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進修篇 第152章 後顧之憂患 文 / 山鳳
第152章後顧之憂患
拋開醫療上的提成，不用接管病人肯定是每一個醫生的夢想了，誰不想少工作而拿一樣的薪水，程龍也不例外，但現在對他來說，錢已經不是那麼重要的了，這一陣子經手那麼多的手術提成足夠一般人做普工的年薪了，他現在管的病人都是一些患有疑難雜症的病人，有的是幾種疾病一起並發，有一些是難以下診斷的疾病，有的明知是哪個疾病卻難以下手治療……
總之，他現在兩個科室所管的病人不多，心血管外科和腦外科中隨便哪一個醫師接管的病人都比他多，只不過他的那些病人在治療上比一般病人難得多，其中一個都足夠讓人費勁腦筋了，忽然來這麼多個，讓他不抓狂都不可能了，這都是因為這最近附屬醫院的宣傳太猛了，導致他所在的兩個科室都是病人滿為患，好在科室裡還有其他醫師分擔掉了那些病人，不然都找他的話，相信他就是日夜加班操勞都不一定能搞定這些病人。
不過經歷這段時間工作上的摧殘，他也懂得充分利用時間了，在工作時間內忙歸忙，可一下班回來，他是絕對不會把這工作上的問題還帶回來整晚冥思苦想的了，那樣的話他是支撐不到現在了。
如今的他，每一晚都是做一些事情來調劑一下白天繃緊的神經，看看書，跟家人朋友打打電話聯繫，偶爾出去逛一逛，好吧，他承認，他現在不是很愛出去外面溜躂了，即使是沈倩倩陪他也是一樣，他一到外面就有人對他指指點點的，要麼直接跟他打招呼什麼的，清一色陌生人，男女老少都有，這附近已經是沒有人不認識他的了，每一次出去都讓他有些困擾，朋友雖然喜歡叫他大明星，可他真正的身份也只是一個醫生而已，可不是什麼娛樂界的大明星，好吧，他承認最近在醫院的推動下，他在媒體面前的曝光率不比那些大明星低，但用不著也把他當成了什麼明星吧，甚至還有找他合影要簽名的，他這已經不是一個醫生，而是一個明星了。
不過，他成為附屬醫院的明星是肯定的了，這都怪他一時衝動，把楊蘭蘭病歷的論文寫得太好了，以發表就引發一系列的轟動，甚至那個李老教授還打電話過來讓他再考慮考慮一下的，這樣的結果可都不是他預先想到的。
病人，家屬，領導，記者！這個成為程龍每一天要面對的四種人物，他甚至沒有時間停下來，不能像以前那樣與科室裡的同事聊聊天，說說病人的趣事，而今他只要面對著同事，幾乎都是以講解病例，分析手術為主題，那都是一個個嚴肅的話題，不再是輕鬆風趣的調侃……
不管在醫院裡是怎麼樣的生活，這晚上只要不是來什麼急診病人，將會是他的私人空間，而他這私人空間的利用，也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還是住在以前謝聖秀租下的那個公寓，還是家人朋友之間的電話聯繫，唯有一點改變的是，現在這個公寓是真正屬於他一個人了。
在不久前謝聖秀回來過，跟程龍說那些事已經解決了，讓程龍出入不用像以前那樣的擔心了，阿秀還說他也從學校裡畢業了，跟家裡的協議也就此完結，他今後要進家族公司工作了，估計不能像以前那樣和程龍見面了，但偶爾見面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在那晚，兩個人沒有叫其他人，在公寓裡喝得大醉，第二天一大早謝聖秀竟然比他還早起，讓程龍感到有些驚奇，驚歎謝聖秀的變化真快，只不過這個也不過比他早起而已，他也沒有必要多問什麼。
在程龍晨運回來準備去醫院上班的時候，謝聖秀忽然向程龍借用下身份證，說他出來沒有帶身份證，要借用下程龍的身份證去辦理下什麼手續的，程龍雖然不知道阿秀拿他的身份證做什麼，但肯定不會拿去做什麼壞事的，他沒有猶豫就把他的身份證給了阿秀，接著就去醫院上班了。
中午的時候謝聖秀說他還在忙，不回來了，一直到他下午下班回到公寓的時候，阿秀從樓下的一輛車下來迎向他，不分容說就跟他擁抱了一下，說他現在就要離開了，估計好一陣都不會回來了，程龍的身份證他已經放在了他臥室的電腦桌上，程龍等下上去拿便是，還有他預留了一份鑰匙，也許不久後他會給程龍一個驚喜，忽然出現在他們兩個生活了一年的公寓裡。
離別總是傷感的，好在不是再也見不了面的分別，兩個人很快就分開，程龍目送這車子遠走後，他就回到了那間公寓，這一段時間裡也就他一個人住在這裡，謝聖秀不在房內也不覺得有什麼了。只不過謝聖秀在離開時說的話中，總讓他感到有些言不由衷，所以當他一進入公寓就直奔謝聖秀的臥室，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對的樣子。
當他看到謝聖秀臥室裡的電腦在開著的時候，他終於知道了什麼不對了，近些年來謝聖秀一直很寶貝他的這一台電腦，說他要靠著這一台電腦來維持生活的，現在走了卻不帶走，這其中肯定有別的意思。
