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歷史軍事 > 盛唐權奸

大道小說網 215.那一夜 文 / 燕歌豪氣

.    你身份貴重,懷要綁送到帝都長安。獻俘承天門叩允。活罪難逃。挑了你一手一腳的筋,看你能安分一些不?」吉溫淡淡地道,好似說著家常。

    瞧著躥進林子的吐蕃戰俘,吉溫大聲喝道:「都要活的,統統生擒,石堡城那邊在開山取石,在沼澤地挖河排澇,修建道路,需要大批的壯勞力。

    這批罪囚營的戰俘還算幸運,去那邊幹活吃得飽,睡得香,只是被活生生地被累死,不是受刑而死。

    押著叛逃的吐蕃戰俘回城,吉溫對斷腕的赤祖德如讚賞有加:「王子此番建了功,我要向伏波王舉薦你,到天波府去任職。」

    赤祖德如心裡甜滋並的,面上仍然恭敬。奴才得到主子的賞識就是這付模樣。

    還沒進城,就有羽林騎飛馬而來,高聲對城頭傳令:「伏波王率三千羽林騎。半個時辰後將要到達鐵刃城!」

    羽林騎隨即進城,去通知騎曹參軍李白,吉溫趕緊命一部回鶻軍押戰俘進城。帶著赤祖德如、翅丹巴和一部回鶻軍,出城十里相迎伏波王。

    總算比李參軍先一步拍上馬屁,不過好像騎曹參軍李白對這個迎來送往不感冒」享,幸好是伏波王心胸寬廣,容得下人,要不然,李白早晚得吃大虧。

    吉溫將伏波王迎進了城,到了軍衙前,才看見李白在軍衙外面等。

    伏波王李巖沒怪罪李白未出城相迎,知道他有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的傲氣。進了軍衙,寒暄幾句,直接問起了戰俘營和屯田放牧的。

    凡有問必有答,李白和吉溫二人回答得都很詳盡,看來平日裡做事都很盡力。

    「吐蕃王子赤祖德如兩次告密,同伴潛逃,平日裡對早晚禱告都很虔誠。還給戰俘演講,勸他們順從大唐,屬下建議,如果哥舒將軍佔了吐蕃邑邏些,赤祖德如可以大用,還有真心投誠的吐蕃千戶翅丹巴。」吉溫像表功似的,把自己改造吐蕃戰俘的政績顯擺出來,想得到李巖的重用。

    「嗯。辨才須待七年期,邏些政事,表面以赤祖德如為。實際以你為。將改造得好的吐蕃貴族召集起來,組建吐蕃政權」你們隨我進軍高原。」李巖見吉溫對自己的策略貫徹得很徹底,心中高興,將那殖民計劃提前說了出來。

    吐蕃的邏些城,有名上忍在那兒潛伏著,霞扎丹吉,擔任副整事的要職。整事大相戰死,副整事實際就掌握了吐蕃的司法大權。

    霞扎丹吉,也該整點大事出來了。

    「將赤祖德如等叫進來,我要跟他們說幾句。」李巖瞬間就變得容色淡淡。露出手殺柄賞罰的威嚴。

    我盡心辦事,等著伏波王的重用,現在倒好,重用是重用了,被扔到了狼窩。吉溫心裡委屈。臉上不敢露出半點不滿,橫豎推脫不得,心一橫。老子到邏些當個太上皇,整肅吐蕃內部,帶領吐蕃軍去天塹搶去。美女財富權勢都有,總比在李巖手下。過著提心吊膽,束手束腳的生活好。

    不管怎麼著,不能與大唐做對,千萬不能與伏波王作對,還得聽他的安排。到吐蕃邏些去,又不止我一個人,我手裡也沒軍權,我還得與他們共商大計。

    赤祖德如等上來,拱手見禮,李巖瞥了一眼他被自己砍斷的手腕,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第一句話就是:「吐蕃大將悉諾祿恭邏率四萬吐蕃軍,在扎稜湖東邊被一萬大唐軍擊敗,不知所蹤,現在吐蕃門戶大開,左威衛將軍哥舒翰已率軍直抵邏些城下,吐蕃的滅亡已成定局。」

