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踏上征程(上) 第21章 故鄉何在 文 / 雲隱
第21章故鄉何在
……
不一刻，兩人再次登上了傳送台，路亞飛領著華麟直接向左側走去，一名身負長劍的少年立刻迎了上來道：「兩位師兄！你們準備去哪裡？」
路亞飛道：「我要查一查『仙鳶星域』的路線到底要怎麼走！」
那少年道：「好的，兩位師兄請跟我來……」
天湖城的「傳送台」果然非同小可！不僅傳送陣多達三十六個，而且設施也非常完善。在傳送台的左側，豎立著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有密密麻麻的文字，記載的都是傳送陣的用法，以及相鄰的一些地名。在石碑的前面，還擺著一張厚重的石桌，令人矚目的是，石桌上還懸浮著著一顆巨大的水晶球。
華麟老遠就注意到了那顆水晶球，發現透明的水晶球表面，不時泛起一陣陣美麗的光弧，彷彿裡面蘊含著一股奇特的力量。路亞飛低聲對華麟道：「這個水晶球可是天湖城的一件寶貝呢！通常，我們都把它叫做繁星儀。你用手按在上面，再探出一絲精神力試試，相信你會大吃一驚……」
華麟見這「水晶球」波動著一陣陣美麗的光弧，真擔心這玩意會不會反噬自己一口，連忙問道：「這個……摸一下要不要錢啊？」
路亞飛實在拿他沒辦法，大聲道：「放心吧，要錢也是由我來出！」
在旁邊一直守候的少年，也微笑道：「放心吧！查詢地點是不要錢的……」
在他人的鼓勵下，華麟這才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他依著路亞飛所言，稍微探出了一絲精神力……
突然，他感覺自己「嗖！」的一聲掉了進去。他吃驚的發現，裡面是個奇特的世界，密密麻麻的繁星遍佈了整個球體，而自己所在的地點，只是一顆毫不起眼的綠色光點。除此之外，滿眼都是火紅色的星星，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樣，讓人眼花繚亂……
路亞飛的聲音突然從天外傳來道：「這就是我們目前所知的修真世界了！……每一個紅色亮點就代表了一顆熾熱的太陽。在它周圍，一般都圍繞著幾顆暗淡的行星。而你目前所在的綠色光點，它的名字就叫——『龍辰星』。正如你所見到的，綠色光點都代表著上面適合生命居住。而藍色的光點，它只是一個中轉站，上面並不適合人類生存，它們的存在，只是因為上面有一座傳送陣而已。很多時候，他們都是必經之路。而灰色的光點，則是荒蕪之地，不到萬不得已，你可千萬不要上去……」
華麟一直強忍著自己的震驚，這時突然大叫道：「啊？……這個東西我見過，以前我們天山劍派就有一個，清清還拿來給我玩過呢！但我們一直都叫它『天星盤』，卻沒想到它原名叫做繁星儀？……咦？好像有點不對啊！天山劍派的『天星盤』少說也有一千年的歷史了，這種東西怎麼會在我們家鄉出現呢？……難道說，早在一千年以前，就曾經有修真高手去過我們的家鄉？……哎呀呀！對了，我還要趕緊找到我的家鄉再說，不知道上面標了沒有……」
路亞飛卻比華麟更要吃驚，他大聲叫道：「什麼？你們家鄉也有一個？……你剛才還說，你竟然可以把它拿在手上把玩？……那，那麼你家鄉的那只繁星儀的體積豈不是非常小？」
華麟根本沒有聽到路亞飛說些什麼，因為他在「繁星儀」裡，慌亂地尋找著自己的家鄉。在這無數個星星上，大多數都標注了名稱，所以，華麟希望在裡面可以找到「中原」這兩個字。殊不知，中原只是一個地名而已。但他並不知道這些，他只看到一顆顆紅色光點撲面而來，無數個荒蕪之地從眼前掠過，一陣眼花繚亂後，華麟終於覺得頭暈想吐，這種感覺，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一旁的路亞飛好心提醒道：「外面的世界，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大。像你這種找法，恐怕一萬年都找不到！……所以，你必須清楚自己處在什麼位置，你還必須瞭解你要去的地方是哪裡。否則，你將永遠也找不到那個地名。……還有，這種『繁星儀』根本不可能把每個星域都記錄在案，你如果要找家鄉，最好知道那個星域的大致模樣。而且，一些沒有傳送陣的星域，根本就不可能記錄上去！」
