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進修篇 第156章 非尋常手術 文 / 山鳳
第156章非尋常手術
也許，為什麼要說也許，也許就是不一定的意思，有那個想法可不代表非得實現的，某些事情總是因為某某原因，要不擱淺下來就是放棄了，這樣的事情隨處可見，相信每一個人身上都經歷這樣的也許過。
當然不是說程虎也許要到附屬醫院接受治療，那是沒有也許的了，當然大概可能應該什麼的也不用說了，因為現在的程虎就在手術台上，為其主刀是目前醫院公認最好的外科醫生，助手也都是精通神經學的外科醫生，就是給他麻醉的醫師也是麻醉科裡最好的兩位麻醉師！
程虎的手術不容有失，現在不但是程龍單方面的想法，現在得附加上整個附屬醫院的想法，整個腦外科的員工也都在關注著手術的進展。
成，腦外科肯定將會受到外界更大的關注，作為主刀的程龍也會也一樣受益，他不僅會贏回一個健康的弟弟，事業上也將會更上一層樓！
他的手很穩，很巧！所以他的速度特別的慢，說他的速度慢，那是因為以往他手術時所展現出來的速度太驚人，以致讓人覺得他按著普通速度來手術顯得太慢了，在視覺享受上沒有了以前那種賞心悅目的感覺，反之，他的小心翼翼讓人覺得那種氣氛很壓抑！
不過瑕不掩瑜，他的巧及穩同樣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在某種程度來說，程龍發揮得很正常，目前為止病人也算是穩定，並無任何不對的徵兆發生。
呼……幫我擦下汗，謝謝。
程龍收回手上的器械，緩緩呼出了一口氣，他不想讓旁人看到他此時的緊張，可是額頭上的汗珠已經出賣了他，如果不是那汗珠順流而下，影響到了他的視線，他也用不著讓護士為他擦汗。
呃……負責他這活兒的護士在喉嚨裡應了一下，貌似忽然才回過神的樣子，有些手忙腳亂的為程龍擦掉了額上的汗滴。
才一開始沒有多久就需要擦汗了麼，這可不像以前的你啊，以前的手術無論多長多難，也是要等到體力使用過度才冒汗的，這一次可是才剛剛進入手術狀態就冒汗了，看來這壓力可不一般啊！
腦外科的主任醫師謝思賢一直都是注意程龍的手術狀態的，他不知道這次同意程龍來為程虎主刀是對還是錯，主刀的是病人的親人不是說醫院不允許，但是那種摻和個人感情在內的醫療行為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的，手術上出現一點問題可小可大，個人感情有時也會主導醫者的意志，從而讓一個手術變得複雜化起來的。
當然，謝思賢從沒有懷疑過程龍，他百分百肯定程龍是想在這個手術上獲得成功的，正是那樣才顯得比以往更加有壓力，他怕的就是這個壓力過於強大而把他辛苦才弄到手的王牌壓垮了，那樣他就得不償失了。
哎，看來他應該在之前好好考慮下情況的，都是之前程龍表現得太好了，導致他最近一陣子過於迷信程龍所展現的外科技術，沒有考慮其他情況就答應程龍來為他弟弟主刀，現在看來，他這位年輕的王牌沒有那麼輕易過感情這一關啊！
關於這個手術，謝思賢也是有能力去做的，而且也會做得非常好的！他在心中猶豫了一下，可他別無選擇，手術已經是進行當中，他不能在這個時候上去換下程龍，不然就是他在質疑程龍的主刀能力了，那樣的做法不可取，會讓他和程龍之間產生隔閡的。
但願他的王牌能挺過感情這一關！謝思賢目前為止還是相信程龍的技術的，即便是程龍已緊張得冒汗，有他這個也是同樣瞭解這個手術的助手在旁也不用太擔心什麼，手術估計能順利完成的，至於手術後病人會怎麼樣，這個他不敢保證，別看人體就那麼一點大，在腦神經系統上動刀，細細數起來，大大小小的可能性就超過了萬餘種……
當然，這個手術室裡也不是謝思賢一個在注意著程龍，程龍最近一直都是醫院裡的焦點人物，他們與這個醫院王牌醫師同台手術，能不關注他的表現嗎？他的每一個舉動可是他們茶餘飯後的消閒話題……
手術台上一定要把全心全力在手術上，這個是程龍自從主刀第一台手術以來都保持的心態，可這一次他不得不承認他分心了，他在擔心！他在緊張！他在……這些他都承認，即便是旁人現在怎麼看他也行，他還是不能在這個時候說出那些話來。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接下來的手術一定會正常發揮。
哦，不，是一定會超常發揮的，一切都會好的，一定……
程龍抬頭望了手術觀摩台上的人群，他的目光不是看向來為他打氣的沈倩倩，也不是一直支持他的李秋，也不是為採訪這次手術而趕來的美女記者薛雪菲，更不是最近幫他處理不少病人醫囑的兩位學生，而是定在一個衣著普通，相貌也很普通的年輕女子身上。
