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2章 血染京師 文 / 滄海濤讕
（陰曆二十三，祝各位朋友小年愉快！）
此刻的京師再也沒有往日安靜肅穆的形象，完全沒有作為滿清都城的理由，以往朝廷大員上下朝專用的官道，此時則走起了鴨鵝，細長的脖頸直起了老高，好像驕傲的公主或是尊貴的帝王。可惜，眨眼之間就被一個上身穿著半截馬褂，下身不倫不類的套了個西褲的義和團成員，哦，應該是義和團劫匪給搶了去，只留下一路上『嘎嘎』的慘叫。
京城裡好像以前的那種偷竊現象則消失一空，所有的小偷都直接轉職成了強盜，到處都是搶劫，搶劫已經成為京城從業人數最多的職業，搶洋人，等到沒有洋人可搶的時候就搶老百姓，甚至是搶當朝大員。
就連朝廷的軍隊，大多數也都脫下了軍裝，和義和團一起把京城裡攪的烏煙瘴氣，恐怕此時的京城除了守衛皇宮的禁衛軍，就剩那些王爺大臣的私人軍隊了，其他的就再沒有別的兵可用了。
而京城裡最大的醫館回春堂，此時則正遭受著無妄之災，起因是因為有人說回春堂的大夫衛風在前些天的時候，偷偷的救治了一個洋人。
「搜，給我狠狠的搜。」一個小頭目氣勢洶洶的指揮著，語氣中更是特別加重『狠狠』兩個字，身邊這些跟著他佔了不少便宜的傢伙，立刻嬉笑著在屋裡搜了起來，不過他們搜的地方實在是讓人有些懷疑，比如那小小的錢櫃，不過半個平米不到的櫃子能放的下人嗎？嘿，怎麼往兜裡裝銀子呢？像話嗎你。
還有的人則揮舞著手裡的棍棒把那些制好的藥給打個稀爛，眼看著自己的心血被毀與一旦，衛風都心疼的快說不出話來，只是指著那些行兇的人怒目圓睜。
「爸，爸，你別生氣啊，千萬別生氣啊。你們在幹什麼？那些只是藥材，只是藥材啊……」眼看著老爸最寶貝的東西就要被毀去，衛青想都不想就猛撲了上去，一時血氣的湧動讓他輕易的就把幾個正在搞破壞的傢伙，給推dao在了地上。
不過這樣的結果只是換來更慘的下場「他媽的八子的，敢打你小爺我，不想活了。」被衛青推dao的那幾個傢伙，立刻一臉凶煞的蹦了起來，照著衛青就一頓棍棒相加，在旁邊的衛風眼看著兒子被人毒打那裡會願意，隨手抄起一把切藥材的尖刀，去衝了上去……
從義和團的人來到回春堂不由分說的搗亂開始，到衛風拿著尖刀衝上去，整個過程恐怕只有短短的幾分鐘，而在義和團進來搗亂的時候，照李三的吩咐這幾天一直都在回春堂門口蹲點的一個飛龍幫成員立刻撒開腳丫就去喊人了。
等到李三帶著人趕來的時候，正看見師妹萬靈手提寶劍在和人拚鬥，而衛風則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胸口上正插著一把尖刀，衛青雖然在止血，不過看衛風的臉色，李三估計凶多吉少。
「我操他娘的，把這些不張眼的混蛋都給我拿下。」看到發生這樣的情況，此時的李三唯一想到的就是把這些人，等師弟余飛回來好給他個解釋，想想師弟走的時候，還千萬交代自己要保護好衛風等人，沒想到還是出了這事，往日英明果斷的李三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趕快去請大夫，請大夫來……」已經亂了套的李三早就忘記了，不管是衛風還是衛青都是京城裡除了宮內御醫外最好的大夫了。
最後衛風終於還是沒有救過來，失血過多的他在沒有先進醫術的清末死亡是不可避免的，等余飛從天津趕回來後，李三等人為了避免屍體在炎熱的夏日發臭，已經隆重的下葬了，而那幾個傷人的傢伙也成了衛風的陪葬品。
…………………
獨自一人，跪在最後一個叔叔的墳前，余飛反而沒有任何的悲傷，所有的傷痛都化做洶洶的怒火，余飛甚至生出了讓京師所有義和團都給三叔陪葬的念頭。
把手裡最後一把紙錢燒淨，余飛默默的盯著三叔的墓碑「風叔，你放心吧，飛兒不會讓你的血白流的，飛兒一定會那些人血債血嘗，就連……就連衛青的婚事我也一定會辦的妥妥當當，絕對不會讓你在泉下失望。」說完，再次叩過頭之後，已經跪了一天的余飛終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師兄，該是整頓一下京城的時候了，城裡已經亂的太久了。」飛龍幫密室裡，余飛靜靜的摩挲著手中的白玉酒杯，輕輕的說道，口氣冷靜的就好像在訴說一件不僅要的陳年往事。
「飛，你說怎麼整，師兄全聽你的。」看著神色如常，眼神平靜如水的余飛，李三反而覺得這時候的師弟比他生氣時更加可怕，而按照以往的情況來看，這個時候其實就是師弟最最殘酷的時候，沒有足夠的鮮血恐怕很難熄滅師弟心頭的怒火。
