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零三章 文 / 一級煙槍王
曹操任命曹仁為組建曹軍水軍的首任統將，曹仁自然要認真對待。
對於曹仁而言，水軍，是一個全新的兵種，他追隨曹操征戰多年，卻還沒有接觸到水軍的這一方面的任何東西。
船，曹仁自然是坐過的，可是，如果讓他組建水軍的話，那要如何組建呢？
對於曹仁來說，首先的一點，水軍，自然就要其軍士人人都懂得水性，熟習水性。起碼，在水裡能夠交手作戰。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問題，卻讓曹仁感到無比的困難。因為，他的軍士，大多都是北方人，極少熟習水性的軍士，十個當中，都極難挑得出一個懂得水性的士兵來。
這個，是曹仁所面臨的最大的問題。這個困難，現在一時半刻是很難解決得了的，因為，現在還是大冬天，其軍士就算不懂得水性，也沒有辦法讓他們在這個大冬天的寒冷時候，下河去學習水性。呵呵，不要說讓軍士學習水性了，恐怕下水之後，沒有淹死他們都會冷死他們。
第二個困難，還是北人不善水的問題。其下的軍士，不要說在水裡作戰什麼的了，坐在船上都會暈船。之前，曹仁從微山湖北面的任城製作出竹木筏，讓他的軍馬可以飛快的從微山湖的北面直接運送到微冊湖南端的徐州城之外。嗯，別看最終因為曹仁及時的趕到徐州，並順利的奪取了徐州。但實際上，曹仁的軍士，幾乎超過了半數的將士，都暈船，人人手酸腳軟，這個。也是為何曹仁在到達了徐州城不遠的時候，要先讓軍士休整的原因，一直到糜竺派人尋找曹軍，才接應他們進入徐州城。
進入徐州城之後，曹仁的軍士，亦還沒有回復正常。如此，在曹仁奪得了徐州北門之後，依然還沒能乘勢奪下整個徐州城，讓呂布留守徐州的那些軍馬有時間護送呂布等人的家眷逃走。
所以，曹仁現在。不是要解決他的軍馬熟習水性的問題，也不是要考慮製造戰船的問題，而是要解決他的軍士如何不再暈船的問題。因此，他率軍來到了下邳城，看到了泗河。便決定立一個水寨，然後。讓他的軍士製造成一些竹木筏。讓軍士分批去乘坐，讓軍士適應那種在水面上顛簸感覺，解決他們一乘船就會暈船的不良反性。
嗯，總的來說，似乎還是有一點成效的，最起碼。這麼多軍士，並不會人人都會暈船。如此，經過先撥，曹仁已經能從軍中挑選得出四、五千不會暈船的人馬。正式組成了一支由五千人馬組成的水軍。
現在，曹仁命令水軍全軍出動，四、五千人馬，乘坐數百條竹木筏，浩浩蕩蕩的沿河順流而下，所點起的無數火把，將整個泗河都映紅了。
因為曹仁的這支「水軍」大部份的軍士，都不懂水性，如果掉進河裡，恐怕就難以再游得上來。所以，曹仁命人所紮成的竹木筏，自然是非常牢固的，並且，還是相當的大，每一條竹木筏，可以容納得下十數人有餘，在竹木筏的四周，還安設了攔桿，防止軍士失足落水。
嗯，說是竹木筏，其實也和一般的船差不多了。就差竹木筏上沒有船艙罷了。
如此，曹仁的竹木筏，在速度上，自然要比許汜與王楷等人的那種僅可以載人的小竹筏快得多了。
實際，那些大多都是一米多寬，三米來長的輕簡的竹筏，每一條乘坐了三、四個人的話，這已經是極限了，河水湍急的地方，河水都幾乎要漫上到竹筏面上。
不少許汜、王楷的軍士，他們的衣衫都被河水打濕了。
小竹筏，他們是前後各一人撐竹筏，控制竹筏前進，另外兩人，則輪流來負責控制。
而曹仁的竹木筏上，則是數人控制，其速度，就有如離弘之箭一般，飛快的往下游飄去。
