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無夢之女——維康尼亞 文 / 暖風

    第一百五十一章無夢之女——維康尼亞

    直到第二天上午，黎雪峰才從黑曜石酒館中走出來。不過現在的他精神飽滿，沒有半點快要精盡人亡的衰樣。這是由於黎雪峰考慮到，需要處理的事情堆積如山，所以在昨晚多次使用了自尊心護盾術的結果。靠著那個卑鄙無恥的法術，他輕鬆的把菲裡放倒了十幾遍。直到菲裡和維維安都舉手投降，黎雪峰才饒過她們。

    「呼呼，看來今後要考慮把這個法術恆定到身上。」

    帶著得意的表情，黎雪峰春風滿面的向著幽暗之月法師塔趕去。他從法師塔的第二十四層窗戶穿入，然後忽然發覺自己忘記了應該再去弄點秘銀精鋼。

    「歡迎您回來，主人。按照您在二十八小時三十一分十四秒前的要求，虛擬人格的擴展已經設置為可能。現在正在等待您處理的來訪留言有三十三條，你要馬上查閱具體內容嗎？」

    「三十三條？！……嗯，好吧。」

    仙黛的話讓黎雪峰吃了一驚。他摸摸下巴，然後猜測到那多半是有意加入的法術學徒們幹的好事。徵得黎雪峰的同意後，仙黛開始把每個來訪者的姓名和留言內容報出。黎雪峰一直耐心的聽到第七條，接著便阻止了仙黛繼續說下去。因為所有的來訪者都叫維康尼亞.新月，而且她的留言統一為『報告有關製作卷軸事項的最新情況』。

    「真厲害，有夠認真負責的……」

    黎雪峰連連點頭，感慨的自言自語道。他想了想，然後開口問道：

    「剩下的內容和前面的一致嗎？」

    「第八到第三十二條一致，第三十三條的內容與前面的不匹配。」

    「那就把第三十三條告訴我。」

    「遵命。階級為法術學徒地維康尼亞.新月小姐在六小時二十一分五十六秒前留言，聲稱她將等待到您回來，再向您匯報有關製作卷軸事項的最新情況。」

    「哦……」

    維康尼亞那種貫徹到底的認真精神著實令黎雪峰敬佩不已。為了讓那個精靈能安下心。黎雪峰決定立刻去見維康尼亞。於是他暫時把秘銀精鋼的事情丟去一邊，向著仙黛問道：

    「可以幫我查到維康尼亞的房間在哪裡嗎？」

    「法術學徒維康尼亞.新月的房間在第三層，編號為0376。根據聯想模式的推斷，請問您是在查詢她的確切位置嗎？」

    「沒錯。」

    「那麼根據恆定在主要出入口上地偵測法術，有情報顯示維康尼亞.新月正位於距離主要出入口十一尺三寸的地方，而且已經有一小時零三分整沒有移動過了。」

    「啊？……什麼？！」

    過了一會，黎雪峰才聽懂仙黛話中的含義。於是他像屁股著火般的衝去大門口，拉開門板就往外跑。在不遠處的窗戶邊。黎雪峰找到了維康尼亞。那個精靈靜靜的矗立在那裡，不帶一絲焦躁表情的俯視著窗外。

