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逼近的不死之影 文 / 暖風

    第一百五十五章逼近的不死之影

    由於卡爾的禁斷咒法與普通的魔法有著本質上的差別，所以黎雪峰是在整整一周後，才讀完了那本法術書。經過仔細的篩選，他學會了其中最為實用的幾個法術。作為附帶品，黎雪峰還從這本充滿穢暗氣息的法術書中，搞明白了負能量是什麼東西。如此一來，他便總算可以施展卡爾曾經教給他的毀滅射線法術了。

    雖然對現在的黎雪峰來說，一個五級的法術已經無關緊要。不過無論如何，總也好過沒有。

    唯一讓黎雪峰感到遺憾的是，那本法術書的最後幾頁被施加了禁製法術。而且構成封印的魔法異常強大，無論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解開。黎雪峰左思右想，覺得或許應該把法術書拿去給至高法師艾瑞尼卡斯看看。但一想到有被沒收的可能，他最後便還是放棄了。

    『呼，出去走走吧。』

    在又花時間把法術書反覆的看了好幾遍後，黎雪峰終於感到了厭倦。於是他伸了個懶腰，然後捶著肩膀站了起來。黎雪峰打算出去吃個飯，接著去黑曜石酒館探望探望菲裡和維維安。當然，不可否認的是，他也很想與她們一起複習一下『功課』。不過坐在桌子的另一邊，一直安安靜靜看書到現在的維康尼亞讓他修改了部分的計劃。

    出於純粹的好心，黎雪峰試探著問道：

    「維康尼亞，要跟我一塊出去走走嗎？」

    「咦？已經到收集卷軸和替換材料的時間了嗎？

    「……跟工作沒有關係，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出去吃個飯，散散心。

    向著一臉認真的維康尼亞，黎雪峰只能報以苦笑。那個精靈側著頭想了一會，接著便合上書本。開始摸口袋。當著黎雪峰的面，維康尼亞掏出了五枚金幣和一堆零錢。她把它們擺到桌子上仔細的數了數，然後抬起頭來，向著快要暈倒的黎雪峰說道：

    「好的。如果不是太昂貴地餐廳，我想我應該能付得起帳。」

    「我……！算了，我們走吧。」

    黎雪峰在內心背負著『完敗』兩個大字，無力的擺了擺手。好在這些天來他總算習慣了維康尼亞的性格，所以無論那個精靈表現得有多離譜。黎雪峰也都已經能夠勉強的接受了。

    考慮到拖著維康尼亞飛來飛去在形象上有些不雅觀，於是黎雪峰找來了許久沒有用過的魔動飛機。在見到那架超豪華版的魔動飛機後，維康尼亞足足沉默了半分鐘沒有說話。直到黎雪峰招呼她上飛機，那個精靈才噓出一口氣。她搖搖頭，低聲的說道：

    「這真是不可想像的傑作，黎雪峰大人。我、我真地可以坐上去嗎？」

    「當然。還有，別叫我大人。」

    黎雪峰笑著回應道。接著他施展出法師之手，把猶豫不決的維康尼亞拉進了魔動飛機的後座裡。那個精靈僵硬的坐下。同時盡量收攏起身體，不去碰觸魔動飛機的閃亮表面。這讓黎雪峰看得好氣又好笑，簡直恨不得能屈指給維康尼亞一個爆栗。

    無論如何，在數分鐘後，魔動飛機降落到了夜之禮讚酒館前。跨出駕駛艙的黎雪峰彈了枚銀幣給迎出來的侍者。然後便領著惴惴不安的維康尼亞走進了店裡。

    為了避開其他吵鬧地酒客，黎雪峰選擇了一個包房。他先為自己點了一堆美食，隨後替捧著菜單發呆的維康尼亞也要了不少高檔素菜和水果。搶在那個臉色蒼白的精靈出言阻止前，黎雪峰又點了兩杯翡翠之淚。——這是他在林克的邀請宴上喝過的極品酒。一杯就價值二十五枚金幣。讓黎雪峰如此大手大腳花錢地原因，是由於他最近實在被憋慘了。排開從早到晚的搞研究不說，光是跟沉默寡言的維康尼亞朝夕相對，就已經足夠無聊了。