從下邳城外的河段，到達下游的駱馬湖，約五十多里左右，夜間，先走一步的許汜他們，自然是不敢全速前進的，但是，曹仁的水軍，在曹仁的死命令之下，他們全速追趕，所以，在離駱馬湖還有十多里遠的時候，許汜他們就被曹仁的水軍追上了。
一時間，曹軍大聲吶喊，喊殺聲將許汜等人都驚得失了方寸。
他們在下游，與上風的曹仁是難以抗爭的，何況，他們的軍士，雖然大多都是精銳，但是，在這河面上，他們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使不出啊。
曹仁的水軍，追近到弓箭的射程距離，就開始利用弓箭攻擊許汜的軍隊。嗯，雖然在河面上不穩定，但是，還是有不少的許汜的士兵被射得掉落河水當中。其實，被大多掉落河水當中的許汜士兵，都是自己失足落下的。
同樣的，呂布軍的軍士，亦大多都是北人，與曹仁的軍馬一樣，他們不熟習水性，並且，還有眾船暈船的習性。
另外，許汜軍的竹筏，實在是太小了，小到一有人走動，就會讓整條竹筏搖晃不定，所以，竹筏上的許汜軍士，大多都是因為小竹筏的搖晃而失足落水的。
還有，曹仁的水軍追上，他們的那些更加堅固的竹木筏，也可以直接撞散架許汜軍的竹筏。
現在，河水當真的很冷，就算是那些懂得水性的軍士落水，也未必可以逃命。不會水的那些士兵，其命運就更慘了，就算沒有被沿河殺下來的曹軍擊殺，也一樣能將他們活活的淹死。如果是在平時，在平時上與曹仁的軍馬交戰，他們一千人馬，恐怕都可以和曹仁的這五千人馬交戰而不會落於下風，畢竟，這些護送許汜去見袁術的軍馬，他們大多都是從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之士，以一擋十不敢說，但是以一擋五，還是可以戰而勝之的。
但是，結果可想而知。被曹仁的軍馬從上游衝殺下來，他們根本就只有被動捱打的份。
之前，以為逃到了泗水河當中就安全了，誰知道，這卻是等於走到了鬼門關。
許汜與王楷，此刻已經面無血色，驚得渾身顫抖。
千人百來條竹筏，被曹仁的軍馬一衝，幾乎就被撞沉了數十條，那些落水的士兵。他們在水裡撲騰，哭叫著救命。
可是，這刻誰都救不了他們。
混在許汜軍中的呂嬋，她此刻，亦已經面無血色。原本可愛的俏臉，此刻蒼白如紙。看著竹筏邊水浪滔滔的河水。她有一種無比的恐懼感。
嗯，她開始因為感到刺激興奮，所以一時都還沒有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她卻才出現了暈船的症狀。她其實。是非常怕水的，現在，她已經渾身酸軟無力。
剛才，數枝曹軍射來的弓箭射來。如果是平時，她可以隨意的格檔掉。但是，她卻連舉起兵器的力量都沒有。
嗯，大牛，就是那個將她拉入許汜軍中的那個黑壯漢，見到有弓箭射來，看到因為暈船而軟倒在竹筏上的呂嬋居然傻呼呼的不懂閃躲，他猛喝一聲，用他粗壯的身體，為呂嬋擋開了數箭，可是，大牛卻被弓箭射死在呂嬋的眼前。
暈船再又見血，呂嬋真的覺得自己的胃都翻了天。
別看她曾對呂布說射死過好幾個曹軍，可是，那都是遠距離射殺，並沒有看到被她射殺的那些曹軍士兵死前的那種血淋淋的慘狀。
因此，現在近距離看到伏屍她面前，中箭後，那種痛苦無比的神情，還有那對生命無比眷戀的眼神。呂嬋當真的被嚇傻了。
整個人完全軟倒在竹筏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與此同時，另外兩個與她及大牛一起在竹筏上的士兵，也因為竹筏的不平衡，居然也相繼摔進了河水當中。順帶，還將大牛的屍體，都弄得沉到了河水裡。
碰的一聲。
