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四十一章 龍騎士帶來的口諭(上) 文 / 他朝兩忘煙雨中
齊魯城是個一級軍事城鎮，但在一年前，齊魯城最多只是個利維坦帝國的三級、四級，乃至隨時都會廢棄的城鎮。
作為一個軍事城鎮，齊魯城的防禦方向與其說是芬克公國，還不如說是隱藏在芬克公國後面的梵狄侖教廷。
如果是在半年前，肯定沒人想到齊魯城居然還會重新繁華起來。但在看到城外牲旗獵獵、隊列嚴整的教廷軍隊時，利維坦帝國新兵亞特伍德在緊張中又有些深服利維坦一世的深明睿智。
齊魯城從建立開始就是為了防禦宗教戰爭侵襲，幾百年前宗教戰爭盛行時，齊魯城也是大陸上赫赫有名的戰爭堡壘。
想到要與齊魯城一起再次揚名於大陸上，從未經歷過宗教戰火洗禮的新兵們也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大人，利維坦一世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我們要繼續等下去嗎？」
站在教士團首領卡爾·瀘西亞身側，身高6英尺9英吋，210磅重的第一護教騎士團首領波尼爾騎士長並沒覺得自己稱呼有什麼不妥。教士團在梵狄侖教廷的地位不但更在騎士團之上，卡爾·瀘西亞也是波尼爾騎士長的義父。
只是卡爾·瀘西亞不喜歡自己稱呼他義父，波尼爾才一直這樣尊稱他。
「看來教宗陛下說的沒錯，利維坦一世對波特陛下遺願的確不怎麼熱心，我們已在這裡等了將近一個月，他居然還是一點動作都沒有，更不願放開邊境給我們進入。」
皺了皺眉，想起貝尼教宗在自己出發前的疑慮，卡爾·瀘西亞也有些擔心。
「那我們該怎麼辦？主動出擊嗎？」
雖然波尼爾騎士長並不贊同前任教宗波特陛下想將宗教戰爭果實交給利維坦一世的做法，但如果利維坦一世不願承受宗教戰爭果實，為了自己、為了教廷，他隨時都願為宗教戰爭奉獻自己的一切。
想了想，卡爾·瀘西亞搖頭道：「不行，在利維坦一世還沒正式背叛教宗陛下遺願前，我們不能主動向利維坦一世開戰。想要完成教宗遺願，我們只能等待利維坦一世先挑起戰火。」
「我們要怎麼等他挑起戰火？齊魯城的守將奧克斯格伯爵可是個好像龜殼一樣難纏的傢伙，我們不打他一下，他是根本不會動的。」
「他不動？他不動底下的人就不會動了嗎？戰爭雖然是上流社會遊戲，但真正為戰爭掀開序幕的，往往是那些頭腦衝動，不知進退的小人物。」
冷笑一聲，卡爾·瀘西亞隨即讓波尼爾騎士長將命令傳達下去。為了這次宗教戰爭，兩任教宗投入心血無數，教廷投入心血無數，無論結果如何，任何人都不能讓自己無功而返。
「將，將軍，教廷軍隊開始行動了，他們已經包圍了齊魯城。」
看著滿臉張惶的亞特伍德撲入自己門內，奧克斯格伯爵沒有任何慌亂，從桌後站起身沉喝一句道：「備甲，我們出去看看。」
聽到奧克斯格伯爵命令，早就在一旁蓄勢待發的幾個親兵立即趕上來為奧克斯格伯爵穿上鎧甲。
與其他領兵將領都喜歡使用一些熟練老兵給自己傳令不同，身材矮壯的奧克斯格伯爵卻偏好使用新兵來為自己傳令，因為新兵對於任何敵人行動都會很緊張，他們的緊張情緒也會讓自己時刻打起精神。不像老兵，有時候還會自以為是的壞了自己好事。
「奧克斯格伯爵，你看教廷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對奇魯城圍而不打，還下了一個『准出不准入』的奇怪命令，我們要不要派人試探一下。」
說話的人是奧克斯格伯爵的幕僚亞爾曼子爵，不但身材很高大，腦袋上也頂著一頭耀眼的紅髮，屬於一個老兵中的老兵。
瞪了亞爾曼子爵一眼，奧克斯格伯爵罵道：「什麼派人試探一下？難道你又忘了陛下命令，不准我們先行挑起宗教戰爭嗎？」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亞爾曼子爵誠惶誠恐道。
想了想，奧克斯格伯爵望向城內的糧庫方向說道：「城內還有多少存糧？」
「因為之前我們要同時供應教廷軍隊口糧，所以剩下的糧食最多還能撐七天時間。」亞爾曼子爵的回答非常迅速，因為這正是他的主要工作。
「如果再加上教廷所需呢？」
