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長路漫漫 第7章 奇門大陣 文 / 雲隱
第7章奇門大陣
華麟哄女孩子果然有幾招，連這種招式都可以想出來。小白立刻又朝他「哄哄……」叫了兩聲，絲毫不肯妥協。
秋婉璃見他手裡突然多了一隻動物，馬上就止住了哭聲，驚奇地看著華麟手中的小白，嗚咽道：「婉……婉兒要！」
華麟怕她被小白咬傷，連忙縮回手道：「喂喂！別動，它會咬人的！」
果然，小白睜著大眼睛，朝秋婉璃「哄哄」叫了兩聲。華麟俯身把「小白」放在了地下，對秋婉璃道：「你自己跟它溝通吧，要不然，它真的會咬你……」
誰知小白一落地，馬上就嗖的一聲竄了出去，速度快如閃電。
秋婉璃驚叫道：「哎呀！它要逃跑了，你快抓回來啊！」
華麟毫不在意道：「你就放心吧，它不會走失的。」
果然，小白只是在樹林裡亂竄，並未走遠。不一會，也不知它從哪裡逼了一隻野兔出來。那隻兔子也怪異，乖乖地趴在地面，動都不敢動一下。
秋婉璃歡呼一聲，逕直就朝小白撲去，想把它抱起來玩耍一通。哪知「小白」蹬蹬蹬退後了幾步，突然朝她「哄哄……」叫了兩聲，扭頭又跑進了樹林。
地上那只野兔頓時恢復了自由，嗖嗖嗖也逃得不見蹤影，氣得秋婉璃嬌聲罵道：「死小白，臭小白……」
華麟哈哈笑道：「你這樣肯定抓不住它啦，要溫柔一點才行嘛……」
正笑著，突然遠處「崩」的一聲弓弦震動，華麟臉色立刻大變，只聽「嗖！」的一聲，一支箭羽果然破空而來……
華麟駭然叫道：「小白，小心！」
左邊樹林裡，「奪！」的一聲傳來悶響，隨之就是小白「吼吼吼……」的怒吼聲。華麟立刻衝了過去，又聽「崩」的一聲，一支箭羽再次襲來，透過層層綠葉，直奔小白所在之處……
華麟的動作卻比箭羽還快半分，身影一晃，右手突然凌空抓住了飛箭，揚聲道：「住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小白立刻竄到華麟身邊，一陣驚慌的「哄哄」亂叫。
其實，這兩箭雖然快，卻哪裡射得中它？但它著實被嚇壞了，躲在華麟身後顫抖不已。
華麟左手把它拎了起來，只見遠處密林裡走出五個身影，其中一個手執弓箭的英俊少年連忙道歉到：「對不起，對不起！我還以為你的寵物是野生的呢。……它的速度可真快呀，究竟是什麼動物呢？」
華麟沒有回答，只是冷冷打量著這五個人。
說來也巧，這五個人華麟都見過。他們在城外「茶棚」裡聊天時，華麟特意還朝他們多看了幾眼。好像聽他們說，要一起去「城東劍塚」裡尋寶，這真是吃飽沒事幹了！
嗯？……華麟突然醒悟，城東劍塚？不就是這個方向嗎？華麟一陣汗顏！
一個滿臉鬍鬚的漢子大聲道：「錢四弟！你說這麼多廢話幹嘛？……就算射死了這只動物，那也只能怪它主人沒有看好而已。再說這裡如此偏僻，離劍塚又……」
為首的中年男子立刻打斷道：「三弟，不要惹事！」
華麟笑了笑，他當然不會輕易動怒。但秋婉璃突然從後面走了出來，脆聲道：「哼！……華哥哥打他們，這些傢伙真不懂禮貌！」
五名男子一齊扭頭看去，只見秋婉璃一身書生打扮，但那纖細的腰肢，還有嫩白的皮膚卻一覽無遺。
滿臉鬍鬚的漢子立刻大笑道：「原來是一對偷偷摸摸的狗男女，哈哈哈……」
「三弟……」
中年男了叫都叫不住，那滿臉鬍鬚的漢子卻仍然在哈哈大笑。其它四人臉色都是一變，心想三弟這句話可能要引來麻煩了。
秋婉璃眉頭一楚，頓足道：「華哥哥！他……他罵我們，快動手教訓他！」
與此同時，五名男子都不知不覺按住了兵刃，雙方隨時都會出手。
這裡面，只有手執弓箭的少年大感不安。剛才他看見華麟空手抓住了自己的箭羽，以這份能耐，只怕自己五個兄弟之中，根本沒有人可以抵擋。當然了，群毆是另外一回事……
但他沒想到的是，華麟拉著秋婉璃轉身就走，一邊還道：「我無所謂啦，吃虧的又不是我，只有你一個人而已。……以後這種事多得很呢，如果不想被人欺負，就要好好學習仙術才行。怎麼樣？現在要不要拜我為師？」
秋婉璃立刻頓足道：「哼……你先去教訓他一頓，我馬上就拜師！」
華麟笑道：「你少來，要打你自己打，我可沒空！」
說完牽著秋婉璃，漸漸遠去……
後面那個鹵莽漢子大聲笑道：「兄弟們，怎麼樣？我滕榮光豈會看錯人？……這小子絕對是個江湖騙子，專門欺騙那些無知的少女。我從他肩膀上那只可愛的動物就看出來了，這傢伙就靠這玩意騙人。快！我們去解救那名女子，千萬不要讓他得手……」
