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龍行天下 第三章 國破山河在 文 / 石老虎
第三章國破山河在
晴朗的天空中，一團赤紅色雲霞突兀的出現，迅速籠罩半邊天空。
眼見著整個殷商國上空，都被赤紅色雲霞覆蓋，駕駛著元氣車的葉楓，心神變得緊張起來。
血色雲霞出現，代表著要有殺戮出現，距離殷商國越近，葉楓越是有種感覺，殷商國出事了。
元氣車在曠野，村落，城市的上空疾馳而過，直奔離水劍宗所在的方向。
急速飛行持續了近一天一夜後，元氣車終於停靠在離水劍宗的廣場上。
沒等車子停穩，葉楓從車上跳了下來。
雙足剛一落地，他的面色陡然一變，整個人如遭電擊般呆立在原地。
昔日繁華熱鬧的離水廣場之上，此刻沒有任何人影。
不只是廣場被人破壞的坑坑窪窪，四周的建築也全都變成了廢墟。
此刻，整個離水劍宗沒有任何生氣，而是繚繞著無盡的死氣，沉悶的就像是一座死亡空城。
「離水劍宗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整座內院都被摧毀成廢墟？」葉楓茫然的立在原地，心中升騰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身後，何歡，姜子唯以及朗文諸人，也全都從元氣車上走了下來。
看到四周荒涼的景象，朗文等人全都呆立當場。
「這裡還是離水劍宗麼？」若不是眾人從地表輪廓中，認出此地乃是他們生活多年的地域，絕不會想到眼前這座廢墟，就是當日無比繁華熱鬧的離水劍宗。
「林懷宇，付天霖，魏金！」葉楓放開喉嚨，大聲叫嚷道。
聲音在山巔、山谷、瀑布內迴盪，發出陣陣洪亮的回音。
可即便這樣，整個劍宗卻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海宗主，陳長老！」朗文眾人也聲嘶力竭的吶喊著。
然而，即便他們喊破喉嚨，劍宗內仍然沒有任何回應。
發覺離水劍宗死氣沉沉，葉楓眼中滿是駭然之色。
吩咐何歡與姜子唯留在此地照顧朗文諸人後，葉楓身形化作電光，快速向離水劍宗內裡跑去。
一路上，葉楓看到了更多廢墟。
幾乎離水劍宗內所有的房屋，全都被毀滅成灰燼，莫說人氣，就連飛翔的鳥兒，瑟縮在角落中的老鼠，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很快，葉楓來到離水劍宗內院最深處的離水劍塚。
到達離水劍塚外的山崖邊，他整個人突然呆住。
不只是離水劍宗內所有院落房舍悉數被毀掉，連劍塚外面那塊高達百米的劍石，也被一股巨力斬成了一半。
此際，劍石上的機關被徹底破壞掉，使得劍塚的通路大敞四開的顯露於他的面前。
「難道……難道連離水劍塚都被徹底毀去了？」葉楓心底的不安越發強烈起來。
他雙足一頓，身形化作電光石火，快速消失於劍塚內裡。
與劍塚外所有建築都成為廢墟相比，劍塚內裡遭受的破壞相對要輕一些。
可即便如此，劍塚通道仍然坍塌了近一半，中央寬闊的大廳內，也被摧毀的殘破不堪。
強忍著內心的驚駭，葉楓快步向前走去。
剛剛走出沒幾步，他的耳畔聽到一絲細微呼吸聲。
「有人！」葉楓雙肩一晃，身形瞬間出現在洞窟的角落中。
到得角落，他發現果然有一名灰頭土臉的年輕劍修瑟縮在原地。
「魏金？」葉楓失聲喊道。
聽聞葉楓的喊聲，瑟縮在牆角內的劍修，睜開空洞無神的雙眸。
看到面前之人是葉楓，魏金的眼中湧現出豆大的淚花。
「葉楓，你是葉楓？」魏金畏縮的問道。
眼見著魏金並沒有喪失神智，葉楓一把抓住魏金雙肩，喝問道：「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劍宗會變成這般模樣？」
葉楓的呼喝，讓魏金的身軀再次顫抖起來。
他並沒有回答葉楓的問話，而是突然撲在葉楓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感覺到魏金內心的緊張，葉楓無奈的歎息一聲。
他緊緊的摟著魏金，用手掌輕輕拍打著他的脊背。
「沒事了，別怕，我回來了，就沒事了。」葉楓好言勸慰道。
安撫了魏金近一炷香時間，魏金這才停止哭泣。
他抬起淚痕斑斑的臉頰，注視著葉楓，悲慼的說道：「毀了，都毀了。四大劍宗都被毀了，殷商國也被毀了。」
