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進修篇 第119章 突生新事故 文 / 山鳳
第119章突生新事故
手術室裡那股濃烈的氣氛一直在升溫，直到程龍停手的那一刻達到了最高峰，緊接著是急轉而下的緊張感，整個操作可以說是完美無缺，只是僅僅操作好還遠遠不夠的，時間才是這個檢查的最至關重要的基礎，如果超過了時間限制，再完美的操作也只是白搭，所以，不僅僅是程龍，其餘的人也在那一刻全部看向了計時器。
「54秒！」
在程龍看到計時器上的時間同時聽到某個醫生的報數聲，那個聲音一落，手術室的氣氛在攀升到最高峰之後緊接著又出現了另一個高峰，甚至比之前的還更加濃烈，唰唰的幾聲過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操作人程龍身上，個個心中激動得就好像他們才是那個操作者，其臉上複雜的神色不言而喻。
看著比限定的還要早整整6秒鐘，停留在54秒上的計時器，程龍鬆了一口氣，幸不辱命，剛才從計時開始之後他就屏住呼吸了，憋著氣到現在突然呼了出來，整個身子也跟著鬆垮了下來，身子有種輕飄飄的感覺，但他的臉上卻還是那樣的沉著，凝注著楊蘭蘭蒼白的面容，心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程龍的表情與其他人有著巨大的落差，這讓身邊的沈威大惑不解，剛想說恭喜之類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心想檢查過程中並無見到什麼不對勁，怎麼程龍會如此表情，他不由有些擔心的問道：「小龍，有什麼問題嗎？」
「沒事。」程龍就好像從夢遊中醒來似的，先是搖頭向沈威表示他沒事之後，順便瞥了身邊的人一眼，手術室就那麼大，人也是那些人，但他們的目光卻發生了改變，那種熱切的眼神讓程龍有些不適應，加上聽了他們的竊竊私語之後，程龍馬上恢復了之前的嚴肅，吩咐道：「我們繼續。」
程龍知道觀摩的醫生們只是看重這一次的檢查本身的，看到這樣高難度的檢查成功了他們高興是理所當然，但是他不一樣，如果僅僅是要完成這個檢查話，他一定不會提出這個危險的方案，他要的是最終的結果。檢查成功了，不代表楊蘭蘭會從中醒來，更不會代表楊蘭蘭就會馬上痊癒，如果她能醒過來的話，那麼她還需要一個很漫長的康復治療，最終的成果也是取決於康復治療的，過程也就是過程，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程龍再次執起刀時，感覺兩手有一些虛空的感覺，他知道那是他剛才那種高難度使用雙手帶來的結果，還好這時間不長，如果那樣的操作再長一段時間，估計他現在可能抬不起手來了。
虛弱的手讓程龍再次執刀有些不順暢，不過渡過了那個最困難的操作，接下來的就簡單了很多，要求不是那麼嚴格了，他身邊的幾個助手無論那個都可以完成的，不過程龍還是執意自己去結束了那個檢查，不過現在也只是整個手術的前半部分而已，按照程龍的方案，整個手術進程需要分兩個階段來完成，前是手術檢查，後是手術治療，這也就是程龍為什麼要最好的麻醉師的原因了，不僅是要跟上他的進度，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完成整個手術的時間夠長，需要好的麻醉師來維持楊蘭蘭的麻醉。
當然，手術後半部分要順利進行，前提還得是檢查成功才行，現在楊蘭蘭已經檢查出來，擇日不如今日，楊蘭蘭的病情發展過於迅速，為何不在查出時同時進行治療，以免耽誤下去又生新事故。
