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劉備的機會？ 文 / 一級煙槍王
馬家，在襄陽亦算是名門。
不過，此時，馬家的確並不受劉表看重，而且，其家暫時亦沒有如歷史上那麼的有名氣，起碼，現在的馬家，還沒有「馬家五常，白尾最良」的說法。因為此時的馬家，已經闖下了一點名氣的，只是其中的前三個兄弟，而後來更加有名的馬良及馬謖，此刻年紀都不大，一個還不到十歲，一個才出生不久。
現在，馬家兄弟的父親還健在，馬家的家主還是馬家兄弟的父親。
馬家老大，他被劉表看中，派他來向劉備透露一點「實情」。
對於馬家來說，他們馬家的產業盡皆在襄陽宜城，一家老少都亦在襄陽，所以，儘管劉表與馬家的利益關係並不多，亦有點冷落了其馬家，可是，馬家卻不敢對劉表有半點不滿的，他們對劉表，依然是忠心耿耿，不敢有半點拂逆，因此，劉表讓其馬家派人來見劉備，他們是不敢不來的。
然而，對於劉備來說，在荊襄地區，那些不怎麼受劉表待見的地方士族，那些相比起蔡家、蒯家來說，顯得較為失意的一些當地名門，便是劉備想要拉攏的對象。其馬家，正是劉備要公關的一個襄陽望族。
早前，劉備亦曾私下拜訪過馬家，與其馬家家主相談頗歡。並且，劉備亦察覺到，馬家有心想要興起，不想處處受制於劉表及一眾深受劉表看重的荊襄望族，想獲得一個新的出路。在劉表及深受劉表看重的那些名門望族的壓制之下，馬家似乎日漸式微，許多的利益，他們馬家根本就沒有辦法沾手。
所以，劉備認為，這個馬家，是有可能拉攏到自己的身邊來的。
當然，現在應該說。馬家已經隱隱向劉備透露了一點打算另外尋找突破的意向，但是卻並沒有真正的投向劉備。畢竟，劉備現在，才投劉表不久。他暫時還不可能有太多的利益能夠吸引得到馬家投效劉備。
但縱是如此，劉備覺得，馬家來人的話，要比劉表的使者的話更讓他感到可信。要不然，單單是劉表的使者的話，劉備還真的不敢輕易的到襄陽去。太詭異了，亦太突然了，無端端的，劉表怎麼會有請他劉備到襄陽去處理荊州軍政大權的可能？
劉備與馬家老大馬黍也早就認識，在密室裡見了馬黍後。劉備直接彎腰躬身，向馬黍深深一拜。
然後一臉懇切的道：「伯常，你來得真的太是時候了。你應該能夠一解備心中的疑惑。」
馬黍趁劉備躬身下去的時候，眼神有點怪異的望著劉備，跟著又暗暗的搖了搖頭。然後眼神一正，似乎他的眼神一直都沒有變化過的樣子。
他上前虛扶了一下劉備，如常的淡然笑笑，道：「玄德公，想來，公是在考慮應否去襄陽吧？」
「嗯，備便知道瞞不過你們馬家。快跟備說說，現在襄陽到底是什麼會事？那劉表……嗯，景升是否真的病了？」劉備覺得最為關鍵的就是要證實劉表現在是否當真的病了，若劉表是裝病引自己去襄陽，那麼就表明那劉表一定對自己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這樣的話。劉備還真的不敢前去襄陽，得要找一個借口推搪劉表了。
「呵呵，恭喜玄德公，賀喜玄德公啊。」馬黍此刻卻笑著對劉備連連作揖：「玄德公，馬某匆匆從襄陽趕來。幾乎與劉表派出來的使者先後到過這魯山縣城。這乃是某父親著某趕來見一見玄德公您的。」
「呃，伯常，我這又何喜之有呢？」劉備愕然道。