說到此處，魏金忽然惶急起來，他抓著葉楓的手臂，急促說道：「葉楓，快去殷商國帝都，快去那裡，現如今四大宗門宗主，與商黎正死守著帝都，與魔靈劍宗進行決一死戰。」
「四大宗門宗主與商黎死守著帝都，與魔靈劍宗決一死戰？」葉楓在心底反思著魏金的話語，整個人猛然間呆住。
魔靈劍宗不是被覆滅了麼，怎麼會毀滅四大劍宗，並且將所有人圍困在帝都城內。
突然間，葉楓聯想到蓮翹所說的在蓮花山見到魔靈劍宗弟子的事情。
不需要過多解釋，他什麼都明白了，定然是魔靈劍宗找到蓮花山一脈作為靠山，反攻殷商國四大宗門。
離水劍塚被毀，此地並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確定劍塚內沒有任何值得收回的物資後，葉楓攙扶著魏金走出洞窟。
洞窟外，明亮的視線刺得魏金睜不開眼睛。
見到光線，魏金瑟縮著躲在葉楓身後，竟不敢抬頭視人。
魏金如此表現，落在葉楓懷裡，令他心底一陣疼痛。
聯想到昔日魏金囂張跋扈的模樣，再看看眼前這個被嚇破膽的男人，葉楓胸口泛堵，一股酸楚積壓在胸膛，眼中險些流出淚水。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好好的殷商國，會突然間陷入萬頃不復的境地。」葉楓在心底大聲嘶吼著，黑色的眼眸充斥了無數的血絲。
殷商國不只是他的家鄉，還有他無數的親人。
想到四大劍宗被毀，父母、妹妹、妹夫都不知道淪落到何處，葉楓緩慢的握緊拳頭，身上升騰起無窮無盡的恨意。
「走，我們去帝都。」葉楓篤定的說道。
他的話音落下，何歡與姜子唯等人身上全都升騰起無窮無盡的戰意。
這一刻，所有人胸膛中的火焰全都熊熊燃燒起來，澎湃無比的戰意，令他們心情激盪，不能自持。
葉楓走到了元氣車近前，就在他即將踏上元氣車的時候，忽然，默不作聲的魏金發出陣陣倉皇叫喊。
「等等，等等！」
一邊呼喊，魏金一邊衝到葉楓近前。
他哆哆嗦嗦的將手深入懷中，掏出了一個密封的信箋。
「信，這封信是海宗主臨行之前讓我轉交給你的。他讓我轉告你，在你沒看過這封信之前，絕對不能去帝都。」魏金惶急說道。
望著魏金遞上來的被火漆封口的信箋，葉楓猛然一怔。
難怪魏金寧可躲在破敗的離水劍塚，也不願意離開，竟然是為了等他回來，將這封信交給他。
強自抑制住內心的焦躁，葉楓撕開信箋。
密封的信封內裡，一張白色的信紙滑落著落入葉楓手心。
展開信紙，只是看到第一行字跡，葉楓的雙眼就被淚水迷濛。
「吾徒葉楓，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帶著離水劍宗倖存的一千名弟子，趕赴帝都城，為了抵抗魔靈劍宗的圍攻，盡最後一份綿力。」
「我要告訴你，此次慘劇，絕不簡單。銷聲匿跡的魔靈劍宗，忽然率領十幾名九級巔峰劍王，數以萬計的高手大軍來襲，絕不會輕易的放過四大宗門與殷商國皇室。」
「我所要求你做的，就是看到這封信後，收起報仇的念頭，不要趕赴帝都城去送死。若是你想為宗門報仇，為家國報仇的話，務必要擁有劍皇強者的力量，若是你無法成為劍皇強者，永生永世都不要提報仇二字。」
「吾徒，你是離水劍宗不滅的最後希望，你的性命絕不屬於自己，而屬於整個宗門。若是你不希望離水劍宗就此全軍覆滅的話，就謹記為師的話語。為師現在宣佈，在你看到這封信箋的時候，你成為離水劍宗新任門主，從今以後，離水劍宗振興的希望，將全都壓在你的肩頭。」
信箋到最後，字跡變得極為潦草，能讓人感覺到海無涯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時間非常急迫。
看到信箋末尾，海無涯將宗主之位傳給他的話語，葉楓眼中積蘊著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一直以來，海無涯都不曾說過收他為徒，而在離水劍宗覆滅的最後一刻，海無涯才將自己內心中的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臨危受命，海無涯將葉楓任命為離水劍宗新一任宗主，其對葉楓寄予的厚望，不言而喻。