按道理來說，楊蘭蘭手術的後半部分是屬於腦外科的，不過不打緊，不是還有個腦外科主任在場嗎，由他來主刀不就行了，不是不行，只是程龍並沒有讓位給謝思賢，而是他自己親自為楊蘭蘭完成了這個一條龍服務，並且服務還非常周到，至少他可以肯定，這過程中楊蘭蘭不會受到什麼痛苦，這個麻醉方案可是他為她量身制定的，失效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整個過程她並沒有表現出有麻醉覺醒的症狀。
整個手術在程龍的操作下很順利的完成了，無驚也無險，他對楊蘭蘭後面的腦部手術純熟自然，讓在腦外科領域上浸『淫』多年的謝思賢都感到不可思議，如果不是程龍之前在檢查過程中有著驚艷的表現，謝思賢肯定大大讚賞程龍對腦外科手術的熟練的，只可惜他之前那一瞥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讓後面的腦外科手術顯得無足輕重。
「栓子清除成功，病人手術完成。」這個是程龍在放下手中的器械之後的宣稱，簡簡單單，平平談談，一口也沒有提之前最困難的檢查。
不知道哪個人先帶起來的，手術室裡響起了一片掌聲，不論是為程龍鼓掌，還是為手術成功的楊蘭蘭鼓掌，這個掌聲愈來愈熱烈，大有永遠不會停下的勢頭，他們都知道，這一次的掌聲不管是在附屬醫院，還是在整個國內的醫學界，將是經久不息……
每個人的笑容都是這麼燦爛，每個人的掌聲都是那麼響亮，讓人聽了都會不經覺受到感染，程龍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他連手套也不脫了，直接跟著他們鼓掌起來，也許，這掌聲會給他的病人帶來好運，往後會慢慢康復過來，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不會是眼睛看不見的瞎子，也不會是四肢不能行動的癱瘓者。
高到醫院的至高領導，低到與他同等身份的實習醫生，每個人都在鼓掌，每個人都在祝福，呃，打住，說過了頭，其實還有一個人沒有鼓掌的，張政就是那個例外的人，在掌聲響起的時候，他走到器械台上用手抓起一塊沒有用過的無菌紗布，然後快步的走回到程龍身邊，不分容說就在程龍的額頭胡亂抹起來，一邊說道：「額滴神，小的給你擦汗來了，你辛苦了。」
「別，我開始是開玩笑的……」程龍被張政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從，也顧不得鼓掌了，連忙推開張政的手。
「嘿！誰叫你忽悠我！」張政乾笑了一聲，其實他早想這麼幹了，只是之前手術還沒有完成，動手的話他這雙套著無菌手套的手就會受到污染的，要是那時程龍要用到他可就不好了，誰知道從頭到尾程龍根本就沒有動用過他，看到手術完滿結束後，興奮之中又興起了這個念頭，不過在程龍推拒之後他就沒有再繼續鬧下去，畢竟這手術室裡還有幾位領導在內，再鬧下去可影響不好呢，畢竟這裡可不是在他自己的家裡，而是一個很嚴肅的手術室。
「我也沒有想不到會如此順利。」程龍對張政抱歉了一下，其實他一開始給張政的定位是很認真的，有張政跟在他身邊也算是有備無患，這算是他在術前有那麼一點信心不足的體現，畢竟這個檢查太讓人感到可怕了，至於進手術前說的要張政擦汗只是跟張政開玩笑的，誰知道張政在術後倒是當真了。
張政的鬧劇讓掌聲由熱烈轉而稀落，轉而停下了，聽得楊蘭蘭的監測報告後，程龍就退下了手術台。
此行對來觀摩手術的醫生們來說是等於觀看程龍的表演，當程龍退下手術台時，他們的目光也隨著他移動，沒有辦法，這都是剛才程龍的表現太有主角光環了，現在就連程龍脫無菌衣在他們眼中也是那麼的瀟灑自信，呃，貌似脫衣服跟自信沒有什麼關聯，那麼就用自如吧，主角的脫衣肯定瀟灑自如~