其餘四人均面面相覷，英俊的少年突然歎了口氣道：「我說騰三哥，你的觀察力果然厲害，不過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滕榮光立刻反問道：「錢悅！……我最討厭你這種性格了，說話拐彎抹角，顧前又怕後。你說，我忽略了什麼？」
錢悅生氣道：「你沒見他右手拿了一支箭羽嗎？」
滕榮光：「那又怎樣？……你這傢伙真是窩囊，連家傳的『響雲箭』被人家撿走了都不敢要回來。……真是沒用！」
其餘三人卻臉色大變，為首大哥突然問道：「五弟！難道他是凌空摘下了你的箭羽？不是從地上撿的？」
錢悅苦笑道：「大哥！以我的眼力，你認為我會看錯嗎？……哎！」
眾人盡皆變色……
要知道錢家的「響雲箭」快如閃電，在江湖中大大有名。在二十丈的距離內，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寒鎮離」也不敢輕易面對。沒想到竟然會被別人凌空抓住，而不是擊落。他們捫心自問，自己就算再練十年都達不到這種水平！……這如何不讓他們心驚？
……
且說華麟拖著生氣的秋婉璃走了很遠，在一片茵茵草地停了下來。
秋婉璃立刻生氣道：「你……你為什麼不打他？哼！」
華麟頗有深意道：「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必須自己親自去做。當危機來臨時，也必須自己親自去面對。……就在昨天，我本來不想教你武功的，但見你無家可歸，如果沒有一身本領，將來勢必顛沛流離。怎麼樣……這『仙術』你學還是不學？」
秋婉璃頓足道：「不要！婉兒不要學什麼仙術，我只要天天跟著你就行了……」
華麟臉色一沉，正色道：「錯！你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你難道沒發現嗎？我們初次相遇時，我渾身都是鮮血。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你華哥哥也在四處逃亡。……哎，你怎麼就不明白呢？總有一天，你華哥哥的仇人也會找上門來，到時不要說保護你，恐怕我自己都要奪路而逃了！」
秋婉璃一愣，但還是不依道：「可是……可是……」
華麟打斷她道：「可是什麼？……你不會等到哪天，還要來拖住我的後腿吧？」
「你，你？……我恨你，再也不理你了！」秋婉璃甩手就跑，但小腿的傷勢並沒有痊癒，突然摔倒在地，嗚咽著：「我恨你！嗚嗚嗚……」
華麟在她身邊緩緩蹲下，柔聲道：「還疼嗎？……如果你真的不想學仙術，萬一我的仇家追來，你以後也許就再也見不到我了。反過來說，如果你肯學仙術，只要肯花時間，或許你可以活個一千八百歲。這樣一來，我們以後也許還有見面的機會。……否則，等我活了一千八百多歲，你卻早成了一堆白骨，這就真的無趣了……」
秋婉璃嘟著嘴道：「你……你才變成一堆白骨呢。哼！」
華麟心中一蕩，發現這幾句話非常熟悉，好像在哪裡聽見過。仔細一想，記起當初葉清好像也是這樣「嗔」自己的。心裡突然一陣痛楚……
秋婉璃見他發愣，以為他生氣了，連忙拉著他的華哥哥，我學還不成嗎！你開始教我吧！」
華麟回過神來，心中也是一喜，但卻故意板著臉道：「學藝是要拜師的！……我發現你學過一些武功的基礎，不會連這個常識都不知道吧？」
當然了，華麟一看就知道秋婉璃學過一些簡單的武功心法，故而有心引她走上「修真之路」。到時，自己也好隨時走人了……這是華麟自私的想法！
秋婉璃見華麟的表現這麼堅決，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那點僅存的幻想，也終於變成了泡沫。
於是坐直嬌軀，跪在草地上道：「婉兒今日拜師！有幾件事要說……希望師傅以後要愛護婉兒，疼婉兒，保護婉兒，還要幫婉兒……」
華麟額頭開始冒汗，心想這是收徒嗎？怎麼好像收到後宮去了？
於是連忙打斷道：「好啦好啦，就這樣吧！從今天起，你就是仙劍派的開山弟子了。……來來來，我現在教你怎樣運氣，等一會再教你聖清院的基礎心法。你要仔細聽好了……」
