。」高成興奮了，如果他們可以消滅了山上攻襲漢軍的賊兵，這也是一件功勞啊。
「好了，我的想法主意都跟你們說了，要不要一起幹？你們若不願意，還是一步步的搜索過去，我也不拖你，我跟我的這十個兄弟，也一樣可以完成得了這個任務。」王毅吹了一個口哨，把那十個親兵叫了回來，準備出發。
「哎哎，別啊，王副營，咱估計，賊兵少說也有上百或幾百人吧？你們十一個人，能對付得了那麼多？」高成把王毅拉住，笑嘻嘻的道：「行，我跟你幹，但這功勞，也得算咱一份的，如何？」
「哈哈，開竅了？功勞，自然是算大家的，現在，你去挑出軍中的好手，嗯，刀盾兵要帶盾，弓箭手要帶足箭，各要一百人吧。」王毅拍著高成道：「人多目標大，有兩百來人也足夠了，嗯，等打完仗後，欠我一頓酒，懷春美酒，別的，咱不喝。」
「行，只要事成，我給你找到咱們主公親手釀的懷春美酒都行。」高成高興的拍著胸膛，一邊揮手讓副將去挑人。
「咱們主公親手釀的懷春美酒？你有門路？」王毅卻被高成的話吸引住了，眼冒青光的盯著高成。
「嘿嘿，自然有門路。」高成有點得意的道。
「真有門路？咋弄？」王毅拉著高成道：「說說唄，給咱弄一壺，咱要留著收藏起來。」
「這個……」高成側側頭，像總算在王毅的面前找到了一些自信似的，豎起大拇指道：「楊二虎知道不？」
「楊二虎？」王毅瞪大眼，卻又搖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不會吧？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高成終於可以在王毅的面前趾高氣揚了，他搖頭晃腦的道：「當年，咱們主公在洛陽的義兵營，義軍被遣散之後，就只剩下算上咱們主公在內，只有四十三個義兵。咱們主公，就憑著這四十三個人，打下現在這麼大的一片基業。四十二個人，是最早跟隨咱們主公的人，我們私底下，都稱他們為四十二兄弟。老大是黃正、老二是武陽，楊二虎，在當中排在第十，曾經做過咱們主公的親衛隊隊長，當時號稱十八親衛……」
高成對王毅吹噓了一大堆劉易跟楊二虎的故事，然後才道：「後來，楊二虎留在了大澤坡，嘿嘿，咱就是從大澤坡出來的，與楊二虎有些交情，現在，他就在高順將軍的軍裡，是師將，留守崖門關呢。我們在并州訓練勞作的時候，咱偷偷溜去找他喝酒，就弄到了一壇懷春美酒，一直沒捨得喝呢。」
「喝！這次我們立了功就喝！」王毅被高成繞暈了頭，最終才是重點。
「行，潤出一壺給你藏著。」高成非常義氣的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