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數風流衙內還看今朝 第三十五章 只剩下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文 / 甘子清
第三十五章只剩下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感謝「銷凜魂」大大的打賞!感謝「高山流水王」、「樓主是好人呢」大大的打賞!
今天本來打算加更的,但回家晚了,而且也沒有狀態,昏昏沉沉的,今天就這章了,明天補上,爭取明天更新超過一萬多字。
看著秦可卿消瘦可憐的樣子,賈寶玉不想雪上加霜,還是忍了忍,沒把秦鍾歸了地府的消息告訴她。
秦可卿見賈寶玉來看她,臉上明顯充滿欣喜,神彩也好了很多。賈寶玉和她滔滔不絕的說著閒話,她只是靜靜的聽著,偶爾望著自己笑笑,溫溫柔柔,說不出的可人。賈寶玉心中就是一歎,秦姐姐估計是太孤單了吧,一個人關在宅子裡,就是對自己身邊的丫鬟也要隱姓埋名,她心中該多苦啊?如果再讓她知道秦鍾死了,又不知該多傷心,再消瘦下去恐怕身體吃不消,還是等她養些日子,身體好了些再告訴她吧。秦鍾雖然不是秦可卿的親弟弟,但秦可卿這樣一個溫柔的姐姐,想來是很疼他的吧?
雖然賈寶玉不知為什麼秦可卿見到自己總會流露出欣喜的表情,但這些日子自己每來看秦可卿一次,她的臉色就明顯要好一些,而且也沒有再繼續消瘦下去,相反,小臉兒不僅神采奕奕日漸光澤,也日漸瑩潤,看起來卻越來越嫵媚動人了,於是這些日子賈寶玉便時常來看秦可卿,秦鍾之死賈寶玉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拖過頭七,也就是秦鍾下葬的日子了,再不告訴秦可卿也不行了,但看著秦可卿好不容易日漸好轉的臉色,又實在不忍,支支吾吾對著秦可卿欲言又止。
秦可卿頗為疑惑,溫柔的笑著問:「寶玉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和我說?」
「沒沒什麼」賈寶玉本還想再拖,但最後還是不得不歎了口氣,低聲道:「就是有一件事,秦姐姐聽了一定要節哀,萬不可太過傷心。」
秦可卿一見寶玉神情便知不是什麼好事,心裡突突地跳了幾下,平靜了會兒,也算有了個心理準備,賈寶玉才緩緩開口,將秦業和秦鍾父子都先後已經離世的消息告訴了她。
原來秦鍾生病,水月庵的尼姑智能兒來看他,被秦業發覺,便將秦鍾狠狠打了一頓,秦業也氣病了,況年事也高,竟一命嗚呼,秦鍾娘娘腔似的人物,身子又弱,又生了病,被秦業一頓好打,本就只剩半條命了,氣死了老父以後,更是又羞又慚,沒了活的念頭,不久便也跟了去。
雖說秦業不是秦可卿的親生父親,但無論如何都對秦可卿有養育之恩,秦可卿待下人都常懷善心,何況秦業和秦鍾?當下聽了這個消息,秦可卿只覺腦子嗡嗡作響,眼前一黑,竟差點暈倒過去。
賈寶玉進了秦可卿房間之後,她的丫鬟們早就嘻嘻笑著都出去了,秦可卿長裙垂地,身段柔婉,坐在椅子上搖搖欲墜,賈寶玉也顧不得其它,連忙過去扶住她細嫩的香肩,輕聲問:「秦姐姐,你怎麼了?」
秦可卿本來方纔還因賈寶玉來看她而紅潤的臉上,漸漸變得慘白,貝齒緊緊咬了咬嘴唇,本是鮮艷欲滴,紅潤潤的兩瓣唇瓣,瞬間也慘白一片。
賈寶玉彎腰扶著她的香肩,低頭對視她的雙眼,只見她那對烏黑清澈的眼珠兒裡充滿悲傷,眼眶上漸漸蓄起的淚珠兒,在她的眼瞼上打轉,潸然欲滴,好不可憐。
賈寶玉心中一疼,就升起要把她摟在懷裡好好安慰一陣的衝動,但最終卻只是輕輕扶住了她的雙肩。以前秦可卿畢竟是他的侄兒媳婦,心理總有那麼一道坎,讓賈寶玉難以逾越。
「我能不能最後去看他們一眼?」秦可卿眼睛裡淚珠兒打轉,卻一直在強自忍著,沒有哭出聲來,抬頭滿臉期待的望著寶玉,聲音待著哭音,卻依舊柔婉動人。
秦可卿知道自己身份尷尬,一旦暴露,勢必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對賈府和賈寶玉來說甚至可能是毀滅性的災難,她知道這會讓寶玉很為難,她知道她不該提出這樣一個非分之想,但不知為何,她心裡卻還是有那麼一絲期望,或許,或許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麼能難倒他的
但轉而見賈寶玉沉吟不決,秦可卿眼中的期望之火慢慢被撲滅,喃喃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知道這太為難你」
「咱們今夜就去秦府。」秦可卿還未說完,賈寶玉鏗鏘有力的聲音卻把她打斷。
