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龍行天下 第二百八十四章 人心不足 文 / 石老虎
第二百八十四章人心不足
葉楓與何歡，在驛館的客房一直停留至深夜，才悄然離去。
藉著夜色，二人如同鬼魅般飛出惠安城，快速隱沒於無邊的黑暗之中。
葉楓的運氣不錯，似乎老天為了配合他的行動，都變得烏雲密佈起來。天空中，大片大片的烏雲，黑壓壓的籠罩整個穹頂。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四野裡咆哮著的野風，更是向世人講述著，這樣的夜晚才是殺人越貨最好的時間。
雖然葉楓沒有跟蹤聶氏姐妹，但那兩顆五行至寶珠子中，卻藏有他的一絲神念。無需他刻意跟蹤，也能輕鬆的查探出兩姐妹的所在地。
發覺兩顆五行寶珠，最終的位置停留在惠安城西北方一處懸崖峭壁中部的洞窟中後，葉楓眼中爆射出道道寒芒。
他能感應到，他的那縷神念已經不在五行寶珠中，而這足以說明，聶紫燕已然煉化了五行寶珠。
山崖中部的洞窟外面，被人佈置了一套並不複雜，卻防禦效能尤為出眾的陣法。
望著遮蔽整個洞窟的陣法，葉楓對著何歡使了個眼色，示意何歡守候在洞窟出口，而他隻身一人使用土遁之術，悄然順著崖壁，一點點向洞窟內部潛入。
葉楓潛入洞窟的時候，剛好是聶紫燕完全煉化五行寶珠，信心大漲的時候。
生性貪得無厭的聶紫燕，發覺體內多出了地心炎火與太乙神木的力量後，並沒有就此滿足，而是貪慾不斷膨脹，心生更加歹毒的念頭。
「眼下自己有了兩種五行至寶的能量，已經相當於是兩種至寶的傳承者，那自己為什麼不現在就除去葉楓，將兩種五行至寶，據為己有？」聶紫燕暗中盤算道。
她還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以她的實力，並不會是現如今葉楓的對手。不過，這卻並不影響她心生歹念，她已然想好，再次利用聶紫鶯對她的關愛，要求姐姐出手對付葉楓。
「有了姐姐的幫助，殺死葉楓應該不成問題吧？」聶紫燕在心中悄然思考著。
原本她打算離開洞窟去尋找已經與落花宮其她弟子匯合的姐姐，可是走出數米後，她卻突然變卦，想到更好的主意。
「不如自己這樣和姐姐說……」聶紫燕心思轉動，眼中現出一抹歹毒之色。
她拿出可以與聶紫鶯聯絡上的影像石，迅速發出信號，與聶紫鶯進行聯絡。
不足盞茶時間，影像石內浮現出聶紫鶯的身影。從神情上能夠看出來，正與同門姐妹在一起的聶紫鶯，對於聶紫燕此刻的聯絡，感到很是緊張。
「妹妹，什麼事，這樣急著聯絡我？」聶紫鶯急促問道。
見到姐姐，聶紫燕立時裝出一副痛苦的模樣。她皺著眉頭說道：「姐姐，我們被騙了。那葉楓交給我們的五行寶珠，內裡的能量只有不足百分之五，我煉化了能量，可是根本無法控制，現如今那些能量已經在我體內流失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影像石內，聶紫鶯面色瞬間變得慘白。
實際上拿到五行寶珠的時候，聶紫鶯已經檢查過，五行寶珠內的能量十分充沛，根本沒有任何能量不足的表現。
可是，此刻聽聞妹妹如此描述，她卻仍然止不住一陣緊張，而且出於對妹妹的信任，她心底沒有任何懷疑。
「那怎麼辦？」聶紫鶯焦急說道。
發覺姐姐一臉焦急，聶紫燕忍不住在心底發出陣陣冷笑。心中得意於計劃快要實現，可她的表情卻很是悲慼。
她注視著聶紫鶯，說道：「姐姐，要不我們放棄五行至寶吧。其實得不到地心炎火與太乙神木能量，也沒有什麼，只要姐姐沒有事，我就心滿意足了。只不過，只不過……」
