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劍氣縱橫時 第七十四章 父子談話(二) 文 / 武兔

    第七十四章父子談話(二)

    餘人彥聽到江湖上已經開始給他起外號了，心中不由期待，緊張的問：「爹，他們叫我什麼？」

    余滄海深深一歎，道：「你兩次下山對敵，次次致人死命，手下從無活口，被人稱作「煞手無情」。雖說你殺的都是該死之人，不過你小小年紀如此殺伐決斷，不禁讓人膽寒，這名號雖然不雅，但也能震懾肖小。」

    餘人彥臉上一紅，心中惱怒，人家出手殺人便被人稱作什麼君子什麼大俠，怎麼我出手鋤奸反倒落了一個煞手無情的稱號。這幾次下山對人也都是十分有禮，怎麼會被人如此稱呼？真是晦氣的很。

    「爹，這名號也太……」餘人彥鬱悶的說道。

    余滄海安慰道：「彥兒，這名號也不能全怪你，咱們祖上留下的名號便是青城煞手，而且你殺的也多是奸惡之徒。只要你問心無愧，不為惡武林，這名號是什麼都沒有關係。」

    餘人彥聽了轉念一想，這煞手無情總也比英雄豪傑青城四秀聽著順耳吧。於是心中也不計較了，低聲道：「爹，不知道我跟劉家小姐的婚事你怎麼看啊？」

    「急什麼？她爹剛死，不是還要守孝三年的嗎，三年之後給她個名分不就行了？倒時候是娶她做平妻還是納妾都隨你，不過你的正妻之位還是慎重些好。」余滄海抬了抬眉毛。

    餘人彥不無擔心的道：「這樣會不會引起衡山派的不滿啊？」

    「不滿？不滿個屁啊，劉正風全家都死了，莫大連個屁都不敢放，偷偷摸摸的殺了費彬也不敢叫別人知道，就他這樣的性子，敢說什麼？再說如果他真的願意跟咱們交好，那也是看中了青城派的勢力，會因為一個女人跟咱們翻臉？」余滄海不屑的說道。

    餘人彥頓時沉默。人事即政治，這句話一點也不錯。在笑傲江湖這個政治系統裡，青城派這股政治勢力想要擴大實力，必須拉攏別的勢力，那麼除了互相利用以外，青城派少觀主夫人的寶座就成了一個聯絡感情的紐帶。突然間，他感覺很悲哀，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裡，他難道連自己的妻子都不能選一個自己真正愛的人嗎？

    餘人彥斬釘截鐵的說道：「爹，劉菁的事，我會處理好的，你就不用干涉了。」

    余滄海臉色古怪的看著餘人彥，說道：「為父干涉你什麼了嗎？這次的婚事明明是你自己擅自答應下來的，怎麼反過來怪到老子的頭上？」

    餘人彥頓時語塞，尷尬的笑道：「是孩兒想多了。」

    「彥兒，我知道你心裡想要振興咱們青城派，但是有些事是急不來的，其實為父早就知道林家有辟邪劍譜，為什麼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去搶？因為你的眾位師弟功夫太差，若是靠為父一人即使武功再高，又能有多大的作為？所以你現在需要考慮的不是如何幫青城派拉攏各方勢力，這些事情有為父來做就行，你現在年紀還小，首先要把功夫練好，多增加些江湖閱歷即可。」

    餘人彥低頭不語，衡陽的事情確實有些操之過急，可能還有引起其它門派對青城派的窺視，這次自己在山下連救衡山，泰山，華山，衡山四派弟子連續交好了四個門派，若是有心人恐怕已經看出不妥了，若不是自己辣手無情，殺了不少人使自己的名聲沒有過於美好，那麼青城派對於少林武當，就相當於嵩山派眼中的華山派了。

    若是真傳出了青城君子劍的名號，那麼以後青城派事事都會被人注意，青城跟華山不同，華山派沒有自保的能力，青城派卻有，所以不需要一個君子劍的名聲去保護自己，如果到處交好各個門派，那麼青城派立刻就會成為少林武當的眼中釘，他們雖然未必會親自動手，也會借刀殺人。

