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5章 笮融被刺案2 文 / 風舞靈山
第75章笮融被刺案2
而守在門外的孟良中軍護衛隊也燃起火把,四下的叫道:「封閉城門,封閉城門,不要走了刺客。」
那親兵隊長查驗了現場,收集了證物,開出了清單,遞給主簿。那主簿掃了一眼,又轉交給孟良,孟良一看,清單上列著:殺人凶器一把,手戟,上有鳳翔城製造字樣;兇手換下的血衣一件,上有鳳翔城織造的字樣;失竊物品,金佛一尊,為鳳翔城所送。
孟良大驚失色,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將單子還給主簿,口裡叫道:「這下真的完了,就是長了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了。主簿啊,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
那主簿也從最初的慌亂中鎮定下來,安慰道:「孟公子,你我事發之時都在一起,這點可以相互證明。現在當務之急是急報徐州刺史府,讓他們派人來主持大局。」
陶謙對笮融被刺殺一事非常重視,派來專門處理調查此事的,是三國人物中素有「老狐狸」之稱的陳珪,他是徐州下邳人,時任沛相。沛國在豫州,估計時值豫州黃巾之亂最為激烈,他一直羈留在家。此人是徐州豪門陳家的族長,聲名顯赫,與當時第一世家袁家子弟多有往來。徐州陳家還有另外一支,那名聲更是於日中天。
陳珪和他的兒子陳登為了陳家利益,先後侍奉過陶謙、劉備、呂布、曹操,各路諸侯在徐州粉墨登場,始終離不開這父子二人,始終把他二人敬若上賓。他們先獻徐州給劉備,竭力勸說劉備接手徐州,為了加重勸說的砝碼,陳登還寫信給當時的諸侯盟主袁紹,讓袁紹發話讓劉備成為徐州之主。就這一對宣誓效忠劉備的父子,後來在呂布襲取徐州之後,又成為呂布集團的重要人物。但他們很快判斷出呂布不是長久之主,又改投曹操,用計將徐州獻給了曹操。
從陳家父子在各路諸侯心目中的位置上,可見當時豪門大族對政治的影響力。
陳珪在三國誌中沒有列傳,他給後世留下來的史料也就是幾處:和糜竺共同獻徐州給劉備;派兒子陳登聯絡曹操並作為曹操的諜報人員潛伏在呂布身邊,屢屢獻計呂布,最後終於把呂布送到了白門樓的斷頭台;袁術稱帝聯絡他時,被他義正詞嚴的拒絕並公開譴責。
陳珪到了武原,草草的看了現場,又找在場的諸人一一問話,半天時間就結束了調查程序,對笮融一案不置一詞,自己卻跑到軍營,興致盎然的看騎兵操演。
第二天一早,便派門下來請孟良,說是有要事相商。
孟良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藏著什麼藥,進門便問道:「陳相有何指教,是不是笮融一案有了眉目。」
陳珪呵呵一笑:「且不去管它。我來這裡的時候,子仲兄往洛陽公幹還未回來。糜家和我們陳家一直來往密切,我與子仲兄也是莫逆之交。你與糜家小姐的婚事,子仲兄是早就和我說好的,由我擔任女方的媒人,到時候還得叨擾一杯喜酒啊。」
孟良看著他的笑容,聽著他以示親切的話,卻感覺到意味深長,忙不迭的應承著:「有勞陳相,孟良實在是太榮幸了。要不是徐州地面黃巾起事,這婚慶儀式早就該辦了。」
「這裡有封信,是彭城國相趙欒遞交給陶謙陶刺史的,正好落在我。」
孟良接過信來,粗粗一觀,暗自心驚。這封信是封檢舉信,檢舉風翔城的騎兵馬匹來源有疑,懷疑與荊州馬場失竊的軍馬有關。
「這個,這個,不會吧。當初他們來投軍的時候說了,這批馬是以每匹兩千錢從一馬商手中購得。莫非買的是贓馬?」
孟良馬上明白了,他們在彭城趙欒處埋有暗樁,這趙欒同樣也安排有人潛伏在武原,甚至風翔城。只不過他的情報還不夠確鑿,只是懷疑而已。他打定主意,抵死不認這批馬是盜搶而來。反正這批軍馬已經在原來的烙印處已經新蓋了風翔城的印記。
陳珪也不和他辯駁:「我來此地,一是調查笮融被殺案。二來便是和你打個招呼,此信在我手裡,我已經扣下來了,陶恭祖並不知此事。」
孟良明白他的意思,按照他在史料上的所作所為,這人就是個投機者,他這樣做也是主動賣個人情給孟良。但他隱瞞陶謙的做法卻是不妥:「陳相厚愛,孟良心領了。只不過這趙欒如果見徐州刺史府對這事沒動作,肯定會再次檢舉,甚至會直達朝廷。他有個族兄在吏部任侍郎吧?」
陳珪暗自點頭,這人果然不同尋常,難怪糜子仲如此厚愛。
「我有一策,或許可解決這個問題。陶恭祖最近在丹陽練兵,這兵即將煉成。他屢屢說過,就是缺少軍馬。你何不順水推舟,將這批軍馬轉贈於他,也好了卻這麻煩。這軍馬不管是怎麼來的,現在在你手上,你總是脫不了干係。」
丹陽兵是三國裡面與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曹操的青州兵、虎豹騎,高順的陷陳營同樣有名氣的一支部隊。他們由宣城悍勇的山民組成,是陶謙的家鄉子弟兵,對他極其忠誠。陶謙死後,這支部隊就漸漸的銷聲匿跡了。
騎兵是孟良的命根子,一聽要將軍馬轉送他人,而且是未來潛在的對手,簡直如同挖了他心頭肉一般。這陳珪不愧是名符其實的老狐狸,表面上看,這一切都是為了孟良著想,卻幾句話間,便給陶謙送了筆大禮,自己卻還得領他一個大大的人情。
「謝陳相美意,不過,這事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這批馬都不在風翔城的賬上,是歸屬於他們個人的。只有積攢些銀兩之後再從他們手裡買下來。現在用錢處太多,早就入不敷出了。」
孟良打定主意,既不立即答應又不一口回絕,先拖住再說,看看這陳珪手裡到底還有什麼牌。
那陳珪卻不接話,話鋒一轉又到了笮融一案上:「笮融是陶恭祖心腹愛將,此次在武原被殺,一切證詞證物皆指向你們,陶恭祖處怕是無法交代啊。」
「陳相明鑒,此乃彭城相趙欒的移禍之計。假使這事是我們指使人幹的,我們會在現場留下與風翔城有關聯的標識物?正因為這一切證物都指向我們,才恰恰說明這事不是我們幹的。最重要的一點,我們沒有刺殺笮融的動機。那趙欒不同,笮融收了他一大堆禮,卻依然露出風來要免他的職。況且,趙欒也知道是我們在刺史府控告他的,所以,為了保住相位,首先得扳倒我們。他,趙欒,才最具備殺人動機。」
「嗯,你這樣說也是有道理的。不過,說起殺人動機,笮融的貪婪激起眾怒恐怕也得算上一條,聽說,他曾經向你們索要二十五把寶刀利劍?而且時間上也很巧合啊,笮融的死恰恰發生在他快馬送出奏報之後。」
孟良暗暗心驚,沒想到,這個由徐庶提議,他和孔明仔細推演的,由史渙親自執行的刺殺方案,看上去毫無紕漏,卻架不住陳珪這老狐狸的推敲。本想嫁禍趙欒,卻弄巧成拙了。當務之急,唯有死不認賬這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