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進修篇 第133章 醫路漫漫行 文 / 山鳳
第133章醫路漫漫行
無論是急症還是慢性疾病，整個治療過程都是漫長的，即使是普通的呼吸道感染（發燒感冒）要痊癒也是需要一段時間，楊蘭蘭的治療結果並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出來的，按照程龍這個方案，其治療之複雜程度不小於其他的疑難雜症，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要看真正的結果，就得等，等這個方案用在楊蘭蘭身上是否見效。
當然，第一步驟還是診斷造成楊蘭蘭兩眼失明的病因，之前他們就是受阻於這一步，但這一次跟之前的檢查有所不同，是有目的性的，針對性的進行綜合性檢查，利用各個結果來結合分析，如果得到的答案跟這個方案的初步設想相吻合，那麼接下來的就容易多了。
附屬醫院手術室內，9號手術室目前被骨外科徵用中，正在進行一例骨折復位手術。
手術台邊上，手術助手醫生催著他對面的主刀醫生道：「老呂，動作快一點，早點結束早點過心血管外科看看情況，這個時候怎麼攤上你這個病人的手術呢。」
「別又催，我也想快呢，你以為能說快就快嗎，這樣的手術我做了不下百個，就算這個速度最快了，」主刀醫生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亂，一絲不苟的為患者裝上鋼板，一邊回答道，「呃，我也想去瞧瞧那個病例怎麼樣了，程龍牛x啊，以前在我們科的時候我怎麼就沒有注意到他呢。」
「xx的，別說這個，我知道小程以前跟過我兩個月，ok？」助手醫生翻了個白眼，貌似因為程龍在他門下時沒有發覺程龍的才能而感到鬱悶，他繼續催著那個主刀醫生道，「你倒是再快一點啊，怎麼最快還是這個速度，人家都是老驢伏櫪，你這頭驢老了就不行了啊。」
「呸，那明明是老馬伏櫪，跟驢有什麼關係，你這個長頸『陸』再吵我就慢慢弄，讓你急死。」主刀醫生不緊不慢的操作手術，看起來一點也不急躁。
「嘿，那你慢吧，我就不信你不急。」助手醫生縮了縮脖子，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樣的病例在國內可是首例，聽說在國際上也僅僅是第二例呢，而且第一例病人的眼睛已經壞死了，我們醫院這例要是治癒了，肯定會是大新聞，我們醫院肯定也會大大長臉。」
「去去，那個病例早就是大新聞了，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真懷疑你從沒有看過電視……」主刀醫生不耐煩的打斷助手醫師的嘮叨，不過手中的動作卻是好像又加快了很多，「等下回去自己去翻翻前天忠山日報的頭版，還有昨天人民日報的頭版，你個遲鈍的長頸鹿，我們院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真丟我們科的臉。」
附屬醫院住院部某病房內，一對老年人正在輕聲交談。
躺在病床的男性患者：「老太婆，今天怎麼還沒有見到杜醫生過來呀，他每天都是這個時候來看我的呀。」
坐在病床邊的女性家屬：「你這嘮叨什麼，護士都說了杜醫生說要到那個撈心科的看病人去了，今天可能不過來了。」
老年患者翻了下身子：「他不過來我總得身子哪裡不舒服似的……」
女性家屬道：「杜醫生已經說了，你這身子不要緊了，再躺躺就可以出院了，護士說那什麼撈心科的病人很重要，杜醫生會很忙的。」
老年患者又翻回了身子：「哦，也不知道是什麼撈病人，肯定病得很急吧，讓杜醫生這麼忙……」
附屬醫院……
如果注意聽，無論在忙的，還是閒著的護士都不約而同談論著心血管外科，談論著楊蘭蘭，談論著……
不僅僅程龍這個親自操作檢查者，也不只心血管外科的醫生們，所有知道楊蘭蘭這個病例的醫生們都在關注著每一個檢查的進展，在醫院的每一個角落，都在討論著楊蘭蘭的病例，甚至，不怎懂得治療的護士們也在關注著，楊蘭蘭的每一個檢查牽扯著他們的神經，無論結果如何，醫院裡所有的員工都在關注著楊蘭蘭的進展是不容置疑的。
心血管外科醫師辦公室裡，一群白大褂圍在辦公桌前，目光不約而同地注視在正中的程龍身上，而程龍手中正抓著幾張檢查報告單，及身前的辦公桌上還放著幾張放射科的底片，這些他都已經看過了，而今正在思考，而他旁邊的人，都是在等他的答案，不是檢查的答案，那些他們也看過了，他們等的是，程龍到底要不要繼續他的那個方案。
