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山風雲 第24章 覆雨翻雲 文 / 雲隱
第24章覆雨翻雲
……
外面正當午後，華麟出了天山谷，茫然來到了一線牽。只要過了這條「斷龍澗」，自己就再也不是天山的人了……
悲傷中，他這才想起了葉清。她還在閉關呢，自己絕不能撒手不管。當然，還有上官靈……
於是，他又悄然返回了天山谷。但這一次，他卻直奔「千仞峰」而去。
因為他一直有個夢想，那就是爬上「千仞峰」，好好感受一下頂天立地、一覽眾山的壯志豪情。……當然了，自己可以在千仞峰上等到天黑，然後再去會一會上官靈。或者，自己可以再去偷偷見一見閉關中的葉清。
不一刻，他來到了筆直的「千仞峰」腳下。仰頭望著插入雲霄的山仞，華麟覺得，自己就像一棵小草，面對如此險峰，只覺脖子都仰得隱隱生疼。
於是轉身退後了十幾步，把身上的衣物一甩，猛然朝千仞峰衝去。
嗖嗖……嗖嗖……
他腳尖連連點在岩石上，身體迅速拔空而起，貼著懸崖，扶搖直上。
他此時的輕功，已經練到了大成。不過，這「千仞峰」謂之千仞，顧名思義，其陡峭程度可謂刀削似壁。華麟奮力爬到了半山腰，還是累得氣喘如牛。這時，才明白了千仞峰的含義。
抬頭看去，只見這面山壁竟然沒有一絲積雪，可想而知，那垂直的角度如何驚人。
越往上，那岩石越是堅冷，用手攀爬已經非常吃力了。他這時真想手中有柄長劍就好了。哪知，他體內突然一陣蕩漾，這奇怪的波動非常熟悉，心神為之一顫，低聲道：「出劍……」
「錚……」的一聲。
果然，他右手突然竄出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劍，心裡一陣狂喜。於是猛地把劍插進懸崖，吊在上面，打算休息片刻。
喘了半天，他再次拔出長劍，繼續攀巖而上。這般借力攀登，直用了半個時辰，這才登上了峰頂。
放眼看去，「千仞峰」就似一枚倒立的鐵釘，華麟望著那些滾滾雲海，周圍雪山盡收眼底。他的心情終於舒展開來，長嘯一聲，手中長劍斜指驕陽，大聲笑道：「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哈哈哈哈哈哈哈……」
華麟很是滿意，覺得這個動作很有霸氣，於是舉著「霞照劍」佇立了很久。這時，遠處白雲彷彿從四面八方朝這邊匯聚而來，那滾滾雲海之中，隱隱約約還閃爍著雷電的光芒。
華麟得意地笑著，這才把「霞照劍」橫在自己眼前，定睛觀察起這柄絕世寶劍。
心中突然一動，暗忖學習「御劍術」的第一步，不正是要煉製一柄靈劍嗎？難不成自己無意中已經達成了這一步？
看著手中碧波蕩漾的霞照，華麟突然又想起，這劍明明已經碎成了四段，但現在上面哪裡還有什麼裂痕？這真是奇怪了！
觀賞了許久，華麟收回『霞照』，想起上官靈曾經說過，她在這座山頂插了一柄絕世好劍。今天自己就要離開天山了，不如找出那柄寶劍，就當成唯一的記念物好了。——其實。他根本不明白，這才是上「千仞峰」的真正理由。
回頭朝周圍看去，這「千仞峰」的山頂也就十幾見方，走到中央時，他已經感覺到積雪下，並排插著幾十柄長劍。……他立刻吃了一驚，心想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棄劍於此呢？
不及細想，掀開幾尺積雪，只見六排劍柄，已然躍入眼簾。華麟一亮，立刻就看中其中一柄鑲金玉女劍。很奇怪，他突然發現這柄寶劍似曾相識，那精緻的劍鞘是如此地熟悉。於是，他眼前立刻閃過很多雜亂的畫面，好像某種記憶就要舒醒了……
但是，他仔細想來，竟又抓不住任何回憶。始終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裡見過這柄寶劍？於是，他探手把劍拔了出來。
這玉女劍還未出鞘，立刻就散發出冷冷寒光。此劍不愧是一柄絕世神兵，如果拿到江湖上去，一定可以位列十大神兵之一。這比自己的「霞照」有過之而無不及，真不明白上官靈為何會棄劍於此？
華麟抽出半尺劍鋒，全身立刻機伶伶打了一個寒顫。這千仞峰本來就寒冷，但「玉女劍」一出鞘，周圍的空氣彷彿突然凝結。華麟驚歎道：「這把劍太漂亮了！不僅可以殺敵，還可以擺在家裡降溫呢！」