呂嬋所在的小竹筏，被一條曹仁水軍的大型竹木筏撞上，她的小竹筏，居然一下子被撞得散成了兩半。一根竹子，被撞得跳起，正巧的擊在呂嬋的後腦。
要死了……
呂嬋撲倒在其中的一半還沒有完全散架的竹筏上，一下子暈了過去。
不只是呂嬋，許汜的這一千來人馬，幾乎全都曹仁的水軍給衝散了。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許汜這一千來人馬，必然是全軍覆滅的下場。
還幸，這段河道，似突然的收窄，河流，也似突然的猛了許多。
河水激湍，讓雙方的軍馬都難以控制住他們的竹筏，結果，呼嘩一聲，兩軍的將士混雜在一起，被衝往下游去。
或許，許汜與王楷，還有點運道。
主要是曹仁的水軍，也是剛剛成立不久，面對湍急的河道，他們都不再顧及攻擊許汜的人馬了，而是各自神經緊張的控制住他們的竹木筏。
而許汜的軍馬，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小竹筏已經不受他們控制，而且，控制住的話，也必會遭受到曹仁軍的攻擊，如此，他們反而聽天由命的任由急流將他們的竹伐衝往下游。
這樣一來，他們勉強可以逃得一命。
當然，在湍急的河流當中，他們也有不少是翻了船，筏毀人亡。
他們筏上的火把，也大多在被曹仁軍的追擊當中弄熄了，現在，四周漆黑一片，他們能感受到的，就是河水打上竹筏，打濕了他們衣衫的冷感，還有就是，河水急嘩嘩的聲音充塞著他們的耳朵。
他們，只能聽天由命，聽憑河水將他們飄往何方便何方。
第二天一早，東方才剛剛顯露魚肚白。
猛的，許汜的軍士，居然屏發出一聲聲的歡笑。
在河水飄流當中，許汜因為驚怕，伏在竹筏上一動都不敢動，後來，可能是極度的驚懼，又或者是太過疲倦，他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嗯，在小小的竹筏上，不只是許汜如此，大多的士兵也都只能如此，他們，只能爬在竹筏上。雙手死死的抓緊竹筏的邊緣，任由何水飄流。所以，在那種聽天由命的恐懼心態之下，大多的許汜的軍士，都會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許汜聽到軍士的歡呼，猛的睜開眼睛，卻發現，四周在微弱的晨色光線當中，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很明顯，他們已經隨泗水河飄流到了駱馬湖當中。
現在。湖面湖水平靜，他們的竹筏，也只是在湖裡靜靜的飄蕩罷了。
大難不死的興奮，讓許汜幾欲流淚。
他也跟著一眾士兵，大聲的呼喊起來。發洩發洩這種死後逃生的激動情緒。
「許兄，原來你也沒事？太好了！」
王楷也醒了。看到許汜在狂喜的大叫。趕緊叫住了他道。
「哈哈，是啊，曹軍沒殺死我們，河水沒有淹沒我們，這天注定我們命不該絕啊。」許汜無比感歎的道。
「既然我們不死，那麼就是曹操的滅亡的開始。許兄。咱們現在得要看看還有多少倖存的軍士，趕緊集合人馬，趕去壽春，曹仁的軍隊也跟著我們一起沿河追來的。估計他們就在附近。」王楷道。
「對對，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兄弟們，大家都打醒精神，看看還有多少人馬，趕快認準方向，只要渡過這駱馬湖，我們就安全了，駱馬湖南部，有無數河流出口，曹仁的軍馬，怕也難以追擊了。」
「嗯，還有數百里的路程啊，我們得要趕緊了。」
