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3章 狙殺(上) 文 / 滄海濤讕
太陽雖然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是夏天的天空,此時看起來卻並不是很暗。能見度依然比較高。
遠遠的就能看見一支沒有隊型的雜亂隊伍從遠方的地平線上慌慌張張的向這邊跑過來。看他們那滿頭的金黃色頭髮,和蔚藍色的瞳孔,就知道他們根本不是亞洲人。
沒錯,這支兩萬人的部隊正是被余飛的自行火炮車,一直追到這裡的英法聯軍,一路上他們連頭都不敢回,玩命似的跑到了這裡。一路上被炸死的人並不是很多,但是卻有很多受輕傷的戰士,因為實在忍受不了這種跑動時帶來的顛簸,而寧願慢慢的落後,最後自然是被射殺的命運。
看著眼前那片鬱鬱蔥蔥的叢林,摩克將軍差點熱淚盈眶,曾幾何時這些讓他吃盡了苦頭的密林居然成了救了他的命。
「將軍,那些可怕的炮車,已經走了,沒有追過來。」
「嗯?莫非有什麼陰謀?」摩克將軍聽說余飛的自行火炮沒有追上來,自然就想到余飛是不是又有什麼陰謀,不過當他目光掃過這片密林時,他立刻笑了「看來那些中國人是感到在密林中佔不到我們什麼便宜,所以才撤退的。派五隊人在隨時警惕那些汽車,其他人就在這片密林邊休息一下吧。明早我們就穿過這片叢林回河內。」
摩克將軍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去身後來時的路上時刻監視余飛的那些車子,卻沒有怎麼派人到密林裡邊去搜索。
而他還下令在密林外邊休息過夜,準備第二天天一亮就起程回河內。
這一切他做的都是沒有錯的,首先恐怕誰都不會想到,自己『隨機』挑選的一個地方居然會有埋伏,更何況越南的密林內,原始森林居多,裡面奇蟲怪獸多的很,夜裡,黑燈瞎火的根本就不適合行軍,就連晚上睡在裡面都不是很安全。
而在這裡不但有樹木可共燃燒,旁邊還有小溪,雖然不是很深,但是卻也足夠這些士兵燒水做飯,甚至下去清洗一番了。
不過,卻也正是摩克將軍這種為手下著想的私心,使得他的這支部隊,幾乎完全死在了這片密林之中。
其實如果是一個有過豐富叢林戰鬥經驗的人,那麼他恐怕很快就會發現這裡的破綻,這裡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安靜了。
在趙強的約束下,手下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就更別說其他聲響,恐怕就連放個屁都要忍住呢。
不過卻也正因為是這樣,導致整個森林感覺起來好像少了點什麼。
不過對於這些異常的情況,摩克並沒有太去在意,現在的他只想休息一會,美美的睡上一覺。
直到他在半夜被槍聲驚醒,在中槍死亡的一剎那才明白過來,原來他來的時候,這個森林裡缺少了鳥叫和蟲鳴,這麼大的一片原始森林,雖然他們霸佔的只是森林邊緣,可是當他們來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哪怕一隻鳥從樹林裡被驚跑。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早在摩克的部隊到來之前,就有很多人進入到了這片叢林裡,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到現在還沒有走,不然那些鳥一定會飛回來的。
但是,可惜了,這些東西都是摩克在臨死的時候才想明白。
夜晚,一輪皎潔的明月緩緩的掛上了夜空,直到月上樹梢,叢林深處的趙強他們才開始行動起來。
原來昨天晚上,由於天色本來就已經快黑了,而摩克將軍又沒有下令仔細搜索這片密林,所以那些砍伐樹木燒火做飯的士兵,只在黑暗的樹林裡最外圍的地方砍了一些,就興沖沖的回去做飯了,而埋伏在裡面的趙強他們根本就沒有暴露出來。
本來趙強還以為這些洋鬼子會連夜穿越森林的,沒想到他們卻呆在森林邊緣休息了起來。
不過,這樣一來,到也正給趙強他們這次的伏擊帶來了更大的便利。
…………
