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余丸的成長 文 / 滄海濤讕

    「丸兒。」

    「娘？」整個牛頭寨會用這種溫柔的語氣，這麼讓余丸感到肉麻又欣慰的小名喊自己的除了這個生自己的娘親了。就連老爸也不會這麼喊自己，雖然有的時候余丸真的不願承認，因為他從來不知道該怎麼辦，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親娘應該是在21世紀，而不是現在。

    但是那種內心深處血脈相連的感覺實實在在的告訴自己這個也是自己的親娘。

    「你的手怎麼了？來，快讓娘看看。」關切之意盡顯。

    「沒……沒事，剛才切了一下。」不想讓老娘擔心，聞言余丸只是把手在老娘面前閃了一下就連忙背到了後邊。有時候余丸真的覺得母愛很偉大，聽幾個叔叔說，沒有生自己以前，老娘也是個上刀山下油鍋面不改色的女豪傑，整天跟著老爸打打殺殺。

    但自從有了自己之後，老娘就像變了個樣子，溫柔，賢良，成了她的代名詞，可以說如果不是在無意中聽見幾個叔叔的對話，也許余丸一輩子都難以想像自己那連說話都不怎麼大聲的母親是如何在馬上砍人的。

    對於這個兒子，余夫人是最瞭解的（她真的瞭解自己的兒子麼？），從小就不愛說話，有什麼事都裝心裡，對什麼事都從不放在心上，但卻又像是對什麼事都瞭解，更沒有見他對什麼事上心過，如果不是自己親生，余夫人一定會以為自己這兒子是哪的得到高僧，已經看破紅塵。

    「你呀都已經這麼大的人了卻總是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這讓我這做娘的怎麼放的了心呢。」說著說著，余夫人的淚可就出來了，傷心的淚從那張被歲月刻了傷痕的臉頰滑落。

    余丸這輩子如果有害怕的東西，那麼女人的眼淚也許會算上一件，特別是老娘的眼淚，更是讓他心頭疼痛。

    從來都沒有很正式的看過老娘一眼，平時更是因為年代的原因（中間相差一個世紀）余丸很少和老娘說話，偶爾說上幾句也是低著頭，現在，在如此近的距離下，余丸才發現娘親老了，魚尾紋已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佈滿了眼角，淡淡淺淺的細紋驕傲的告訴世人什麼是歲月催人老。

    鼻頭一酸，眼淚開始緩緩的在眼眶裡打轉，余丸不停的告戒自己不能哭，絕對不可以哭出來，自己已經長大了，男兒有淚不輕彈。

    「娘，您坐。」輕輕的攙扶著娘，讓她坐在自己剛才坐的板凳上。同時悄悄的把眼角快要滾落的淚水用急快的速度擦掉。

    「娘，您過來有何事啊？」讓娘在凳子上坐好，余丸又快速的來到娘親身後，此時雖然只有15歲，但身高已經一米七多的余丸，站在其親娘背後剛好可以夠著肩膀。一下下力量均衡的按摩，力到拿捏的恰倒好處，這是剛才余丸忽然看見老娘輕捶肩膀時就有想法，用現代普遍的按摩技術讓老娘輕鬆輕鬆。

    「看來我兒是真的大了，知道心疼為娘了。來看看這是什麼？」余夫人一邊說，一邊從寬大的袖口裡那出一個盒子。

    一見這個盒子，余丸就認得出來，這個正是剛才老爹放進懷裡的那個，裡面裝的就是那塊玉珮，也是余丸長這麼大唯一一件心動的東西，只不過後來見老爹把它放進懷裡後，余丸就不在動那個念頭了。「這……這不是老爹拿走的那塊玉珮麼？」余丸從娘手裡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放的果真就是那塊玉珮，只是不明白娘親把這個東西拿過來幹什麼，難道是給自己的？

    盒子打開後，萬道柔和如水的霞光再次迸射而出，所不同的是在夜晚看起來更加絢爛更加的讓人目亂神迷。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塊玉珮了，但余丸還是被其如同夢幻般的光彩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喜歡麼？」看著兒子呆呆的點點頭，余夫人這才繼續說道「其實剛才你爹本就有意把這個東西賞給你的，但是看見眾弟兄的眼光後就改變了主意，擔心你是個孩子，無法承擔懷壁其罪的後果。所以就當著眾人的面把這東西收了起來……來讓娘給你戴上……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塊玉在你這裡。」把兒子的衣服整理好之後，余夫人的口氣嚴肅的交代道。在看見余丸鄭重的點點頭後，她這才放心的笑了。其實這些東西根本就用她交，前世的社會，爾虞我詐的經歷讓余丸比任何人更明白懷壁其罪的道理。

    「好了，你自己小心點，娘先走了。」

    看見娘親快步離去的身影，余丸忍了多時的眼淚終於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直到這時自己那份隱藏多年的親情才得以重出。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以前，余丸總是在默默思索，自己來這個時代究竟有什麼意義，有時候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無恥的偷渡客，一個從一百年後偷渡到這裡的人，更覺得自己是一個被上蒼遺棄的人，懲罰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獨自忍受失去親人的痛苦，現在他才明白，原來親情就在自己身邊，只是自己一直都在躲藏，一直不願承認。

    現在余丸總算想開了，他無法阻止一百年後的母親因為失去兒子所承受的痛苦，但是他可以避免現在的母親不去承受這種痛苦，他不能，也不應該永遠都活在自己營造的自私的空間裡，卻讓別人整日活在憂鬱之中。

    他要讓爹娘以他們的兒子為榮，在二十一世紀是這樣，在如今的清末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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