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山風雲 第4章 冰峰佳人 文 / 雲隱
第4章冰峰佳人()
……
午時，華麟獨自一人捧著午飯，坐在「清月亭」用膳。
這幾個月他孤獨慣了，除了葉清每晚來看他外，其它師兄都瞧他不起。當然了，華麟也不願理會其他人，自己堂堂一個世襲的「忠翊郎」，哪管別人的看法？
「清月亭」是前往凌雲殿的必經之路，旁邊一條石徑遙遙向北面無限延伸，兩邊聳立著非常美觀的假山。
華麟正背對著石徑，遠遠就聽見一個輕快的腳步聲傳來。正是自己要等的人……
於是，他一邊吃飯，一邊含糊道：「媽的！怎麼所有人都喜歡葉師妹呢？還搞得要打要殺的，竟然還打算偷襲，真是沒點風度！」
背後那少年正是項掌門的獨子——項宵雲！他聽見有人議論自己心儀的葉師妹，當然要停下腳步了。
卻見華麟吐出一塊肥肉，又喃喃說道：「偷襲也就罷了，還搞什麼埋伏？真不要臉！」
項宵雲終於按捺不住，快步走上「清月亭」，拍了拍華麟的後肩，問道：「華師弟……你剛才在說什麼呢？」
華麟被嚇得跳將起來，嗆出一口米飯，憋紅了臉道：「沒……沒有啊？我……我說了什麼嗎？」
項宵雲冷冷道：「我好像聽見你在說葉師妹什麼的？」
華麟慌亂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終於支唔著道：「項……項師兄！好……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以後一定要保護我啊？」見項宵雲點了點頭，於是小心翼翼地附到他耳邊，說道：「……前天，師兄你對葉清說的話被人注意到了，今晚有人要在清月亭埋伏，準備對你不利……」
「……」
華麟和項宵雲嘀嘀咕咕說了很久的話，這才各自散去。
端著剩餘的飯菜，華麟吹著口哨，開心的走到優美的碧水湖旁，將剩下的食物一點一點挑入湖中，片刻就引來一大群鋰魚。看著湖內歡騰的魚群，想著自己完美的計謀，不禁吃吃笑了起來。
此時，正好有兩個師姐由此路過，見華麟一個人傻笑著，其中嬌小的師妹噗哧笑道：「芸姐姐！你看那個呆瓜好好玩哦！竟然一個人在偷笑呢，難怪人家說他是……」
那芸姐姐打斷道：「風鈴妹妹，一個人不能僅看外表的！」
被稱為芸姐姐的少女，正是天山新秀南宮芸。她年方十六，比葉清稍長兩歲。由於發育成熟，那身緊繃的紗裙，更把她苗條又豐滿的身段完美展現出來。最要命的是，她溫柔似水的眸子總是帶著一絲笑意，讓很多少年為之傾倒。加上她資質又高，頗得「飄渺劍」羅紫鈴的喜愛。
而旁邊那嬌小的師妹，名叫楊風鈴，跟華麟其實還算挺熟。最大的特點就是可愛調皮，正是「絕塵劍」上官靈的關門弟子。
華麟聽到有人取笑自己，回頭一看，見是二位美女師姐，哪敢有什麼意見？於是朝楊風鈴做了個鬼臉。
沒想到，兩位師姐卻婷婷向他走來。見湖中歡騰的魚群，楊風鈴興奮的跑將過去，用小手掬起一杯湖水，嘻笑著，把那群鋰魚都嚇得四處逃竄。
南宮芸徑直來到華麟面前，溫柔地一笑，優雅的問道：「小師弟一個人在這餵魚嗎？怎不見你去操場練功？」
華麟正當少年，眼睛直直地望著人家豐滿的酥胸，心想：清清的小饅頭什麼時候能發到這個程度，那就好看了。——卻不知葉清才剛剛滿十四歲，那身段，已經把大多數少年迷瘋了。
南宮芸的臉上慢慢爬起了一絲紅暈，嬌嗔道：「人家問你話那！」
華麟的臉刷的一下紅了，撓著後腦勺問道：「你……你剛才說什麼呢？」
楊風鈴輕快的走了過來，頓時「咯咯咯」笑開了。
南宮芸一陣羞澀，又柔聲問道：「怎不見你去操場練功？」
