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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永無休止的華爾滋戰曲 第二十四章 當時惘然-琥珀下篇 文 / 白髮三千

.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烈炎蜴很鬱悶的想著。

    明明自己是想吃這個漂亮的小人的,明明就已經決定去吃掉他的——為何現在受傷躺在這裡的是自己?

    烈炎蜴依舊非常鬱悶的想著,竟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身上那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中泊泊如泉水噴湧而出的藍色血液。

    此刻,另外一個同樣體態龐大同樣模樣的烈炎蜴正冷冷的盯著自己受傷的同伴,紅色的眼中露出譏笑的光芒。

    烈炎蜴a:咕嚕咕拉卡卡。

    烈炎蜴b:卡拉西亞咕嚕咕嚕。

    烈炎蜴a:卡卡西卡卡。

    烈炎蜴b:露啦西咕嚕。

    〈被無數爛番茄臭雞蛋埋住的狐狸:我錯了……我馬上翻譯〉。

    烈炎蜴a:真是可笑,你居然為了救這個食物而被我打傷。

    烈炎蜴b:我沒想要救他……原本是打算吃他的,你正好從後面襲過來。

    烈炎蜴a:既然不打算救他,剛剛我向他襲擊的時候你幹嘛替他擋住那致命的一擊。

    烈炎蜴b:………………我不知道,身體自己就……

    烈炎蜴a:可笑的理由。

    烈炎蜴b:他很漂亮,如果吃了他以後就看不到這麼漂亮的東西了。

    烈炎蜴a:莫名其妙!總之這個食物我吃定了!

    烈炎蜴b:我不准你碰他!

    烈炎蜴a:可笑,你現在根本無法動彈,還指望能保護他?

    「等,等一下!」烈炎蜴慌張的看著自己同伴向那個漂亮的小人撲過去。可是自己遲緩疼痛的身子根本無法再移動分毫。眼一閉,烈炎蜴咬緊牙用自己的身體擋在那個小人的身前,等著那身子被撕裂的痛楚傳送過來。

    一聲痛苦的嘶叫聲震撼了整個天際,烈炎蜴愕然睜開眼睛,卻看見發出痛苦嘶鳴的卻是自己的同伴。只見原本被自己護在身後的小人正站在自己身前,無數閃爍的螢光緩緩盤旋在那個小人的週身,將那個漂亮的身影映襯得更加耀眼美麗。

    「星光……」無數璀璨的螢光從殘的週身蔓延散發出來,像極了純淨的夜空中那無數的明星,盤旋圍繞在殘的身體,從殘伸出的手飄逸出去將另外那個烈炎蜴緊緊的束縛在無數美麗的星光之中,完全無法動彈。

    殘微微一笑,手以優美的弧度滑過空中,天籟之音已緩緩吐出,「星光滅絕!」

    無數原本微弱的星光瞬間光輝大作,竟耀眼得讓烈炎蜴睜不開眼睛,只聽得見自己同伴最後痛苦的嘶鳴瞬間消失。再度睜開眼時,它竟然已經消逝得無影無蹤,就連絲毫骨灰也不曾剩下。

    看著殘笑盈盈彷彿什麼事都不曾發生的微笑,一股寒氣自烈炎蜴的心底緩緩升起,好強,這個看似柔弱的小人真的好強,竟在瞬間就如此輕鬆的將自己的同伴消失於無形之中。若當時自己真的要吃他的話……

    「別擔心。」似乎看出烈炎蜴的害怕,殘微笑著走到它面前。伸手,淡淡銀光已將烈炎蜴籠罩在一片溫柔與舒適之中,「我沒有傷害它,只是將它傳送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穆叔叔的星光滅絕真的很好用哪,不愧是光之精靈族中首屈一指的護法,下次一定纏著他學其它的絕招。

    殘高興的想著,抬頭看見烈炎蜴紅色的眼睛凝視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不過我不知道我把它送哪裡去了……」

    即使是同伴,自相殘殺的事情也是經常發生的。我並不在乎它的生死……只要你沒受傷就好了。

    烈炎蜴凝視著輕輕的撫摸著自己傷口的漂亮小人兒,感受著那裡傳來的溫暖的銀光,一向嗜血的紅眸中竟流露出一種出生以來都從不曾有過的溫柔的目光。感受著心底有那種溫暖的感覺,烈炎蜴低下頭,伸出猩紅的舌頭,想舔一舔那忙碌著治療自己傷口,白嫩的漂亮小臉。

    真的只是想舔一舔而已,想把那漂亮的容顏上的汗滴舔去而已。

    正慌張的四處尋找殘蹤跡的菲伊特萊斯追尋而來,瞬間看見了讓自己心跳幾乎停止的場景。

    那個巨大的魔獸正對毫無防備的殘張開了血盆大口,似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吞下去。

