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五十五章 官渡之戰（十六） 文 / 一級煙槍王
關羽與陳震酒過三巡。
關羽與陳震都大感有相惜之感，放下酒尊，幾乎同聲的對對方道：「公將來欲往過處？」
「呃……哈哈……」
兩人又同時住口，相望一眼，都忍不住各自哈哈大笑起來。
歷史上，陳震為人正直、純樸，老成持重，說話都比較輕鬆和順。他早年從事袁紹，後來見袁紹昏庸，非是明主，便離袁紹歸鄉。直到劉備成為荊州牧的時候，再被劉備闢為從事，後隨劉備入蜀，在劉備奪得益州後，他又升任為蜀郡北部都尉。再後來，被拜為尚書，奉命出使吳國，頻繁穿稜於蜀、吳兩國之間。
歷史事件，在武昌與孫權歃盟，定下蜀漢與東吳平分天下之約的人正是陳震。
事實上，劉備投告袁紹之間，陳震就開始關注著劉備了，才有後來甘心侍劉備為主的事。
只不過，現在嘛，陳震通過了劉備送給關羽的書信及言詞，讓陳震的心裡或多或少的打消了投效劉備的打算。何況，以劉備現在的情況，自然也不足以吸引陳震歸效的。歷史上，都是劉備得了荊州之後，聲名大振，這才請得陳震為其效力，被闢為從事。
此刻，關羽已經明白了陳震之志，知道陳震要離開袁紹了。經過與陳震的談話，關羽知道這個陳震乃是一個飽學之士。心裡便生出了引薦陳震投新漢朝的心思。
而同樣的，陳震亦看出了關羽現在。似乎對他的那個結義兄長劉備有所離心，看關羽似乎對於返回其兄身邊的事有所抗拒，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不想，兩人的問話其出奇的一致，還異口同聲，兩人對望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關懷及各自心裡的心意。
笑過後，關羽先道：「孝起（陳震字），此番你送完信之後。便不打算回到袁紹身邊去了吧？準備去哪裡？以你之才，不應該泯滅於世間，當應為大漢百姓盡一些人事啊。」
「嗯。陳某打算先回老家去，關注一下荊州之主劉表，如劉表是一個可奉之主，陳某打算……」
「孝起。恕關某直言。劉表並非明主，不若，考起先生回老家之後，可到洛陽去看看，新漢朝太傅劉易，是關某小兄弟，這個，你應該也有所知道的吧？我可書信一封。讓你攜去給劉易，他必會對先生你有所安排。」關羽打斷了陳震的話道。
「新漢朝……」陳震聞言。神色有點猶豫。
「嗯？」關羽見狀，對陳震道：「孝起，你莫非對新漢朝有些什麼的看法？」
「嗯……」陳震稍微點頭道：「不瞞關將軍說，陳某也曾想過去投新漢朝，可是……」
「怎麼？」
「陳某擔心，新漢朝與曹操現在的朝廷，以及當初董卓所把持的朝廷，在性質上是一樣的。若陳某到了新漢朝，是為朝廷效力？還是為劉易效力？」陳震坦言道：「陳某能力，非如將軍所說的這般才華橫溢，只是一點微學罷了，陳某心裡，其實也只是想為大漢百姓做點什麼，可是，陳某又擔心，到了新漢朝之後，陳某會看到某些不能讓人忍受的事實，比如，君不君臣不臣。現在或者不會有什麼，但是，將來朝廷難免會出現一些問題，陳某擔心，陳某的努力會白費。」
「哈哈，如此看來，世人對於新漢朝還是有所誤解啊。」關羽聞言一笑，對陳震道：「孝起先生，你肯定沒有去過新漢朝，不知道新漢朝的情況。其實，君不君、臣不臣的事，在新漢朝應該是不會發生的。嗯，雖然關某也並沒有真正在洛陽待過，對眼下新漢朝的實際情況也並沒有真切的瞭解過，可是，關某還是時刻都關注著的。我跟你說，新漢朝與曹操現在的朝廷，當初董卓把持的朝廷，是完全兩碼事的。」
「哦？願聞其詳！」陳震坐直了身體，認真的垂耳恭聽。
關羽擺擺手，示意陳震舉杯，不用太過拘謹，自己小喝了一口酒才道：「詳細的情況，關某還真的不太清楚，不過，關某知道，現在的新漢朝，開創了我們華夏歷朝來都沒有的先河，那就是在皇室之下，設立了一個理事內閣。」
「理事內閣？」陳震不太理解的道。
「嗯，這個關某也是聽人說的，具體的也不太明瞭，但是，關某知道，這個理事內閣，應該就是類似於丞相府，只不過，並不是一個人的丞相府，而是一些真正的才學的朝臣才能擔任內閣成員的一個政治機構。其機構，直接向皇帝負責，包括了一個國家的方方面面，建設、民生、戰爭、經濟、教育、科研等等。」關羽說到這裡，一臉苦笑的再搖手對陳震道：「先別問關某這些名詞是怎麼解釋，因為關某也不懂。但是，關某知道，新漢朝設立的這個理事內閣，雖然是直接向皇帝負責，但是，皇帝卻也沒有權力否決理事內閣所有大臣集體決定實行的政策，但凡是有利於國家的任何事務，理事內閣的大臣，可以集體商議決定。皇帝有過問權，但卻沒有決斷權。皇帝更加沒有權力推行一些不利於大漢的政策。」