    所以黎雪峰故意把場面搞大，想借此看看那個精靈的反應。他知道維康尼亞是獨立特行地人，不喜歡隨便接受他人的恩惠。果然，維康尼亞在咬了一會嘴唇後，轉頭向著侍女問道：

    「請問總共要多少錢？」

    「嗯~我看看……應該是六十四枚金幣加七銀幣。您可以在用餐完畢後再付賬，小姐。」

    「……好的。」

    聽完侍女的回答後，維康尼亞白淨的臉上更是沒了一絲血色。她握緊雙手躊躇了幾秒，然後靜靜的開口說道：

    「失禮的問一下，你們這裡需要洗盤子的人嗎？」

    「咦？」

    「噗！」

    當侍女望向維康尼亞地目光轉為詫異時，正在喝酒的黎雪峰被嗆到了。他一邊咳嗽，一邊爆笑，差點就從椅子上滑了下去。黎雪峰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然後他招過侍女。盡量忍著不斷湧上來的笑意說道：

    「呼~呼~沒事了，呵呵呵。你可走了，嘿嘿嘿嘿……咳！咳！」

    「好的，大人。」

    侍女帶著狐疑的表情欠了欠身，隨後走了出去。被撇下的維康尼亞站起又坐下，顯得非常焦慮不安。她凝視了放在面前的翡翠之淚片刻，然後終於輕歎了口氣。維康尼亞歉然的搖搖頭，接著低聲地說道：

    「抱歉，黎雪峰，我可以向您借筆錢嗎？」

    「呵呵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沒有必要，讓我請客就好。」

    「這……這是不妥當地。」

    「為什麼？」

    「您已經給了我很多的幫助，而且也請客了我不止一次。『花與綠葉總是交替飛舞』，這是我們精靈一族地諺語。所以不管您怎麼想，我都應該報答您。」

    「那麼放到下次吧。」

    黎雪峰一邊想著『花與綠葉總是交替飛舞』是不是禮尚往來的意思，一邊隨口敷衍道。反正剛才的那幕好戲已經讓他覺得值回票價，於是不等維康尼亞再說下去，黎雪峰便抬手阻止了她。

    「行了。難得出來一次，不如愉快的享受一下自由時光。我猜你很少離開法師塔吧？不如讓我們為……嗯，為你在學業上的進展乾杯慶祝一下。」

    「……好地，謝謝。」

    「我們也可以加入嗎？」

    正當維康尼亞慌張的拿起杯子，準備和笑吟吟的黎雪峰碰杯時，包房的大門被踢開了。黎雪峰訝然回首，接著神情大變，幾乎摔掉了酒杯。因為門口站著的人是菲裡。而她身後還跟著維維安。菲裡雙手叉腰，臉上滿是溫柔到可以用來殺人的笑容。她打量了不明所以的維康尼亞幾眼，然後就拉著維維安走了進來。菲裡自顧自的拉了把椅子坐下，隨後輕佻地向維康尼亞問道：

    「喲，你好，陌生的女士。請問在最近的這些天裡，你一直都跟黎雪峰在一起嗎？」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黑皮膚的放逐者。」

    出乎黎雪峰的意料。在面對菲裡時，維康尼亞顯得異常冷漠和強硬。她平靜的與菲裡對視，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察覺到到氣氛在陡然間變得僵硬後，黎雪峰咳嗽了一聲。反正他問心無愧，於是乾脆坦然的說道：

    「呃。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維康尼亞，我地現任助手。她幫了我很多忙，所以我想請她吃個飯來表示謝意。這兩位是菲裡和維維安，她們是我的……」

    「情人！」

    「……我的未婚妻。」

    「咦？」

    「啊？」

    「早晚的事情。不是嗎？」

    向著露出震驚表的菲裡和維維安，黎雪峰聳了聳肩。這使得在前面不耐煩地插嘴，卻沒料到黎雪峰會講得如此徹底的菲裡完全亂了方寸。她跟維維安交換了一下慌張的眼神，然後一起規規矩矩的擺正了坐姿。同樣對此感到愕然地維康尼亞愣了一會，然後站起來靜靜的說道：

    「抱歉，我得走了，黎雪峰。」

    「嗯？為什麼？」

    「按慣例來說，我不能跟黑暗精靈共處在同一個空間。所以……請原諒。我明白這很失禮。不過仍然希望您能理解。」

    「……好吧，我會讓人把餐點送去法師塔。不喝一杯再走嗎？」

    雖然對維康尼亞那近乎種族歧視的態度感到不滿，但黎雪峰還是沒有責備她。因為根據實際的經驗，他知道大多數的黑暗精靈確實不是什麼好貨色。聽完黎雪峰的話後，維康尼亞微微點了點頭。接著她拿起裝有翡翠之淚的杯子，一口氣喝乾了杯中的翠綠色液體。

    「那麼，我告辭了。」

    在行了個學徒禮後，維康尼亞走了出去。菲裡鎮定地站起來關上門。然後突然衝到黎雪峰身邊。惡狠狠的揪著他的臉皮喝問道：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喲！她是我的臨時助手，不是解釋過了麼……」

