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草寇 文 / 滄海濤讕
牛頭山，山如其名狀似牛頭，不，其實不太像牛頭，如果非要跟牛拉上點關係的話，可以勉強說它像牛角。
對，就是牛角，這牛角它好巧的不巧的長在一條寬有里許的峽谷中，正好把這條本來唯一的可以上到峽頂的路給堵的死死的，雖然稱不上是一夫當關關吧，但是如果沒有萬夫的話也確實很難開。
順著兩個狀似牛角的山頭中間剩餘的一條寬約百米，佈滿了拌馬鎖、陷坑、等一切可以阻擋對山裡意圖不軌的人的東西，在一排青石磚堆砌的五米多高的牆垛上，一個寨門如同橫空的彩虹架在山間，，寨門上『牛頭寨』三個字體扭曲慘不忍睹的大字顯出了書寫之人的文字功底，在逐漸西沉的日輝中越顯難看。
「哈哈哈……二弟快快開門，今日的收穫不小。」隔著老遠就聽見一個聲音粗曠的男人扯著那如同破竹竿搗尿罐一般的嗓音吼了起來，身後更是跟了好幾百個跑的嗷嗷叫的一臉匪氣的壯漢。
嗷叫聲，嬉笑聲，怒罵聲，馬蹄聲……
一陣嘈雜的聲音瞬間響讓本來都已經歇息的飛禽再一次扇動起疲憊的翅膀，撲稜稜飛上了天空，有少些不滿意的，更是直接對著大嗓門男人進行了『恐怖襲擊』，一泡泡黃白相間的軟性分泌物，落了其滿頭滿臉，差點沒落進他那如同深井一般的嘴裡。
媽的，該死的扁毛畜生！男人凶狠的對著天空咒罵了幾句，隨手從背後拽過一條長弓，彎弓搭箭一氣呵成，唰唰唰三連射，立刻就有三隻飛禽為自己的隨地大小便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哈哈……小的們走了，回山寨。」收起了長弓，男人一抹臉，腳下一夾馬腹立刻就熟練的駕御著身下的坐騎朝寨門跑去。說話的同時早有機靈的傢伙一溜小跑去拾那三隻飛禽了。
「大哥回來了，快開寨門。」剎時，隨著牆剁上一聲充滿歡喜的高喊，那扇厚重無比的包鐵門響起了一陣讓人心顫的咯吱吱聲後，終於緩緩的向門外眾人敞開了胸懷。
隨著蹄嗒蹄嗒的馬蹄聲，很快，剛才那個嗓門大如話筒的男人就出現在寨門眾嘍囉的眼前，一張大臉黑如鍋底，上面佈滿了橫肉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善茬，下巴上一根根鬍鬚好似鋼針，看起來又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樣子，凶厲和威猛在這個男人身上顯的是那麼和諧。
他就是牛頭寨近千條好漢，不對，是近千條土匪的大當家，人送綽號野牛余霸。
看著牆垛上站著的四弟，余霸大嘴一咧，哈哈的又笑開了，老遠就喊開了「四弟，四弟，你嫂子我那婆娘怎麼樣了？娃生下來了沒有？」
暈，自己老婆都快生了卻還出去打家劫舍，真是沒有一點愛心啊，也不害怕給兒女帶來劫難。
順著余霸的眼光看去，只見牆垛上正站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俊美少年，一身長褂藍杉腳蹬白邊布鞋，臉似紅玉，一對黑濃的眉毛此時早就揪成了一團，一看見自己的大哥總算回來了立刻就埋怨道「大哥，你怎麼也不去關心一下嫂嫂，眼看嫂嫂就快要生了你卻還出去劫什麼肥羊。」
此人正是牛頭寨的智囊老四張玉，不但人張的瀟灑倜儻玉書臨風，智謀更是一等一的高，不然也不會被人稱做小諸葛，當初余霸他們兄弟四個佔山為王幹起了無本買賣，挑選根據地的時候就是首推的張玉，當然了張玉也沒有讓大家失望，從選址到設計，可以說牛頭寨的一草一木都在張玉的設計之中，也正是這些設計使的張玉他們躲過了其他山賊或是清兵的無數次攻擊。
此時迎接老大余霸的正是老四小諸葛張玉，兩人帶頭一邊走一邊說，其中余霸的聲音最是明顯隔著老遠都能聽見余霸毫不為意的說道「生孩子怎麼了？生孩子難道就不開工了，難道就要讓全寨上上下下都跟著她餓肚子啊，再說了，她生完孩子不是還要補身體的麼？我這不是去給她找東西吃去了。」
