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17章 靈堂對1 文 / 風舞靈山
第117章靈堂對1
這下孔明等人犯難了,這臨時去哪裡弄白綾呢?
正當眾人手忙腳亂的將軍中所有白色的絲織物集中起來的時候,又一匹快馬到來:史渙校尉特地用馬車用來一批白綾,稍後就到。
孔明、石廣元、孟公威等人都感詫異,這不像平素孟良的作風,他一直不太注意這些小節的,再說,這個時代,縱使三公九卿的妻子去世,也不會鬧出這麼大動靜。
但,既然有安排,那就按規矩來吧。
如此,全軍自孔明以下皆用白綾為帶,繫於額頭,另外製作數面大的招魂幡,一路上斂聲靜氣,逶迤向彭城而來。
離城十里,又一傳令官來報:闞澤先生在長亭處等候,請部隊排成兩列縱隊前往,軍官走在隊伍前面。
眾人都不知孟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命令已下,魏延當即指揮軍官們整理好隊伍。闞澤帶著一干侍從遠遠地迎來,一一見過禮之後,闞澤解釋道:「城裡軍營擁擠,主公怕擾民,命令大軍駐紮城外,各位受累了。」
那孔明劈頭就問:「主公哪裡去了?為何不見其蹤影?」
「哦,主公在前面五里處凱旋門迎候,特命我為先導官帶領大家前往,請各位跟我來。」說完,當先上馬,在前引路。
又行五里左右,只見不遠處的大道上,以竹為架,松枝翠竹纏繞其上,搭成了一個拱形的山門,門上有三個大字「凱旋門」。道路兩邊擠滿了歡迎的百姓,竟有數千人之多。
凱旋門下,正中一人,全身戎裝,一手帶馬,一手按劍,正是分別已久的孟良。身後是史渙帶領的整整齊齊的兩百中軍衛隊。
所有的人頭上皆繫著白綾,連孟良也是如此。
孟良見大軍到來,並未迎上前來,只是肅穆的站立在原地。
先導官闞澤到了一箭之地,率先下馬,牽馬步行而來,眾人見狀皆下馬步行,緊隨其後。
到了孟良面前,闞澤單膝跪地,抱拳道:「參見主公。」
孔明等人見場面鄭重,皆叩倒磕頭,口裡自稱屬下見過主公。此時,全軍四五千人皆拜伏於路,鴉雀無聲,靜等孟良號令。
孟良這才縱馬出來走了兩步,跳下馬來,先扶起闞澤,再扶起孔明。
孟良托著孔明的手臂,微微笑道:「先生山中蟄伏多日,出來就給丹陽兵一個層層截殺四面埋伏的見面禮,果然厲害呀。」
孔明抱拳道:「孔明疏於防範,丟失武原、風翔城,請主公責罰。」
孟良拍拍他的肩膀:「你我皆失,我丟了彭城,你丟了武原,唯有陳郁、何夔保住了留縣。我收復失地,你打的丹陽兵丟盔卸甲,正好功過相抵,這次對你就不記軍功了。只願今後我們都不能再犯如此錯誤。」
孔明低頭:「主公教訓的是。」
說完,閃到一邊,介紹到:「這位是魯肅魯子敬。此次在南山,他毀家幫助我們重建軍隊,此次全殲彭城的丹陽兵,他該記大功一件。」
孟良上前,雙手攙扶起魯肅,叫道:「久聞子敬豪俠之士,文武雙全,今日得見,足慰此生。」
魯肅抱拳躬身道:「主公過獎了,子敬聽聞主公少年壯志,天縱奇才,非常之人行非常之道,早有投效之意,恨不得其便。今日心願達成,魯肅願執鞭隨蹬,追隨左右。」
孟良大笑:「我得子敬襄助,此乃彭城百姓之福。」
孔明又介紹道:「這位是劉曄劉子揚,主公曾托彭城王劉和打聽過他,主公還有印象嗎?」
劉曄拱手:「彭城王劉和帶信與我,我收拾行裝便要到彭城來,不料突生奇變,只得往南山投奔好友魯子敬,誰知在那遇到諸葛先生,我們也是一見如故。」