    雖然有些吃驚,赤祖德如很快面色如常,還帶著一絲兒興奮,高聲賀道:「伏波王神威凜凜,是真正的雄偉丈夫,吐蕃徹底歸入大唐,在你的治下必能更加繁榮昌盛。」

    難為這個吐蕃王子馬屁拍得響亮,李巖臉上露出笑容,親切道:「赤祖德如王子,我將保薦你為吐蕃大論。接受大唐的敕封,替皇帝掌管西藏,你意下如何?」

    從斷腕的牧奴搖身變為吐蕃大論,人生悲喜起落是何等的刺激,赤祖德如算是品嚐到了。

    李巖又與翅丹巴等吐蕃貴族挨個兒交談。言語中儘是關切之意,翅丹巴感動得眼淚鼻涕全下來了,一個個指天誓日,誓效忠伏波王。

    揮手讓他們退下。李白早準備好接風宴,這等與心腹下屬拉近關係的酒宴。李巖也不矯情,幾人酒醉飯飽後,李巖回到後院,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的疲憊,到了書房坐下。

    幾名忍衛把田承嗣帶了上來,等候李巖的處置。

    田承嗣二見李巖,搶前戶步,「咚!咚!咚!」磕起響頭來,也不敢辯解。

    那名上忍在前,躬身稟道:「扎稜湖一役。楊釗臨陣脫逃,被鎮將王准執行軍法,在陣前斬殺

    殺的好!

    楊利這個禍國殃民的奸臣,借裙帶關係爬上宰相之位,窮奢極欲,專權誤國,窮兵默武,兩次征討南詔,唐軍都是大敗,損兵折將近二十萬人。成千上萬的唐軍士卒暴屍邊境。大唐內地田園荒蕪,民不聊心」二表逼反了安祿山。給大唐帶來了更大的浩劫」一殺;初以。無疑搬開了李巖心中的一塊石頭,頓覺暢快之極。

    「王鎮將折殺臨陣脫逃的楊釗,難道有錯?田承嗣,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襲殺王鎮將?」伏波王李巖一拍。

    完了,完了。我要是說兄弟義氣深重,沒準立刻就要被拖下去,田承嗣抬起頭,額頭烏青還破了皮」隙恐道:「屬下腦子糊塗,王鎮將讓我給他一刀,讓他受傷回京治療,他還咬牙切齒罵你,屬下聽不得有人污蔑伏波王,給他一刀的時候,手抖了些,偏到了心臟。」

    天氣悶熱。讓人氣緊,田承嗣滿腦門子都是汗,他說這話哄鬼,手抖刀動,從什麼地方滑到心臟?偷眼望著伏波王見他面容被燭光映得陰晴不定,表情如口深淵一般,看不出喜怒,自心底的害怕蔓延開來,閉上了嘴,心裡卻不住地為自己祈禱。

    「公是公,私是私,田承嗣你好糊塗,我與王准即使有點私人過節,你看見我濫用職權,故意找茬,用軍法修理過他嗎?更不用說殺了他,李巖義正詞嚴,末尾還歎了一聲。

    心咯登一下沉了下去,半個多月的憂慮終於化成了巨錘,砸在胸口空氣悶熱的讓人窒息,田承嗣手腳冰涼,三魂去了兩魄。

    「王准之父王礎為京兆尹,身兼數職,為人狠毒,你父田守義,為安東副都護,權勢能跟王斂比嗎?你那樣做,不是害了你父親喝家人嗎?」李巖的話語如刀,一刀一刀砍來,田承嗣根本不能抵擋。

    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死了不打緊,還要連累父親,田承嗣聲淚俱下,懇求李巖救救自己的性命。

    「你這樣將王准刺死在我軍中,我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你父田守義素以豪俠聞名,也為我敬重,暫時替你遮掩過去,如果以後這事洩露出去,誰也保不了你。」李巖心機深沉,端的厲害,對這今日後敢跟朝廷對抗的藩鎮,用了一番心思,給他頭上懸把劍,不聽話,早晚有一天取了你的小命。

    暫時躲過一劫,田承嗣心中稍安,連聲道謝,正要拱手告辭,抬頭卻見伏波王李巖一臉愛之深恨之切的模樣,叮嚀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你就在我身邊任親衛旅帥,學點規矩吧!」

    田承嗣聽到自己不用再回那個死士營,感動得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著又磕了三個響頭,才和忍衛退下。

    燭光明明,李巖取出公文,認真批閱起來,一個忍衛折返回來,稟道:「伏波王,一今年青的道姑在府外求見,我瞧她,似是你的故

    道姑,故人。李巖腦海裡撥了個遍,也不知道是誰?