華麟見她羞澀的模樣十分有趣，因而笑道：「這個，你有在操場等我嗎？……你這樣問話，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你……」南宮芸頓了頓足，拖著楊風鈴就走。遠遠還傳來楊風鈴的打鬧聲道：「嘻嘻嘻……這就你說的，人不可貌相吧？」
華麟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嘿嘿笑了聲。端著飯碗，屁顛屁顛的一路吹著口哨，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猛地，天空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周圍的空氣一陣陣波動。抬頭望時，才發現是兩個白色身影御劍站在操場的上空。地面上，遠遠傳來一陣陣掌聲。本來「御劍比武」並不稀奇，但如果是上官靈在動手就不一樣了！
所以華麟立刻丟下碗筷，放足就朝那邊跑去。
只見上官靈正在和「掌門夫人」劉玲試招，她們飄逸的身姿浮在半空，就像仙女般優雅。遠遠望去，那長長的裙擺，飄揚的束帶，看得大家一陣眼花繚亂。而那穿梭的身影就像蝴蝶般美麗，地上的眾人早已迷醉……
華麟趕到時，只見「掌門夫人」揮劍一甩，空中的水份立刻結成七根冰椎，呼嘯著射向上官靈右側。
上官靈左袖迎著冰椎揮去，呼的一聲盪開凌利的冰椎，同時側身，身形快速挺進。右手衣袖揮出，一片水平的劍氣，攔腰擊向劉玲。
卻見劉玲御劍拔高數丈，輕喝一聲，仗劍灑出七朵劍花，迅速罩向上官靈。
只見那七朵蓮花越來越大，竟產生強勁的呼嘯之聲，駭然正是天山劍派的『七星訣』。
地面又是一陣驚呼，能御劍施展七星訣，當真是驚世駭俗。要知道「御劍飛行」本來就十分困難，還要施展攻擊力強大的劍法，那就更加不易了。
未曾想，上官靈僅僅右掌輕輕一擋，在身前立刻布下一層透明的結界。那七朵劍光撞在上面，立刻產生一陣陣漣漪，彷彿在水中投下了幾顆石子，「辟哩啪啦」一陣暴響，當真是美觀異常。
劉玲的七星劍訣看似厲害，但擴大的劍花正是真氣不繼的表現，所以上官靈可以單手抵擋。
只見劉玲凝氣舉劍，嬌喝道：「天……劍……斬！」
周圍的光線立刻匯聚而來，形成一柄龐大的天劍，那凌利的劍光垂直斬下，呼的一聲劃過天際，聲勢驚人無比。
上官靈無奈，只能暫避鋒芒！下方的觀眾也嚇得紛紛讓開一條通道，只見地面岩石「唰唰唰！」被劍氣切出一條深深的裂痕，筆直向遠方延伸……
兩大高手在空中過招，地面觀戰的弟子都感覺頭上一陣陣罡風刮過，修為差的，早被逼到數十丈以外了。
這「御劍術」果然不同凡晌，它不僅可以躲過地面的攻擊，而且還可以佔據有利地形，在空中從任何角度向敵人發起進攻。——當然了，御劍術最大的好處，其實是省得大家走路！
光論劍法，當然還是上官靈高明一籌。她仗劍飛行的同時，雙手衣袖還能發出凌利的劍氣。那身功力，只怕不在掌門之下，當真是駭人之極。
地面的眾弟子，都癡癡呆呆地望著天空。不知道是被絕世武功震住了呢？還是被上官靈絕世芳容給震住了？別人是怎樣不知道，但華麟肯定是被上官靈的絕塵般美貌給震住了。
只見那雪白的裙紗飄忽不定，每一次擰腰，上官靈的動作都會把他看得如癡如醉。那優美飄逸的嬌軀，那絕世芳容，如果在平時，哪裡能見得著？所以人家都打完了，弟子們也都散場了，華麟還傻傻地站在原地。
不知為何，他每次見到上官靈的時候，總覺得她很熟悉。但這種美女任誰看了一眼，都會一輩子忘不了。真的見過她嗎？——華麟不敢肯定！