    隨即，餘人彥開始慶幸自己煞手無情的名號了。

    「爹，孩兒明白了，以後孩兒定會好好練功，不再算計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余滄海呵呵笑道：「門派之間的事情不是互相算計是一個方面，但是卻不是重要的一面，自身的強大才是關鍵，我們青城派這麼些年屹立不倒，靠的還是手底下過硬的功夫。你只要練好武功，在江湖上也不必事事小心，做事要有青城派少觀主的氣勢。」

    餘人彥不由苦笑，心道：自己做事確實不夠灑脫，瞻前顧後，時刻擔心落入什麼陷阱當中，當真累的很。餘人彥默默的點頭，隨後道：「爹，孩兒記住了。」

    「師父，出師了！」一名弟子一路小跑走了進來，朝余滄海行禮道。

    「出什麼事了？竟然如此慌張。」余滄海問道。

    那弟子道：「剛從山下傳來的消息，您讓我們一直監視的洛陽金刀王家被，被滅門了。」

    餘人彥驚道：「你說什麼？王家被滅門了？林平之呢？」

    「下落不明！」

    餘人彥跟余滄海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疑，餘人彥開口道：「誰幹的。」

    那弟子道：「好像是峨眉派干的。」

    余滄海一拍桌子，氣道：「什麼叫好像是？到底是不是？」

    「守在洛陽的馬師兄傳信說，王家被滅門的當天乃是王元霸的孫子十八歲的生辰，王家大排筵宴，所有人都喝了不少酒，待到親朋好友都走了以後，在三更天的時候有一群黑衣人偷偷的溜進了王家，幾乎將王家所有的人都殺了，只有王元霸護著林平之衝了出來。馬師兄分析說，估計是那群人想在林平之身上得到點什麼，所以一直沒有動手殺他，而王元霸則是因為自身的武功極高，所以沒有死。」

    「他們四更天的時候還監視著王家？」餘人彥奇道。這青城派弟子雖說不是過於懶惰，但是也絕對不是如此勤奮之人，當日派去的人是餘人彥親自選的，馬人忠這人餘人彥還是多少瞭解一些，雖說不是陽奉陰違之人，但也絕不會如此十二個時辰不停的監視王家。

    那弟子搖頭道：「我也不清楚，馬師兄的信上沒有說，只是那時王家火光沖天，隨後就看到王元霸帶著一名林平之逃了出來，隨後被守在院子外的黑衣人包圍，馬師兄從他們的劍法看出是峨嵋派的劍法，幾人糾纏了片刻，院子中又衝出一名黑衣人，空著雙手，就憑一雙肉掌配合著其他幾人王元霸打的不相上下。而林平之則趁亂逃走，而後來的那名黑衣人暴喝一聲，就看那王元霸便倒在了地上。隨後這人就帶著一群人去追那個林平之了。據馬師兄猜測，最後出手的人聲音洪亮，似乎是年輕之人，很可能是最近在福州路面的峨眉俗家大弟子寧子龍。」

    餘人彥沉聲道：「這些天馬人忠師弟一共送來多少封信？」

    「十二封。」

    「都是由你整理的？」

    那弟子點頭道：「是的，少觀主。」

    「林平之在王家受到的待遇如何？」

    「不清楚，林平之自從到了王家以後再也沒有露過面，像是消失了一樣。」

    餘人彥奇道：「不可能吧，若是林平之到王家沒有露過面，馬師弟怎麼認出他的，我派馬師弟過去監視王家的時候，林平之早就到王家了。」

    「馬師兄前些年被師父派到福州監視過林家。所以認得。」

    餘人彥把目光投向余滄海，見他點頭，這才道：「王家最近沒有什麼異動？」

    「沒有。」

    「立刻傳信叫馬人忠回來，我親自問他，另外把他傳來的所有信件都送過來。」餘人彥沉聲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