在那群人當中，她是那樣的與眾不同，不僅是衣服上的差異，還有她的神情，跟她身邊的那些白大褂完全不同，是的，絕對不相同，她目光的複雜不是旁邊的那些人可比擬的。
她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姐姐程鳳，同時也是手術台上病人的親姐，她是知道小弟今早要手術而特意從另一個城市一大早趕過來的，他知道她不懂醫，也不懂小弟的手術是是怎麼樣的，但她還是表示支持他們兩兄弟，懇求他讓她和他們兄弟一起面對這一次的困難。
她的這個要求不是很過分，所以在他出面下醫院很快答應讓她成為了手術室觀摩台上的一員，本來這個也沒有什麼，可她現在的目光讓他備受壓力，她對他的信任，也如同小弟在上手術室之前對他的信任一樣，讓他在這個過程當中不容有一點一絲的失誤。
而他現在也正在為這個而努力，他不能讓她和小弟失望，更不能讓遠在家鄉的父母失望，他們昨晚電話裡的那一通話讓他感動，也讓他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那不是別人所能理解的，他當然沒有把這些事告訴別人，一直默默在心裡承受著，表面上還是裝作和以前那個自信的他一樣。
本來這手術的時間定下之後，他們的父母表示要在手術之前也趕到忠山的，可是被他阻止住了，這不僅是路途遙遠的關係，他在準備為小弟主刀的那一刻起，他竟然有些害怕見到他們的雙親，他知道血濃於水的那種親情，他在醫院裡見多了那樣的場面，輪到他時卻不敢去面對，那種割捨不下的感覺讓他不知所適，這樣的感覺他曾經有過，就是在幾個月前聽到程虎不幸的那個消息，心裡那種擔驚受怕的感覺讓他覺得不像是他……
總之，那種感覺很矛盾，但他現在只要知道父母也在支持他們兩兄弟就行了，特別是昨晚父親臨掛電話前說的那句話，讓他一下子恢復了信心，這個也是他毫不猶豫站在手術台上一個原因。
只是姐她……
在護士為他擦汗時候，程龍給程鳳一個非常肯定的眼神，眼睛接著在觀摩台上一掃而過，這一次來觀摩的人跟平常多一些，他們的目光……
算是為他打氣吧！他們都選擇了相信他！程龍是這樣認為的，在護士擦好汗的時候，他很快就移回了目光，盡量不再去想手術以外的事情，給他的領導也就是他現在最得力的助手下了指示，他將要進行手術最重要的一環了，那個過程絕對不容有一絲一毫的差池，他需要助手配合他的每一個步驟，不要力求，是絕對要完美！
口罩雖然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容，但那對自信而神采飛揚的眼神絕對是謝思賢所熟悉的，他的皺起來的雙眉一下子展開了，僅僅消停了一下馬上就能調整好心態，這個才是他需要的王牌嘛！很好，他的選擇怎麼會錯呢，接下來肯定有戲！
這個手術謝思賢當主刀都沒有問題的，何況只是一個助手，雖然程龍為這個手術凝定的方案跟平常手術有了一些變化，但在術前討論之時他已經把整個過程牢記在心，以他豐富的臨床經驗，做到那些變通也只是小問題，完全不擔心達不到程龍的要求的，不然他也不會推掉今天的事物，甘願來給這個手術貢獻一份力量了。
不過，謝思賢還是有些好奇程龍怎麼能忽然一下子就調整好了心態，程龍現在雖然說是位名醫了，經歷過的手術也不少，可他畢竟還是個年輕人，不能否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能力，但在心態上可不是學習就能得來了，而在於一個人的性格，意志等等，一般的年輕人都年輕氣盛，沒有那麼容易控制好情緒的波動，心態也不那麼易於轉變。
僅僅是瞥了觀摩台一眼就恢復了神采，難不成這個觀摩台有什麼魅力不成？謝思賢是知道這個觀摩台不會有什麼魅力，但他不否認這個觀摩台是因為程龍才建立起來的，院方寧願減少一間手術室也要把一號和二號手術室相隔的那面牆給拆了，合併之後重新改造成一個超級大手術室，一號手術室還是手術室，以前的二號手術室卻消失了，成為了今日的一號手術室的觀摩室，兩室之間豎起一面隔菌大玻璃，讓兩室既單獨分開又能透過玻璃看清另一室的情況。
他們甚至為了在觀摩室更清楚的看清手術室的情況，觀摩室裡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了高台，從而成為了今時的觀摩台。當然你可以說以前沒有觀摩台前，還不一樣有醫生進入手術室觀摩手術？就比如程龍主刀楊蘭蘭那個手術時，同樣有很多人到場觀摩了。