「什麼？那、那這樣一來，豈不是等於將漢室皇權給架空了？那、那這大漢還是劉室的大漢麼？」陳震有點震驚的道。
「大漢天下，是大漢百姓的天下，並不屬於某一姓氏的大漢。」關羽似深有感觸的對陳震道：「孝起先生，這句話是關某那小兄弟劉易跟關某所說的，他說，不管是皇帝也好，還是朝中的大臣也好，都應該為了振興大漢而努力，而我們平時所說的最多的詞語。振興大漢，說到底是如何才算是振興大漢？是說皇室劉家人丁興旺，是說皇室富裕了就算是振興大漢？所謂的振興大漢。並不是說某一家興盛便是振興了，而是要整個大漢，百姓安居樂業，勞動有剩餘，做到讓整個大漢的百姓，生有所育，老有所養。壯有所勞，社會安定。做到大漢百姓民智開化，人人識字懂墨。明是非，懂道理，有例可依，有法可循。朝廷律法開明。朝官各歸各職。盡忠職守，地方設官衙，開明治理地方，一級統一級，事無大小，必要記錄，地方官員，嚴格依國法辦事。開設公開透明的舉報制度。地方官員治理不力，地方百姓可直達天聽。」
「還有。關某那小兄弟說，現在新漢朝還沒有條件實行全國的官員考核制度，新式的教育還沒有全面鋪開。等將來，所有朝官及地方官員都要經過嚴格的考核，方可上任為官。而新式的教學當中，並非是單單為了培養為官的人才了，而是培養各項各業的人才，比如，數理學、天文學，製造學等等。」關羽說著，眼內有所嚮往的道：「考起先生，說真的，關某現在，都想馬上去新漢朝看看，看看現在的新漢朝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
「大治啊，這才是真正的大治啊！」陳震聽關羽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他亦不禁有點激動起來了，現在，他不心動就怪了，心底裡，也恨不能想快些前去洛陽，看看現在的新漢朝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
「呵呵，那先生你現在還說會擔心新漢朝將來君不君臣不臣麼？」關羽帶笑的望著陳震道。
「不不不……」陳震連連搖頭道：「說真的，如果大漢能夠做到如太傅劉易所說的那樣，讓大漢的百姓安居樂業，民富國強的話，就算是君不君臣不臣又如何？陳某若能也為之出一份力，將來陳某也會為有份出力創下如此一個盛漢而感到自豪。」
「嗯……」關羽還是解釋了一下道：「劉易跟關某說了，他說，一個朝廷，一個皇室，一個皇帝，如果想要保持一個朝代的永久興盛強大，光是靠一個皇族治理天下是不行的。或者，在某一些年代，此皇族可能會出現一個驚世偉才，在這個雄才大略，又開明的明君治理之下，天下或者可以會出現一個盛世時期，但是，我們世人也常說，富貴不過三代，誰敢保證，皇族的每一任皇帝都具有雄才大略？好比我們如今的大漢，前兩任皇帝，桓靈二帝，大漢在他們的治理之下，迅速衰落才有如今的大漢動亂，才有如今的百姓民不聊生，天下戰火處處。劉易說，這樣設立了一個理事內閣，就可以確保搜羅到天下具有才識的人為大漢治理國家，不用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皇帝的身上，如此，人盡其才，大漢才有可能長治久興。」
陳震聽得津津有味，望著關羽的目光都有所改變了，敬佩的對關羽道：「原來，關將軍並非一個武夫，還是一個學識淵博的人，懂得這麼多，虧陳某還自問是飽學詩書的人，卻說不出關將軍所說的這些學識來。」
關羽的紅臉，因喝了點酒而顯得很紅了，聽陳震說自己學識淵博，他不禁臊得臉色發紫，忙從懷裡掏出了一大疊紙張，遞給陳震道：「陳先生，看來你對新漢朝真的非常缺乏瞭解，你居然不看新漢朝送遞大漢各地的新漢朝新民報，這些，除了關某與劉易兄弟見面的時候聽他說的，其實，大多都是從這新民報上看來的。」
「啊？慚愧，陳某平時還真的極少瀏覽新漢朝新民報……」陳震也臉色一紅的接過了關羽遞來的報紙。
「唉，新漢朝雖然每期新漢朝新民報都會派人送往大漢各地，可是，百姓當中識字的並少多，並且，這些報紙，很快就會落在大漢各地的諸侯手中，尋常人是難以看得到的。像在曹操的勢力地盤裡，更不准流行新漢朝新民報，他們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報紙，若看到有人傳遞新漢朝新民報，會被抓起來的，料想，在河北也是一樣吧，袁紹肯定會命人將這些報紙收起來燒燬的。」關羽歎了一口氣道。