決心既定，於是收劍入鞘。走到懸崖邊，望著對面的碧雲峰，心裡突然一陣巨跳。心想：今天才初五，上官靈會不會在上面等我呢？——哎，應該不會！
但不知為何，華麟望著對面的碧雲峰，總感覺心緒不寧。於是改變了原有計劃，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半空中，他仗劍刺進懸崖，借力消減下降的勢頭。以他現在的境界，下山卻比上山容易多了。
落回山腳，華麟抬頭看了看遠處的碧雲峰。心想不如去對面的山峰碰碰運氣，說不定上官靈會在上面打坐。——當然，他也知道這種機會十分渺茫。
但想起上官靈若即若離的態度，想起這份亦師亦友的情誼，他的心弦深深揪動起來。這感覺非常奇特，裡面彷彿還夾藏了些什麼……
於是悄悄穿過天山谷，繞過碧水湖，躲開夕日的同門，再次來到了碧雲峰。
當他爬上「碧雲頂」時，他突然愣住了……
一個絕世身影正俏立崖邊，幽幽望著遠方的白雲。山風吹過，她那輕柔的裙紗在微風中飄蕩招展，隱隱還飄來她的幽幽體香。那背影，那身姿，竟是如此孤單，如此寂寞……
華麟真想衝過去將她攬入懷中，但尚存的理智勉強控制了自己。顫聲道：「小……小師叔！你一直在這裡等我？」
上官靈依然望著遠處的白雲，悠然道：「雲飄萬里匆匆過，他日重返待何年？」
華麟心神一蕩，腦海隱隱迴響著「待何年……待何年……」的回音。頓時愣在當場，腦中一片混亂……
是啊！這一去，恐怕真的遙遙無期了。
上官靈突然沉聲道：「我現在，已經不是你師叔了，你以後也不許這樣叫我！」說完，她緩緩轉過嬌軀，突然看到華麟手裡的玉女劍，她也愣住了！
喃喃道：「你……你怎麼知道這把劍是我的？原來，你一直都記得！」
華麟一愣，這把劍雖然似曾相識，但他絞盡腦汁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這時又見上官靈手中正挽著一套嶄新的衣裳，那款式，果然和前天的新衣服一模一樣。當下百感交集，傻傻地看著她……
輕風撫面，白雲悠悠從身邊飄過。碧雲頂上，兩個人癡癡地對望著……
人生就似浮雲，該走的絕對強留不住！而那記憶也像浮雲，飄緲沉浮難以琢磨。
只有刻骨銘心的傷痛，才會深深烙在腦海。一些深藏的記憶，開始在華麟腦中浮現……
突然，華麟全身一震，依稀記起十二年前的夜晚。那時自己的病魔第一次發作，就在那天，華麟看見了這柄劍。而它的主人，卻是一名黑衣女子。那時華麟還小，所以這個記憶非常模糊……
而上官靈看著這把玉女劍時，腦海也泛起了痛苦的回憶。
那是她第一次被人利用，被人出賣。而這柄劍，就見證了當時的一切……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太陽緩緩朝西山落下。終於，美麗的晚霞悄然散盡，夜幕再次降臨，
華麟終於打破了沉默，道：「天黑了！這柄劍，你就送給我做個記念好嗎？」
上官靈點了點頭，柔聲道：「你的衣服都破成這樣了，還是換一件再走吧？」說完緩緩行來，準備把手中的衣服交給他。
而華麟的心跳，也隨著她的接近，「彭彭彭」越來越快……
上官靈若有所覺，連忙把手中衣裳往他懷裡一塞，澀然道：「以後行走江湖，千萬莫要輕信他人。還有，千萬要注意飲食，不要中了別人的……嗯！」
話未說完，上官靈突然嬌吟一聲，原來華麟已經攬住了她的纖腰。她玉手擋在胸前，急促道：「你……你不可以這樣……」
在這一刻，她竟忘了自己會武功，竟忘了一掌把他推開……
華麟左手摟著她纖腰，身體緊緊貼在了一起。托起她那絕美的臉龐，深情地注視著她的雙眸，柔聲道：「你……真的……真的……很美……」望著她嬌艷欲滴的紅唇，華麟終於失去了理智，閉著眼勇敢地印了上去……
上官靈拚命想躲避，拚命想推開，但偏偏全身無力。雖無力地掙扎著，但華麟卻擁得更緊了，那強而有力的懷抱，使她全身酥軟。不由全身輕輕地顫抖著，緩緩合上了雙眸……
兩人腦袋更是一片空白。而上官靈在迷醉中竟沒發現自己正被華麟肆意的愛撫。此時她已被柔情溶化，哪還記得身在何處？
華麟悄悄扯開她的束帶，擁著她緩緩坐倒……
激情就像澎湃的大海，洶湧拍擊著岸邊的岩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