在程龍脫下無菌衣時就代表著手術真正的結束了，但人群卻是沒有散去，他們還在等，不是等領導先離開，而是在等程龍先走……
程龍才不管這些，脫無菌衣的速度可謂不必剛才那檢查的速度慢，然後向幾位還在討論他那個檢查的領導告辭了一聲，第一個先溜出了手術室，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手術室掛鐘的時針明確的告訴他，現在都已經晚上9點了，就是加班的人也應該下班了，他們這些人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別人還好說，手術結束後就可以回去吃飯了，他可不同，後來還有一大推事等著他處理呢，楊蘭蘭的術後醫囑，手術記錄等等，雖不夠他頭疼，也夠他忙活一陣了，到時晚飯肯定會更晚。
就在程龍剛出手術室，張政後腳就跟上了，就連跟領導打招呼的事情都免了，就好像怕慢上一步程龍會跑得沒有影了似的，他出了手術室就小跑追上程龍，一隻手親熱的搭上了程龍肩上，整個動作自然得就好像兩個人是老友一般，一臉賤笑的向程龍說著一些恭維的話。
不否認張政的話中帶有膜拜程龍的意思，也不否認張政確實是有這個心的，更不否認張政……
不過程龍還是把張政的話當成了開玩笑，說實話，其實他和張政不是那麼熟，兩個人也不過是剛同事幾天，也碰巧同了幾台手術罷了，他和張政其實沒有那麼熟，但他卻不排斥張政對他那種親密的動作，程龍也說不上為什麼，也許是他經過這個手術後心情好，也許他已經把張政當成了朋友，也許是……沒有也許，程龍只肯定一點，那就是絕對不是他性取向的問題，就算現在和女友感情破裂了，也絕對不會輕易改變這個取向的，就是這個有問題，他也不會選擇張政，要選也會選擇像阿秀那樣秀美的，怎麼會選擇張政那樣身材普通，長相粗獷的呢。
不知不覺廢話又多了，回歸正題，話說手術結束後，程龍和張政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了手術室，沈威在脫下無菌衣之後，就在手術室裡問眾人對這次手術的觀感。
李秋謝思賢這樣有些身份的人自然不會搶先回答沈威的話了，回答的都是一些中下級的醫師，眾口紛雜當中，沈威還是聽出了他們所要表達的意思，除了讚歎還是讚歎，沒有一句讓他感到意外的。
這讓沈威感到鬱悶，這些都不是他要的結果。他剛才又不是沒有在場，甚至還是比他們在更近的距離下觀看到了手術的全過程，可以說他比其他人還更加震撼，程龍操作的全過程可以說是無以倫比，在他心中也就只有他曾經的學生盛隆可以媲美，論技巧，程龍也許略遜一籌，但論速度，程龍遠比盛隆還要快一些，具體能快多少，他也不知道……
盛隆走得太早了，不然……
沈威在心中暗暗歎息了一聲，臉上忽然變得有些沉重，然後抬手讓下面的人先停一下，緊接著吩咐他們先回科室，等一下在心血管外科醫師辦公室再另行討論。
沈威臉上的變化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以為他們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讓院長不高興了，也不敢多說，紛紛離開了手術室。
最後剩下的只有沈威和四位主任，其中包括沈倩倩和吳藝珍兩個副主任，等手術室門關上之後，沈威望著沈倩倩忽然歎了一口氣，其中的眼神有些複雜，不過並沒有持多久，他緊接著看向吳藝珍，問吳藝珍對這次手術有什麼想法。
附屬醫院很大，員工眾多，沈威雖然作為醫院之長，但也不敢說把整個醫院的醫院都完全記住了，不過有才華的醫生他都是知道的，吳藝珍就是其中之一，也瞭解吳藝珍的根底，今天吳藝珍的表現他也是看在眼裡的，他想知道她在參與這個手術後有何觀感。