「不對，我們趕緊上崖，然後尋得地方官府，借馬趕緊要更快一些。在湖裡，很容易被曹仁的水軍追上，走水路已經不安全了。」許汜對乘坐這種小竹筏已經心生懼意，不想再乘坐這種小竹筏了。
王楷聽言，不禁也為之心動。
其實，從駱馬湖等地，趕緊壽春，還有三百多里，可是，如果走水路的話，則要繞一個大圈，多走大半的路程。如果快馬的話，一天便可以趕到壽春，向袁術轉達呂布已經答應了他的條件的事，並請袁術出兵救援下邳。若走水路的話，側起碼要多花一兩天的時間。
救兵如救火，許汜與王楷，都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另外，就是駱馬湖附過往西南一帶，其實都是被呂布軍奪了下來的地盤。現在，如果曹操的軍馬，還沒有向這些地方進攻的話，可能，還有一些城池是在呂布軍的手裡。
如果投到了那些城池，不但可以借得戰馬，還可以讓那些城鎮的守將敵住曹仁的追兵。
如此，許汜與王楷，經過短暫的集結，居然讓其集結了隨河飄下來不死的三百多軍士，然後，認準西面，背著東昇的太陽往西劃著竹筏，準備靠岸登陸。
他們離開這一片湖域之後，曹仁的水軍便殺到了。
不過，他看到的，是一片混雜的浮竹浮木，以及不少浮屍。
曹操暫時，的確還沒有出兵攻奪徐州南部地區。東部沿海地區他倒攻佔了。像靈壁、泗縣等城，其實還在呂布軍的手中。
不過，這些地方的城鎮，呂布留下來的兵馬極少，並且，這些城鎮，呂布也並沒有留下大將鎮守，留守的軍將，其實都是一些地方的名望或者是一些降將。
現在，這些地區的城鎮，他們也正是忐忑不安當中。他們，原本並不是呂布的人，可是，在呂布派軍奪取了這些城鎮的時候，他們就投了呂布。但如今，呂布已經被曹操所圍，曹操又沒有派軍來奪取這些地方，袁術更是對這些城鎮不管不問。他們，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何去何從。
這個時候，不管是誰，只要派出軍馬前來接收就好了，根本就不用再如何攻佔。
這些鎮守的軍將，也不敢對抗的，因為，他們帳下，才不過是數百弱兵而已。
曹仁雖然追到了，可惜，他錯判了形勢，以為許汜等人，一定是從水路逃往壽春，所以，他繼續命令他的軍馬往駱水湖南部進發。
如果他知道徐州這南部地區的情況，只要他率軍登岸，便可以不戰而得無數的城鎮，並且，也可以將許汜與王楷給追上捉住。
但是，沒有曹軍追擊的許汜與王楷，他們總算逃到了駱馬湖西部地區的一個城鎮裡面。果然，城池還在呂布軍的手中。
如此，許汜與王楷，向守要索要了數十匹戰馬，往壽春城趕去。
此時，湖面上，一堆似散了架一般的半條竹筏上面，依稀還可以看得見伏著一個人影，這個人影，是爬著在湖面上的，徐了他的頭枕著一根橫竹之外，他的身子，都似完全浸沒在河水裡。
嘩啦啦的湖水打岸，這個浸在湖水裡的人影，被湖浪一下一下的推到了岸邊。
早上似有點漲潮，但在日上當空的時候，湖水退潮，這個人影，就完全爬伏在湖灘上。此刻，若有人走到近前，赫然可見他的背部，居然插著一支箭。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
伏在湖灘上的那個人影，依然還一動不動，估計已經早已經死絕了。
在冰冷的湖水裡泡了這麼久，又在背後中了一支箭，還能有命麼？
這一片湖灘，並沒有人煙，平時，也極少會有人路過這裡。
呀呀呀……
一些鳥兒，撲騰撲騰的飛落這個人影的身上，似在尋找它們隱隱聞到的那一點血腥味是從哪裡散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