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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數風流衙內還看今朝 第五十三章 錦香院爭風(下) 文 / 甘子清

    第五十三章錦香院爭風(下)

    「小姐,那姓曾的要進來了。」蘭兒有些慌張,她想擋在小姐的前面,用自己細弱的身子保護她,可畢竟年齡太小,不由自主卻縮在了小姐的身後。

    「吱扭,吱扭」

    曾公子在外面已經開始推門了,但因為門從裡面拴著,只「吱扭」一陣響,卻一時推不開。

    「妙可姑娘快把門開開吧,要不然我可要踹門了。」曾公子心急如焚,他的耐心恐怕是當真已經降到極點了,否則也不會不顧身份,做出這般有辱斯文之事來。

    「曾公子且慢!」妙可急得俏臉嫣紅,尚未及施粉抹胭脂,卻已經嬌艷不可方物。

    「曾公子是大家子弟,熟讀詩書,是最為講禮節的了,小女子可仰慕的很呢,怎麼今日反倒這樣急躁?曾公子相貌堂堂,才華橫溢,其實小女子早就想與公子一敘,長談漫話,一解仰慕之情。只不過,妙可蒲柳之姿,倘不施粉黛難以見人,要是讓公子見之便生嫌棄之心,那叫我心何處?還望公子稍待片刻,等我梳妝一番,稍可見人之時,公子再進來不遲。」妙可心思電轉,說了些違心的話來拖延時間。

    不過說完,妙可卻又突然愣了一下,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還要拖延時間,難道還在期盼著什麼?她自己或許都不知自己在期盼著什麼,卻不知為何,就是想努力拖延著。

    「哈哈哈」

    門外一群公子哥兒忽然笑了起來,其中一人半開玩笑似的說道:「女兒家臉皮兒薄,想來是人家妙可姑娘害羞了,曾兄稍待片刻又何妨?她就在這屋裡,難道還能長了翅膀飛了不成?」

    「哈哈哈」

    「裘兄說的對,曾兄好讓人羨慕啊,沒聽人家妙可姑娘說嗎,她可是對你仰慕的緊呢,不好好打扮一番,都不好意思見『情郎』呢!」

    「哈哈哈」

    原來一開始說話的那人就是之前與汪琦爭風吃醋的景田侯家的裘晟睿,他說這話又哪裡是好意要助妙可,不過是對妙可垂涎,眼睜睜看著她即將被他人所有,心裡有些不舒服,既然無法阻止,便能拖延些時間也會舒服些。

    其他人都和裘晟睿差不多的心理,都對妙可姑娘垂涎已久,卻懼於曾晉鵬之勢,只能眼睜睜看著朝思暮想的人兒落入他手,不敢直言,只得藉著玩笑話兒,能拖延片刻,心裡也會稍稍舒服些。

    「哈哈哈」這回卻是曾晉鵬自己笑了起來。

    妙可姑娘可還從未對他說過這般奉承的話,撓到了癢處,一時喜的眉開眼笑,自然無所不從了。

    「那我便待妙可姑娘片刻,其實妙可姑娘天生麗質又何須施粉黛?稍稍梳妝一下定已是國色天香了,也不用太過麻煩,想來半炷香的時間即可。」曾公子連這點時間都有些等不及。

    呼

    在曾公子身邊的裘晟睿等其他公子哥兒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反倒像長出了一口氣似的。

    「小姐,他暫時不會進來。」蘭兒小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慢慢從妙可身後鑽了出來。