吳藝珍沒有令沈威失望，她說的都是從這個手術中得到的心得，以及她的一些意見，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不關這個手術的內容，連一句讚美程龍的話都沒有，不過從她的話當中還是可以聽到她很推崇程龍這一次的操作的。
沈威聽到了他最想聽到的話就可以再問下去，帶著幾個人出了手術室，他對吳藝珍的回答很滿意，程龍是一位醫學天才已經不用否認，天才是不會缺少讚美的，如果這麼多人擠著進手術室觀摩僅僅是為了讚美這個手術，那麼觀摩本身的意義就不存在了。
觀摩本意是觀看彼此的成績並互相學習研究的，如果僅僅是為了觀賞而不去從中吸收學習，那麼就會浪費了這個大好機會了，當然，沈威也相信今天在場的人都會學到一些東西，但下面的人肯定沒有吳藝珍學到的多，感悟也沒有吳藝珍那麼多，這個才是他歎息的主要原因。
附屬醫院那麼大，不是靠一兩個人就可以發展上去的，要靠醫院的所有員工一起努力才可以讓醫院生存發展起來，如果剛才那些人也能有吳藝珍那樣的想法，他這個做院長的也肯定會輕鬆很多，醫院的發展速度肯定也提升很多。
這樣的事情沈威肯定不會當著眾醫生面前說出來的，他不想因為這個影響到他們的心情，他們起先是為觀摩手術而來，卻因程龍精彩的表現從而吸引，反而忘記了觀摩的意義，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損失，對醫院也是一樣，沈威決定回到科室後要趁著餘熱及時補上。
其實事情也沒有成沈威想像的那樣壞，他們一行人回到辦公室時就看到三五人一群圍在一起，正在熱議剛才那個手術，為著一些問題爭論不休，而程龍一個人正在電腦前敲打著鍵盤，不用說，肯定是在忙38床病人的術後處理。
38床剛完成手術，本身需要一段時間才緩衝這個手術傷害，就是開好了術後醫囑也用不上那麼快的，至於術後記錄等，晚一點再弄也沒有關係的，所以在李秋進入醫師辦公室後，就召集了所有人，包括程龍，吩咐大家開一個術後小結。
不論之前沈威是否向李秋建議，李秋都會開這個術後小結的，這一次的手術意義重大，也不是一個術後小結就完結的，往後38床的病例將還會放到醫院的特殊病例當中，成為範例繼續研究下去的。
當然，目前最為重要的還是先進行38床的手術小結，進一步鞏固眾醫生才觀摩到知識，在這小結當中，程龍這個主角是最熟悉整個手術過程了，他理所當然成為小結當中第一發言人。
在程龍準備開始第一句發言的時候，他看的不是別人，而是在辦公室裡的楊氏夫婦，這一對夫婦在他剛回到科室的時候就圍著他，緊張地問楊蘭蘭的情況，得到答案才安靜了下來，此時正在辦公室的後椅上坐著呢。
「關於這一次……」程龍忽然停下了話，手不自然的伸入口袋當中，好像在摸索著什麼，好一會才繼續說了下去。
不過一絕話才結束，程龍又伸手進了口袋當中，臉上有些不自然。別人可能不知道程龍是因為什麼，但坐在程龍身邊的李秋卻感覺到了，那是程龍的手機在震動，他看程龍的手勢不像是要接電話的樣子，就向程龍說道：「小龍，先接電話吧，等下再說也不遲。」
「好。」看到李秋關切的眼神，程龍也不好說什麼，其實他對這個電話也不以為意的，此時打電話過來找他的能有幾個人，估計又是阿秀髮騷了吧，這個時候就是接了電話也是沒有辦法抽身離去的。
「我是程龍，現在有事，等……」程龍向在座的人遞了一個抱歉的神色，拿出手機準備向對方說明他很忙，讓對方等下再打的，卻不想還沒有說完，他的臉色大變，急急收住了話，凝神聽了一會後，很突然地轉身衝出了辦公室。
程龍一句話也沒有說就跑得沒影了，身後只留下一聲椅子倒地的聲響，那是他匆忙轉身碰到了他身後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