他走過去，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電腦屏幕上的一個文檔，上面有寫給他的留言，話不多，只要告訴程龍說這房裡的東西全是程龍的了，連房子也是程龍的了，他今天借程龍的身份證就是給程龍辦理過戶手續，而他，在今晚將會出國，近期內不會回來……
程龍沉默了好久才撥通了謝聖秀的號碼，在電話接通了之後，他又好久才問謝聖秀這個是什麼意思，怎麼會一下子出國了，以前不是有說過要依靠興趣來賺錢生活麼？
謝聖秀在電話裡沉默了好久才開口說話，卻不解釋原因，而是說他很高興在學校裡交到程龍這樣的一個朋友，也很感謝程龍救過他一條命，他現在就著去機場了，這個房子是他給程龍的一點心意，當是他們友誼的謝禮……
謝聖秀保證，他一定會回來的，只不過時間就不敢保證，不過他相信他回來的時候程龍還一定會住在那裡，不然他不會特意留下一份鑰匙了。
程龍只能祝阿秀一路順風，說著他會保留著這個房子等阿秀回國的，這個房子還是阿秀的，他暫時幫他保管，除此之外他還能說些什麼呢，阿秀都已經是強硬把房子的東西都留給他了，他現在就是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其實，謝聖秀與程龍相處了這麼久，多多少少瞭解程龍的為人的，即使他家在這一段時間比較忙，也不忘打探程龍這邊的消息，他知道程龍在附屬醫院已經獲得了成功，即便是他不送程龍這一個房子，不久之後程龍也有能力買下這個房子的，只不過他順水推舟送程龍一個謝禮。至於他的這一台電腦，確實是他在校幾年的寶貝，他對電腦上的東西是熟到不能再熟了，他不在的這一段時間裡，程龍使用過電腦的痕跡是肯定瞞不過他這個主人的，甚至他可以查到程龍用電腦來做什麼，不過他是不會那麼幹的，不過程龍在這一段時間裡頻繁使用電腦是個事實了，既然程龍要用電腦，何不留給程龍呢，他現在又不僅需一台電腦來賺錢了……
飛機上的謝聖秀忽然一拍腦門，他走之前把需要的文件都拷貝到u盤了，其餘沒有用的也就刪了刪，回收的回收，怎麼會忘記這麼一個重要的文件夾了，但願老大不會發現他那個隱藏起來的『搖桿驅動器』文件夾，只是那文件夾佔著硬盤幾十g呢，能不被發現嗎？
這些大概是謝聖秀的一些近況，自從那天起程龍就和謝聖秀失去聯繫了，只不過最近忙得天昏地暗，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想別的事情，現在的他除了醫院上的事情，還在頭疼家裡的事呢。
自從他上次回海南之後，家裡好像很關注他的樣子，對他在忠山市的一切好像瞭如指掌似的，久不久就問他一些事情，如果僅僅是這個樣子還不讓他頭疼，讓他頭疼還是程虎的病情，本來說是要暫時先維持那樣的狀況再看看的，可是程虎在前不久就改變了主意，說要治療這個疼痛，原因是再忍受不了要駐著枴杖行走了，並且時不時要忍受腿部傳來的劇痛，他寧願搏一搏也比這樣生活下去的好。
現在他家裡的經濟情況比以前改善了不少，加上他現在工作已經走上正軌，可以說就是程虎不用工作也不用擔心生計的問題，但是程虎這一次強硬的態度讓家裡再怎麼勸阻也是無效，而他這個做哥的也是拿做弟弟的沒有辦法，只得答應時機成熟就安排他進行手術治療，至於這個時機什麼時候成熟，程龍正在煩著呢，他弟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打電話過來問他了，他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即便知道這個手術的危險，他也不得不開始為那個手術預想個更佳的手術方案，確保弟弟的在手術上多增一點成功率。
程虎的病情他本就瞭如指掌，即使在這一段時間發現變化也不會偏離之前的診斷，所以他很快在那基礎上凝定了幾個可行性的手術方案，最終他還是覺得傳統的手術對車程虎更加有益，也最容易獲得成功，只要他在操作上更加細膩一些，成功率絕對遠遠高於現在國內的成功率的，他是那麼認為的，不過他還是沒敢讓程虎現在就接受手術治療，畢竟對方是他的弟弟，他心中還是有著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他對程虎病歷的那種感覺，跟以往他對別人的手術是不同的，那種感覺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他這陣子也經手不少神經手術了，一次次的成功讓他的自信心得到空前的膨脹，雖然不至於認為什麼樣的手術都難不倒他，但也認為只要他懂得的手術，他就能在那手術上獲得成功，目前為止，他確實是把一些不太可能變成可能了，只是他卻卡在了程虎這個手術上。