    妙可臉上卻不見半分喜色,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坐在梳妝台上,對鏡發呆。

    「小姐,我伺候你梳妝。」蘭兒怯怯的問了一聲。

    妙可卻搖了搖手,「打扮來做什麼?」

    「你方才不是說」蘭兒驚訝的張開了小口。

    「那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騙他的。」妙可臉上有些苦澀。

    「為了拖延時間才騙他?為什麼要拖延時間,小姐要等什麼嗎?」

    妙可在鏡中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愈發苦澀,喃喃道:「是啊,我要等什麼嗎?」

    「吱扭」「吱扭」,「妙可?」

    過了一陣子,曾公子等得不耐煩了,又開始把門搖的震天價響。

    「誒,曾兄,女孩兒家打扮起來」裘晟睿心中隱隱作痛,又想掩耳盜鈴找借口拖延些時間,卻被曾晉鵬雙目圓睜,狠狠一瞪,嚇得再不敢多言。

    其他人見曾晉鵬動了怒,更加一個個靜若寒蟬,再沒人敢附和一聲。

    「妙可姑娘,稍稍梳妝一下就行了,再不開門,我這回可是真的要踹門進去了。」曾晉鵬有些氣急敗壞,但畢竟是世家大族子弟,教養良好,總算沒有怒吼出來。

    良久,屋內卻依舊沒有回應,曾晉鵬終於爆發了,忍無可忍,提起腳來就要踹門。

    一旁對妙可姑娘垂涎不已的裘晟睿等公子哥兒們一個個心如冰霜,閉著眼睛,假裝看不見心裡會好受些。

    「吱呀!」

    不等曾晉鵬出腳,門卻自己開了。

    眾人看時,卻見妙可姑娘已經站在了門前:星眼流波,含恨帶怨;桃腮欲暈,嫵媚動人;衣袂飄飄,宛如仙子;十七八妙齡之姿,薄施粉黛,天然去雕飾,清麗秀雅之極;絕美的臉蛋兒上有著少女的紅潤,卻隱隱又似乎帶著些許少婦的幽怨,更顯誘人

    許多公子哥兒竟是第一次見到妙可真容,一個個早已被電暈了,差點兒就魂飛九霄雲外;如裘晟睿之流見過妙可一兩次的,也好不到哪裡去,能再見美人之姿,大解相思之苦,一個個面似癡呆,狀若癲狂。

    曾晉鵬起先也同所有人一樣,流著哈喇子驚艷了一回,不過隨即想到待會兒這***就歸自己了,心內狂喜,不覺面露『淫』笑,卻把他自小兒養成的涵養都丟了。

    妙可嘴角輕輕上揚,心中輕蔑不已。她雖淪落風塵,卻也有她的驕傲。此時的妙可不像一個青樓女子面對著一群京城有數的高級衙內,卻更像一隻白天鵝,面對著一群正在瞻仰著她的癩蛤蟆。

    曾晉鵬急不可耐道:「妙可姑娘,你總算肯出來見我了,太好了,咱們進去慢慢聊,今夜一定要和妙可姑娘不醉不歸,暢談盡歡。」

    裘晟睿等其他公子哥兒心中一涼,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口,卻最終還是一個個都低了頭。這些公子哥兒家世可都不低,大部分家裡都有官有爵,裘晟睿家裡更是有個身居二品高官的叔叔,要不然他也不至於能有膽和有個二品大員老爹的汪琦爭風。二品和從一品只相差了一級,卻為何地位如此懸殊?這就關係到黨派和黨派地位的問題了,其中複雜關係一言難盡,只不過裘晟睿和王琦等人是絕對不敢得罪曾晉鵬的,再說,就算得罪的起,也不會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輕易樹敵。

    在場所有人中,妙可的地位最低,且是低到不能再低,在這些公子哥兒眼裡如同螞蟻般的人物,卻偏偏毫不懼怕,對曾晉鵬的話置若罔聞,秀美的小腦袋清揚,目光越過眼前這些個錦衣華服的權貴公子,望向樓下,望向錦香院門外。

    她自己卻也不知是在期盼什麼

    曾晉鵬見妙可仰頭望外,對自己不屑一顧,怒火中燒,緊剩的那絲涵養也不見了,面色漸漸有些猙獰,陰陽怪氣道:「哼,你在看什麼,難道還期盼著有個敢與我作對的人物出現?哈哈,我告訴你吧,京城一等等的公子們都在這兒了,你問問他們,可有誰能救得了你?」

    曾晉鵬說罷,便轉頭,對身邊裘晟睿等公子哥兒們環視了一眼,裘晟睿等沒一個敢與他對視。

    錦香院樓下依然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敢向樓上看一眼,妙可心中也不知為何長歎了一聲,收回目光,恰巧瞧見其他公子哥兒都在躲避曾晉鵬的目光,嘴角便向上揚了揚。這些個公子哥兒裡,可有好幾個都是見過妙可的,那時他們可一個個不可一世,幾乎都要把自己家說成是京城第一權貴,自己是京城第一公子了,可現在在看他們,一個個卻和外面低眉順眼的乞丐有何區別?妙可雖然身為低賤的青樓女子,卻也自認為比他們要高貴的多。