嗯，新漢朝的成立到發展。歷經了許多事，牽涉面也相當廣，事實。在方方面面，的確有著許多看不見硝煙的戰爭。像曹操、袁紹，甚至荊州劉表等等，這些諸侯，其實誰不知道識知的重要？他們本人，也算是飽學之士，新漢朝新漢報所報道的事。大多都與他們的征策方針有相勃的地方，對他們治理地方不利，並且。新漢朝新民報，有時候也會有一些鼓吹的意味在內，他們又怎麼能夠讓這些東西影響他們勢力地盤之內的治理力度呢？
現在這個古時代，對於一些事的執行力。要比後世的時候更加的徹底。比如說。地方的掌權者，一方諸侯，只要他一聲令下，就會讓所有的反對聲音消失，他要做一件事的時候，幾乎就可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辦到。發佈一條命令，就可以讓地方的百姓不敢再看新漢朝新民報。
這是一個沒有新聞自由的時代，是一個沒有言論自由的時代。
看看誰敢在許都當街非議朝廷。看看誰敢在當朝說曹操的不是？
在許都這個朝廷，都是曹操說了算。一個人，就可以把握住無數人的命運。
陳震也是看到曹操在這個朝廷的霸權，所以，他雖有心要離開袁紹另投明主，但他並沒有考慮過曹操。
「好了，關將軍，咱們就不說這些了，今天得將軍你的提醒，日後陳某自然是少不了要到新漢朝洛陽走一趟，至於書信的事，也算了吧，陳某可不想被人誤會某是靠與關將軍你的關係而獲得新漢朝所用。既然新漢朝是一個如此開明的朝廷，那麼，陳某倒要看看，以陳某這點微薄的才能，能否入得了太傅劉易的法眼。」陳震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去新漢朝看看了，但拒絕了關羽的好意，不須關羽書信給劉易。
「嗯，如此就隨意吧。關某聽說，在新漢朝為官為將者，都必須要熟讀新漢朝的基本國法，要到一些學府當中進行一段時間的培訓，如果陳先生你不想直接與劉易見面，那可以先到朝廷的招賢部門去看看，那好像是叫做什麼的人事招聘部門，呃，具體的，新民報上好像是有的。你到了那個部門會有人專門招待登記你的情況的，像陳先生你這樣的名士，可能會直接被選進朝中去為官。」關羽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對陳震說了一下。
「嗯，你這些新民報沒用了吧？陳某先拿去好好看看。」陳震點頭表示感謝，然後轉而對關羽道：「關將軍，咱陳某人倒也好辦，現在孤家寡人的，離開了袁紹，愛去哪就去哪，可是關將軍你呢？你現在的情況……」
關羽聞言，無所謂的道：「我的情況有點難辦，所以，關某急也沒用。見陳先生你也是一相厚道爽快的人，關某也不瞞你說，關某現在與那結義大哥劉備，已經貌合神離，我們的理念已經出現了分岐，按關某的觀察，他雖掛著匡扶漢室之名，可是，卻有著自己的私心，借大義之名，意欲行逆天之事。現在關某也算是看清了，說一千道一萬，最終能讓大漢百姓過上好日子的人，才是值得關某報效的人。看看我這大哥劉備，自起兵以來，能給大漢百姓帶來了一些什麼？關某心已經冷了，打算，這次把大嫂送返劉備之後，關某便會請辭，前往報效新漢朝。呵呵，說不定，將來咱們還會在新漢朝見面呢。」
「雲長！」
陳震聽了關羽的這一值話，趕緊站了起來，對關羽深深一拜道：「雲長，你竟然如此相信陳某，能對陳某說出你心底裡的真心話，陳震感謝你對陳某的信任。」
「哈哈……朋友之間，若是真心朋友，又何用遮遮掩掩，說真的，只要大家志同道合，能為一個同樣的目標去努力，便是我關某值得用命去交的朋友，關某不相信你，還能與你推杯換盞？恐怕你連與關某同席一飲的機會都沒有。」
「額……」陳震啞然失笑，道：「將軍說的沒錯，現在，你可是大將軍啊，如沒你的點頭同意，沒有你的認同，陳某還真的想見關將軍你一面都難。好，如蒙關將軍看得起，將來，陳某一定視將軍為知己，若有任何困難，可隨時找陳某，必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哈哈，人生難得一知己，來，孝起乾一杯！」
「干！」
兩人酒至正酣，都有點意猶未盡。
未了，陳震眨著眼對關羽道：「雲長，你現在，最困難的應該是如果安然的帶著你大嫂離開許都吧？嘿嘿，你的機會估計很快就來了。實話告訴你吧，袁紹這一次，是決心要攻擊曹操了，最近正在準備渡河攻擊的事宜，不用幾天，官渡便會有一場大戰，那時候，曹操必定要去官渡坐鎮指揮。那時候，就是雲長你的機會了。」
「哦？此話當真？袁紹馬上就會攻擊曹操？」
「不出三五天，雲長你就會看到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