亨瑞輪到今夜的最後一班守衛了,在凌晨三點的時候,睡眼朦朧的他被人在睡夢中給叫醒,揉了揉酸澀難忍的雙眼,略微的活動了一下四肢就精神振奮的站了起來。
四處的走動了一下,呼吸了幾口在戰場上,難得的沒有血腥和硝煙的空氣,亨瑞開始端著槍警戒的注意著四周。
將軍曾經告訴過他們,在你最想鬆懈的時候,很可能就是敵人準備發起進攻的時候。
所以雖然此時的天空,星星已經就快要消失了,也許再過個一個多小時,東方的天際就會出現魚肚白了吧。
到那時他們就可以穿過這片叢林回到河內,而不用再去用血肉之軀去面對那些恐怖的鋼鐵怪物了。也許再過一段時間戰爭就會結束了吧,到時候就可以回家,去見他美麗的未婚妻……
正在亨瑞胡思亂想的時候,敏感的他忽然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古怪,眼光四射中,四周除了站立的這些地方有木柴燃燒時發出辟啪聲之外,其他地方都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不過也許最多的,是那成片成片的呼嚕聲,好像……好像夏天池塘裡的蛙叫,成群接隊。
想到這,亨瑞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微笑,似乎他也在為自己能想到這麼一個恰當的比喻而開心,不過很快他的臉色就變了,變的有些驚恐有些……
原來在想起青蛙的同時,他想起來剛才究竟是哪裡感覺不對勁了。
是青蛙,沒錯就是青蛙,本來還在歡快的叫著的青蛙,忽然在同一時刻閉嘴了,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是被其他東西給驚擾的,而在這森林的邊緣有什麼龐大的動物可以驚擾到青蛙呢?答案不用想就知道了。
驚恐的亨瑞,剛剛張開了嘴準備大聲喊叫。
他就感覺的左胸一熱,槍彈從左胸射入從右後背穿出,很明顯,是狙擊手。
同時,他又感到喉嚨一涼,到嘴的尖叫被堵在喉嚨邊,任憑他把臉給憋的通紅,卻什麼都喊不出口。
此時的亨瑞已經沒有說話的能力了,子彈不但穿過了他的肺,就連喉嚨都插上了一柄飛刀。
摔倒在地的亨瑞努力的想把頭扭向法國的方向,在法國巴黎塞納河畔住著他的母親,現在的他多想再陪伴著母親一同共游塞納河,聽聽從母親那慈祥的喉嚨中唱出的優美哥聲。
同時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上衣口袋,那裡裝有一張他未婚妻子的相片。雖然已經出來打三年仗了,可是19歲的麗莎在送他上戰場前哭著喊叫他名字的情景似乎還是昨天,他現在還能記得麗莎手裡是如何緊緊的抓住他送給她的照片,用沙啞的嗓音喊著這輩子一定會等他回來。
「麗莎,你真的會等著我嗎?現在我就回去……媽媽,你也要等我,我很快就到家了,我再也不用再打這該死的戰爭了。」亨瑞心裡飛快的想著這些,然後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
剎時,槍聲大作,睡夢中的聯軍士兵往往連起都沒有起來,就被子彈射殺在地上,連子彈從什麼地方射來都不是很清楚,就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震耳欲聾的槍聲、手雷爆炸聲、慘叫聲,很多人都是這邊剛親眼看見親密的戰友在身邊倒下,只覺得自己身上有個地方一熱,然後就同樣再也不能爬起來了,森林周圍一片血霧……
對生命的渴望和對死亡的恐懼佔據了整個心靈,而心中的恐懼和憤怒也只有通過那七點六二毫米的槍口來發洩。
不過這些對於身處明處的英法聯軍們都是毫無作用的。
粗壯的樹枝雖然在燃燒時給他們帶來光明,驅散了夜半的寒冷,可是同樣也讓他們看不到黑暗中所發生的一切。
除了耳中可以聽見的那一陣緊似一陣的槍聲,還有就是同伴臨死前的慘叫。至於眼中則什麼都看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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