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文 / 一級煙槍王
曹操現在，已經完全放下心來，並且，他從劉易的軍馬去向，亦猜想得到劉易首要攻擊的目標，應該就是公孫瓚或是袁紹，或者此兩個勢力一起攻伐。至於華歆所說的另外幾路軍馬，曹操並不太放在心上，因為那些離他太遠了，多想無益。
對於現在的曹操來說，像西涼、長沙、江東等一帶地區，是他現在的實力並沒能左右得了的。他只在乎現在能偷得一絲生機，不用遭受到劉易的攻擊，可集中精力治理好自己的兗、豫、徐、揚數州，他所佔據的這數州都是人口眾多，土地肥沃的地方，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能夠迎頭趕上，追上甚至超越新漢朝的實力也有可能。
他已經開始在想著，如何利用這難得的時間來發展自己的勢力了。
這時，有人來報，蔡瑁求見。
曹操已經知道了新漢朝劉易的大軍動向，所以，自然沒有必要再搪塞蔡瑁與郭圖了。
讓蔡瑁在議事大廳等候，曹操梳冼之後，才施施然的到了議事大廳。
曹操請蔡瑁坐好後，讓下人侍女奉上早膳，讓蔡瑁陪他一起用早膳。
蔡瑁耐著性子，陪曹操喧寒著用了早膳，儘管食不知味，但他還是按住耐心。
待下人侍女撤下食物之後，蔡瑁生怕曹操又要言語其它，趕緊神色一正，拿出劉表給曹操的書信，奉送上前道：「曹公，蔡某此次到許都。實是受我家主公劉表所托，前來與曹公商談結盟，商議如何共抗新漢朝劉易的事。我家主公的意見如何。盡在此書信當中，請曹公過目。」
「哦？劉表意欲與曹某結盟？」曹操故作驚訝的接過了書信。
曹操說著，當著蔡瑁的面，拆開了封泥。而則蔡瑁退下，坐了回去席上。
曹操粗略掃了幾眼，便抬頭對蔡瑁拱手道：「蔡將軍，沒想到。你在荊州的地位竟然僅在劉表這一人之下，而在萬人之上。實在是失敬失敬。也沒想到，劉表的胸懷如此寬廣。竟然能做到如此徹底，他信中說，派蔡將軍你來與曹某商議結盟之事，蔡將軍你的意見就是他劉表的意見。你可以全權代表他的意見。還言，若曹某結盟，蔡將軍你可有權調動除劉表親衛之外的所有軍馬，配合曹某攻伐劉易。嘖嘖，看來，是曹某有所怠慢了。蔡將軍你在荊州，論身份及地位，恐怕已經不在曹某這丞相之下啊。」
「呃……」蔡瑁見曹操這般說。一時卻也把握不準曹操這是恭維自己呢還是調佩自己，趕緊謙虛的道：「曹公言過了。蔡某何德何能，敢與曹公相提並論？蔡某其實僅只是一介武夫，手上勉強能調動一些軍馬吧了。這些都不重要的，相信我家主公的信上也言及了，這次結盟對於我們一眾諸侯勢力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事關我們的生死存亡，所以，我家主公不僅僅想與曹公結盟，還想與河北袁紹一起結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營造出一個強大的氣勢，才能滅了新漢朝，滅了劉易。咳咳……」
蔡瑁說到這，咳了兩聲：「曹公，我們合則兩利，分則兩敗，一旦讓新漢朝出兵中原，繼續擴張勢力，那麼，將來對我們來說，必然是一個致命的威脅。因此，我家主公希望曹公能夠放下與袁紹的介懷，大家結盟，重現當初討伐董卓的聲勢！」
「嗯……」曹操聽蔡瑁說完之後，不置可否的道：「讓曹某放下與袁紹的介懷？這個，劉表的書信當中的確勸導曹某，不過……」