    「去她的助手！我問的是未婚妻是怎麼回事？！」

    「這……難道你們不願意嫁給我？」

    「啐！你這個不要臉的……」

    帶著隱含幸福之意的笑容。菲裡鬆開了手。她伏低身體摟住黎雪峰，而邊上地維維安也滿臉通紅地垂著頭不說話。黎雪峰悄悄的探出手掌，握住了維維安地指尖。三個人在甜絲絲的空氣中靜默了一會，直到大門被侍者敲響後才分開。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在追加了餐點後，黎雪峰好奇的問道。對此菲裡不屑的嗤了下鼻子，淡淡的回答道：

    「你的那個交通工具太顯眼，我從十里外都能看到。」

    「哦，這樣啊……」

    「先不說這個，我正好有事情要找你。」

    「什麼？」

    「黑日管家一小時前來找過我，他說特倫特和第五中隊明天就會回來。」

    「也就是說……」

    「嗯，敵人也要到了。」

    「具體的時間呢？」

    「三天之內。」

    「算得還真精啊……」

    黎雪峰把叉子咬在嘴裡，含混的歎息道。接著他沉吟了一會。以在心中盤算自己的佈置。最後黎雪峰用力的一點頭，在吐出叉子後說道：

    「一會你們把房間退掉，住到我那裡去。嗯，我還沒告訴過你們，現在法師塔裡有一層是屬於我的吧？」

    「當然沒有！你這個笨蛋……對了，那個紅袍法師和他的傭兵團你有什麼安排嗎？」

    「紅袍法師……？啊！沙裡森！我竟然把他忘了！」

    黎雪峰皺起眉頭想了幾秒，才明白菲裡指地是誰。由於考慮到這次的任務原本是偵查，所以特倫特沒有帶上沙裡森與他的部下。他們一直被棄置在傭兵駐地裡。而幾乎不怎麼去的黎雪峰也根本想不起那些人來。現在被菲裡一提醒，黎雪峰立刻有了新想法。——假如撇開戰鬥力不論，赤紅之手傭兵團的紀律倒是第一流的。靠著紅袍法師沙裡森的咒符，那些傭兵簡直像扯線木偶般的聽話。從這點上來看，或許他們才是勝任法術火槍小隊地最佳人選。

    黎雪峰越想越覺得可行，於是他匆匆的吃完飯，便打算去傭兵駐地走一趟。

    「你心情不好嗎？怎麼老是不說話？」

    在離開前，黎雪峰找了個空檔。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維維安問道。面對一臉關切之情的黎雪峰，維維安微笑著搖了搖頭。她凝視著黎雪峰的眼睛，輕輕的說道：

    「不，我很高興。能夠被你稱作未婚妻，已經是我一生中最值得感謝的事情。我會一直記得的。到死都不會忘記。」

    「喂……怎麼說得好像……」

    「嫁給你地那天，我會打扮得漂漂亮亮，絕不輸給菲裡的。」

    當黎雪峰疑惑的開口時，維維安打斷了他的話。這個霍夫林少女輕擁了黎雪峰一下。接著後退幾步，轉身走開了。

    「去做你的事吧，雪峰。……你喜歡我這樣叫你嗎？」

    「當然。」

    「那就好。現在我要和菲裡一起去收拾東西了，回頭見。」

    「嗯……再見……」

    沒有理由地，黎雪峰感到了一絲不安。他目送維維安直到她消失在視界內，卻沒能發現任何可以證明這種感覺的依據。黎雪峰低頭沉思了一會，最後決定要找機會跟維維安深入的談一談。不過眼下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於是黎雪峰招來侍女把帳付掉。接著急匆匆地趕去了傭兵駐地。他把魔動飛機降落在沙裡森的帳篷前，然後直接走了進去。

    「日安，黎……不，**師閣下。很榮幸見到您，那個……有何貴幹？」

    為了使自己的想法能最快的落實，黎雪峰激發出了強勁的魔力之環。這讓迎上來的沙裡森膽戰心驚，他根本沒想到黎雪峰會如此之快的跨入高階領域。

    向著卑躬屈膝的沙裡森，黎雪峰略略頷首。便算打過了招呼。他裝作隨意地四下打量了片刻。隨後淡然的問道：

    「你的部下呢？」

    「都在……呃，有幾個去黑日城附近狩獵不死生物了。您知道的。他們得賺點零用錢。」

    「立刻把他們找回來！」

    「可是……明白了。兩天之內，我一定會召集他們。」

    「給你兩個小時。」

    「這……好吧……」

    雖然黎雪峰表現得極為傲慢無禮，但無論沙裡森有多惱火，也都只能全盤接受。畢竟他的額頭上還留有塔克的詛咒，而黎雪峰是塔克的好朋友。此外一個高階法師意味著什麼，沙裡森也是再清楚也不過的了。於是他很快地攤開手掌，念出了咒文。隨著沙裡森施展出法術，他掌心中地符文散發出了妖異的紅光。不到一分鐘，沙裡森便結束了全部動作。等到符文暗淡下去後，他合攏了雙手，然後嘴角抽筋地說道：