    「維、維康尼亞小姐！」

    「啊，**師先生，您回來了。」

    向著氣急敗壞的黎雪峰，維康尼亞露出了淡淡地笑容。她先行了個學徒禮，然後從寬大的袖袍中抽出了幾個卷軸。維康尼亞把那些卷軸遞給目瞪口呆的黎雪峰，接著平靜的說道：

    「這五個卷軸是昨天陸續收到的。製作者是蘭開斯特、特魯塞爾……」

    「先別管這些！」

    不得維康尼亞把話說完，黎雪峰就打斷了她。這使維康尼亞顯得有些困惑。她略略側過頭，頗為不安地問道：

    「請問……您對我的工作不滿意嗎？」

    「不，跟這個沒有關係！」

    「那是對卷軸的製造速度感到失望嗎？」

    「也不是！他媽的，你、你你你、你在這裡站了一整晚？！」

    「大概半個晚上吧。如果不可以地話，以後我會站得遠一點。」

    聽到維康尼亞這麼說。黎雪峰只覺得氣血上湧，差點就當場暈倒了。胸悶氣堵的他用手扶著窗框，過了好一會才能再次說話。見識到維康尼亞的遲鈍後，這次黎雪峰改變了問問題的方式。他先做了個深呼吸。然後翻著白眼說道：

    「那個……維康尼亞小姐，你的腳酸嗎？」

    「咦？有一點吧，不過應該沒關係。」

    「那麼，你有沒有考慮過找把椅子來坐坐？」

    「這個嘛……我想我下次會帶把椅子過來的。嗯，或許再帶本書也不錯。」

    當維康尼亞以十二分萬分認真的態度說出這段話後，黎雪峰是徹底沒了脾氣。他竭力克制住簡直要把腦袋對著牆壁上撞的衝動，同時盡可能冷靜地說道：

    「維康尼亞小姐，我很佩服你的敬業精神。不過為了能讓我安撫自己的良心。麻煩你把收集到的卷軸放在你的房間裡就好。等我想要了，會來問你拿。」

    「可是，那不就跟當初的約定有差錯了嗎，**師先生？我認為我應該替您把卷軸送來，這是工作。」

    「我……慢著！讓我想想……」

    在即將歇斯底里前的一瞬間，黎雪峰的腦中閃過一道靈光。於是他把一口已經衝到喉嚨地鮮血嚥回去，接著膽戰心驚地說道：

    「維康尼亞小姐，我有個問題需要你回答。」

    「請問吧。」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收集來這五個卷軸的？」

    「是這樣地：我一直在接受工作的學友門前徘徊。收到第一個後就來找過您。遺憾的是，您不在。我等了大約四十分鐘。然後再去轉了一圈。後來就一直這麼重複，直到學友們都睡著了，我就沒事可做，只好來這裡等您。」

    看著簡直像是在訴說晚飯內容般平靜的維康尼亞。黎雪峰終於崩潰了。他出神的望向陰雲密佈地天空，幾乎整整一分鐘沒有呼吸。——假如其他的學徒也和維康尼亞住在同一個樓層，那麼徒步從三樓走到二十四樓是什麼概念？如果不在同一個樓層，那麼當維康尼爾反覆徘徊於那些法術學徒的住處之間時……

    只是隨便的加以想像，黎雪峰便失去了探究真實的勇氣。他睨視著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著進一步指示的維康尼亞半天。在黎雪峰看來，有九個腦袋，並且全都能噴出火來的怪獸都比這個精靈要好對付得多。

    「好了。跟我來，我們坐下來談吧。」

    除了舉白旗外，黎雪峰是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了。於是他帶著維康尼亞走進房間裡，讓她坐到沙發上。充足地光線令黎雪峰注意到，維康尼亞顯得有些憔悴。於是他想了一想，然後抬頭問道：