蔡瑁聽得心裡一縮，趕緊問道：「曹公，莫非你對於結盟的事，還有些顧慮不成？請曹公放心，這一次，肯定不會再像當年群雄起兵討伐董卓那樣無疾而終了。我家主公的信上，應該也言明了，這一次結盟，盟主非曹公莫屬，絕對不再像當年那樣，讓群雄推選盟主什麼的。那個，相對於目前而言，肯定是不適合的。今時不同往日了啊，當年，袁紹一門，四世三公，身為袁氏的嫡子袁紹、袁術，聲望無人可及，所以，天下眾公，才會推舉袁紹為盟軍盟主。現在，放眼大漢，還有誰能有曹公的勢力強大？連不可一世的袁紹都敗給了曹公，聲勢、聲望，皆是曹公最盛，所以，這個盟主，非曹公來當不可。只要曹公當上了這個盟主，我家主公，願意將我軍軍糧交與曹公統一統籌調配，好讓曹公節制天下諸侯，統一調動天下諸侯的軍馬，與新漢朝劉易周旋到底。能否滅了新漢朝劉易，能否讓天下平靖，就看曹公的了。」
不得不說，蔡瑁的確是一個能言善辯之輩。他所說的，恰好就擊中了曹操的軟肋。曹操現在缺的是什麼？就是糧草。荊州久安，其糧草之足，估計絕不下於當初橫征暴修正斂的揚州袁術之下。如果當真的如蔡瑁所言，結盟之後，各路盟軍將他們的軍糧給予自己，由自己來調配各軍軍糧的話，那麼就等於直接解決了自己現在糧食不足的危機。
說真的，如果不是曹操早有決斷，又知道了劉易暫時不會威脅到他的話，曹操怕還真的心動，會與劉表、袁紹結盟。
可惜，現在不管蔡瑁說得如何動聽，曹操的心裡也僅只是動了一動而已，很快，曹操就暗自搖頭，覺得蔡瑁所言，只是紙上畫餅，根本不可能當真的拿來充飢。
亦正如蔡瑁自己所言，今時不同往日。當年群雄起兵討伐董卓，那時候僅只是大漢大亂之始，群雄都還沒有正式割據一方。那時候，群雄的兵馬，只是臨時招募起來的，誰都還沒有真正的發展自己的勢力地盤，還沒有發展。談不上軍糧的補充。當時群雄的軍糧，來源恐怕絕大部份都是一些地方大豪所資贈的。
現在，各方諸侯。都有了自己牢固的勢力地盤，並且，已經經營了多年，各方的軍馬，亦不再是以往那般散漫了。總的來說，現在各方諸侯，幾乎都已經有了自己穩定的大後方。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再談什麼的軍糧交由他曹操來調配，那只是紙上談兵。不太可能實現的。別說各方諸侯是否能夠將他們的軍糧交給曹操調配了，就算送來給曹操調配又
如何？真正與新漢朝劉易戰起來，他們又豈會聽從他們的調令？何況，有著他們大後方的一眾諸侯。根本就不用為自己的軍糧擔心。如此，叫曹操又如何節制他們？
可以想像，如果曹操當真的與一眾諸侯結盟，最多就是初初的時候，一眾諸侯會送一些糧食前來，但是，在劉易的兵鋒還沒有直接威脅到他們之時，曹操要調動他們的軍馬與劉易的新漢軍交戰。他們願意嗎？肯與新漢朝死拼嗎？
曹操擔心，到時候。恐怕除了受到新漢朝直接攻擊諸侯之外，別的諸侯，躲在後方，巴不得他與劉易的大軍相拼，消弱自己的實力呢。
曹操的心裡知道，這些天下諸侯，除了怕新漢朝劉易之外，恐怕最怕的就是自己了。不管如何，當真的與天下諸侯結盟，相信天下諸侯都不願意滅了新漢朝劉易之後，再任由他曹操一家坐大。到時，恐怕又是那些諸侯結盟來滅自己的時候。
與其如此，曹操覺得，還不如發出聲音支援劉易更好一些，不管劉易願不願意與自己結盟，可是，該如何站隊，如何做，那是自己的自由，劉易也阻止不了自己。一句話，哪怕自己不站隊，保持中立也好過與一眾諸侯結盟。
想通了這些，曹操的心裡暗笑。
曹操板起了臉，對蔡瑁道：「蔡將軍，結盟的事，事關重大，曹某自然不能一下子答應你……不！」