    「殘——!」一聲慌張瘋狂的大叫,無數狂暴的黑暗能量已經隨著菲伊特萊斯伸出的手瘋狂的撞擊上即將舔上殘臉龐的烈炎蜴。

    「好了。」眼看著那長長的傷痕在自己手中終於緩緩的癒合了,殘高興的抬頭正想對烈炎蜴說什麼,瞬間卻有無數腥熱的液體噴灑到了自己身上。

    明亮的眸子剎那間收縮成一片空白,整個瞳孔之中只剩下那一片碧藍的血色。

    「殘,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菲伊特萊斯慌張的衝過來,搖晃著已經陷入恍惚狀態的殘的肩膀。

    「血的……味道……」朦朦朧朧的聲音低低的從低著頭的殘那裡傳來。

    「啊?」

    殘終於緩緩抬起頭來,原本充溢著靈氣的眸子此刻是一片空白,茫然的看著菲伊特萊斯,逐漸的,逐漸的才清晰的映現出菲伊特萊斯擔心的臉。卻又在瞬間低了下去,不肯再看菲伊特萊斯一眼。

    「琥珀……」

    沉默半晌,殘突然對菲伊特萊斯伸出手。菲伊特萊斯茫然看著行為有些奇怪的殘,卻下意識伸出手接住了從殘的手心中落出來的東西。

    是一個精巧的戒指——菲伊特萊斯送給殘的戒指。

    「我,討厭你…」拿著戒指的手有些微微顫抖的菲伊特萊斯心底,再度因為這樣輕悠悠的一句話狠狠抽搐了一下,胸口劇烈的疼痛起來。

    「如果是求婚那件事我道歉!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反手將戒指狠狠的握進手心,菲伊特萊斯急切的握住殘的手腕,「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殘重重甩開菲伊特萊斯的手,「你不是我朋友!」

    我承諾,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我們根本不是朋友!

    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

    好痛……胸口好痛,彷彿會裂開一般的痛楚!為什麼會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好啊……」握緊戒指的拳頭劇烈的顫抖著,菲伊特萊斯揮手將戒指重重的向殘甩了出去,「你以為我稀罕你這個[朋友]!」

    戒指鋒利的雕刻線條狠狠滑過殘的臉龐,原本無暇如玉的臉龐被劃出一道血痕。澄清猶如泉水的眸子無言的看了菲伊特萊斯半晌,突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卻是滿滿的憂傷與哀愁。殘閉眼,飄逸的銀色身影轉身離去,卻哀傷的留下一句話。

    「菲伊特萊斯,它的傷,是為了保護我而受的啊。」

    菲伊特萊斯心口狠狠抽搐,竟痛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喂,我以後就叫你琥珀好不好?」]他叫我菲伊特萊斯——他竟如此叫我!殘,你破壞了我們的約定!你違反了自己的承諾!你說過我們永遠都是朋友的!

    我該恨的!可是……為何我現在恨的竟是自己?是因為你臨走前笑容中的哀傷實在太深太幽,還是因為錯的那個人根本就是我?

    身體僵硬了半晌,菲伊特萊斯重重一聲歎息,彎腰,修長的手指從草叢中揀起一個小小的東西。靜靜的凝視了那個小巧的戒指,菲伊特萊斯眼中全是痛苦與寂寞。

    畢竟,那樣純潔無暇的人兒不是自己可以碰觸的啊,像自己這種從來不曾將這些魔獸的生命當一回事,雙手已經沾染滿血腥的人,有什麼資格可以成為那個清澈如水的孩子的朋友,最後還將那樣污穢的血跡沾染了那個純淨無暇的精靈……自己究竟還有什麼資格。

    菲伊特萊斯忽愕然抬頭,琥珀色的眸子已滿是焦慮與擔憂。

    殘自己一個人在這樣危險的森林——太危險了!就算他討厭自己也好,可自己絕對無法眼看他受到任何傷害。至少,至少要將他安全的送回人界。

    尋著殘留下的痕跡,拚命尋找著那個熟悉身影的菲伊特萊斯在再度撥開一從雜亂的植物之後愣在了半晌。

    是誰……那個男子是誰?

    光輝的金髮與燦爛的銀髮交織在風中,菲伊特萊斯默然注視著那個閉著眼,額頭有著一點紅色印記的男子溫柔的將彎腰將殘抱進自己懷中,輕柔的抹去那精緻的臉龐上留下的藍色血跡。在這個神聖,優雅的男子懷中,殘的微笑燦爛而美麗,幾乎能抹去世界上所有黯淡的璀璨。

    深深嵌入手心中的戒指上緩緩滑落幾滴鮮血,菲伊特萊斯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這裡,俊俏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他閉緊的雙眼,還有咬出痕跡的下唇已經洩露了他心底的痛苦。

    果然還是這樣啊…只有那種神聖,光輝,優雅的人才有資格呆在殘的身邊,才會不污染他的純潔。像自己這種人——根本就沒資格!

