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實習篇 第023章 第二次主刀 文 / 山鳳
第023章第二次主刀
「不行，血壓還是在下降。」
「脈搏也在下降……」
「馬上用心電起搏，快！」
「阿托品注射，馬上！」
看著忙碌的人影，程龍腦海中突然映像出一幅奇怪的影像，一群人忙碌的搶救一個心臟創傷的病人，畫面一閃而過，卻在一瞬間完整地展現出應該如何救治因心臟重創而垂危病人的經過。
程龍不能再猶豫了，其他醫生都已下班回家，黃萬里又不是心臟專科的醫生，這個時候，要想救這個病人，就只有他自己動手！
哪怕是只有一絲絲希望，也比不動手看著病人因此死亡的好！聯想上次順利完成胡大富的手術，程龍信心倍加。
「趕緊消毒，馬上手術取出匕首，不然患者挨不住！」程龍靠近了病床，對著黃萬里就道，「叫他們再準備三包血，取匕首時可能會大出血。」
「高建呢？」黃萬里往外瞧了半天，沒有看見他所要見到的人。
「沒，那那邊也忙，過不來。」程龍答道。
「那該怎麼辦，心臟手術我可不行。」黃萬里看著監測儀，病人的血壓還是緩慢下降，急得團團轉。
程龍接口道：「我來主刀！」
「你？」黃萬里看著程龍認真的樣子，愣住了。
黃萬里歷年來帶過不少實習生，鮮有實習生像程龍那樣給他深刻印象的，不是程龍在跟他時表現很笨，只是程龍不像其他實習生那樣的勤快，事事搶著做，反之卻顯得很散漫，跟著他那段時間幾乎沒有過什麼表現。
「嗯。」程龍肯定的點了點頭！
「不行！這個手術危險性太大，不能隨你亂來！」黃萬里猛搖頭，這不是闌尾炎痔瘡肛瘺那樣的小手術，那可是靠近心臟的大手術，不是能拿來玩笑的，如果是痔瘡肛瘺那樣的小手術，他就能讓學生來做，他也可以樂得輕鬆。
「可再不手術取匕首的話，病人就不行了！」程龍明白黃萬里的心思，也明白實習生的本份，只是眼前這個病人確確實實需要有人馬上手術啊！
「那也不能亂來。」黃萬里不是看不起程龍，只是覺得給一個僅僅一點臨床經驗的實習生來主刀這個手術，還不如他臨陣抱佛腳，自己動手，希望還大一些，只是他對心臟外科不是很通曉，也不敢輕易動手。
「病人不能再耽誤了！」程龍瞥了監測儀一眼，上面的數據顯示著患者處境越來越不妙了。
程龍說完，顧不得黃萬里說的亂來不亂來，他只知道再不手術取出匕首，病人穩定死亡收場，也不管黃萬里同意不同意，著手開始給病人消毒傷口區。
「你真的可以？」病人的狀況是越來越危急了，黃萬里還是得不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看到程龍已然顧自著手手術準備了，心中不由出現了鬆動。
「昨晚我就成功完成一例心臟手術，這個我們科都知道。」程龍頭也不抬，一邊說一邊飛快的為病人消毒。
「前晚普外科有個實習生成功主刀心臟手術，難道就是你？你原來是沈醫生的學生？」黃萬里急聲問道。
前晚手術室裡的那點破事，早在今早就傳遍了整個醫院，只是沈倩倩的名聲太大，多數人也僅僅知道是沈倩倩的學生接手完成了手術，至於那個學生叫什麼名字，卻不曾有幾個人知道，黃萬里亦然，在這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是那個實習生就是他眼前這位他曾經帶過的學生。
「嗯！我原本是跟沈老師的，今天才轉到高老師那的。」話說完，也正好消毒完畢，程龍向黃萬里請示是否就此手術，畢竟這裡最高職位的是黃萬里，他沒有點頭就動刀，有些說不過去。
「黃老師，相信我！一定行的。」拿起手術刀，程龍異常的認真。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你來主刀！」黃萬里終於鬆了口，吩咐身邊的學生道：「馬上準備，小張和我當助手，你，傳器械，你看著監測儀，注意病人的狀況，還有你……」
真主阿拉保佑，這病人好像還帶著保鏢之類的，穿著又是名貴衣服，別掛在這裡了給醫院添麻煩，此時，病人並不全在他的控制中，黃萬里也只有祈禱了。
得到黃萬里的首肯，程龍再也不多加顧慮，這不是在賭博，這是正正經經地拯救一個生命，程龍把精神提到最佳狀態，然後小心的往創口處下刀。
「也許他真能成。」看著手術中的成龍，黃萬里忽然有一種錯覺，眼前的程龍臨場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刀刀快而急卻又輕而穩，也許他的擔心成了多餘。
切大創口處，露出匕首尖邊的心臟，此時患者的心臟跳動變得很微弱，程龍不敢有絲毫大意，順著匕首鋸齒的反方向，小心翼翼拉動匕首！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程龍的手上，此時程龍的壓力不想而知，但他沒得選擇，這匕首不取出來，後面的什麼也做不成。