曹操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必要與蔡瑁耍花樣了，直接說道：「曹某的意思是說，結盟的事，曹某是不會答應的。」
「啊？這……這是為什麼？」蔡瑁原本以為，以曹操的精明，肯定早就看到了新漢朝勢力強大，在新漢朝公開出兵爭奪大漢天下之時，曹操實力雖強，可是相比起新漢朝來說，應該還是有所不及的，所以，他覺得，曹操應該會答應結盟才對。畢竟，如今大漢，論實力，最強大的自然是新漢朝，其次，就是剛剛打敗了冀州袁紹的曹操。如果曹操想爭雄天下，對他最有威脅的，應該也就是新漢朝劉易才對。如果這刻天下諸侯結盟，共討劉易，那麼，除去壓在曹操頭上的新漢朝，對曹操而言，豈不是更好麼？這沒有理由反對啊。
「哼哼！」曹操卻冷哼了兩聲，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好面色，他對蔡瑁道：「蔡將軍，莫非，你家主公當真的拿曹某是三歲小兒？與你們結盟，於我曹某有什麼的好處？嗯！別拿糧草的事來說事，你們的糧草軍馬都在荊州，袁紹的軍馬糧草都在冀州，這叫我曹操如何調配？說什麼的送來？送來給曹某調配，然後再送回去嗎？多此一舉！」
「呃……」蔡瑁被曹操說得一窒，一時不知如何說才好。因為，實情亦是如此，現在的各路諸侯，已經不同以往了，口頭上說得漂亮，但當真結盟之後，誰會真正的聽命於曹操？除非他們遭受到了新漢軍的攻擊，要求到別人出兵相助的時候。要不然，恐怕誰都會有所保留。
實際上，不管是劉表也好，袁紹也好，甚至是曹操，他們所想所說的結盟，從一開始便是鏡花水月，不太可能當真的結盟的。或者說，就算是結盟，其實也只是一個形式上的結盟，到最後，恐怕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的。
劉易與新漢朝的一眾謀臣，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敢放心的公佈出兵。特別是經過最終的決議，定下了兵分四路，分別攻奪西涼、長沙、江東、幽冀州之後。劉易覺得，自己新漢朝，更加不用太擔心天下諸侯共同起兵攻伐的事了。
以前的天下諸侯，不少諸侯心裡。還有著一腔勢血，不少諸侯還算是真心討伐董卓，清君側。振朝綱的。可是現在，哪一個諸侯沒有了自己固定的勢力地盤？哪一個諸侯沒有了自己的一個小朝廷？
有了自己家業的諸侯，就不可能再做得到太過純粹，這個時候，他們就只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
若天下諸侯當真的結盟，那麼劉易現在的主力大軍攻伐幽、冀州，那麼天下諸侯是起兵攻伐新漢朝好呢？還是出兵進入幽冀州助袁紹與新漢軍對抗決戰為好呢？估計。那些沒有遭受到新漢軍攻擊的諸侯，他們肯定會作壁上觀，最多就是調動調動一下軍馬。擺出一個進攻或支援的樣子。最後，就算袁紹被滅，他們怕都還沒有真正的實質性行動。
很明顯，攻伐新漢朝。那只是一個笑話。因為誰願意首先出兵攻擊新漢朝的各個城關？攻擊宛城？攻擊虎牢關？攻擊上黨壺關？這些進入新漢朝的城關。都有新漢朝重兵鎮守，又據雄關，不管是誰要攻擊，都必須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而且，付出了代價之後，也未必敢說一定會攻克那些城關，他們的軍馬能一定殺到新漢朝洛陽去。