良久，華麟從思慮中清醒過來，悻悻地朝自己的住所「石軒居」走去。突然想起陳傑和鍾天水曾經說過，那小師叔經常在碧雲峰打坐，不知道她是否又回到山頂上去了呢？
一想到上官靈的身影，心神不由一顫。
鬼使神差，華麟竟然走到了碧雲峰的腳下，望著那插入雲霄的雪峰，發了一會兒愣。
這時猛然驚醒，用手狠狠擊了自己的額頭幾下，喃喃道：「我怎麼走到這裡來了？」臉一紅，趕緊為自己辯解道：「嘿嘿！一定是無所事事才會導致精神恍忽，明天開始要拚命練劍了！……可是，沒人教我劍法呀，這跟誰學呢？師尊喬追風好像離不開酒罈子。……對啊！上官靈的劍術冠絕天山，我現在就上碧雲頂請她教我。不錯不錯！」
人要是想給自己找個借口，一萬個理由都不算多！
於是，華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攀上了碧雲頂。但他失望的發現，雪峰上根本裊無人煙。於是懷疑自己是不是上了陳傑的當？這就叫成日射鵰，卻被雕啄瞎了雙眼……
這「碧雲峰」傲立群山，只有對面的「千仞峰」可比。在這峰頂之上，終年白雪皚皚，氣溫可謂滴水成冰。如若換作普通人，現在早被凍成了冰人了。但他是華麟，天下獨一無二的華麟！
他一邊跺著腳，一邊罵道：「媽的！死陳傑，竟敢騙人。看老子下山不整死你？」
華麟正欲下山，卻發現上山容易，下山難！上來時還可以挖坑往上爬，但下山這滑不溜丟的雪面，絕對會要了自己的小命！嘗試了好幾次，差點就直挺挺摔將下去。……他這才知道，現在身處絕境。
西邊彤彤紅日慢慢下沉，他站在最高處，倒是觀賞日落的絕佳地點。但此時，他哪有心情再去欣賞風景？見天色漸漸發黑，今天看來是下不去了。這晚上要是刮起風來，那可就慘了。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避風吧？
華麟這樣想著，但發現山頂上光滑似鏡，哪有安身之處？無奈之下，只好選在懸崖的南側坐穩，望著頭頂那滿天繁星，覺得今天是離天空最近的一次了。
夜色深沉，四周越來越冷。華麟立刻運起體內的神功抗寒。但他這點功力哪能支撐多久？不到半個時辰，全身功力就消耗殆盡。就在他快凍僵的時刻，體內突然升起一團熾熱的氣流，慢慢地，全身散發出暗紅的光芒。那源源不斷的內力好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華麟心中一動，心想這是怎麼回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華麟已然進入空明狀態，全力抵擋著寒冷。這時，只見一條雪白的人影飄上了碧雲頂。那飄逸的裙紗隨風翻飛，在星空白雪中，顯得格外清麗脫俗。
她一上來就愣了！真沒想到有人會搶她的「地盤」，而且那團紅光是那麼熟悉。
上官靈掠過雪地，輕盈的落在華麟身後，猶豫了片刻，終於啟開貝齒，問道：「你上來幹嘛？」
華麟正在運功抗寒，嚇得差點岔氣。但聽到有人登上碧雲峰，還是高興得跳將起來，興奮道：「哎呀，你終於上來了！」
上官靈一愣，有些羞澀道：「你在這裡等我？」
華麟猛地點頭道：「對啊！我……我想求你教我劍法呢！」
上官靈抿嘴笑道：「就為了這事？」
華麟望著她明亮的眸子，不免一陣心猿意馬，連忙點了點頭。但一接觸她的目光，卻立刻低下頭來，只是傻傻地看著地面。心裡暗暗罵道：「糟了糟了，本少爺的定力上哪裡去了？她……她幹嘛老是盯著人家看呢。……哎！」