「調查京城裡究竟有哪些人是親洋人的，還有慈禧派去圍攻領事館和租界區的那些王爺大臣，凡是既想討好慈禧又不想得罪洋人的，統統派狙擊手暗殺掉，一個都不留，我要讓他們明白魚肉和熊掌是不能兼的。」
「但是這樣一來會不會讓京城更亂？」
「亂？沒有了京城裡的那些領事館和和租界，他們還亂什麼，他們還能怎麼亂？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領事館和裡的各國領事和租界裡的人，只要不屬於的軍隊的全都囚禁起來。以後會有用的。」
聽了余飛的話，李三沒有在問，全都一一應下了，不過心裡卻在直打顫，看來京城終於要變天了，不過這天卻不是慈禧那個老佛爺讓變的。
「派手下在義和團混的熟的人，去遊說那些小頭目，先給他們傳遞個信息就說聯軍馬上就要攻過來，大家不團結起來只有死路一條，等他們緊張起來的時候，我們再適當的給點好處。不過警告他們，破壞京師的行動該停止了。至於那些頭腦發熱不願意停下來的，就……打爛他們的腦袋，讓他們清醒。他們的目標是洋人軍隊，不是那些洋人教會。」
說道這余飛仔細又想了想，感覺沒有什麼遺漏了，這才說道「我的目的很明白，招攬義和團，整頓朝廷，平定京師，這一切都要在聯軍沒有來到京師之前完成，如果有誰不聽話，那就讓他死。人手不夠可以告訴我，這次我回來帶了不少的人。」
帶著師弟那滿腔的怒火和夾雜著血腥味的話語，李三悄悄的離開了密室執行余飛的行動去了，針對朝廷和義和團的行動都在李三和二毛的周轉之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余飛回來已經兩天了，可還是一直沒有機會見著萬靈，不管他怎麼說，可萬靈就是一直不肯見他，沒辦法他只好去找衛青，希望他能勸勸萬靈，畢竟那是他的未婚妻。
「衛青？你……你這是幹什麼呢？」找到衛青後，余飛第一眼就看到床上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包裹。
「余飛，你來了，我正準備過去找你呢。我……我準備離開。」衛青靜靜的走到窗邊，看著下頭路上的騷亂，語氣平靜的並沒有因為環境而改變。
「走？走到哪去，萬靈呢？萬靈怎麼辦？」神色大變的余飛猛的跑上去，死死抓住衛青的胳膊，聲色具厲的質問道。
好像是木頭人一樣的衛青，並沒有因為胳膊的疼痛而出聲，只是眉頭略微皺了皺，接著又是語氣平靜的說道「天大地大，何處會沒有我的家？也許我爹到牛頭山落草為寇根本就是一個錯誤，像他那樣的人本是嚮往平靜的，這個亂世根本不適合我，我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生活，至於萬靈……從一開始她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她的心其實一直都在那，人在衛家心在余。」
說到這衛青發出一陣蒼涼的苦笑「她之所以答應嫁給我，完全是因為我爹，現在好了，我爹已經不在了，當初的誓言也已經作廢，雖然名義上萬靈是我衛青的人，但是我們倆從未拜過堂，更未成親，她依然是她，而我……依然是我。這是休書，麻煩你交給她。還有這個，是我原本送給他的禮物。可惜……」說完，衛青轉身拿著唯一屬於自己的包裹頭也不回的走了。沒有任何的留戀。
衛青送給萬靈的禮物是一個玉簪，晶瑩剔透的美玉，散發著溫潤的白光，想必衛青挑了好久吧。此時余飛終於知道衛青最後在可惜什麼，如果沒有發生那場災亂，如果三叔沒有死，想必衛青會順從自己老爹的意願，親手把這個玉簪帶在萬靈的頭上。但是現在這一切都破滅了，老爹的死，讓衛青再也不願意看著萬靈終日違心的活著，離開成了他最好的選擇。
看著衛青騎馬離去的背影，注視著這個兒時最好的夥伴慢慢消失，余飛並沒有挽留，只是默默的祝福他一路順風。因為余飛明白當衛青把休書交給自己的時候，就沒打算再留下。如今，余飛只好找機會去給萬靈解釋。
…………………
這幾天的京師好像變的更加混亂不堪起來。朝廷大員、軍中領將無緣無故的遇射死亡，就連躲在家裡的也難以倖免，沒有人知道人是怎麼死的，只有腦袋或是心口一個拳大的窟窿，告訴那些御醫——此人已死。
而最讓慈禧震驚是其中還有一個親信重臣居然在內皇城門口被射殺當場，一時間朝中內外都在討論此事，反洋派說這是洋人的最新秘密武器，是洋人的報復，而親洋派則說這是義和團的法術，是報對朝廷在天津等地殘殺義和團民眾的一個警告。有說同洋人議和的，也有說招安義和團的，總之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大殿之內，到成了這些吵鬧的最佳場所，連日來的爭吵，讓慈禧弄的是焦頭爛額，白髮又多了不少。但是卻沒有吵出個任何結果。