良久，他們才等到了程龍的點頭，就在程龍點頭的同時，幾乎所有的人都鬆下了一口氣，那之前，他們竟然害怕程龍又會再一次否決，如果否決，那麼就說楊蘭蘭的病情又會陷入謎團之中，程龍點頭，那就表示可以為楊蘭蘭進行這個凝定好的治療方案，也就是說還有機會攻陷楊蘭蘭的那個謎團。
面對著來自各個科室的專家們，程龍毫不怯場，按照預先的方案開始治療楊蘭蘭！他很幸運，那些比較偏僻的檢查結果，雖然不完全符合預想的，但也基本符合，按照楊蘭蘭現在的檢查結果，經過他慎重的考慮之後，覺得那些不太吻合的地方從各個角度來考慮對楊蘭蘭的病情算是無傷大雅，所以，他還是決定按照預先的方案進行治療。
一天……
兩天……
三天……
……
之前也說了，楊蘭蘭的康復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在新的治療方案執行之後，頓覺時間過得非常的快，轉眼到了楊蘭蘭可以出院的日子了，在楊父的辦理下，她出院了。
程龍在她的出院記錄上寫著『病人經治療後好轉出院』，不是病人痊癒出院，也不僅僅是好轉，不過她從始至終還是沒有完全痊癒的，因為程龍再怎麼天才，醫術再怎麼高明，也是不可能短時間讓楊蘭蘭恢復肝硬化引起的肝功能失常的，那是目前醫學上的期限，無論多厲害的醫生都一樣，絕對不能在短短時間內讓肝硬化完全恢復，這得靠楊蘭蘭慢慢的自己恢復，能讓她好轉，已經是程龍目前所能達到的至高極限了。
不過，病人只是好轉並沒有痊癒，是代表著程龍那個方案失敗了嗎？
答案是no，楊蘭蘭除了肝硬化有所改善之外，其他的完全正常了，這個肝硬化雖然不能一下子治好，但也不是絕症，平時注意調養，肝功能慢慢就可以正常的，那麼，程龍是成功了！
楊蘭蘭之前的燒退了，四肢完好，心臟也運作如常，最後連眼睛也復明瞭，這個是程龍這個主治醫生一手治療產生奏效的結果，哦，不，是心血管外科全體醫生努力的結果，不，也不是，是醫院各個方面的專家，全體員工團結一致為病人努力的結果，至少在新聞發佈會是那麼說的，光環雖然罩在了程龍的身上，但功勞是附屬醫院培育出來的結果！
楊蘭蘭出院的時候，心血管外科舉行了一個簡單地歡送儀式，不僅僅是恭喜楊蘭蘭康復，恢復了正常，同時在祝福程龍，他在昨天順利通過醫師技能考試，只要再經過筆試，那麼他將得到執業醫師的資格！但僅僅是科室的一個醫生通過執業醫師的技能考試是不值得那麼大費周章的去慶祝的，張政等人也是在這幾天與程龍一同去參加技能考試的，他們也一樣考得很順利，但慶祝會上的主角，還是落在了程龍和楊蘭蘭的身上，程龍是絕對的主角，楊蘭蘭則為第一配角！
在楊蘭蘭出院的前一天，程龍有想過留她繼續住院觀察一陣的，只不過該走的還會還走的，沒有人願意在醫院病房里長住不走的，所以程龍很理解楊蘭蘭的決定，不過對楊蘭蘭出院後的醫囑，他很上心，注意調養肝功能是必須的，如果楊蘭蘭近期內趕到身子有什麼不對，要馬上跟他聯繫，即使是小小的發燒感冒也一樣，他需要對楊蘭蘭這個病例跟蹤調查上一段時間，然後才能真正地完善手頭上的論文。
楊蘭蘭出院之後，附屬醫院不再像她住院的那段時間裡，三五頭裡就有個記者來訪，電話響個不停的情況，附屬醫院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不過醫院恢復了平靜，心血管外科卻沒有，科室比程龍剛到的那幾天熱鬧得來了，三五天裡還是有著不少人來造訪，不僅僅同屬附屬醫院的醫生們，還有來自不同醫院的醫生，其中不乏一些有著很高醫術的專家，每當他們進去心血管外科的醫師辦公室時，都會不經覺的被裡面正中的一面大錦旗給吸引住，駐足久觀之而發出感歎！
那面錦旗寬而大，高高掛在辦公室門對面的牆上，整個寬敞的醫師辦公室也僅僅這麼一面錦旗，所以更顯得非常明艷顯眼，但只是一面錦旗就能讓人注意麼，當然不是，先不管其他醫院，就單以附屬醫院而論，上至每一個科室，下至每一個門診，沒有哪一個辦公室裡不掛著錦旗的，它們不像心血管外科那樣就僅僅一面錦旗，有的的辦公室牆上甚至掛滿了錦旗，但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們那些錦旗再多，加起來也不一定比心血管外科這唯一的一面錦旗奪目。誰都知道，這面錦旗很重，重到不是隨便哪個醫生都能舉起來的。
每一面錦旗的背後都有著一個故事，那個故事才是錦旗的意義所以所在，而心血管外科辦公室裡唯一的一面錦旗，它上面的金色字體在告訴觀看的人，它背後的故事，故事中的寓意，才是它真正的重量。
醫院恢復了平靜，醫生們也進入了正常的工作模式，但程龍的話題還是沒有停下，就在不久前，程龍還是一個普通的醫生，即便在附屬醫院正式工作之後，他知道早晚會一展手腳，但從沒有想到來得那麼快，一個楊蘭蘭的病例，讓他成為附屬醫院裡，甚至是醫學界裡最受熱議的醫生。