    ※※※

    時間過去了多久了?時間一直都在流逝吧?我一直都沒能再見到他。殘,他是否還記得我?記得他第一個朋友?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了,可能也交了許多其它的朋友,或許根本就不記得我了吧?

    琥珀色的眸子落寞的注視著右手上精巧的戒指。

    殘,這樣也算是一直在一起吧?我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這裡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湖泊,我究竟已經來了多少次了……記也記不清了。以前的你,好遙遠好遙遠,卻始終那樣清晰的映現在我眼中。

    是誰?

    銀色長髮飛舞。

    那個人是誰?

    飄逸輕靈如風的身影。

    心在瞬間似乎停止了跳動。

    是誰?

    不敢去碰觸。

    究竟是誰?

    不敢去確認,害怕那只是一個幻影。

    「好久不見了,琥珀。」

    不是幻影,那真實的微笑,那真實的呼喚——殘,真的是你嗎?

    他長大了,原本就清美脫俗的容顏現在更是絕色得令人不敢逼視,只是那高貴溫宛中卻再不經意透露出微微凌厲的氣勢,不會再讓人誤會他是一個女孩。只是,那依舊一如往昔清澈明亮的眸子中,卻不知何時帶上了淡淡的哀愁。

    「我是為見你而來的。」他微微笑著走過來,「只是來碰碰運氣,卻沒想真能再次遇見你。」

    其實,我一直流連在這裡,就是等待你回來找我?

    他淡淡的說著,卻伸手抱住我,「對不起,琥珀,對不起。我只是想來向你道歉而已……以前並不是你的錯,我卻將那樣的錯推到了你的身上。我一直都想見你,想向你道歉,想告訴你無論你怎樣討厭我,我依舊把你當成我的朋友。」

    熟悉的,淡淡的清香,像初春的晨風那樣的清香……有多久不曾感受到了?

    「小時候的幼稚,犯下了如此令人後悔的錯誤。」他依舊輕柔的抱著我,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告訴我琥珀美麗的顏色那般的溫柔,溫暖的氣息從他那裡傳遞了過來,「卻一直因為矜持或者面子這樣無聊的理由不願向你道歉。可是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再不見你,我這一生都會後悔的。」

    「琥珀,我很喜歡你,你是我第一個朋友哦」輕柔的笑著,他鬆開雙臂,向後走了幾步,微歪著頭笑著,就像我們初次見面那樣清澈猶如孩子的笑容,「你以後一定要快樂哦。」

    你想做什麼?不多的時間?一生的後悔?

    我愕然伸手去拉他,卻被他輕巧的躲了過去,他的笑容依舊那樣美麗,清澈猶如流暢的泉水,我卻分明看見他清澈的微笑中有著淡淡的悲哀。

    「琥珀,對不起,我曾經背叛了要[一直與你做朋友]這樣的約定。現在,好像又要破壞[我們一直在一起]這樣的承諾了……無論如何,你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那微笑得彷彿會消失的身影讓我沉寂許久的胸口再度有了莫名的心痛——為何我一見你心就如此的痛楚?

    「不要去!殘!求你不要去!」

    看著他即將離開的身影,恍惚間竟有種他馬上就要消失的感覺。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要經歷怎樣的事情,可是這樣的感覺讓我害怕,似乎馬上就要失去他的寂寞讓我莫名的感覺害怕。

    他的背影微微遲疑了一下,卻還是沒有停下來。

    「不要走!殘!我不原諒你!你背叛了朋友的誓言!如果你再背叛另外一個誓言我絕對不原諒你!若你現在離去的話我將憎恨你,永遠!」

    僵硬的身體無法動彈,菲伊特萊斯只是如此瘋狂的叫喊著,希望那個彷彿馬上就要消失在空氣中的纖細身影能再度回到自己身邊。

    他停了,菲伊特萊斯看見殘的身影停了下來。

    然後,他看見那飄揚在空氣中的銀髮,他看見殘的回首。

    回眸,那樣淡淡的一笑。

    笑得美得不可芳物,笑得落寞,笑得哀傷,笑得令人心痛,所有的情緒糾纏在一起,竟是笑得如此的風輕雲淡。

    菲伊特萊斯聽見他淡淡的說,「琥珀,你要快樂的活下去,連同我的份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為什麼不將他留下來,為什麼任由他離開?為何在他的眼中我看見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哀傷的微笑著告訴我那個魔獸為他而受傷的時候,那樣的哀愁與落寞。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要這樣笑著破壞我們之間的承諾!為什麼破壞承諾的明明是你,明明被背叛的人是我,眼底悲傷得彷彿要哭出來的哀痛的人卻是你?!