    「仙黛，有沒有飲料和食物？」

    「庫存的數量為零。如果您願意，我可以聯繫接待處的工作人員。讓他們為您送上來。」

    「很好，就這麼辦。」

    「請問要什麼？」

    「嗯……兩杯果汁，還有包括水果和素菜在內的雙份套餐。隨便什麼都好，要快！」

    在瞄了維康尼亞一眼後，黎雪峰改變了想訂純肉食的主意。這是因為他想起。精靈似乎比較偏愛水果。仙黛沉默了一會，接著回答道：

    「明白了，那麼將會加收百分之三十的費用。訂單即將發出，請問可以嗎？」

    「沒關係。」

    黎雪峰不耐煩的一錘定音。然後把注意力轉回到了維康尼亞的身上。顯得有些不安地維康尼亞將雙手在身前合攏，接著吞吞吐吐的說道：

    「請、請取消我的那份好嗎？我、我沒有錢……」

    「假如還要你付錢的話，我不如從窗口跳下去算了……總之，別擔心，我請客。」

    「可是……」

    「他媽的我已經說了要請客！」

    「……那麼謝謝您。等領到薪水後，我會回請地。」

    只差一點點，黎雪峰就鑽到桌子底下去了。這也讓他明白到，他絕對拿維康尼亞沒轍。那個精靈實在太有原則。而且無比的頑固。此刻的黎雪峰已經開始深深的後悔，覺得實在不該惹上這麼個活寶。不過木已成舟，就算黎雪峰悔青了腸子也沒用。最後他只好面對現實，數了二十八枚金幣給維康尼亞。

    「卷軸地錢，還有你的第一周薪水。」

    「謝謝，那麼請允許我匯報一下情況好嗎？」

    「你說吧。」

    「截至到昨晚，總共有五十六名法術學徒想加入製造卷軸的工作。所以材料不夠了，您看……」

    「全都交給你負責。」

    黎雪峰二話不說。就從次元腰袋裡往外掏東西。他拿出大堆的製作卷軸材料。還掏出幾百枚金幣。向著不明所以的維康尼亞，黎雪峰揮著手說道：

    「拿去。交給你全權負責。沒有了再來找我，其他的全由你來拿主意。」

    「您相信我？」

    「如果連你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就沒沒有可以信賴的人了。」

    帶著苦笑，黎雪峰用無力的聲音說道。隨後他望著立刻站起來地維康尼亞，疑惑的問道：

    「你想做什麼？」

    「謝謝您的招待，我想我應該開始工作了。」

    「早餐還沒送來啊？」

    「嗯……那麼至少讓我趁著空閒時做掉點事情吧。」

    話音未落，維康尼亞就費力的抱起一大把卷軸的材料，向著門口走去。於是在精神上已經口吐白沫的黎雪峰顫抖著手，向走出去幾步的維康尼亞大喊道：

    「喂，你到底要幹嘛？！」

    「東西很多，我想先盡量搬一些下去。」

    維康尼亞吃力的轉過身，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黎雪峰抽動著嘴角聽她說完，然後用咆哮般地聲音吼叫起來。

    「仙黛！」

    「聽候您的吩咐，主人。」

    「有沒有石魔像之類地玩樣？！沒有的話馬上給我去借一個來！實在不行的話。搶也沒有關係！」

    「警告，搶劫其他的法師是被禁止的行為。」

    「他媽的！我要石魔像或者其他可以搬東西的活見鬼玩樣！立刻就要！聽見沒有？！」

    「本樓層有運輸用的魔毯，您可以使用。」

    「那就他媽地快點拿出來！」

    不久後，一條長五米，寬三米的厚毯子飄到了黎雪峰的身前。黎雪峰呼呼的喘著氣，風度盡失的把卷軸材料和金幣幾巴掌掃到了魔毯上。隨後他撥開汗濕的頭髮，重重的坐回沙發中。向著露出畏懼神色的維康尼亞，黎雪峰招了招手。他一指對面地空位。然後惡狠狠的說道：

    「坐，吃完飯再走。」

    「如您所願，**師先生。」

    似乎十分害怕的維康尼亞囁嚅著，最後按照黎雪峰的要求走了回來去。

    當黎雪峰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用禮貌的方式逼到暴走時，茱荻正在黑日公館中受到良好地招待。如果不是沙洛總望著她『嗤嗤』輕笑的話，那麼現場的氣氛還會更加和諧一些。

    不知為何，此刻的茱荻看起來似乎長大了幾歲。她惱怒地回瞪著沙洛，同時默想著剛剛得知的事實。——在過去的幾小時中。沙洛把最近的所見所聞，和美爾琳絲帶來的情報全部告訴了茱荻。這讓對局勢一無所知的茱荻非常驚訝，她根本沒想到會有如此巨大的事件就在身邊發生。