    天氣一直悶熱。這會兒起了風,穿堂入室帶來一片涼意,燭光一陣亂搖,顯得有幾分陰森詭異。

    不會是玉真公主吧,千多里的路程,追來給我送行,故作神秘,給我一個驚喜?

    「快傳她進來。」伏波王李巖立復吩咐道。

    他嘴角露出一絲捉黠的笑意,轉身閃身進了書房內室,躺在床榻上,靜靜地等著美人兒來尋自己。

    兩年多了,巖哥兒,應該更加英挺秀拔,更像個男人了,青海湖一帶都在傳說他殺墨蛟收服龍種聰駒的事,彷彿是天神下凡,神威凜凜。

    書房裡搖晃的燭光透過碧紗窗灑了出來,光彩錯亂,年青道姑走到書房門處,心兒就如那錯亂的光彩,一千多今日子的思念似開了閘,全湧了出來」

    人在咫尺,更是情怯。

    「篤!篤!駕!」年青道姑敲響了房門。

    門是虛掩的,年青道姑隨手就將書房門關上,似有隱秘機要的事要稟報。

    「參見伏波王!」年青道姑行了道家的拱手禮,方才抬起頭來,書桌上放著一卷公文,燭光明明,桌後空無一人。

    伏波王不在。年青道姑走到書桌旁,旁若無人地拿起公文翻看。

    聽見那個聲音。李巖就知道不是玉真公主,心感奇怪,這會是誰呢?慢慢從床榻上起身,隱藏在黑暗裡,從虛掩著的門縫朝外瞧了過去。

    年青道姑的未挽髻,青絲如瀑,身姿纖麗,在燭光的映照下,仿似一簾幽亮的夢境。

    她似乎心有所感。回眸朝冉室望來,李巖正好瞧見了她的容貌。冰肌玉骨,眉目如畫」燭光猛烈地搖晃,院子裡狂風大作,吹進來亂了她的絲,她的唇邊浮起清淺的笑意,

    曉是李巖慣經殺陣的戰將,一顆心臟這會兒也被驚的「枰忤」直跳,失聲問道:「梅姬,你的,你的魂魄走了幾千里,也找到了我?」

    年青道姑嫣然一笑:「是呀,癡情女子負心郎你走到哪兒,我的魂兒就跟到哪兒。」

    既然躲不過。也只好認了,鬼魂也有情意不是。李巖不禁想起倩女幽魂中的場景。鼓足勇氣,朝梅姬走了過去」她不會露出獠牙將我一口吞了吧,步子越邁越離她還有幾步距離便停下了,幽幽歎了口氣,:「梅姬,你獻出藏金窯富可敵國的財富,女硫曰你。害你失了性命,你要怎麼責罰我都行,只是州。竹懼冷霜兒。她已經有了我的骨肉,好麼?」

    提到冷霜兒,梅姬眼裡射出兩道寒光道:「你真的甘願替她去

    兩個美人兒我都喜歡,怎麼辦,不能保住了一位,又得罪了另一位,想歸想。嘴裡忙應道:「我也愛你,這事換了你們任意一位,我都願意擋在前面!」

    一道狂風將書房的蠟燭滅了,外面響起了急促的雨聲,塵土的土腥味兒被風吹了進來。

    「啊!」李巖突地向前,像射出的箭矢一般,抱住了梅姬:「我好怕一啊!」

    抱住了就捨不得鬆手了,這溫熱柔軟的身子,剛才在燭光下瞥見地上的黑影,分明就不是什麼女鬼,既然不是鬼,就不用這麼怕了。這小妮子剛才嚇了我一大跳,還不乘機多抱一會兒,當補償一下受傷的心靈好了。