而程龍也因此成為了大忙人，他甚至比醫院的領導還忙，不僅僅需要兩個科室兩頭來回跑來跑去，久不久就被通知到辦公樓開個會什麼的，細數起來，他在附屬醫院實習一年中，參加附屬醫院各個醫師給實習生講課的會議加起來也沒有他這段時間開的會議多，這就是貴人事忙的代價。
但在醫院的同事眼裡，程龍幾乎是醫院裡最清閒的醫生，甚至比那些不用接管病人的領導還輕鬆，他的病人由實習醫生來管理，偶爾開個會什麼的就行，最讓同事羨煞的是，他拿著醫院的雙份工資，讓不少嫌工資不夠用的同事們直流口水，曾幾何，他們也曾有過那樣的幻想，拿著兩份工資，輕輕鬆鬆的上班，輕輕鬆鬆的生活。
就在楊蘭蘭出院的第二天，程龍被附屬醫院正式任命為心血管外科特別醫師，因為他以及同時還要兼任腦外科的醫師，在上任前醫務科修改過他之前的工作合同，在原有合同的基礎上另外附加上腦外科的工作，並且同時拿兩份工資……
當然也不僅僅如此就讓同事覺得程龍工作輕閒幸福了，不知道李秋是怎麼想的，竟然要程龍當起導師來了，那是附屬醫院新到了一批實習醫生，李秋特意安排程龍帶一位本科出身的實習醫生，這還不至於讓程龍感到意外，最意外的還是沈倩倩的決定，讓胡莉莉跟著她同時，也過去兼顧程龍的病人，理由是讓胡莉莉多學習一些……
程龍知道楊蘭蘭的病例成功之後肯定會給他帶來不一樣的生活，但他絕對沒有想過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的，現在只要他進入醫院，就不停遇到跟他打招呼的同事，不論他是否認識，也不論對方年紀幾何，都會熱情的跟他打個招呼，讓他每一天的回應招呼說的話，就比他平時一天裡說的話還要多。
同事的熱情讓程龍有些不適應，雖然那是他期待的場面，但到了這樣的場面卻讓他有些退縮，他知道，經過這一段不停的被採訪，不停的開會，估計整個醫院的同事都認識他了，那種事情是避免不了，但他的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該上班還是上班，該去開會還是要去開的，只是小小的改變了原先的生活軌跡，趁著人少時提前到科室，避免下班高峰期離開醫院。
這一天下午，離醫院下班時間不久了，程龍見科室也無什麼可忙的了，就把他帶的那個實習醫生給打發回去了，讓學生提前下班也不是程龍第一個人幹過的事情的，附屬醫院同樣有那樣的醫生導師，以前程龍也遇到過一個，他完全理解這樣的行為是深得學生的心的，所以他也照做了，當然那也是在不忙的時候才會那麼做，如果很忙的話，管你是不是實習醫生，一樣得跟著導師加班忙下去的。
可等醫院下班時間已過了半小時，程龍還呆在醫師辦公室裡敲打著鍵盤，這值班醫生張政可看不下去了，最近程龍很反常啊，明明科室並沒有那麼忙，他卻是在下班了還做這坐那，久久不離開科室，就是今天，程龍那些病歷他都看過的，明顯可以什麼需要再寫的了，怎麼程龍又加班這麼久。
於是張政奇怪的問程龍道：「大明星，你這個大忙人又在忙什麼啊，怎麼還不下班？」
「修改下明天的講稿，總感覺還是不太好……」程龍抬頭對張政一笑，最近他也跟這科室裡的醫生們混得熟了，對張政稱呼他的外號也不感到奇怪，奇怪了才怪，現在全科室的人都這麼叫他，說他現在就是活生生的大明星，正應了他之前的那個外號，於是隨之都稱呼他為大明星了。
「不愧是大明星啊，一個講稿你都寫了幾天了還不滿意，要是我的話幾筆就搞定了，還等到現在……」張政走到程龍身邊，一邊喃喃道，「其實按照你那天的演講就足夠唬倒那些還沒有出學校的學生了，還寫什麼稿子，我來看看你都寫了什麼，還修修補補的，要那麼完美做什麼……」
程龍也不在意張政看他上面的稿子，其實他這個稿子早在第一天就寫好了，上面的內容他閉著眼睛也可以倒背如流的，現在也不過是無事翻出來假裝修改拖延下班的時間罷了。
「哎，照著這稿子，我已經看到你成為你們學校的偶像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張政歎了一口氣，程龍不愧是他的新偶像，他和程龍比起來那是人比人氣死人了，同在一個科室裡當醫生，他還比程龍的級別高一級呢，他可就沒有被母校邀請回去發表演講什麼的，現在沒有，今生估計也是沒有那個希望。
程龍向張政一笑，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明天就照這上面的去忽悠忽悠學弟學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