    「哈哈大家都散了吧,各自找各自相好的樂呵去,就不要堵在這裡,妨礙我和妙可姑娘喝酒談心了。」曾晉鵬很滿意自己的威懾力,有些飄飄然,說了一句,就轉身踏進了屋裡,準備將門關上。

    妙可鄙夷的看了門外這些公子哥兒們一眼,又仰頭再向樓下和錦香院門外望了一眼,在曾晉鵬將門合上的同時,妙可絕望的閉上了眼,臉色有些蒼白。

    此時蘭兒早嚇得躲進了床角後面,畏畏縮縮的向這邊偷瞄。

    「總算清淨了,就剩我和妙可姑娘兩人了,我們何不先喝上幾杯,再」

    「吱呀!」

    關上門後,曾晉鵬直愣愣的盯著妙可嬌俏的容顏,怎麼看也看不夠,正人君子的偽裝早被丟掉,一臉『淫』笑著。

    卻不想,門忽然又被人推開了。

    曾晉鵬胸腔都要氣炸了,轉身一邊舉手成掌朝身後那人臉上打去,一邊罵道:「誰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打攪你曾大爺的雅興?」

    「噗!」

    一聲悶響,曾晉鵬的手卻被後面那人老虎鉗般的大手緊緊抓住了手腕。

    曾晉鵬疼的齜牙咧嘴,張口又要大罵:「你他娘」

    然而在看清了身後這人的容貌之後,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妙可睜眼看時,本已面如紙色的蒼白小臉兒,卻瞬間有了些紅潤,莫名的期待,莫名的心跳加快

    這推門進來之人是誰?他面若中秋之色,卻不失陽剛之氣,他色如春曉之花,卻毫無娘娘腔姿態;鬢若刀裁,眉如濃墨,鼻如懸膽,睛若秋波,轉盼多情,語言若笑。溫柔俊朗,卻又霸氣外露,如清泉流水般暖人肺腑,又如高山巨峰般厚實無論別人怎麼看他,此時在妙可眼裡,他卻同時具有許多不同的優秀男人身上不同的優點,很讓人著迷。

    「哦?是賈二爺啊?」曾家和賈家權勢差不多,甚至有可能還要高出一些,曾晉鵬自然不懼怕賈寶玉,經過起初的錯愕之後,臉上露出了絲譏笑,被賈寶玉握住的手使了使力,甚至還想再抽賈寶玉一巴掌,可賈寶玉的手如老虎鉗一般夾住了手腕,他哪裡掙脫的了?甚至曾晉鵬一用力,反倒更疼了,「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呵呵,曾公子這是做什麼,沒見過哪國的禮儀是這樣的啊?難道這是你們曾家獨有的禮儀,怎麼這般怪異,我一時還真接受不了。」賈寶玉淡淡的笑著,一臉人畜無害,可在曾晉鵬眼裡卻要多可惡有多可惡。

    「撲哧!」

    不知為何,自從看見賈寶玉出現,妙可本來焦急害怕的心,突然就安寧了下來,見賈寶玉說的有趣,竟不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躲在床角旁邊的蘭兒,方才急的眼淚都掉下來了,還沒干呢,卻忽又換作了一臉興奮的笑容。

    曾晉鵬大跌面子,本要發作,可感覺到握著自己手腕那隻手的力量,心裡有些膽怯,只得強忍住怒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我在這裡同妙可姑娘喝酒吟詩,不知賈二爺進來做什麼?」他這是要宣示主權了,也在提醒賈寶玉凡是要講「先來後到」。

    不料,賈寶玉根本鳥也不鳥他,反倒笑著對妙可道:「我們上次可約好了的,今天我再來同姑娘作詩誦詞,你怎麼忘了?」

    妙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忙嬌笑著道:「哎呀,可不是嗎,今日正與二爺約好一起作詩誦詞,我怎麼能忘了呢?」

    此時的妙可已經完全恢復了巧笑倩兮的常態,扭著柔嫩的小蠻腰兒,靠在賈寶玉的身邊,與曾晉鵬對視,一副無奈地樣子道:「曾公子,看來我們要該在他日再喝酒吟詩了,我可是早和賈二爺約好了今日相聚的,凡是有個先來後到不是?」

    曾晉鵬被氣的七竅生煙,頭皮發麻,方纔還暗示賈寶玉凡是要講個先來後到,卻反倒被妙可用「先來後到」這個理由給將了一軍,怎叫他能不怒火中燒?