「唉，玄德想想，現在，劉表病重，然而這病得不是時候啊，眼看新漢軍便要殺過來了，曹操的軍隊亦在旁虎視眈眈，嗯，莫要說曹操是劉表盟友什麼的云云，實際上，曹操意欲奪取我們荊州這都不是什麼的秘密。劉表之所以要與曹操結盟，其實亦是因為曹操如此威脅，劉表害怕之才會答應結盟。」馬黍道。
「這些，備亦有所耳聞，心裡自然知道曹操本就是不安好心的。」劉備點頭道。
「玄德，劉表見新漢軍大軍來到了宛城，那劉易又派出來使者給劉表遞上最後通碟，明言劉表若不歸順新漢朝，便要真正起兵攻伐。劉表聽聞，又驚又怕，加上，前去向曹操請援的使者回來說曹操不會輕易出兵助戰，只有他劉表下定決心與新漢軍決一死戰，主動向新漢軍發起攻擊，他曹操才會揮軍相助，要不然，劉表自己都沒有決心與劉易周旋，他曹操擔心劉表在其出兵相助的時候，劉表又要打退堂豉。」馬黍道：「那劉表雖然對新漢軍又驚又怕，但終還是不甘心啊，所以他召集了荊襄地區的軍將謀臣，商議對策。可惜，荊襄人才輩出，卻沒有一個是有氣魄的人物，劉表屬下，居然沒有一人敢於應戰。劉表怒，結果，眾將都懼於新漢軍的勇悍，怯於劉易的武勇，擔心劉易帳下猛將太多，他們沒有一將能與之相抗。」
「劉表帳下，亦可算是謀士如林，猛將如雲，竟然沒有一人敢於向新漢軍宣戰？若是如此，他們何不乾脆投降了事？」劉備覺得劉表及其部下實在是太過膽小了，就因為新漢軍的勇悍及劉易一眾軍將的武勇，他們就沒有人敢率軍與新漢軍一戰麼？
「若能投降，劉表恐怕早便投降了，實際上，新漢朝的許多政策，似乎都對那些士族豪門不利，若投了新漢朝，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就會失去，起碼會大大的減少，他們誰都不甘心就此投降，只是，自劉表以下，那麼多謀臣武將，卻沒有一人敢於統軍與新漢軍一戰。」馬黍低下頭去道：「說起來馬某亦慚愧，作為荊襄人士，馬某當時亦不敢出言，沒敢向劉表表明願統軍與新漢軍一戰。」
「呵呵，這豈能怪得了伯常先生？畢竟，你們馬家不太受劉表待見，就算伯常你表示要與新漢軍死戰到底，劉表都不可以當真的敢將兵權交給你統率啊。」
「是啊，可不就是這樣？結果。劉表因為太過憂心的
原因，亦被自己那些武屬下的膽小而急火攻心，一下子引發了他的舊患病症，當場大叫一聲天亡我劉表便吐血暈倒。」
「這是真的？劉表的身體現在如何？」劉備有點心急的追問。
馬黍揮揮手。著劉備莫急，道：「本來，劉表急火攻心吐血暈倒，並不算什麼，只須調養一段時間，身體自然便會好轉。可是，劉表醒過來後，因為擔心現在的時局，強撐著與眾將商議應對新漢軍之策。」
馬黍拍拍自己的額頭道：「這一次，一眾軍將見劉表因為沒人敢率軍與劉易一戰而憂心到吐血。眾人便紛紛的將他們心底裡的話交待了出來。原來。並非是眾人不敢戰，而是怕不敵。最後眾人總結，是因為荊州軍方面，缺少了一員可以威震三軍的大將。只要有一員大將統率荊州數十萬大軍，荊州又豈會讓天下諸侯窺探？只要敵得住新漢軍的一眾軍將。能敵得住劉易，那麼，他們那些荊州將領，就敢與新漢軍決一死戰。」
「這個……一將無用累死三軍，所謂的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若沒有一個能威攝敵我兩軍的大將坐鎮軍中，荊州軍方面……似乎……還真的沒有幾個能堪稱能獨擋一面的大將。」劉備聽馬黍說了這些之後。他便有點明白了劉表要請自己去主持荊州軍政大局的真正原因。原來是劉表帳下，沒有一個可以和新漢軍一戰的大將。
