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九章 軍火買賣 文 / 貧道丹陽
在張士龍張羅著南洋救災會的事務的時候，張方玉和何忠明卻帶著那一萬支武穆式步槍和一百萬發子彈，乘坐上了一艘他們張氏輪船海運公司的貨船船隊，開往中國大陸。
此時已經是金秋時節，南太平洋一帶的熱帶風暴已經漸漸平息，張方玉他們經過數日的海上跋涉，終於安全地到達了天津港，何忠明作為南洋的一方宗老，跟張士弼也有幾分交情，現在中國地這些民族實業家，有一個特點就是名氣大，修養高，原本他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張謇還是清末的狀元，這些人都是憑著一腔愛國熱情投入商海，這讓他們在國民當中享有很高的聲望，即便是現在軍閥也不得不對他們禮讓三分。
鄭士琦作為北洋第五師的師長，有張士弼等幾位民族實業家的穿針引線，他也不得不接見了那兩位來自南洋的軍火商人，畢竟以後他的軍隊供給還要靠他們這些實業家的支持。
而且那兩萬步槍對他來說也是一份及時雨。北洋第五師經過幾經起伏，此時已經只剩下七千人，已經難以當起北洋精銳的稱號，也就比地方部隊稍好一點罷了，幸好他在直皖戰爭的時候，站在了曹錕大總統一邊，曹錕大總統為了安撫人心，才將他放到了山東這麼一個富庶之地，讓他來休整。
如果能夠買下這兩萬步槍，那就等於馬上就能擴充兩萬人，北洋軍閥時期的各位督軍，對各自手中的槍桿子那可是看得極為緊要的。
濟南督軍府當中，鄭士琦的府邸可謂是山東最豪華的一處地方，雖然比之張曉星的豪華游輪不足，不過如果跟他們一路走來那破敗不堪的土坯房和乾裂的土地，以及餓死在路邊的屍體比起來，這種雕樑畫棟的督軍府卻給一種十分彆扭的感覺，似乎這裡的繁華造成了那些慘狀。
何忠明還好一點，張方玉從小在南洋長大，南洋物產豐饒，基本上不會有什麼饑荒之年，即便是那些不事生產的土著，他們也能夠將從西谷椰子上得到足夠的食物。
鄭士琦笑著招呼著他們就坐，並且給他們安排了一桌豐盛的接風宴席，其中醬牛肉、黃河鯉魚、奶湯八寶布袋雞等等魯菜中的特色，聞之鮮香，食之鹹香，風格大氣。鄭士琦舉了舉手中的酒杯笑道：「這裡可是我們山東的特產，即墨老酒，在南洋卻不常見到，二位不妨嘗一嘗。」
看著這種酒色棕紅，清亮醇香的酒液，張方玉甚至有一種飲血的感覺，百姓如今連草根都吃不上，作為山東的一方封疆大吏，卻能夠花天酒地，實在是令人齒冷，不過再齒冷，他們現在過來卻不是挑錯的，而是來做生意的。
「久聞魯菜屬中國八大菜系，我們南洋粵菜潮州菜倒是經常吃到，但是像這樣的魯菜卻只聞其名，卻不見其物，鄭督軍可是為我們解饞了！這是等到以後要怎麼再吃到這樣的好菜啊。」何忠明舉杯說道。
鄭士琦笑道：「何先生何必煩惱，既然你是我鄭某人的朋友，我鄭某人在山東一天，你便過來，我天天招待你醬牛肉！」
在何忠明的刻意引導下，賓主盡歡，中國人談事情往往是要等到酒足飯飽之後，此時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鄭士琦已經坐不住了，他說道：「何先生，你們帶來地那批軍火，如今……」
何忠明笑道：「我們有幾支樣槍便放在督軍府外，如果鄭師長許可的話，我們不如到靶場試一試這種槍支。」
實際上在鄭士琦的督軍府當中，便有自己的靶場，鄭士琦也不做作，直接讓人將外面的槍支抬了進來。何忠明說道：「鄭督軍，我其實就是一個經銷商，這種槍支的真正性能，不如讓這位張先生給您講解一下。」
鄭士琦伸手示意可以，張方玉將1920式武穆步槍拿在手中說道：「這是我們自己設計開發出來的一種半自動步槍，使用導氣式回轉閉鎖槍機，點三零口徑，使用m1906斯普林菲爾德點三零六零步槍彈，與春田步槍的槍彈可以通用，射程七百米，自動彈裝子彈，彈容量八發。」
說著張方玉抬手一槍，正中一個木耙的中心，這種7.62mmx63mm子彈威力要比日本人的三八式步槍使用的6.5x50mm子彈要強得多，連續三槍下來，那木耙中心已經被打碎，露出一個大洞。