「還要加上教廷所需？他們怎麼能這樣，他們這不是耍無賴嗎？」
怔了怔，亞爾曼子爵幾乎是狂喊出聲。雖然在奧克斯格伯爵提醒下，他也明白了教廷軍隊想法，心中卻更加難以接受，更覺得教廷無恥。
如果教廷只對奇魯城圍而不打，並堅守『准出不准入』的命令，奇魯城就將得不到任何給養補充。可奇魯城如果以這個理由主動斷了原先應由他們負責的教廷給養，那也等於是用另一種方式宣戰。
教廷沒有攻佔齊魯城，卻用這種方式逼迫齊魯城主動開戰或棄城，不得不說教廷的打算很無恥。
「不然什麼叫准出不准入？現在要麼就是我們主動開戰，要麼就是主動棄城。這群教廷雜碎想得還真美。」
狠狠罵了一句，奧克斯格伯爵也知道現在事情很麻煩。以奇魯城目前的存糧，根本沒時間給他請示利維坦一世。而為了避免承擔開啟宗教戰爭的責任，奇魯城將負責教廷演習部隊口糧的命令又死死掐住了自己喉嚨。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兩難選擇。
聽著奧克斯格伯爵壓低聲音的憤怒，亞爾曼子爵也滿臉哭喪道：「伯爵大人，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這次宗教戰爭的責任要由我們來承擔？」
「哼，他們想得美！亞爾曼子爵，你現在立即趕往芬克城，將奇魯城的狀況通知芬克城的塞特斯殿下，看看他有什麼主意。至少我們也得多拉一個同我們一起承擔責任的人，不算不告而戰。」
不告而戰？
一聽這話，亞爾曼子爵就知道奧克斯格伯爵打算與教廷軍隊開戰了，吃驚中又有些驚詫道：「伯爵大人，你真打算開戰嗎？但你通知芬克城的塞特斯殿下又有什麼用，他只是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孩子。」
「小孩子？小孩子又能在梵狄侖搞得教廷雞飛狗跳？勸你最好不要用普通人目光看待皇室成員，而且那還是陛下的血脈。」
「想想前兩天我們得到的消息，塞特斯殿下身邊不但有希爾達長公主陛下的坐騎『白涯』，還有希爾達長公主陛下身邊的宮廷女官莎洛姆。只要是塞特斯殿下的命令，也就如同希爾達長公主陛下的命令。雖然我們已沒時間請示波維城的陛下，但從這裡到芬克城，快馬一天時間就到了，能得到希爾達長公主陛下命令也是一樣的。」看到亞爾曼子爵還不怎麼明白，奧克斯格伯爵又補充道。
「哦！原來還可以這樣。」
點點頭，亞爾曼子爵露出一臉恍然大悟模樣，不過他又想想說道：「但說到這事，難道希爾達長公主陛下已確定要支持塞特斯殿下繼承皇位了，奧克斯格伯爵你認為塞特斯殿下最後能成功嗎？」
稍稍猶豫一下，奧克斯格伯爵斬釘截鐵地搖搖頭道：「雖然我不知道希爾達長公主陛下究竟是什麼心思。但我可不認為塞特斯殿下真能繼承皇位。如果真給一個侍女的孩子繼承了皇位，不知道利維坦帝國要死多少人，陛下絕對不會做出這種選擇的。」
「可現在不是和平時期，宗教戰爭一定會死人的，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在宗教戰爭中帶領人民和國家生存下去。」
小心翼翼說了一句，亞爾曼子爵不是不相信奧克斯格伯爵分析，而是也有著自己的看法。
與奧克斯格伯爵已經無法再有更大陞遷機會的伯爵地位不同，自己一個小小子爵可不能放棄每一個獲得進階的機會。
愕然地瞪大雙眼，奧克斯格伯爵不是望向芬克城方向，而是望向了更遠處的梵狄侖城方向，聲音微微震顫道：「不錯，現在是宗教戰爭期間，一切皆有可能，難道這就是希爾達長公主陛下想要表達的意思？」
「那我們要怎麼辦？還要通知塞特斯殿下嗎？」知道奧克斯格伯爵已經想明白，亞爾曼子爵說道。
想了想，奧克斯格伯爵還是點頭道：「我們還是要通知塞特斯殿下，畢竟皇位歸屬還是很久以後的事，我們現在卻要承擔發起宗教戰爭的責任。既然塞特斯殿下志在皇位，他就必須做出選擇。我們現在也等於將機會送到了他面前，他不會不知該怎麼辦。」
「我明白了，我這就出發。」
聽到奧克斯格伯爵提醒，亞爾曼子爵心中一陣恍悟，不再遲疑，立即匆匆趕下城牆。小說網（|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