一丁……
一點……
直到匕首完全脫離患者的心臟，程龍深深呼了口氣停了下手來，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雙手，繼續往後拉~
匕首取出，下面的就簡單很多了，匕首一點一點地被程龍拔離肺部，直至露出匕首的刀尖。
看到程龍終於拔出這要命的匕首，緊張無比地眾人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哧的一聲，肺葉創口飆出紅艷的鮮血，眨眼間就染紅了程龍的雙手。
「止血！」程龍暗道一聲不好，來不及放下手中的匕首，趕緊吩咐身邊的助手。
程龍的話還沒有落音，小張鉗著鹽水吸血棉抹過肺葉的創口，來回擦拭了幾次，露出創口的出血點，那是肺葉中一條血管被匕首割破了。
這個小張應變能力還很不錯呀，怪不得這麼個學生，黃萬里偏偏就選他來當這次手術的助手了。
黃萬里正準備用電凝止血刀為這血管口止血，卻才等小張抹過，出血口很快又飆出新鮮血，淹沒了血管破裂處。
擦乾馬上又被浸紅，一連幾次，黃萬里拿著電凝止血刀一籌莫展，沒有辦法下手止血，旁人見了也在邊上乾著急。
看著監測儀的實習生指著滴滴響的監測儀，磕磕巴巴的道：「血壓，降……得好快……」
「快，再輸一包血，馬上！」程龍幾乎用上了命令的口氣，他轉向當器械師的實習生，道：「血管鉗。」
在程龍取匕首時，也早預防匕首取出，患者會大出血的可能，但沒有想到患者竟嚴重到血流到止不住的情況，他估計匕首可能傷到了肺動脈，不然血也不會流得這麼急！如是動脈的話，就是電凝止血也不一定止得住的，程龍也顧不得是肺葉中出血，唯有用上血管鉗。
程龍一手捏著吸血棉，一手執著血管鉗，對著助手小張就說道：「都停下，你拉鉤，黃老師吸血，讓我來！」
黃萬里和小張相互對望一眼，不約而同放下手中的器械，換上拉鉤和吸血器。
有了小張拉大切口，黃萬里負責吸患者溢流而出的血漿，程龍就更容易看清患者腔內的創口，吸血棉一抹，看清了血流的出口，左手再一抹，右手的血管鉗接連跟上鉗住肺葉邊。
血流的速度明顯下降了，但還是沒有完全止住，程龍抹了幾下，見到還有其他小血管還是溢血，連忙用電凝止血刀止住血。
「血壓停止下降……」
「血壓開始回升……」
隨著報告，眾人看向了監測儀，急救室裡非常安靜，唯有儀器運作的響聲，直到再一聲報告。
「血壓回復正常……」
總算好了，眾人都鬆了口氣，室內緊張的氣氛也相應淡了下來。
「小程，剩下這個口太大了，怎麼辦？」被血管鉗夾住的血管裂口太大，電凝止血的話靠不住，黃萬里有些擔心，這個問題不解決，手術沒有辦法做下去。
「縫合，再電凝。」程龍勝券在握。
在肺葉裡縫合？能行麼？黃萬里心裡不住嘀咕，直到看著程龍完成縫合電凝，取下血管鉗之後，並無溢血的情況，他不由鬆了口氣，看來真的行！
他不也暗暗慶幸自己沒說出自己的疑問，不然在這麼多實習生面前，面子就丟大了。
擠了擠縫合好的肺葉裂口，並無其他不妥，程龍稍稍加了點力度，縫合處也沒有再溢血，再檢查了匕首創口附近的組織，確定沒有其他裂口了，才放心的道：「好了，清理下縫合吧。」
「小程，好樣的！」裂口順利縫合，血流被止住，黃萬里放下了大半的心，這些都是程龍的功勞，黃萬里毫不吝惜的給程龍豎起大拇指。
「嘿嘿！」被黃萬里這麼一誇，程龍不好意思的乾笑了幾聲，這些都是托那個夢的福了，放到以前跟黃萬里那時，叫他來做這個手術，打死他都不會上台的。
「準備針線，我們開始縫合。」能夠挽回一個生命，任誰都會高興的，此時的黃萬里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臉，滿臉歡愉。
「給他。」器械師把針線遞給程龍，程龍卻搖搖頭，退到一邊，示意給身邊的小張，他自己則退到一邊。
器械師對程龍此舉大惑不解，雖說此次手術程龍為主刀醫生，手術台上應該聽他的，但程龍也是實習生，器械師本能的望向眾人中唯一有職業醫師資格的黃萬里。
「小程，你幹嘛？這可是一個實踐的好機會。」黃萬里也不全照顧著他的學生，
「呵呵，這位張同學操作意識很強，讓他來吧，高老師說不定還在忙，科室沒人，我得回去了。」程龍一邊說一邊脫手套，無菌衣。
「……」黃萬里無語中，這個小程還是跟以前一個樣嘛，能不做的事還是不做，不過剛才的手術表現得真不錯，有前途。
「你們縫合吧，黃老師，我先回去了。」程龍整理好衣裝，看了一眼患者，向黃萬里揮一揮手，抬腳就走。
「那好，小程先回去看科室，小張，你來縫合。」黃萬里目送著程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