    「他們很快就會回來。聽候您的差遣。現在營地裡還有三十個人，隨時為您效勞。」

    「……總共有多少人？」

    「六十三個。」

    「很好，夠了。」

    黎雪峰略一沉吟，便露出了微笑。他爽快地取出兩顆小鑽石，交到沙裡森的手裡。向著驚訝的沙裡森，黎雪峰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

    「給他們每人兩枚金幣做補償，剩下的歸你。」

    「這……」

    「記住我接下來的話就可以了。」

    「請你儘管吩咐吧！」

    在黎雪峰恩威並施，胡蘿蔔加大棒的攻勢下。狡猾的沙裡森雖然不會被徹底收服，不過至少端正了心態。趁著他動搖地時候，黎雪峰取出了一把法術步槍。他帶著沙裡森走出帳篷，然後按部就班的裝彈、瞄準、扣扳機，以對每一個步驟加以說明的方式，發射出了一個燃燒之手卷軸。

    「就這麼簡單。」

    站在一大片被火焰燻黑的錐形痕跡前，黎雪峰淡淡的說道。接著他要求沙裡森把部下分成數批，按照在地球上的火槍時代中發明出來的三段射擊方式加以訓練。

    「我會提供你六十支這種武器。而你負責訓練人手。怎麼樣，有問題嗎？」

    「沒、沒有。」

    從黎雪峰那裡接過法術步槍的樣品，正在仔細端詳地沙裡森驚慌的回答道。作為法師，他自然能輕易的明白到這種武器的價值所在。即使射程偏近，法術步槍也足以發揮不遜於火焰噴射器的威力。靠著它們。赤紅之手傭兵團甚至能毫髮無傷地消滅上千名沒有遠程武器支援的步兵。唯一讓沙裡森想不通的是，黎雪峰為什麼要把如此可怕的武器交付給自己。於是他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試探著問道：

    「那個……**師閣下……」

    「怎麼？」

    「請問您要對付誰？不誇張地說，任何人都能拿著您的作品來毀掉整條街道。這真是奇跡般的武器。所以……」

    「放心，我沒打算要你和你的部下去挑戰政府軍。一切都會在合法的前提下進行，三天內你就能知道答案。到時候除了這些叫法術步槍的東西外，我還會提供你一千個燃燒之手卷軸。……對了，今天之內，你派人去收購一個月的補給，特倫特會用得到，他明天就回來。」

    「哦！好的！」

    沙裡森出神地喃喃了『一千個卷軸』好一會。才猛然做出回應。不到十分鐘，黎雪峰便以無比財力和創造力徹底壓服了這個陰險狡詐的紅袍法師。在沙裡森的眼中，整個世界是由錢與權架構而成的。所以對本身實力就讓他望塵莫及，又操控著巨額財富與武力的黎雪峰，沙裡森簡直是奉若神明。結果原本覺得在第五中隊是被埋沒的他，從此再也沒了類似的想法。沙裡森甚至主動向黎雪峰宣誓效忠，聲稱要把赤誠之心奉獻給黎雪峰的個人。

    「行了行了，做好我安排給你地事情就好。」

    在沙裡森滔滔不絕地阿諛之詞中。黎雪峰只覺得遍體生寒。他很清楚面前的紅袍法師並不是寇根那種一根腸子通到底地粗人。而是條伺機而動的豺狼。所以黎雪峰根本不把沙裡森的耿耿忠心當回事，只當作耳邊風來處理。好在大戰在即。到時候誰也跑不掉。這才使得黎雪峰沒有半點後顧之憂，能夠安心的武裝赤紅之手傭兵團。

    「你有兩天的時間用來訓練！」

    在跨上魔動飛機，黎雪峰如此宣佈道。然後他偷偷的打著噁心，在狂拍馬屁的沙裡森恭送之下離開了傭兵駐地。

    與此同時，雜亂的腳步聲打破了迷霧森林的寧靜。潮水般的不死生物們蹣跚前行，即將越過最後的驛站。再過不久，它們就將抵達最終的目的地。——血洗黑日城，它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