鄭士琦心中也在暗自思索著，這種步槍火力強，威力大，但是這樣子彈自動填裝上膛的槍支，消耗子彈恐怕也要比那種旋轉後拉式槍機步槍要多，想到這裡他心中不禁打了退堂鼓，這種槍支那可真是個吞金獸啊。
何忠明一看鄭士琦遲疑的樣子，便已經心下瞭然，對這個時代的軍閥這種土財主的吝嗇作風，他可是深受體會，這些軍閥一邊過著窮奢極欲的個人生活，但是在國家大事上面卻得過且過，根本沒有絲毫進取之心，他也不想想，如果他不裝備這種槍支，讓其他軍閥或是其他國家裝備了這種槍支，然後跟他作戰，到時候誰的損失更大。
何忠明說道：「鄭督軍，您不妨聽一聽我們的報價如何？」
鄭士琦剛剛回過神來，說道：「啊，那何先生就說說，這一把槍多少錢？」
何忠明伸出五個指頭來說道：「單買一百大洋，一萬步槍打八折一共八十萬大洋，如何？同時一百萬發子彈，可以便宜給您，三十萬大洋。而且這種槍使用的是，美制春田步槍的步槍子彈，我想督軍想要補充應該沒有問題。」
鄭士琦作為一個直系軍閥的支持者，自然知道直系是受英美列強支持，使用的槍支通常都是英美各國的槍械，想要補充春田步槍的步槍子彈自然不成問題。
鄭士琦被何忠明的報價差點驚倒：「一百塊大洋？你沒說錯？」
何忠明點點頭說道：「是的！」不光是鄭士琦，就算是何忠明也對張曉星定下的這個價格有些不解，實際上一種步槍的價格更多是表現在研發設計上面，就像張曉星剽竊加蘭德步槍的1920式武穆步槍，它的研發今年剛剛開始，但是等到定型生產卻要等到1935年，十五年的研發工作，其中包含的承辦不言而喻。
但是張曉星直接拿出這種成熟的槍械設計方案，設計成本根本等於零，再加上先進精密的金屬切削機床和流水線生產方式，實際上一把步槍的成本換成墨西哥鷹洋不過二十塊大洋，這樣已經是百分之四百的利潤了，即使是打折之後也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
相比於現在動輒幾百大洋的毛瑟98k、以及日本的三八大蓋，美國人的春田步槍，這種武穆步槍可以說是便宜到家了，但是即便是這樣，這一百一十萬大洋也不是他一個山東督軍能夠拿出來的。
鄭士琦只能苦笑著說道：「一百一十萬啊，我們第五師一月的軍費也不過二十萬大洋，兄弟們又要是吃糧拿槍，哪裡有什麼餘錢？就算是把我拆了恐怕也賣不了這麼多錢，何先生，我想你應該去洛陽見見我們那位直魯豫三省巡閱副使吳大帥。我想他應該能夠拿得出來。」
何忠明呵呵笑道：「吳大帥，那裡我們自然會去，不過鄭督軍也未必就非得拿出這麼多錢來，我們老闆有另外一個提議。」
鄭士琦一聽還有這等好事，自然感興趣，連忙說道：「何先生，快說，到底是什麼提議？」
何忠明笑道：您也知道今年天公不作美，天下大旱，百姓減產絕收，紛紛逃荒，流離失所，所以我們南洋組成了救災會，就是想給這些百姓一條活路。我們老闆就想如果能將晉冀魯豫陝這幾省的受災百姓，通過海運運送到南洋，應該就能夠救活一部分百姓了。如果鄭督軍能夠促成此事，那麼我們只要八十萬銀元，這些槍支彈藥就全給督軍了，而且我們還有一百挺機槍一同交給督軍。」
鄭士琦心中尋思著，這些百姓就如果不能逃荒到南洋，就只能闖關東，現在中原這幾省的人口正在向奉軍那邊流動，這必然會讓張作霖那邊實力增強，直皖戰爭之後，國內也就剩下直系和奉系兩個有實力的軍閥派系，奉系軍閥的實力增強絕對不是他們直系願意看到的事情，想要說動曹錕和吳佩孚那還是相當簡單的事情。
而且何忠明口中居然還有機槍，機槍在歐戰當中大放異彩，各省軍閥也紛紛想要購買或是仿造，此時何忠明居然打算附贈機槍，這就足以令人心動不已了。八十萬銀元，就能夠買到一萬支性能優良的步槍，一百萬發子彈，再加上一百挺重機槍這種買賣，上哪兒也找不到這麼便宜的了。
「那好，這件事情，我會幫你們做好的，我們軍人也算是為百姓做了點事情！」鄭士琦點頭答應了何忠明他們地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