硬著頭皮，華麟從經脈的分佈以及作用，慢慢講解到「聖清院」的至高心法。他足足講了一整天，沒想到秋婉璃天資聰明，加上本身在皇宮就學了不少東西，倒也聽懂了一半。一天下來，她竟然迷上了修真道法……
不知不覺天黑了……
華麟看了看四周，發現樹林裡開始起霧，於是扶起秋婉璃道：「好了，今天就練到這裡吧。乘晚上的空氣清新，我們立刻就趕去京城。走吧……」
說完掣出霞照，摟著秋婉璃踏了上去。
誰知，華麟踏劍升向高空，卻半天發現周圍還是樹木蔥蔥。心裡一驚，心想不會又遇到了什麼妖怪吧？他不服氣，御劍又繼續向天空升起。這時，就連秋婉璃也發現了不妥，低聲問道：「華哥哥，我們好像升了至少有三十丈高了吧？怎麼還沒上天呢？」
華麟在徒弟面前丟臉，覺得很沒面子，鬱悶道：「確實有問題，讓我好好研究一下。……咦？你剛才叫我什麼來著？」
「呃……」秋婉璃立刻補充道：「師傅！……婉兒知道錯了。」
華麟哈哈笑道：「這就對嘛！……哎，沒想到我第一個徒弟竟然是個女的，這世道真是變了！」
正說著，只見眼前一亮，頭頂出現了晴朗的夜空。
低頭一看，只見腳下連綿百里的樹林中，飄蕩著一絲絲白霧，看上去非常詭異。
華麟現在對「九宮八卦」已經有了一定瞭解，立刻驚呼道：「我的天！……原來下面是個『九宮迷魂陣』。還好佈陣的傢伙功力不夠，否則我們根本飛不出來！」
但他仔細一看，又立刻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這佈陣的傢伙絕對是個高手，竟然把連綿百里的樹林都罩了進去。這份能奈，絕對不是自己可以對付。
但為什麼自己可以輕易逃出來呢？華麟不禁有些好奇！
於是在高空中掠過，又飛了十里左右。他突然發現遠處有一片殘破的住宅，看其規模，院子的面積竟然有數里之廣。可以想像，以前這戶人家少說也有上千人口，絕對是個豪門旺族。
但是很可惜，這個龐大的家族終於敗落了。直到現在，整個住宅陰氣太重，簡直可以用鬼屋來形容。
華麟不敢冒然下去，懸在半空觀察了一會。秋婉璃更加嚇得瑟瑟發攔，顫聲道：「啊？下……下面是不是鬼屋啊？」
華麟點頭道：「就算不是，現在也差不多了……走，我們去看看！」
「嗚！……不要嘛！」秋婉璃顯得有些驚慌。
而華麟肩膀上的「小白」卻一點都不害怕，竟然迷迷糊糊又在他肩膀上睡著了。所以，華麟隨手把它又「扔」進了焚星輪。
繞著殘破的鬼宅飛了幾圈，華麟悄悄打開陰眼，發現下面果然飄著幾隻蒼白的幽靈。說來也奇怪，下面的幽靈彷彿看不見天空中的華麟，只是漫無目的地飄移著。
這一切，還好秋婉璃看不見，否則她早就尖叫了……
華麟歎了口氣，心想如果不把這個「陣法」破解掉，將來還會死去更多無辜的百姓。既然被自己遇上，說不得只好做一件善事了。
又飛了半圈，華麟仔細研究著破陣之法，剛飛到南面，卻突然笑道：「有沒有搞錯？原來是這麼回事！」
秋婉璃緊緊抱著他的身體，嘟著嘴道：「怎麼回事啊？」
華麟沒有解釋，因為她也聽不懂。
原來，有人在「坤位」上蓋了一座新墳，上面還插了一支招魂幡，正好把「九宮迷魂陣」的陣眼給補上了。
照現在的情形看來，以前這座「九宮迷魂陣」的主人，並沒有打算啟動這個奇門大陣的意思。
但沒想到，竟然有人亂蓋新墳，無意中蓋到了陣眼之上。這種巧合，實在太令華麟驚奇了，於是笑道：「這是誰呀？真他媽的牛啊！……怎麼會在這裡修建墳墓呢？哎……這世道！」
秋婉璃什麼都不懂，驚恐道：「華……師傅！我們還是快點飛走吧！婉兒怕……」
華麟正色道：「不行！婉兒你要記住一件事！……修真之人必須存有正義之心，對邪門歪道一定要手下不留情。既然今天到了這裡，我就非要把這個陣法給破了不可！」
說完，華麟正要下去遷墳，另造他處……
突然，西南方遙遙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聲，嚇得秋婉璃臉都白了，尖叫道：「華哥哥，華哥哥……婉兒要回去！」她突然忘記叫華麟師傅，也忘了自己早就沒有家了……
華麟也是一驚，大聲道：「不好！今天遇到的那五個人也進來了，現在可能遇到了危險！我們去看看……」
說完，掉轉飛劍，直奔西南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