如果是那麼容易的話。劉表、曹操、袁紹，怕早就向新漢朝發起進攻了。在新漢朝還不夠強大之前，他們都沒有發兵攻擊，現在嘛，他們更加的不願意主動去攻擊了。那麼，調天下諸侯的軍馬前來，讓他們去攻擊？呵呵，別開玩笑了，就算劉表、曹操、袁紹同意那些諸侯的軍馬進入他們的勢力地盤，前去攻擊新漢朝，可是，他們願意麼？誰都想得到，就算他們最後可以消滅新漢朝，最終獲益的，一定是與新漢朝接壤的劉表、曹操、袁紹。憑什麼要他們去為此三個勢力打江山？
所以說，這一次結盟，是不太可能實現的。
「曹公，合則兩利啊，難道，曹操覺得憑你一己之力，就可以和新漢朝對抗？如果我們可以結盟，那就可以守望相助，共抗強大的新漢朝。」
「蔡將軍啊！」曹操擺了擺手，止住了蔡瑁的說話，道：「這個大道理，誰都明白。可是，蔡將軍，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新漢朝的公告上說的，其實並沒有錯，這個天下，是大漢的天下，你們的主公，其實亦是漢臣，可是，你們主公，有作為漢臣的覺悟嗎？你們的心裡，是否還有著大漢朝廷？是否還有漢室存在？」
曹操的語氣，卻變成直接質問蔡瑁的樣子，瞪眼道：
「蔡將軍，曹某現在就明確的告訴你！想曹某與你們結盟，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道不同，所以不相為謀！就我曹操個人來說，心底裡絕對贊同劉易的做法的，這大漢之所以變成了這樣，都是你們這種不法之臣的存在，所以才會四分五裂，所以才會有統一大漢之說法。說句實話，就算新漢朝不提出統一大漢，聲討不法之臣，曹某也會如此。現在，只是讓劉易先走了一步，我曹操現在還在考慮著，是否要與劉易結盟，一起平靖天下，剷除你們這些不法之臣！」
「啊？」
蔡瑁此刻，當真的整個人都呆了。
蔡瑁作為信使前來見曹操，他真的什麼可能都考慮到了，可是，他還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曹操非但不會與他們結盟，反而還會與劉易一起攻伐他們。如果當真的是這樣，那麼，他們豈不是馬上就大禍臨頭？坐等被滅？
一時間，蔡瑁覺得有人從他的頭上潑下了一盤冷水，讓他從頭到底都涼個通透。
「曹公，這、這不可能是這樣的，要知道，新漢朝與你這朝廷，就有如一山不容二虎，不可能同時存在的，就算現在還能和平共處，可是，將來曹公你與劉易，必有一場生死之戰。如今，我們結盟，就可以反攻新漢朝，將其滅之而後快，曹公你還為何不同意結盟呢？」蔡瑁急了。
「曹某心意已決，是不可改變的！」曹操卻冷然的道：「蔡將軍，咱們相識一場，奉勸一句，大漢數百年江山，只要有曹某在，就絕對不會被亂臣所滅，你回去見劉表，讓他識時務者為俊傑，莫要等到曹某大軍兵臨城下才後悔莫及！好了，此事不再說了，請蔡將軍回去，敬告劉表，讓他最好還是歸順朝廷為妙，否則，不用新漢朝出兵，曹某也會出兵滅了他！」
匡光一聲，蔡瑁有點失神的將桌上一酒杯碰落地上去。
他蹌踉的站起，啞口無言，望著曹操半晌，他才結結巴巴的道：「曹、曹公此話、當、當真？」
「當然！如果蔡將軍你不著急的話，或者可以在許都多等幾天，曹某一定會公佈天下，聲援或者出兵助劉易。」曹操肯定的道。
「這、這……這怎麼會這樣？」蔡瑁頓時失魂落魄的樣子。
「送客！」
曹操見狀，大袖一甩，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