秦可卿在這世上恐怕再沒有親人了吧,對著這樣一個孤單可憐的女人,賈寶玉又怎麼能狠下心來不讓她見自己親人最後一眼呢?或許那樣做的風險很大,甚至有可能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然而那又如何呢?沖關一怒為紅顏,不過是為紅顏衝動一回而已。
秦可卿方才初聞噩耗的時候,以為自己再不能去看自己親人最後一眼而絕望的時候,都不曾哭出來,在聽了賈寶玉這句鏗鏘有力的話語之後,卻不知為何,心裡暖暖的,反而再也忍不住,嚶嚶哭了出來。
賈寶玉慢慢伸出手去,輕輕為她擦著臉頰上晶瑩的淚珠秦可卿流著眼淚望著他,輕聲抽泣
秦府府門大開,兩邊燈火通明,亂哄哄人來人往。裡面哭聲稀稀落落,到處掛滿白綾。秦業和秦鍾先後離世,相隔不過幾天,所以秦府乾脆將二人喪事合起來辦。
秦家人丁凋零,秦業又為官清廉,還是他家兩個遠房姐妹並幾個外甥侄兒幫著操辦,又有賈府資助了許多銀錢,這才請了些親友,像模像樣擺了靈堂,作了法事。
秦可卿下了馬車,見了這淒涼之景,不免又傷心落淚,甚至身子都有些虛脫,若不是拉住賈寶玉的一角支撐,恐怕早就栽倒在了地上。
秦可卿穿了一件紅色帶帽長襖,把帽子戴上,又圍了面巾,旁人根本認不出她來。賈寶玉扶住她的一隻手,慢慢進了靈堂。秦家親友見了這樣一個神秘的女子,雖然疑惑,卻因是賈府二爺帶來的,也不敢多問,不過在心中暗自猜疑罷了。
見到秦業和秦鐘的遺體,秦可卿再忍耐不住,捂嘴哭了起來,哭了一陣,身子虛脫,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
秦可卿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了自己房間,幽幽轉過頭,只見賈寶玉坐在床頭,正一臉關切的望著自己。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如今便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面對著這個面如冠玉,一臉和煦,讓人見了便如沐春風,心生暖意的少年,即使平時再堅強的秦可卿,卻再也忍不住,將頭枕在了他的腿上,嚶嚶哭了起來
寒冬逝去,春意漸進,愛美的姑娘們早已蠢蠢欲動,開始張羅著買了一大堆胭脂水粉,其中香水更是不可或缺的,甚至皇孫公子們,如今又有哪個不用香水呢?就是在香水售價昂貴之時,也幾乎是大華朝最受歡迎的日用品,更何況如今香水價賤入水,便是京城許多的平民百姓也開始漸漸習慣每日噴了香水再上街。
香水配方洩露,京城世面上賣香水的商家越來越多,一開始都還有些賺頭,可直到禎家也插手香水的買賣,幾月之間,香水的價格一降再降,到最後,凡是做香水買賣的商家就再沒有能賺錢的。如今在世面上,恐怕有香水賣的鋪子,基本上都是禎家的產業。
早在幾月之前,世面上只有幾家賣香水的商家之時,錢二和茗煙就勸賈寶玉道:「如今趁著香水配方洩露不廣,二爺何不請做京兆尹的大爺幫忙,把那幾家香水賣家都給查抄了?」
賈寶玉卻只是笑而不語,錢二茗煙又道:「既然盜香水秘方的主謀已經查到,二爺何不將他家拿下?」
賈寶玉通過惠香的丫頭夏蘭,早已一層層順籐摸瓜,知道香水洩露的幕後主謀是禎家,但賈寶玉卻停了香水的生產,並且警告錢二和茗煙等不要輕舉妄動,一切他自有安排。錢二茗煙急得要命,心中更是疑惑不解,但二爺有命,他們也不敢違抗,只得憋屈的忍著。
賈寶玉便問他們:「香水秘方已經洩露,只拿下這幾家小商戶就能杜絕其他商家不再賣嗎?禎家是京城巨賈,關係盤根錯節,別說輕易動不了他,就是把他拿下了,又於事何補?少了禎家,不會有李家、張家?」
錢二和茗煙想明白了二爺的話,絞盡腦汁卻也想不到對策,立馬便如鬥敗的公雞,低垂下了腦袋,唉聲歎氣,長吁短歎。
京城西城繁華之地的禎府,禎豹御、禎齊鳴兩父子志得意滿,臉上紅光滿面,不知有多興奮。
「一切都如父親所料,如今世面上只剩下咱們一家賣香水了,現在只要我們提價,不但很快就能把打壓對手時損失的銀子賺回來,而且從此以後靠著香水買賣,恐怕就是富可敵國也指日可待了。」禎齊鳴滿臉崇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心想自己要是能學到父親的一半,以後守住這份家業也就不是難事了。
禎豹御一臉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神情,擺了擺手道:「這沒什麼。」他說得那般輕鬆,舉重若輕,倒像這件事不過是他舉手之勞罷了。
在這個沒有反不正當競爭法、反壟斷法的時代,只要官府不干涉,禎豹御這招的確無可厚非,仗著自己家的財力擠垮對手,從而形成市場壟斷,他的確有他驕傲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