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長路漫漫 第11章 煉劍之地 文 / 雲隱

    第11章煉劍之地

    三人走過閘門，通道兩側的油燈竟然全被點著，但奇怪的是，牆壁卻是淡藍色，景色倒也美觀。

    順著通道，他們又走了十幾丈，前方豁然開朗，竟然是個地下議事廳。看其規模，少說也可以容納上千人。華麟帶著二人穿堂而過，兩旁全是整齊的桌椅，可見夕日之輝煌。

    來到議事廳的盡頭，眼前卻出現了三條通道，錢悅苦悶道：「糟了，我們究竟往哪條通道走呢？」

    哪知華麟直接就往右邊的通道邁去，低聲道：「我們快跟上，不然時間久了，我可探不到他的氣息！」

    右邊的通道十分漫長，拐過幾道彎，前方的通道果然點了幾盞油燈，這說明寒鎮離走的正是這條路線。推開一扇厚重的石門，前方再次出現一個寬敞的空間。

    藉著遠處一盞油燈，可以發現裡面是個非常大的兵器庫。一排排兵器架擺滿了整個房間。只不過，那些殘破的兵刃全都散落在地，其中還有大量的人骨，顯然這裡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拚鬥，著實死了很多人。

    錢悅兩眼放光，全神貫注搜索著地上的兵刃，想從其中找幾把「絕世神兵」。卻聽華麟說道：「你就別找了，真正的神兵是不會擺在兵器架上的。你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錢悅尷尬的笑了笑。

    正說著，三人繞過了幾排鐵架，終於來到兵器庫的盡頭。這時突然發現，前方有一名青衣人蹲在地上，非常專注的畫著奇怪的圖案。在他背後的牆上，有一扇藍色的結界，裡面彷彿是另外一個空間，和蜀山的「封魔界」極為相似。

    秋婉璃頓時驚呼道：「師傅！我們找到他了……」

    華麟點了點頭，雙眼卻一直盯著牆上的結界發愣。心想這個結界的後面究竟是什麼地方呢？難道後面又有什麼危險不成？

    地面的青衣人正是寒鎮離，他好像在卜算著什麼重要大事，連三人走到自己身前都不予理睬。口裡喃喃念道：「亥時三刻，生懸一線，寅卯卦離，天降神明……難道亥時三刻，我真的會遇到什麼劫難？而寅時竟然有仙人降臨世上？這卜象，怎麼如此邪門？」

    華麟朝他畫的圖案看了一眼，發現太過玄奧，像是某種奇門卦術。

    這時，秋婉璃頓足道：「師父……」

    華麟回頭看來，見她嘟著小嘴，於是問道：「怎麼了？」

    秋婉璃見他還在裝蒜，大聲撒嬌道：「你快殺了他嘛！他……他就是婉兒的殺父仇人！」

    別人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秋婉璃當然著急了。

    但華麟卻撓了撓後腦勺道：「這個……讓我再觀察一下，看他究竟練的是不是邪門歪道。」

    這幾句話，直把秋婉璃氣得連連頓足。

    不一會，地上的寒鎮離終於卜完了卦，這才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向他們望來，說道：「……想不到三位竟然可以活著走到這裡，這真讓我大吃一驚！」

    華麟和他對視了一眼，發覺這傢伙兩眼炯炯有神，顯然是個修真高手。長像非常英俊，身邊還插了一柄寒冷的長劍，令人望之生寒。

    華麟對他一番仔細打量，發現這傢伙才剛剛修到「丹成期」而已，比自己差了整整一個境界。當然，這都是從他體外的氣質看出來的，因為華麟自己就剛剛渡過了這個階段。

    這時華麟也突然明白，難怪路亞飛曾經說過：只要自己的修為比對方高，就一定可以看出對方的境界。——原來是這麼回事！

    當然，寒鎮離根本看不出華麟的境界，他還以為華麟是普通的凡人呢，所以言語中有了點教訓的意味，沉聲道：「我勸三位就此返回。如果一意孤行，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你們！」

    華麟見寒鎮離左臂纏了一圈繃帶，顯然剛才受了輕傷，於是取笑道：「原來寒大俠已經吃過苦頭了，難怪要勸我們回頭了……」他言語之中帶著挑釁的口吻，用意卻頗為深遠……

    原來，華麟想瞭解他的為人，想看看寒鎮離的性格會不會比較殘暴，如果是，華麟當然會施予殺手，立刻幫秋婉璃除去殺父仇人。

    但這時，旁邊的錢悅突然奇怪道：「咦？這扇門怎麼是透明的呢？」說完伸手，朝藍色結界探了過去……

    華麟和寒鎮離幾乎同時大聲喝止道：「別動……」

    錢悅一驚，立刻把手縮了回來。只聽離鎮離冷冷道：「這個結界是我剛才布下的阻魔之盾。在其後面，還有一扇破損的石門，通往蕭家的煉劍大廳。但裡面十分凶險，我勸你們立刻退回地面，否剛死無葬身之地！」