    「怎麼樣，願意幫助我嗎，親愛的妹妹？」

    給了茱荻幾分鐘地考慮時間後。沙洛笑吟吟的問道。對此茱荻不屑的撇了下嘴，任性的回答道：

    「不要！」

    「難道你覺得莫勒是來救你的？」

    「不是嗎？」

    「呵呵，你希望我用個偵測謊言法術嗎？」

    「嘁……」

    茱荻不甘心的啐了一口，接著鼓起嘴。抱攏了雙手。沙洛笑容不變的看著她，然後柔聲說道：

    「好了，別鬧脾氣了。我已經消除了沉默術，也解開了你的心智封印。現在你已經不是黎雪峰身邊地那個小孩子了……噗嗤！抱歉，嘻嘻嘻~」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地！」

    向著已經不知道第幾次情不自禁掩嘴偷笑的沙洛，茱荻用力地拍響了桌子。但她也知道逞強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於是在又嘴硬了幾句後，茱荻終於還是決心妥協。她把身體靠到椅背上。接著冷冷的說道：

    「那麼具體的條件呢？我有什麼好處？」

    「你保住了性命，親愛的妹妹。如果黑日城被攻破，你覺得自己會有多少活下去的機會？」

    「還有呢？」

    「沒了。……是維羅妮卡姐姐用許願術封住了你的力量，我沒有解開的辦法。」

    「至少替我把永久變形術去掉！」

    沉思了一會後，茱荻焦躁的說道。對此沙洛只是聳聳肩，帶著戲謔的笑容的回答道：

    「我真佩服你的勇氣，親愛的妹妹。難道你想嘗試一下，一個沒有力量的半魅魔在黑日城中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嗎？啊~啊~我可以肯定你會變成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所以就個人而言。我奉勸你最好還是保持現狀。呆在黎雪峰的身邊吧。他待你實在是很不錯，真叫人羨慕。」

    「那你和我換啊！」

    「先得徵得黎雪峰的同意吧？」

    正當沙洛和茱荻的對話向著無聊的方向發展時。站在一旁哦費爾南多忽然皺了下眉頭。他向沙洛略略躬身，接著消失在空氣中。大概過了十分鐘，費爾南多才從虛空中跨出。他若無其事的站回原地，然後恭敬的對沙洛說道：

    「黎雪峰的朋友們遇到了點麻煩，我已經幫他們解決掉了。」

    「詳細點。」

    「大概三百個不死生物，而且還有個名叫特倫特的傭兵向我要求包括食物、清水、藥品在內的各種補給。」

    「去向維羅妮卡姐姐申請一些來給他們。……嗯，順便再帶幾個黑日神殿的中階牧師過去。」

    「遵命。」

    得到沙洛的指示後，費爾南多再次消失無蹤。茱荻疑惑的望著沙洛，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多管閒事，而且還做得如此周到。於是沙洛微微一笑，坦然的解釋道：

    「那些傭兵雖然只是小人物，不過卻也是受黎雪峰重視的人。我不想與黎雪峰之間有任何的不愉快發生，就是這麼回事。」

    「哼，難道你會怕那個傻瓜？」

    「你不怕嗎？」

    茱荻的話讓沙洛莞爾一笑。接著她整肅了表情，向著茱荻反問道：

    「你還記得，我們花了多久才從十五級到達十七級的嗎？」

    「一年？或者更短一些……我記不清了。」

    「那麼黎雪峰呢？」

    「……」

    「所以他是個進化中的小魔神，而且我還看不到黎雪峰的極限在哪裡。安全起見，我寧可跟他保持一定的友好關係。否則的話……誰知道在永恆的時間裡會發生些什麼？」

    向著啞口無言，逐漸陷入沉思的茱荻，沙洛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