路亞飛的最後一句話，讓華麟完全喪失了信念。他喃喃自語道：「什麼？……沒有傳送陣的星域，根本就不會記錄上去？」華麟突然想起，自己在家鄉被若風抓住的時候，若風曾經向手下問道：「傳送陣建好了沒有？」若風的手下回答道：「還要半個時辰！」——由此可見，以前自己家鄉根本就沒有送傳陣這種玩意。所以，按照路亞飛所言，自己的家鄉根本就沒有記錄到繁星儀上……
華麟一陣茫然，想起自己在天山劍派呆了四年多的時間，卻從來沒有聽過其它星域的人或物，由此可見：中原這個地方實在太落後了，人家根本都沒放在眼裡！——這是華麟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
華麟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迷途羔羊，連自己家在哪裡都找不到了，做人做到這個地步，實在是一種悲哀。所以，他絕望的看了看路亞飛道：「路少！我……」
路亞飛連忙安慰道：「放心吧！只要活著，你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家鄉！」
華麟腦中靈光一閃，他突然想到：聖清院和焚陰宗都派人去過自己的家鄉，那麼，他們肯定知道中原在哪裡。哼哼……只要找個機會，抓一個傢伙來問問就知道了。華麟想到這裡，全身無意中散發出強烈的殺氣，他暗暗立誓，一定要讓聖清院和焚陰宗都付出慘重的代價……
路亞飛和旁邊看守的少年都是一驚，因為他們同時感到了華麟的殺機，那種強大的壓力，讓他們產生一種無力抗拒的感覺。路亞飛立刻覺得不妥，趕緊拍了拍華麟的肩膀道：「我說龍少，你究竟好了沒有啊，我可等了很久了……」
華麟當即清醒過來，肅然道：「不好意思，剛才有點失態。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我們走吧……」
路亞飛點了點頭，迫不及待的拖著華麟，一起告別了那名看守的少年。回到街上，路亞飛低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突然湧現出一股很強的殺氣。依我看，你的身份已經暴露，在天湖城恐怕也呆不久了……」
華麟恢復了隨意的性格，失笑道：「殺氣？哈哈……你真會說笑！我還從來沒試過！」
路亞飛正色道：「龍少！我真的沒有開玩笑！……你剛才的殺氣真的非常濃烈，這讓我和另外那名看守的少年都有點吃不住了。除非你現在立刻殺了那名少年，否則必有麻煩！」
華麟一愣，他發現路亞飛的表情十分凝重，並不像說慌的樣子，於是苦笑道：「不是吧？你明明知道我下不了手，卻偏偏要出這種難題給我。這樣吧，你幫人幫到底，就幫我宰了那名少年算了……」
路亞飛罵道：「你怎麼不去死？」
華麟歎了一口氣道：「我也很想去死，但常常身不由己……」
路亞飛：「……不過說真的，你剛才的殺氣和你本身的修為很不成比例。你身上是不是懷有重寶？」見華麟一愣，路亞飛卻又笑道：「其實你不用解釋，我相信我自己的推測！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應該多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否則必遭不測……」
華麟一陣感動，突然摟著他的肩膀道：「哎！如果沒有你，恐怕我真的要崩潰了！」
路亞飛連忙格開他的手臂道：「喂喂……拉拉扯扯像什麼話？」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在路亞飛心裡還是感到十分高興，於是笑道：「對了，你這回應該知道星域是什麼意思了吧？」
華麟鬱悶道：「呃……我還是不太明白！難道說，外面的世界有這麼大？」說著，他雙手做了一個很大的姿勢。但他想了一想，又覺得這個姿勢形容得不夠大，所以乾脆張開了雙臂……
路亞飛實在受不了他，再次格開他的手臂道：「看樣子，你還沒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這麼跟你說吧，我剛才粗略的算了一下，要去仙鳶星域，總共必須經過五十八次傳送。而每次傳送，我們最少就要花去二十萬晶幣。你算一算，去一趟仙鳶星域總共要多少錢？」