雖然低著頭，但華麟卻被上官靈的紗裙給吸引住了。一個武林中人竟然穿著如此長的裙擺，如果沒有絕頂輕功和絕世武功，這裙擺就是她的致命傷。反之，如果她的武功絕頂高強，那麼這裙擺很有可能暗藏殺機。不過最要命的殺機卻不在劍刃之上，而是她那嫣然顰顧的微笑。死在她笑容下，恐怕還會心得其所。——華麟是這樣想的。
雖然他才十四歲，但王公貴族的公子向來早熟，所以他懂得的事情已經不少。所以他不敢抬頭。只是，他的定力實在太糟糕了，低頭看著上官靈的裙擺，這都讓他有點控制不住。只見那輕紗透明，裡層雖然襯著雪白的絲緞，但上官靈那絕美輪廓，全被那柔軟的絲綢崩得嬌態畢現。加上她細細的纖腰，那緊繃的三角地帶，呼之欲出的肉感讓他慾火洶湧！
華麟突然覺得自己鼻子很熱，摸了摸，還好沒出鼻血（其實被凍住了）。感覺自己的表現太失敗了，於是猛然抬頭，裝得很可愛的樣子，叫道：「哇！你真的好漂亮哦，不在清清之下呢！嘻嘻嘻……」
上官靈嗔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就這麼不單純，我是你師叔，知道嗎？」
「呃？」華麟被人說破，於是大聲道：「單……單純？我不要！我要的是你……教我劍法！……師尊就愛喝酒，也不管人家！」
上官靈發現他說話的方式很有趣，噗哧笑道：「你……真的只是為了學劍才爬上碧雲頂？」
華麟覺得她的每一次微笑都可以直接殺人，於是用力點了點頭！
上官靈歎了口氣，說道：「我還以為你記得我呢?……好吧！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就教你劍法！」
華麟疑惑道：「我救過你？」見她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於是又補充道：「你一定記錯人了!雖然我對你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我肯定沒見過你！如果只是因為你認錯了人，這才肯教我劍法，我寧願不學！」
上官靈見他很有骨氣，嬌笑道：「好吧！就算我願意教你吧！我倒想看看我的劍法讓一個大男人來練習會是什麼樣子！咯咯咯……」
華麟：「不……不是吧？」
上官靈輕輕一笑，又說道：「要學劍法，首先就要懂得什麼是劍！」
華麟精神為之一振，問道：「哦？……什麼是劍？」
上官靈轉過嬌軀，望著遠方的夜空，說道：「劍者！兵器之祖，練則易，精則難。有人曰：使劍必當以心貫通，以身隨形。……但我不贊同人劍和一的境界！我認為萬物均可為劍，應當心中無劍，以氣馭劍。意發則劍發，一截木棍說不定也可以當劍使！你認為呢？」
華麟看著她側面絕美的輪廓，微微有些暈炫的感覺，只能道：「高……高見！」
上官靈嫣然笑道：「天山有本天山訣，那是所有劍法的總譜！當你練成「七星劍訣」，就可以去天山禁地觀摩了。所以天山每個人的劍法都不一樣，這是自己領悟出來的。你師傅喬追風的劍法當屬天山之最，但我總是覺得他的劍法太難看了！……嘻嘻，先學我的也好，可以先打打基礎，等你練到『七星連橫』後，就可以自己去禁地觀摩了。」
華麟疑惑道：「七星劍訣難道比你的劍法還要難？」
上官靈搖了搖頭：「七星劍訣在天山只是一項基本劍術，目的在於訓練出劍速度及準確。要達到一劍刺出七朵劍花，這才算合格。……就像這樣！」說完手中突然冒出一柄短劍，在華麟面前灑出一片耀眼劍花。
華麟只覺得眼前星光亂冒，雖然寒氣逼人，但他眼都沒眨一下，佩服道：「好像有十六朵劍花嘛！……怎麼會叫七星劍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