    錢悅立刻問道：「啊？裡面難道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嗎？」

    寒鎮離並沒有回答——殊不知，寒鎮離自己剛才已經在死亡邊緣打了一個轉，如果沒有錢悅的小插曲。華麟說不定真的會宰了他……

    這時，正好就是「亥時三刻」。寒鎮離的卜象上說：自己會在「亥時三刻」，生懸一線，想不到果然被他算中！

    而秋婉璃仍然死死拽著華麟的衣袖，見他總是不理睬自己，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喚道：「師傅……」

    華麟一愣，當然明白她的用意。於是歎了口氣道：「這個……我看不如這樣吧？我教你武功，保管你二十年後，絕對可以親手宰了他。你看如何？」

    秋婉璃用力甩開他的衣袖，扭過嬌軀，突然就朝藍色的結界衝了過去。

    華麟身體一晃，立刻攔腰把她抱了回來。沉聲道：「你不要命啦？」

    秋婉璃仰頭喊道：「我恨你……放開我！嗚嗚嗚……」雙手在他胸口擂得像戰鼓，捶得華麟差點喘不過氣來。

    華麟也沒辦法，他已經看出寒鎮離練的是修真之法，眉宇間雖然冷傲，但並不是什麼凶神惡煞。加上自己練了醉劍心法，觀人極其入微，自然不會看走眼。這時，如果硬要自己下毒手，這實在讓他左右為難。再說報仇一事，很少聽說叫別人代勞的，可憐秋婉璃是個弱小女子，根本不瞭解這些江湖規則。

    見秋婉璃傷心欲絕，華麟心裡也感到很內疚，於是緊緊攬著她的纖腰，低聲在她耳邊道：「婉兒！我要是殺了他，別人會說我以大欺小。……再者，你真的不想親自手刃元兇嗎？」

    寒鎮離一直冷眼旁觀，這時「錚」的一聲拔出長劍，冷然道：「難怪我總覺得她有點眼熟，原來是七公主駕臨。……這位兄弟，既然你是她師傅，替她報仇也屬應當！……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華麟扭頭望來，冷冷笑道：「我沒找你麻煩就算便宜你了，沒想到你還主動上來送死。……算了，本少爺今天不想跟你爭，我先去看看裡面有什麼寶貝！嘿嘿……」

    華麟也知道，如果一旦和寒鎮離動手，那就必須殺了他才能罷休。但華麟發現這傢伙其實並不算太壞，甚至還阻止錢悅接近危險的結界。

    所以華麟不再理他，反而低頭討好秋婉璃道：「婉兒！……你師父現在是窮得丁當響了，連個吃飯的錢都沒有。你說，在結界後面，究竟有沒有值錢的東西呢？不如我們一起進去逛逛？說不定可以找到二件寶貝，再出去換點盤纏來花花。嘿嘿……你看如何？」

    秋婉璃嗚咽道：「婉兒……婉兒才不要呢！」

    華麟見她還在生氣，於是扭頭對錢悅道：「錢兄弟！你就不要進去了，先在外面等著，如果我能找到寶貝，絕對分給你一半。要不然，我可照顧不過來……」說完，攬著秋婉璃，仗劍衝進了藍色結界，連寒鎮離都阻止不及。

    進入結界後，只見通道裡還有一扇石門，但石門已經破損，透過裂縫，發現後面的空間全是藍汪汪的一片。這時，懷裡的秋婉璃果然不再鬧彆扭，因為她的注意力全被不知明的危機給吸引住了。——當然，華麟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但沒想到，身後的結界再次波動了一下，寒鎮離突然跟了進來，噓聲道：「喂！你不要命啦？」聲音極為細小，彷彿害怕驚醒某些東西！

    緊跟著，錢悅也鑽了進來……

    華麟回頭一看，心想好嘛！這回大家只能硬闖了。反正既然進來了，不如大膽一闖，於是華麟抬腿就朝破裂的石門踹去，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石屑飛濺，裡面的事物一覽無遺。

    華麟往裡面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下面是個極為寬廣的溶洞，在遠處，立著一座巨大的鑄劍爐，其上方開了一扇垂直的天窗，一縷潔白的月光照了下來。然而，讓他驚駭的卻是，下面無數把長劍突然立了起來，就像沉睡中的屍體突然驚醒，一齊懸在了半空，駭然全是具有魔性的「飛鬼戟」……

    寒鎮離大聲責備道：「你瘋啦？怎麼把它們全都吵醒了！……我們快撤！」

    華麟想起「飛鬼戟「的恐怖速度，再見到下面無數把懸空的飛劍，他苦笑道：「這怎麼可能？……哪有這麼多人練劍『自殺』的道理？」

    身後的寒鎮離顫聲道：「你錯了！……在它們其中有一柄至尊飛魂劍，它可能就是蕭遠婁的魂魄所附。據我卜象所示，再這樣下去，它們的數量還會成倍的增加。假以時日，定會禍害天下。……但奇怪的是，我的卜象上又說，在今夜寅時左右，將有一批仙人抵達此處，這些飛魂劍終究還是邪不勝正。……關於這一點，我實在搞不明白了！這世上真的有仙人嗎？」

    華麟立刻反問道：「是一批仙人呢，還是一個仙人？你恐怕算錯了吧？」言外之意，當然是說自己這個「仙人」了……

    寒鎮離正要回答，只聽秋婉璃一聲尖叫，原來那些飛鬼戟突然「啾啾啾……」射了過來。黑壓壓的一片，讓人眼花繚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