說到後來，聶紫燕變得吱唔起來。發覺妹妹有話不肯講，聶紫鶯不禁急了。她急聲問道：「只不過什麼？難道那五行至寶珠子中有毒，你中毒了？」
聶紫燕苦笑著搖頭，假作心傷的說道：「沒有，葉楓倒是沒有在五行至寶中下毒。不過我想到了那塊影像石和落花令。既然葉楓壓根沒打算誠心與我們合作，那兩樣東西落在他的手上，一定會對姐姐大大不利。」
「妹妹本是苦命人，倒是不怕死。可姐姐的前程注定要毀在那上面，這讓妹妹於心何忍？」說到最後，聶紫燕擠出幾滴眼淚，表情也變得很是悲慼。
「妹妹，那咱們該怎麼做？」事到臨頭，聶紫鶯也慌了手腳，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聽聞聶紫鶯問話，聶紫燕眼中現出一抹狠毒之色。她咬牙說道：「姐姐，事到如今，為了避免事態擴大，我們也只能鋌而走險，殺死葉楓了。只有殺死他，拿回落花令與影像石，我們姐妹才能保證後顧無憂。」
影像石那頭，聶紫鶯長時間的沉默下來。以她的心智，何曾不知道殺人滅口是解決這件事情的最好辦法。可是，真若是那樣做，聶紫鶯卻是沒有把握。
葉楓能夠殺死龍騰雲，邱禮亭，一身實力之強，足以令人畏懼。更何況聶紫鶯還知道，不只是龍騰雲不是葉楓的對手，實際上很多隱世宗門的長老，也未必能夠輕易將他殺死。
聶紫鶯的遲疑，落在聶紫燕眼中，令她不禁一陣懊惱。
她並沒有表露出內心的不快，而是繼續引誘道：「姐姐，你就別再有顧慮了。若是不殺死葉楓，我們姐妹誰也活不下去。一旦讓宮主與長老知道我們背地裡所做的事情，你認為我們還能活命麼？」
「還有，姐姐你不要忘了。我的存世是什麼目的，從始至終我就是宮主的一顆棋子，只有殺死葉楓，拿到五行至寶，讓我成為令宮主忌憚的人，我才能擺脫成為棋子的命運。」聶紫燕咬牙切齒的說道。
面對妹妹的勸誘，聶紫鶯再一次沉默下來。遲疑了足有半柱香時間，她這才咬牙點頭。
「好，妹妹，我聽你的。我們去殺死葉楓，你等著我，明天一早我抽空離開駐地，去與你匯合，我們到時直接去找葉楓。」說罷，聶紫鶯為了避免長時間離開，引得同門懷疑，急匆匆關閉影像石，快速回到同門姐妹身邊。
洞窟內裡，聶紫燕望著歸於黯淡的影像石，眼中閃過道道寒芒。
突然，她仰天狂笑起來，直笑得眼淚流淌，整個人也如同瘋了一般。
「五行至寶全都是我的。只要我拿到地心炎火與太乙神木能量，再找到離心之土與五精銳金，我就是天下間最強大的存在。那時什麼隱世宗門，世俗門派，都要臣服在我的腳下。」聶紫燕仰面向天，瘋狂的吶喊著。
完全陷入對未來美好憧憬的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側的崖壁中，一道陰影緩慢匯聚，最終顯化成葉楓的模樣。
「為了得到五行至寶，成為人上人，你不惜出賣自己的姐姐？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與聶紫鶯的計劃中，抵押物本來沒有那塊留作證據的影像石吧。是你早就想好了，要脅迫親生姐姐加害於我，才故意那樣做。」聶紫燕身後，葉楓冷冷說道。
聽聞身後驟然傳來的聲響，聶紫燕的狂笑聲戛然而止，猛然回過頭。
「葉楓，你怎麼會找到這？」聶紫燕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之色。
突然間，她肩膀一晃，竟是連反抗都沒有做，逕直逃向洞窟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