    黑暗中,梅姬「撲嗤」一下笑了,裝神弄鬼,他倒是順著桿子上了。輕輕掙脫了他的懷抱,隨手取出火折子,重新把蠟燭點燃,放到了茶几上。

    「參見賢良師!賢良師功高蓋世,在廣州安置了洛陽數萬太平道信眾,讓他們建農莊,興百工,種植占城稻,出海行商,他們的生活比在洛陽好上十倍。」梅姬再次行了個道家的拱手禮。

    燭光明明暗暗,糊凸就像一朵盛開在夜裡的曇花,遺咎傲放,帶著夢幻的迷離。

    「唉。這還不是藏金窯的財寶的功勞?天下之財,天下人用之,難道我把它留下來,沒事數著玩?」李巖歎了一聲。

    這一聲歎息落在梅姬的心頭,巖哥兒果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現在他貴為大唐伏波王,仍有兼濟天下的理想。

    「伏波王。你進一步能登上九五之尊,退一步也可在域外建國,太」

    李巖已經摟住梅姬,輕輕吻她光潔的額頭。臉頰,耳後,溫潤熾熱的唇」讓她透不過氣來,也干擾了她後面的煽動言論。

    你就別給我添亂子了,既然來了,就平平安安地做我的妻子,太平道那一套理想世界,在現實中行不通的,眾生平等。我伏波王有那麼多妻妾,難道人人都有,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眼下對她這種狂熱的宗教信徒是沒什麼道理可講的,與她親密熱這個法子應該不錯,他想也不想,用唇粘住一切」

    落在李巖懷裡的梅姬時火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如此興奮,是兩年不見得原故,還是因為那次的纏綿令人難以忘懷」解下道袍的美人兒轉眼又入了紅塵,梅姬的手已攀上了李巖的後頸,溫柔地像個小妻子一般,捏拿著他的頸肩,重溫著那時的憐愛」

    不問她的兩年多的行蹤,日子過得可靜好,不管她為何一身道袍,深夜來見。眼前是真實的人兒,不是在夢境,燭光透過羅帳,落在她冰肌雪膚上。曼妙的曲線浮凸,李巖一次一次深入她的身體,今晚的奇遇不是夢幻。

    外面狂風暴雨不止,書房內是一處溫柔得讓人**的小窩。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今夜的風雨過後,院中應是雨打海棠,綠肥紅瘦?梅姬躺在李巖的懷中,靜靜地想著心事。

    「梅姬。太平道可在我的治下傳道,得改改教旨,不要叫信徒全部捐獻財產。眾生平等。過上幸福安康的生活,應是在死後的世界,現實世界我們要宣講守護家國,植樹造林,勤勞耕作。宣傳山川江河,樹木鳥獸都有神靈,保護環境」才能死後升天,往登極樂,不然,我也要親手取飾太平道的傳播。」李巖道,心裡想著這兩年我真忘了自己還有這個賢良師的身份,既然我最大,當然得聽我的。

    「嗯。敬遵賢良師吩咐,我回頭再想想,如何完善教義!」能得到李巖的肯傳道,梅姬趕緊答應。

    「你也不要東奔西跑,苦了你自己,明年冬天,我就要大婚,你就在我身邊,乖乖地等著做新娘吧!」李巖翻身上去,溫柔地道。

    巖哥兒要娶我嗎?梅姬心頭一陣感動,轉念又想到他身邊有那每多妻妾,特別是冷霜兒,心裡不免又惶惶不安

    翌日。李巖醒來,一摸枕邊,卻是空宴如也,忙起身四下裡張望那抹倩影,梅姬像是人間蒸了一般,不知所蹤,連封書信也未留下,害得李巖直摸著鼻子,呆呆地問了自己一句:「昨夜與我共度良宵,抱著是她的魂魄嗎?」

    走出門去。問了親衛才知道,天剛亮,年青道姑就告辭離開了,李巖連責備他們的心思都沒有,堂堂的天波府。就任人去留?愕悵地吩咐了一句:「那位道姑以後到府裡來,不用通傳。

    望著院中綠肥紅瘦處,留下一行纖巧的腳印,李巖想著昨夜梅姬似水的柔情。喃喃念叨:「梅姬,梅姬,你怎麼來去匆匆,下一次重逢,我們又將在哪裡?」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