    「這樣啊,妙可姑娘說的對極,那就沒有辦法了,曾公子世代書香門第,什麼禮不知,就說這個舉手禮吧,我就聞所未聞,見所為見,想來應該是先古失傳的禮儀吧,真叫我大開眼界啊!更別說這個先來後到的謙讓之禮了,以曾公子這般知書達理之人,當然不會和小弟一般見識,只要妙可姑娘說清楚了,想必他很快就會出去的。」

    賈寶玉一隻手粗魯的握著曾晉鵬的手腕生疼,說話卻斯斯文文,並不是威脅的話,卻比威脅的話更加讓曾晉鵬惱火。何曾有人敢這樣待他?對曾晉鵬來說,這已經可以算的上是奇恥大辱了。

    「曾兄,你說是嗎?」賈寶玉笑呵呵問他,手上卻稍稍加了些力氣,直把曾晉鵬疼得手腕就像要脫臼了一般,一時沒忍住,「啊」的呼了一聲。

    方才散去的裘晟睿等公子哥兒見賈寶玉來了,不免又都聚攏在了門外,只是迫於曾晉鵬威勢不敢進來,一直好奇的在外邊關注著裡面的動靜。突然聽見曾晉鵬輕呼出聲,一個個便都再也忍不住好奇,探頭探腦就要進來一看究竟。

    曾晉鵬可丟不起這個人,忙低聲服軟道:「是,賈兄說的沒錯,既然賈兄和妙可姑娘有約在先,那在下便改日再來。」

    賈寶玉這才笑瞇瞇的把他的手放開,曾晉鵬立馬抽回了手,揉了揉被賈寶玉捏紅了的手腕,狠狠瞪了賈寶玉和妙可二人一眼,便怒氣沖沖的摔門而出。

    曾晉鵬出去的時候恰巧撞到探頭探腦的裘晟睿一夥,正好有氣沒處撒,便使勁把他們一個個都推了開去,罵了一聲:「有什麼好看的。」接著便衝下了樓去,喚了樓下正樂呵的歡的隨從們,出了錦香院大門。

    裘晟睿等莫名其妙受了曾晉鵬的無妄之氣,心中也有些惱怒,雖說他們不敢得罪曾晉鵬,可也不是由著曾晉鵬欺負的,暗自記恨著他自不在話下。

    賈寶玉在屋裡卻臉色一凜,有些不舒服,竟然敢在我面前摔門,看來教訓的還是不夠啊!

    隨即賈寶玉也不顧妙可姑娘閃著光芒的眼神向他看來,轉身就朝門外走去,來到樓下,喚過冷二郎來,附耳低語了幾句,冷二郎點了點頭,便出了錦香院。

    賈寶玉出去後,並未關門,門外裘晟睿這些公子哥兒早已散去,空曠一片,竟不見一個人影,平時這正是妙可姑娘夢寐以求的,然而現在,她站在門內向外望,卻顯得有些失落。

    「小姐,小姐,那個榮國府二爺好生厲害啊,原來他根本不怕曾公子呢,都是門外那些姐姐們亂說的,害的我們錯怪了好人,等這就出去罵她們一頓。」蘭兒小女孩心性,思維方式卻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妙可緩過神來,狠狠瞪了她一眼,罵道:「不要胡鬧。」隨即又朝樓下那個修長的身影望去,不知此時她是否還記得,她曾今對這個身影說過這樣的話:「再下次你來,看我還見不見你?」現在他卻來了,可卻是自己想見他,他卻躲在樓下不肯上來。

    「小姐,小姐,你說這個榮國府的二爺怎麼這麼厲害呢,上次那個付公子也是,這次這個曾公子也是,好像都是京城裡不得了的人物呢,誰都不敢得罪的,怎麼在他面前卻不值一提了呢?他還是真是個怪人」

    蘭兒興奮的滿臉通紅,唧唧咋咋說個不停。

    妙可恍若未聞,只是喃喃囈語般輕聲道:「怪人!」聲音低的恐怕連她自己也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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