一時之間朝廷大亂，不管是那些反洋派，還是曾經下令斬殺義和團的親洋派都人心惶惶不可終日，生怕自己的腦袋一不小心就被打成了爛柿子。
而憤怒之餘，慈禧也開始考慮自己的安全問題了，很明顯此時的京師已經不在適合她居住了，也不在適合那些朝廷大臣了，為了避免早朝的安全問題，在如今這個緊要關頭，慈禧已經下令三天沒有早朝了。但是皇宮外的炮火聲卻好像尖刀一樣，聲聲都痛刺著她那顆已經稍顯老邁的心臟。
「小李子，你說這仗要打到什麼時候啊？」慈禧一邊讓身邊的宮女給自己揉著那雙白玉似的三寸金蓮，一邊有氣無力的讓李連英給自己梳頭，輕輕的順順的，那種幾十年不變的感覺讓慈禧那顆緊蹦的心稍微有點安靜。
「回老佛爺的話，這國家大事奴才怎麼會懂呢，奴才每天就知道怎麼伺候好老佛爺您。」
「還是你的嘴舔，從不惹我生氣，不想那些王公大臣們，整日的是吵的人不得安寧。」聽了李連英的話，讓慈禧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也有笑容了。
聽著老佛爺的誇獎，李連英奴卑的笑容立刻掛滿了臉上，心裡卻說，我敢惹您生氣嗎，敢惹您生氣的，都一早下去陪祖宗享福去了。
看著後頭小李子把自己的頭梳理好了，慈禧再次笑呵呵的誇獎著「不錯，不錯，小李子你的手藝好是那麼好。好了天晚了都睡去吧。」
不過她的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就有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的進了屋「老……老佛爺，不……」
話還沒有說完呢，李連英那大腳丫子就直接踹他嘴上了，如果不是因為李連英鞋上的棉底子厚實，估計這一下就能把那小太監的牙給踹掉幾個。「嚷嚷什麼呢？瞎嚷嚷什麼呢？不想活了你。」
李連英的臉都氣紅了，心說你小子不是存心給我難看嗎，我堂堂的大內總管，管的就是你們這些小太監，平時我都怎麼交你們的，要冷靜，說話冷靜，做事冷靜，吃飯冷靜……
氣急的李連英作勢再踢，不過卻被慈禧給攔住了。「讓他把話說完，說吧，惶惶張張的什麼事？」
挨了一腳後，這次這個小太監說話也不結巴了「回稟老佛爺，宮門的值班侍衛忽然就死了幾個，後來又過去的也……也不知不覺死了。就連宮內的太監也不時有死的。現在聽說東門外亂遭遭的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難道這麼快就打過來了，不行，要趕快跑了。」聽了小太監的話，慈禧顯得有點神經質了，剛才還雍容華貴的慈禧老佛爺，猛的站了起來，就那麼赤著腳在地上走動，手忙腳亂的準備著穿衣服。全然不顧身後幾個嚇的臉色發白的宮女。
「老……老佛爺，天色這麼晚了，我們……我們去哪去啊？」李連英有些弄不清楚狀況的問道。
「去西安。」雖然慈禧此刻有點不怎麼正常了，但還是沒有猶豫的說出了目的地，看來她是早就打算好了這一天的。
「啊……」
…………
此時的李三可以說是心亂如麻，他都有點搞不明白自己師弟到底想幹什麼了？刺殺慈禧嗎？先不說皇宮那麼大，子彈根本就射不到地方，再說了，誰知道慈禧在哪住啊！不過李三還是老實的執行著師弟的計劃，讓狙擊手不斷的在內皇城搗亂，射殺城門口的禁衛軍，並且派義和團不斷的在皇城門口騷擾。反正連去瀛台抓光緒這些傢伙們都趕干，還害怕在皇城口弄點事幹嗎？
「三哥，三哥，有消息了，兄弟門說西門有動靜了。」派出去偵察消息的阿大，悄悄的來到李三身邊。
「真的？走告訴余飛去。」李三拉著阿大立刻朝余飛的屋裡走去，雖然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但是余飛早就有交代，如果內宮有動靜，無論如何都要叫醒他。
「說，說說到底是什麼動靜。」正在洗臉的余飛，一邊濕著毛巾，一邊催促著阿大。
「宮門外突然之間多了四十幾輛車，還有一干禁軍，大約有千多人，來後又從宮裡出來了幾個人，有男有女的，不過天太黑了，雖然有望遠鏡也看不清楚，只能感覺他們好像有點偷偷摸摸的樣子。」阿大，一邊說一邊努力的回憶著當時的情況。
「有人跟著他們嗎？」余飛問。
「有的，沿途都有人跟蹤。」
「好，師兄京城裡的事暫時交給你了，我帶著阿大出去一趟，兩天之內必定回來。」說完余飛急匆匆的帶著阿大朝著京師西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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