華麟認真地扳著十根手指，數了起來：「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喂喂！等一等……」路亞飛連忙止住他道：「你這是哪國的算法？」
華麟解釋道：「我國的啊！……你不會告訴我說，你連數數都不會吧？」
路亞飛苦著臉道：「你簡直就是個怪物！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朋友呢？哎……」
華麟突然直起腰道：「算出來了，一共需要一千一百六十萬晶幣才行。……不過，我們又不是去仙鳶星域，也許不需要這麼多錢吧？」
「啊？這樣也被你算出來了？靠！……」路亞飛實在很想揍他一頓，所以大聲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反正，現在本少爺全付家當加起來，也才不過**萬而已，就算加上昨天給你的二十萬。哼哼……我們兩人只夠傳送一次。你明白嗎？」
「啊？」華麟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所以臉色也變得沉重起來。他終於明白，現在姑且不論自己有沒有能力去對付焚陰宗，但光憑路費這一項，就足夠把自己永遠困在此地，所以他也焦急的問道：「那麼，我們該怎麼辦？」
這回，卻輪到路亞飛一陣奸笑道：「所以了，我決定報名去參加採礦，這樣就可以賺取自己的路費了。你要不要去呢？」
華麟撓著後腦勺道：「看你這付奸笑，是不是準備把我賣了？」
路亞飛哈哈笑道：「你怎麼知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想參加採礦也不容易呢，它的條件十分的苛刻！」
華麟鬱悶道：「不就是採礦嘛？還要講什麼條件？……呃？我們究竟要偷什麼礦呢？難不成是金礦？」
路亞飛點頭道：「不錯，正是晶礦！想不到這次你這麼聰明。……一般來講，晶礦都分佈在荒蕪之地。沒有練到第七重元嬰期的話，冒冒然地跑去，那絕對是送死。所以，各大商會都會嚴格檢察採礦人員的修為，像你這種水平，只能剛好夠資格而已。嘿嘿……」
華麟心裡還在盤算著：究竟是挖金礦呢還是偷金礦？如果只是挖金礦，就算挖他一百年，也不一定可以挖到一千多萬呀？這傢伙是不是在說謊呀？……哎，算了！如今身在異鄉，除了去搶劫，說不得只好去賣賣苦力了。或許挖個三五年，真的可以攢個一千萬吧？於是突然做了個決定道：「好吧！什麼時候去挖礦？」說這話時，華麟從來就沒想過自己也有當礦工的一天……
路亞飛卻正色：「你先別急！我要先去見一見沁瑩的最後一面，然後再帶你去『地下商行』打聽蝕骨龍的消息。……最後，我才能帶你去採礦！這些事要一件一件的進行……」
華麟冒汗道：「呃！好像你有很多事呢！……那麼，天湖城的集會呢？」
路亞飛詫異道：「你難道還想參加這個該死的集會？以我估計，焚陰宗的傢伙很快就要找到你了，我們最好趕快溜之大吉！」
華麟一愣，奇怪道：「你怎麼知道焚陰宗會來找我？……我沒找他們就算好了！」
路亞飛反問道：「你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對付他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計劃應該是躲在暗處下手才對。」
華麟停下了腳步，正色道：「我只想問你，你怎麼知道焚陰宗會來找我？」
路亞飛抬頭看了看天空中飄浮的城市，淡然道：「我都說了，我和你其實都是同一類人！你難道沒有聽別人說過？焚陰宗的魔頭為了提高自己的修為，瘋狂在各地捕殺其他的火系修真者。為此，很多門派都怕了修行火系真元！……說來慚愧，我們路家本來天生也具有超強的控火能力，這柄赤陽劍就是最好的證明。但我們礙於祖訓，所有人都去改練該死的土系真元了。直到有一天，我爹不小心透露了天生異能，立刻就被焚陰宗的傢伙盯上。所以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你放心，我也一定會幫你對抗焚陰宗的！」