尤其是他那句要葉楓保存實力，振興離水劍宗的話語，更是令葉楓心如刀割，淚水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葉楓活了二十年，從未落淚。可這一刻，感受到海無涯的拳拳盛意，濃濃的關切之情，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苦悶，流下淚水。
「海宗主，你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離水劍宗以及殷商國就此覆滅。」葉楓目視著殷商國帝都城方向，沉聲說道。
「我們現在不去帝都城了？」葉楓身側，姜子唯低聲問道。
聽聞姜子唯問話，葉楓搖了搖頭，說道：「不，我們去帝都城。我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親人喪命，家國覆滅。」
「可是……」姜子唯還想要說些什麼，卻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他知道，葉楓決定的事情，絕無任何更改可能，而且他打從心底，也不想做忍辱偷生的懦夫。
葉楓將朗文，陸飛，蘇亞峰留在了離水劍宗，交由魏金照顧，而後帶著何歡與姜子唯登上元氣車。
這一次上車後，葉楓沒有進入駕駛室，而是讓何歡與姜子唯操控著元氣車，自己坐在了駕駛室後方的休息區。
海無涯不是說過敵人很強大，他沒有劍皇強者實力之前，不能露面麼。既然如此，那他就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努力將自身實力提升上去，努力讓自己成為九級劍王，乃至劍皇強者。
坐在元氣車後室的地面上，葉楓並沒有修煉，而是將胸前的吊墜拿了出來。
手掌輕輕撫摸著吊墜，他低聲呢喃道：「老師，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在短期內，讓我的修為大幅度提升？」
紫色吊墜表面，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光暈。
光芒充斥在室內後，浮現出蕭白霧氣幻化的身軀。
與從前相比，蕭白的霧氣軀體變得更加凝實，懸浮在半空中，如同真實的一般。
「怎麼？你想要報仇？」蕭白一概往昔嬉笑模樣，嚴肅問道。
葉楓鄭重點頭，說道：「是的，老師。我要報仇，你告訴我，有什麼辦法，能夠在短期內讓我提升至劍皇境界。」
蕭白沉吟半晌，緩緩的歎了口氣。
吞天決已經是尤為逆天的功法，修煉速度快到無人能及。雖然蕭白還知道一種比吞天決更快的提升自身實力的方式，但一想到那種修煉方式，對身體的刺激與副作用，他不禁有些猶豫。
「老師，你知道還有更加快捷的修煉功法，對麼？」面對猶豫不決的蕭白，葉楓忽然開口問道。
問過這話之後，葉楓忽然彎身跪倒在地面上，大聲說道：「老師，請你成全。」
葉楓的身上，散發著決絕的氣息。
感覺到葉楓的堅決，蕭白歎息了一聲。
他太瞭解葉楓了，若是葉楓真的決定這樣去做，絕沒有人能夠阻攔於他。
「好，我將這套功法告訴於你。不過在你修煉之前，我要提醒你一下，這套逆天功法，修煉過程尤為痛苦，心智稍不堅定的人，恐怕都會被疼痛刺激的腦死亡。而且，修煉過這套功法之後，你的實力將會永遠的停留在現如今的境界上，再沒有任何提升潛力可言。」
蕭白頓了一下，接口說道：「即便如此，你還願意修煉這套功法麼？」
面對蕭白的話語，葉楓愣了一下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套功法如此霸道，竟然能夠扼殺一個人的潛力。
成為劍皇強者，修煉的前途就將徹底毀去麼？想到修煉這套功法的代價，饒是葉楓，一時之間也不能做出決斷。
思考了片刻後，葉楓抬起頭。
昂首一刻，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決絕的氣息。
「不管了。若是不能拯救家國於危難之中，我的提升潛力再大，還有什麼價值。」低聲說過這話，葉楓抬起頭，高聲說道：「老師，告訴我那套功法的修煉方式，我願意捨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