當時有很多人進手術室觀摩了楊蘭蘭手術是沒有錯，但那跟在觀摩台上觀摩有很大的區別的，其一，進手術室觀摩雖然是能更近距離看到手術的狀況，但進手術室的程序過於麻煩，得換上手術衣才能進去，就算想觀摩的醫生不嫌麻煩，可是這手術衣穿過一次之後就要回收清洗消毒，觀摩一次就要消耗醫院大量的手術衣，一次兩次無所謂，要是經常有大量人觀摩手術，長久以來就要加重醫院的預算的。
如果建個像樣的觀摩室，然後開通一條直通觀摩室的通道，讓進去觀摩的人不影響到手術室無菌狀態，而不用再浪費手術衣的情況下就得以觀摩是絕對正確的，並且建一個觀摩室還有很多好處，容納的人也比直接進入手術室的多得多。
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這個工程無疑是巨大的，但醫院還是完成了這個改造，而讓醫院會有這個設想的，大部分原因是想觀摩程龍手術的醫生實在太多，而且有些媒體還想親眼瞧瞧程龍的在手術時的情況，讓這些非專業人士進入手術室本身就是一個麻煩事，何況他們還想帶一些有菌儀器進去……
總之，觀摩台也就此建立了，而連著觀摩台的1號手術室也幾乎成為了程龍專用手術室，無論是大小手術，都會盡量安排程龍在1號手術室裡進行的，因為他每一次手術，都有一些閒著的醫生過來瞧上幾眼，要麼是抱著學習來的，要麼是來看熱鬧的，總之各種各樣的人都有。
謝思賢飛快的掃了觀摩台一眼，發現上面儘是這觀摩台上的熟客，他相信他們是抱著學習及支持程龍而來的，而程龍不太可能是因為這些熟面孔而改變的，那麼就剩下人群中那位與眾不同的女子，他進手術室前好像聽到別人說這手術室裡兩位主角的親姐姐也會觀看此次的手術來著……
呃，她這個神情真是……
難怪程龍能一下子就調整好心態了，謝思賢很快釋然了，就在程龍即將動手時，他忽然贊程龍有一位好姐姐，呃，弟弟也是不錯，現在大家都在看著呢，這個手術肯定也跟以前大家期待的那樣以圓滿收場的，不是麼？
謝思賢說得讓程龍手頓了一下，那觀摩台就在他則面，他僅需轉一下眼珠就能看到上面的全景，但他並沒有因此還分心再去注意這上面的情況，因為他不用看也知道，除了遠道趕來的姐姐，剩下最希望這個手術成功的人除了沈倩倩外再無他人。
他怎麼想是有原因的，在程虎到忠山的第二天，那個早上發生了一些事情不用再提了，他在為沈倩倩的病人手術時，沈倩倩也在手術室裡頭的，那一個手術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手術，所以他只讓他的兩個學生權當助手，觀摩台上也沒有什麼人，只有沈倩倩的學生小洪實習醫生一個人，本來應該也在觀摩台上的沈倩倩卻穿著手術衣出現在手術室裡，陪著他一直到那個手術結束。
他們在手術室裡談的內容也沒有什麼，儘是一些醫學上的問題，大部分都是關於那個手術上的，只有少數部分是涉及到另外一個病例，那是沈倩倩偶爾穿插進去的內容，她沒有說病人的事情，但程龍知道沈倩倩是在談他弟弟……
當然，那也不足以代表沈倩倩關心他弟弟的事，她真正顯出關心還是在當晚，她很突然的買了一些水果再次造訪了他的公寓，她看望過他弟弟之後和他聊到很晚，從他弟弟的情況聊到他以前的一些事情，他與弟弟之間的感情，和程建寶的交情，只要她提起他就無從不談。
不管什麼情，他最關心的還是程虎的事情，在還沒有決定程虎哪天入院之前，他就向沈倩倩表明他的決心，無論這個手術的後遺症是多麼的多，他都要親自為程虎完成這個療程，只是他有一些擔心……
程虎的情況沈倩倩早瞭解過大概，就和她自己一樣，腦中攜著一個大炸彈，都必須接受手術才能根治，然而這手術都是那麼不易成功。狐死兔泣，她的情況和程虎如出一致，如果她的情況難以受控制了，她也一定會手術的，不管手術的能否成功……
但手術的結果不是那麼明朗，沈倩倩不是一日兩日考慮過她的手術了，如今完全理解程龍這個選擇的艱難，但她還是支持程虎的想法，同時鼓勵程龍那麼去做，因為她相信程龍一定會成功的！
至少目前為止，他經手的手術沒有一個失敗的，不是麼，他還用擔心什麼，只有放膽的去做才會知道手術後會怎麼樣，沒有手術前想那麼多也不會有多大的益處。
他是附屬醫院的王牌外科醫生！他是不會失敗的主刀手！只要他站在手術台上就沒有什麼不可能，他絕對不辜負這麼多人的期望！程龍這樣的告訴他自己。所以，動手吧，一定會成功！
這一次，程龍沒有回答謝思賢的話，也不再直接給謝思賢下指示了，僅僅給謝思賢遞了一個眼神，兩手也沒有在遲緩，往著光禿禿的顱腦伸出去……
他相信謝思賢會明白的，他們一直以來都不這樣經歷過來的麼，這手術台上只是一個普通的病人，而他則是負責解除病人痛苦的醫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