華麟張開的大嘴，久久未能閉上。他心裡一陣琢磨，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所有的一切，真的都是因為火系修真者的緣故？他緩緩低下了頭，想了想又道：「但是，和焚陰宗對立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你既然沒有被他們盯上，這說明焚陰宗還沒有發現你的存在。所以我希望，你先不要捲進這件事比較好……」
路亞飛突然斬釘截鐵道：「現在已經晚了！不說這個了，我要先去找個大箱子才行……」
華麟奇怪道：「找大箱子幹什麼？」
路亞飛嘿嘿笑道：「不找個大箱子，我怎麼拿玄冰髓呢……」
華麟差點暈厥……
……
天湖城少說也有三千年的歷史了。但無論怎麼看，整座城市仍然格外整潔。一棟棟房舍全都浮在水面上，中間都以街道慣穿南北，放眼看去，整個就是一座炫麗的水上仙境。
華麟茫然地跟著路亞飛在街上亂轉，只見旁邊的屋舍很多都用玉白打造，晶瑩剔透，美觀無比。只要能看到的房子，其使用的材料都極為昂貴，其繁華程度，讓華麟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人間？
路亞飛帶著他，突然走進了右邊的一個商舖，裡面擺放著各種器皿。大到可以裝人的櫃子（棺材），小到拇指大的玉瓶，簡直是應有盡有。
路亞飛選了一個非常精緻的木箱，只見上面雕著精緻的龍鳳花紋，內襯美觀的紅木襯板。長約二尺三寸，寬約一尺八分，兩邊各有一隻環扣，非常適合提攜。
問過價錢後，路亞飛卻不還價，付了錢就走人。
華麟只好跟著他出了店門。路亞飛這傢伙突然拐進了一個角落，奸笑道：「我說兄弟！這個，那個……你的玄冰髓有沒有多，如果有多的話，最好幫我填滿。嘿嘿……」
華麟心想，這傢伙很少求人，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於是笑道：「這點算什麼，我裡面的玄冰髓足夠蓋一棟房子了。嘿嘿……」說完，華麟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小白」，見它趴在自己身上又睡著了。於是趕緊開啟了焚星輪，右手一揮，「嘩啦啦……」一連串的脆響，路亞飛只覺得手裡一沉，箱子裡頓時塞滿了冰塊。一陣極度寒冷襲上面門，這讓路亞飛立刻感覺到呼吸有點不暢，他正要蓋上木箱，華麟肩膀上的「小白」卻突然清醒過來，猛地竄到玄冰髓上，一口就咬住了路亞飛的右手，嘴裡還發出「嗚嗚……」的怒吼聲。
華麟見路亞飛的右手立刻流出了鮮血，嚇得趕緊敲了一下「小白」的大腦袋道：「你幹什麼？快鬆開嘴！」
如果是其它小動物，哪裡會聽得懂人話？但小白則不同，它聽到華麟的怒吼，立刻就鬆開了大嘴，嘴裡卻「嗚嗚嗚……」一陣悲鳴，還撒開四隻小爪子，懶在玄冰髓上不肯離開。
華麟連忙道歉道：「兄弟！你沒事吧？……真是不好意思，這傢伙的速度實在太快，我都沒反應過來……」說著，一把拎起了小白。沒想到這小傢伙死活不肯離開木箱，被華麟提起來的時候，它的小爪子還一陣亂抓，竟然死死帶起了二塊玄冰髓。
華麟提著它的後頸罵道：「你這傢伙真小氣！……裡面還有一屋子的冰塊呢，我就拿這點出來都不肯。哼！今天非要把你關起來不可！」說完，隨手把它仍進了焚星輪的空間……
路亞飛放下箱子，捂著傷口道：「哇靠！這傢伙的牙齒真厲害，我都已經運功抵擋了，沒想到還是被它咬到了骨頭。」
華麟慌忙撕下一片衣襟，立刻替他包紮道：「我也被它咬過，確實不好受。放心吧，我要關它幾個月，就算給幫你報仇好了。」
路亞飛從他語氣中瞭解到，華麟其實非常在意小白，所以只好鬱悶道：「算啦……我才不跟畜生一般計較！」
華麟汗顏道：「那就好，那就好……」
兩人一起蓋上木箱，華麟主動幫他提了起來。路亞飛卻嘿嘿笑道：「不知道沁瑩姑娘見我受了傷，她會怎麼想哈？」
華麟卻笑道：「才這點傷，人家才不會心疼呢。不如這樣吧，我把小白放出來，再多咬你幾口，裝就要裝得像一點才行。」
路亞飛：「得得得……算我怕你了。走！咱們現在就上空中之城。」說完，路亞飛掣出赤陽劍，帶著華麟站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