不是說程虎的手術他不懂得，他是懂得，甚至還可以說非常精通，卻因為病人是他的親弟弟從而有了感情包袱，對於要不要幫程虎手術的問題上總是猶豫不決，如果不是程虎一而再催他的話，他也許會在這個問題上一直拖延下去了。
但最後他還是耐不住程虎的纏蹭，心中一狠，答應了程虎接受治療，不過他的前提條件是要程虎來忠山市治療，並且這個手術將由他來主刀。
他這個決定下了很大的決心的，還是對家裡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才讓家裡都答應了，他當然不知道，如果不是家裡在這段時間裡關注他在附屬醫院的情況，在這個事上家裡不會答應他的，畢竟這家裡的人都知道他在醫學上只是一個新人，如果不是知道他在各個手術上獲得了空前的成功，也不放心把程虎交給他的。
程龍一家五口人，除了他和他姐姐程鳳之外，其他人出門最遠也都是在島內的，是不可能讓父母送程龍過來了，而他和程鳳現在都在外面工作，要護送程虎到忠山市的人選遲遲不能確定下來，最後他只能等他有空閒的時候再回去把程虎接上來。
可他最近在醫院裡確實是很忙，不僅僅是工作上的問題，還因一些應酬忙得實在抽不開身來，直到有一晚在和程建寶聊天時在這個問題上吐了點苦水，程建寶才說他正好這段時間要出去一次，行程正好經過忠山市附近，要不讓程虎跟著他的車一起過去。
其實這路程不是那麼遠，開車也就是幾個小時的時間，雖然比坐飛機久很多，但如果跟著程建寶坐車的話，就不需要上下機那麼麻煩了，畢竟程虎現在兩腿還不是那麼方便的，程龍在思考過後覺得可行，於是跟家裡的人說了一聲，在家裡都同意的情況下才答覆了程建寶，讓程建寶在過來的時候順便把程虎給帶過來。
最後程虎在這一路上免了不少麻煩，跟著程建寶的車子從家門到了忠山市才下車，不過程龍不是安排程虎一到忠山就立即進醫院接受治療的，而是讓他先在他的公寓裡住下來，等他適應忠山這邊的環境，身子機能恢復到最好的時候再安排他進院治療，當然，如果在他住的那段時間內改變主意不手術了，程龍肯定是求之不得了。
程建寶不是特意送程虎上來的，而是真的有事情要去臨市辦事，看起來還有些匆忙，剛把程虎送程龍那裡就匆匆離開了，至於他要辦什麼事程龍不方便問得太清楚，不過最近他和程建寶聯繫的時候，聽說程建寶最近要開擴一些生意，需要和內陸這一邊的合作的，程龍想程建寶大概是因為生意上的問題才上來的吧，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的急著趕過去了。
程虎上來的這一天正好是休息天，程龍才得以抽時間安排程虎住了下來，兩兄弟之間的話題也就是程虎身子的情況做一些詳談，程龍告訴程虎說治療上雖然比之前說的提高了一定的幾率，但也不能就此認為這個治療就安全了，讓程虎呆在忠山的幾天裡再好好考慮，如果真的下定決心要治療，他就再也沒有意見了，即便是有再大的壓力也會安排他入院治療的。
不管怎麼說，程虎在這個選擇上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畢竟這個手術的風險性他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聽程龍說過了，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他到了忠山市就是下決定要為以後的生活冒這個險了，可以說他來了就沒有打算這樣回去的。
但是在和程龍面對面的談話之後，他卻又開始猶豫了，他知道啊程龍是為他好才會勸說他的，可是他實在不能忍受以後要拄著枴杖生活一輩子，久久還因劇痛而痛不欲生，那絕對是一個噩夢！但他又明白程龍跟他說的壓力，畢竟這個手術危險性太大了，不接受手術他還可以這樣子活下去，接受手術就有兩個可能，恢復以前的生活方式或者比現在更加悲慘，甚至會離開這個世界……
程龍顯得很尊重程虎的決定，讓程虎再安心在公寓裡住下來，其他的事情他自會盡早安排，言下之意就是他會盡快安排程虎入院治療的。
他說得有些慎重，但明顯比以前自信得多了，這都是因為他最近在各種手術上的順利影響的，讓他對以前他沒有信心的治療也變得有信心了，就好像他無所不能，只要有可能的手術，他最終會讓它變成現實。
程虎的到來並沒有打破程龍的生活規律，該工作的時候還是工作，休息的時候他就盡可能去陪程虎，他要確保程虎在上手術台之前，無論是身子機能還是心情意志都達到最佳狀態，那時配合他的技術，成功的機會也將會大大提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