張玉一聽，一雙黑瑪瑙的大眼一翻立刻變成了白眼，心說大哥還真是一不折不扣的粗人，想我那如花似玉的嫂嫂當初也不知道怎麼會看上大哥，不過想歸想嘴上張玉還是好奇的問道「大哥，這次出去你都找道什麼好貨？」
一說起出去的收穫，余霸立時就來勁了，幾根鋼針似的鬍子往兩邊一翹，一個完全不符合他身型的下馬動作，然後就快步朝後走去，老婆的分娩之痛立刻就被拋逐腦後，看見這一幕的張玉，兩眼一擠眉頭一皺，滿臉痛苦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然後小聲嘟囔著「我他媽讓你這張嘴犯賤。」罵完之後，還不的不趕快下馬，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跑過去瞅。
什麼？不看？老大把自己的得意『勞動成果』炫耀給你看，你敢不給面子？惹惱了野牛余霸就算是沒有紅布他也會頂人。
這邊余霸正在美滋滋的拿著據說是一江總督覲獻給當今王爺的綾羅綢緞黃金白銀還有無數的珍惜古玩給張玉看。
「媽的，這些真金白銀獻給王爺也算禮數，到是這些花花綠綠的破紙，既不能吃又不能穿的送給王爺有什麼用。」正說著余霸隨手拿出一把小巧的折扇扔給了張玉道「這個適合你用。」
唰的一聲，扇子正面是朵朵粉紅的桃花迷人眼，錚錚桃枝如同一根根鐵骨，副面幾行蠅頭小字『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字字顯的揮灑狂放，張玉既稱小諸葛對與早年對詩詞書畫也略有精通，只是近年忙與寨裡之事，所以這才放下，但是肚裡畢竟有些許墨水，但看詩畫就知此人必定不凡，等看道落款這才大驚「唐寅！」
這邊張玉驚叫的時候，余霸依舊在箱子裡翻揀「什麼破玩意？」隨手扔掉。
張玉揀起一看落款依舊是唐寅「春樹秋霜圖！」這下張玉可坐不住，連忙跑過去要攔住余霸，開玩笑，光是這些字畫賣了也夠山寨裡的人混吃混喝大半輩子。再這樣被余霸折騰還不的讓張玉心疼死啊。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身材微胖的男人像個彈跳的肉丸子一般從山上滾了下來，口裡還大聲喊道「大哥，你怎麼還不上山啊，嫂子都快要生了。」
此人正是寨中老二萬廖，號稱水上飄，一身輕功端的是出神入化，曾經發誓要偷遍天下珍寶，可惜這個偉大的願望還沒有實現，就因為一次意外偷了不該偷的東西——女人，最後無可奈何的結束了幸福的鑽石王老五生活，帶著自己的老婆孩子幹起這攔路搶劫的無本買賣，如此幾年下來，原本能施展輕功燕子三抄水的體形，楞是被安逸的生活給養起來了，現在你在讓他去抄水，估計能直接給你沉水裡去。
余霸一聽這話伸手一拍腦袋懊惱的說道「哎呦，怎麼把這事又給忘記了。」說罷連忙把箱子合上，對著張玉道「老四，你看看這裡邊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收拾收拾，以後有機會賣了它。」
說完余霸大步流星的隨著老二水上飄直接上山去了，不過臨走的時候，余霸小聲嘀咕了兩句，邊說還邊攥著個如同奏折大小的幾張紙，封面上是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張玉看了一眼當即暈倒，也不知道是因為聽見老大最後說要上茅房而暈倒，還是因為封面上那『蘭亭序』三個似行似篆的大字而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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