    ※※※

    「不要去!父王!母后!求求你們不要去!」

    「菲伊特萊斯,我身為黑暗神,身為冥王,卻愛上了生命女神的光之女芬瑟……黑暗愛上了光明的禁忌。原本在[冥王之怒]那一戰中,我就該被光明之神和生命女神打敗的。那時候是殘以自己的性命要挾[父神],才成全了我和你母后的一段情緣。可是,殘自己卻因為這個緣由從此陷落在痛苦之中,然後就這樣……悲傷的消失了。

    「所以,菲伊特萊斯。」金髮女子芬瑟依偎在愛人的懷中笑得幸福,「這次輪到我們了…不是為了還清欠他的人情,而是我們心甘情願。以我們的性命換取那個高貴靈魂的重生,為了我們自己……也為了[父神]。雖然他對我們並不好,可他的命運也是一個悲劇,一個寂寞的悲劇。」

    「菲伊特萊斯,就算只剩下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父王和母后已經無法陪伴在你的身邊了。」

    「不要!不要去!」

    少年痛苦寂寞的呼喊終究還是喚不回決意已定的兩人,菲伊特萊斯痛苦的閉上眼,雙膝重重的跪落在地面。

    好黑好暗…也好冷。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我跪在這裡多久了?……胸口好苦。

    「陛下!」

    他在叫我什麼?

    「王!」

    為什麼他們要圍過來跪在我周圍!

    「菲伊特萊斯陛下,您的父王與母后已身亡,您將作為冥王唯一的繼承者,成為第二任的——黑暗之神!」

    無數人跪在茫然的少年面前,跪拜著他們新的冥王,新的黑暗之神,半晌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菲伊特萊斯茫然的琥珀色眸子蒼白而無力的掃過向自己下跪的眾人,突猛然抬頭。

    「啊————————————————————————————————!!!」

    一聲淒厲之極的痛苦哀嚎穿越無盡的空間,震撼天地,無窮無盡的寂寞與絕望。

    ※※※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失去了。

    為什麼,殘……你不是說過我們是朋友嗎?你不是答應過永遠與我在一起嗎?為何在我如此痛苦的時候你卻不在我身邊。既然無法遵守,為何又要許下那些承諾!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如果你不曾出現的話…如果沒有你的話————如果你不存在!如果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你的存在的話!如果沒有你的話——!

    對……

    只要沒有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我的愛情,友情,甚至與整個心都被你帶走,我失去了那麼多,為何你還要將我的父母奪走!是你殺了我的父母,是你害死他們的!

    殘,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失去了,全部都被你奪走了……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殘,你可知我現在被傷得有多深,心有多苦。我要如何做才能讓你體會到我現在的痛苦?

    會讓你體會到的,讓被我憎恨的你體會到所有的一切被奪走時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與絕望。我不會放過你,總有一天你也一定會像我一樣痛苦不堪。

    將你所有的東西都奪走以後,再由我來親手結束……你這條以奪取我父母性命為代價的殘酷的生命!

    ※※※

    「琥珀,琥珀!醒醒啊。」

    琥珀色的眸子帶著微微的醉意睜開了,清晰的倒影出一張熟悉的輕靈絕美的面容。

    「琥珀,夜風很強,在樹上睡小心生病。」見琥珀清醒了過來,殘淡淡的笑著收回拍打琥珀臉龐的手。

    臉上一貫悠閒懶散的微笑無論如何在僵硬的神情上也擺放不出來,琥珀別開臉,躲開了殘笑盈盈的清澈眸子。

    許久許久以前的回憶,為何卻在今夜再度夢到那樣的寂寞與絕望?

    見琥珀躲避他,殘微微笑了笑,也不說話,輕盈的身影矯捷的跳下了樹,正打算回不遠處的奈落城裡。

    「殘,我頭髮和眼睛的顏色,是不是很怪?」琥珀突然悶悶的冒出了一句。

    「嗯?為什麼?要說起來我眼睛的顏色才是最怪的吧。」沒有回頭,殘依舊是那樣淡淡的笑著向城市走去,輕輕的聲音卻傳到了琥珀身邊,「而且我覺得,琥珀色就像一種包容了黑暗與光明的色彩,這種足以包容一切的寬廣,足以容納所有的寬容的幽深不羈的琥珀色,我一直都很喜歡哦~」

    夜風緩緩的拂過那在月光反射下的琥珀色髮絲,琥珀的臉已深深埋進手掌之中,默然半晌卻不動分毫。

    既然我早已決定讓他痛苦不堪的死去,現在胸口的悸動和痛楚又是因為什麼?

    是不是還記得當初那兩個小小的少年在湖邊握著雙手許下的承諾。

    [我們永遠在一起——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琥珀,你要快樂的活下去,連同我的份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為何剎那間的惘然,卻總是這樣持續到所謂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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