「劉表聽眾將說了之後，他更加的六神無主。因為，三軍易得一將難求，他現在，去哪裡找一員大將助自己敵住新漢軍？這時候。便有人提出來，說玄德公有義弟關羽、張飛，此兩將可堪當大用。」馬黍望了望劉備，道：「另外，亦有人言。玄德公仁義無雙，品性高人，現在大敵當前，劉表應該重用玄德及其義弟。」
「那劉表……」劉備眼睛放亮的道。
「嗯，劉表……」馬黍頓了一下，道：「劉表是有點猶豫的，他的意思，其實就是想直接讓玄德公你的那兩個義弟為其統率荊州軍，率軍與新漢軍一戰。但是，又有人提到，如果撇開玄德公你直接起用關羽、張飛，莫說關、張兩位將軍願意不願意，這樣的話，又置玄德公你於何地？所以，經過一眾臣屬的勸說，他們勸劉表先安心養好身體，將玄德公你請到襄陽，代劉表暫時主持荊州大局，如此，起用關、張兩位將軍統率荊州軍便是言正名順的事了。」
「哦？這麼說，劉表原來是不想起用備的？」
「沒錯！」馬黍點頭道：「正因為如此，馬某才要恭喜玄德啊，玄德公，你從中看到了什麼？」
馬黍此刻似有點著急的跟著道：「從中，可以看得出，荊州方面的謀臣武將，已經對劉表的軟弱有所不滿了，要不然，荊州大權，豈能說讓便讓出來的？一般的臣屬，他們敢得向自己的主公要求他將軍政大權讓給別人主持的麼？嘿嘿，玄德公，假若你能經營得好，說不準，便能獲得荊州眾多謀臣武將的支持，甚至，會讓不少荊州方面的名士武將歸心。想想，若玄德你主持荊州大局，關、張兩位將軍又能擊敗新漢軍的話，那個時候，玄德公你的名字，將會響徹整個荊襄地區乃至整個大漢天下。到時候，荊州的百姓，他們的眼中，恐怕就只有你玄德公而不再尊劉表。」
「嗯……」劉備壓抑著心裡的歡喜，臉色一臉淡定的點點頭，表示認可馬黍所說的話。
「功高震主！」馬黍又道：「若是一般情況之下，功高震主是很危險的，但是，若玄德公你能夠獲得荊州眾臣的支持，功高震主又如何？說不准……」
馬黍說到這，對劉備眨了眨眼，沒有再說下去。
不用說，劉備也知道馬黍想說什麼，是想說取而代之？
這個，卻正是劉備最想看到的，最想做到的。
「那依伯常先生你意思，劉某是應該去襄陽了？」
「沒錯，機會難得啊，為何不去？有一眾荊州軍臣的支持。劉表是不會對玄德公你如何的。」馬黍說著，向劉備躬了躬身道：「玄德公，希望他朝一日，玄德公可以萬人之上的時候。莫要忘了我馬家。自此起，馬家定唯玄德公之命是從，主公！請受馬黍，馬伯常一拜！」
馬黍說完，當真的跪了下去。
「哎呀，使不得，伯常快快請起。」劉備趕緊上前，將馬黍扶了起來。
馬黍如此，卻讓劉備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
既然馬黍代表其馬家向自己投效，那麼。應該就能證明了劉表此翻著自己去襄陽主持荊州軍政大局並非是對自己有什麼的企圖。當然，說到企圖，恐怕就是想要借助自己的這兩個義弟關羽、張飛的武勇罷了。對於這一點，劉備卻是很贊同關羽、張飛統率荊州之軍與新漢軍一戰的。
在劉備的心裡，關羽、張飛與當初那個小子義兵劉易的交情一直不錯。這等於在劉備的心裡刺下了一根刺。事實，劉備本身就很希望關羽、張飛能夠與劉易反目成仇，只有這樣，此兩將才有可能如當初那般，對他劉備一心一意，追隨他左右。可是，劉備知道。像關羽、張飛這樣重情重義的傢伙，如果是他親身下命令讓他們與劉易交戰，他們恐怕真的不會願意，甚至，會因為如此而與他劉備更加加深隔膜。一個不好，讓關羽、張飛兩將離自己而去那就壞事了。