孟良微微點頭:「劉曄劉子揚,光武帝之後,少有膽識,汝南許劭許子將稱之有佐世之才。能得到許子將點評的人可都是非常之人啊。」
劉曄笑道:「我諸多友人皆誇我長於收集情報,根據情報分析事理無一不中,沒想到主公也有此特長,更勝子揚一籌,令子揚佩服得五體投地。」
孟良也笑道:「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此為做事第一要義。」
「子揚受教。」劉曄躬身而退。
又一一與石廣元、魏延、萬全等人招呼過之後,孟良來到蔣欽身邊,指著邊上幾人說道:「這該是袁氏昆仲,且讓我來猜一猜,哪位是袁渙袁曜卿?」
袁渙、袁霸、袁敏三人年齡相仿,邊上兩人眼神裡靈動興奮。唯中間一人目光坦然沉穩,孟良一看便知,這人就是袁渙,跟史書描寫的一致。
孟良執著袁渙的手,口裡念道:「袁渙,字曜卿,陳郡扶樂人,外柔內剛,臨大事有靜氣,處變不驚,崇尚禮教。」
袁渙驚道:「都傳聞主公通相人之術,果然名不虛傳,主公所說,正是袁渙追求所在。」
孟良呵呵一笑而過。心裡道,沒辦法,這史書上都寫得明明白白。
袁渙曾經在豫州被刺史劉備舉茂才,後來,袁渙投奔袁術,被呂布所拘留。呂布與劉備交惡,命袁渙寫書罵劉備。袁渙不幹,說道:「我只聽說過德操可以辱人,未聞以罵。他是君子小人,罵都不利於將軍。我昔年曾在他手下做事,猶如我今天在你手下一樣,他日,我離開反過來罵你可以嗎?」呂布慚愧而止。
呂布敗亡之後,袁渙從曹操,先後為郎中令、御史大夫等職,傳聞劉備死去,眾人皆賀喜,唯獨袁渙不語。
袁渙死後,曹操為之流涕,賜谷二千斛,一教「以太倉谷千斛賜郎中令之家」,一教「以垣下谷千斛與曜卿家」,外不解其意。教曰:「以太倉谷者,官法也;以垣下谷者,親舊也。」
這是君臣情深的一段有名的佳話。
待孟良與眾人見禮畢,闞澤叫道:「百夫長以上的將官經過凱旋門直達城內將軍府拜祭主母,其餘將士向右於土山處紮營安頓,非經許可不得進城擾民。」
此令一出,百姓皆歡呼鼓舞,擔水送茶,慰問將士。
劉子揚行進在隊伍當中,低聲的對孔明說:「這感覺有種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味道啊?短時間能動員如此之眾的百姓,主公的組織能力可見一斑。」
「肅穆,肅穆。」孔明正在回味剛才的一幕,心裡有種感覺:過去的那個隨意自然、不拘小節的孟良正在遠去,一個威嚴整肅的君王般的人物正在崛起,難道這數月以來一連串的打擊讓他成熟起來?這對我們到底是好事壞事?
這一行人在中軍護衛的引導下進了將軍府,挨個的在糜榕的靈前上香祭拜,孟良在一邊神情肅穆的作為家屬答禮,而趙家二百來口人哭聲震天,他們自然不是為了糜榕之死感到傷心,他們是為自己的命運而憂慮。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他們最好的待遇就是發配貨賣為奴,但是,他們的家主犯下的卻是殺害孟良夫人的大罪,他會輕饒了他們嗎?會不會來個滿門抄斬,甚至株連九族?孟良那天究竟在趙欒耳邊說了什麼,為什麼趙欒會瘋,一想到這裡讓他們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