不管如何。劉備儘管對關羽、張飛有了一些提防之心，但是，劉備知道，他如果還想有所作為的話，就必須得依重這兩個義弟。
現在。如果由自己前往襄陽主持荊州大局，再通過劉表之口，著關羽、張飛兩人統率荊州軍馬與新漢軍一戰。如此一來，一切都有可能會順理成章，關羽、張飛兩將亦不提不接統荊州之軍。由此，如果劉易還刻意要攻擊荊州的話，就有可能會逼得關羽、張飛兩將與劉易反目成仇，這樣一來，便能達到劉備心裡的預期。
所以，劉備決定，要去襄陽。
他扶起了馬黍，握著馬黍的手，拍著道：「伯常，那麼，等備到了襄陽之後，一切還得請伯常要多多照應，他日若成事，玄德自然不會虧了你們馬家。」
「謝主公！馬某一定會竭盡所能，助主公達成心中理想！」馬黍雙手抱拳，低下頭去道。
低下去的頭，其眼睛閃過一絲寒光，心裡暗念好險……
嗯，馬黍心裡所想的好險，是指他馬家幾乎被劉備的忠厚外表所蒙蔽。
他現在，對劉備所說的這一翻話，其實亦有在試探劉備的意思。如果劉備當真的是一個忠厚之人，那麼，在接到劉表的請求，要請他去襄陽主持大局的時候，劉備應該有點誠恐才對，起碼，要表達出一種劉表如此信任他而對劉表產生一點感激之意。怎麼說，劉表都送了一個新野之地給他落足，但是，現在看來，劉備並沒有因此而感激劉表。經過馬黍的說話，試探出劉備，果然是一個懷著一顆狼子野心之徒。
馬黍有點慶幸，慶幸自己馬家還沒有真正正式的投效劉備，否則，讓劉表知道了的話，他馬家就危矣。
「嗯，伯常，我想知道，在劉表面前，力薦劉某代劉表主持荊州大局的會有誰？他們，都可靠麼？備是否可以……嗯，可否值得備與他們相交？」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馬黍道：「利之所致，沒有什麼相交不相交之言。就算是劉表最為親信的蔡瑁蔡將軍，主公你亦可以嘗試著與其一談。說不準，主公可能會有點意外的收穫。」
「什麼？蔡瑁？他、他不太可能吧？」劉備吃驚的望著馬黍，覺得不敢相信，要知道，蔡瑁是劉表最為親信的人，據說，劉表當初能在荊州坐穩荊州牧之職，成為荊州之主，是因為蔡瑁蔡家的支持。若連蔡瑁都有可能背叛劉表，那麼，自己取代劉表成為荊州之主還有什麼的困難？
「呵呵，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主公有所不知，劉表與蔡瑁之間，已經有了一點裂縫。」
「哦？願聞其詳。」劉備好奇的問。
「劉表與蔡家，只是利益聯繫，靠著劉表娶了蔡瑁之姐蔡氏而維繫著關係。這一點，相信主公你也知道吧？」
「略有耳聞。」
「那麼，主公又知不知道，現在，維繫著劉表與蔡家的紐帶已經斷了？」馬黍說著，壓低了一點聲音道：「主公，蔡瑁之姐蔡氏，早年離開荊州，隨劉易去了江東，後來又從江東直接到了洛陽去，根本就等於與劉表斷了關係。雖然，名義上，說是先朝公主及新漢朝的皇太后何氏邀請蔡氏到了洛陽去作客。可是，當中情形如何，卻是沒有人知道。」
「嘿嘿……」劉備卻有點心領神會的嘿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