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長路漫漫 第34章 隔岸觀火 文 / 雲隱
第34章隔岸觀火
那少女點頭道：「不錯！……魔界的侍衛分為三個等級，剛才那四名男子只是最低等的『藍血侍衛』。而中級的『赤血侍衛』至少要比剛才那幾個傢伙厲害一倍以上。如果有『暗血侍衛』前來，恐怕我也沒有勝算！……你們快些離開，再用陣法屏蔽氣息，我可以在這裡幫你們拖住一陣……快啊！」
不管那少女如何勸導，但大家還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全都沒有離開的意思。開什麼玩笑，拖著那麼多貨物，怎麼可能避過魔頭的追蹤？……但如果捨掉貨物去逃難，那機會倒是會大一些，但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好漢，責任在肩，絕不允許退縮。所以大家都沒有說話，反而全都握緊了兵刃……
姓辟的老闆雖然怕死，但這趟貨物抵他大半家產，權益之下，更加不敢吭聲。而華麟則低頭思考著：難道暗影之門和焚陰宗都是魔界的門派？如此說來，魔界應該也和修真界同樣的廣闊了？
那少女見他們誰都不肯動身，立刻就猜到了他們的苦衷，跺著玉足道：「哎！真被你們氣死了。全都集中起來，我要佈置一座防禦陣！」
她做事果然當機立斷，捏了一個手訣，右手突然托起一隻銀色的金屬缽，裡面盛的都是黑色粉末。只見她把粉末撒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圓，把所有人都圍了進去，然後又在陣內畫上符咒，佈陣的方法十分複雜。百忙之中，她又扭頭對印心說道：「你們快去觀察一下周圍，然後幫忙抵擋片刻，只要一會兒就行了……」
印心點了點頭，經過華麟的身邊時，低聲說道：「你去和辟老闆呆在一起，要多加小心……」說完從背後抽出寶劍，御劍騰空而起，飛上高空嚴密探察四周的動靜。
華麟也打算，能不出手就不出手！省得被劍罡宗發覺。於是低頭走到薜老闆身邊，還未站穩，只覺一陣山風刮來，吹得漆黑的樹林瑟瑟作響，周圍的枝葉隨風搖拽，黑暗的山谷顯得有些鬼影幢幢……
眾人起初還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但片刻後，風勢越來越緊，捲起無數敗葉飛上天空，連少女佈陣的黑粉都被吹得滿天飛揚，氣得她連連跺足，只好運起真元，用力在地上刻出深深的圖案。
未幾，山風吹得眾人的臉龐隱隱作痛，那肅殺的陰冷使人感到毛骨聳然。可周圍卻偏偏沒有發現任何敵蹤，此等聲勢，讓眾人都是一陣駭然。
領隊的中年人大喝道：「佈陣！迎敵……」
「錚錚錚……」十六名護衛全都抽出了兵刃，寒冷的劍光在黑暗中閃爍，望之使人觸目驚心。
這是他們行走江湖時慣用的防禦陣形，遠遠看去，防守倒也密不透風。
而領隊的中年人卻感覺不太對勁，抬頭朝印心喚道：「印少俠，煞氣太重了！……你難道沒有發現敵人嗎？」
印心駕著飛劍，拚命迎著呼嘯的山風，極目搜察著四周的動靜，大聲回道：「戈羿大哥！我暫時還沒看見……」
這時的天色越來越暗，風勢更見強勁。突然，只聽一聲慘叫，一名護衛的脖子突然鮮血噴湧，瞬間就倒地身亡。旁邊的護衛立刻上前查看死因，牢固的隊形頓時出現了缺口。又有人慌張地朝四周看去，卻根本沒有發現任何敵蹤，手心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心想敵人的殺氣難道真的可以殺人？這也太可怕了！而佈陣的翠衣仙子怎麼還沒有布好「防禦陣」呢？……
卻不知，那翠衣少女佈陣也不輕鬆，一邊用劍在地上刻出陣形，一邊嬌呼道：「大家小心，空中的樹葉是旋葉刃……」
話音未落，天上的印心也是身形一晃，手臂頓時出現了兩道血痕，果然是被樹葉割傷。如果不是他反應快，估計也要躺下了。
華麟的眼睛卻突然一睜，低聲道：「它們來了……」
而身邊的薜老闆早已嚇得臉色慘白，結結巴巴道：「什，什麼來了？……你，你怎麼知道？你……你是不是和他們一夥的？」原來，薜老闆見華麟冷冷地站在原地，不僅絲毫沒有畏懼的感覺，甚至全身所散發的寒意比外面的煞氣更濃。見到這種情形，他還以為華麟是敵人的內應呢……
而華麟卻沒理他，只是右手捏了一個法訣，從焚星輪裡迅速取出三柄飛劍，隨手一揚，「錚錚錚……」全都整齊地插在身前。這個動作嚇得薜老闆跳了起來，顫聲道：「你……你想幹嘛？」
華麟笑道：「沒什麼，備用而已……」
薜老闆正想轉身逃跑，天空中的印心突然歇斯底里的喊到：「小心腳下！……地上有黑影！」
眾人全都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面前駭然立起一個個黑影，薄得就像一張張紙人，嚇得大家驚聲尖叫。
但黑影卻不管他們驚叫，手裡一片「暗影之刃」突然插進幾名護衛的胸膛，速度之快，動作之詭異，實在讓人膽戰心驚。
天空中的「印心」怒吼一聲，左手一揮，一大片金錢直射那些立起來的「紙人」。心裡既內疚、又悲痛，因為自己明明就站在高空，但偏偏卻沒有發現敵人的到來，這對他來說實在是種莫大的打擊。
剎那間，「錚錚錚……」傳來一陣金鐵交鳴聲，立刻又用四名護衛倒地身亡。如果不是印心的金錢擋住了六個黑影，恐怕死的人會更多。而領隊的戈羿修為也不差，仗劍盪開三條黑影，動作十分迅速。
華麟一直都沒出手，因為他和薜老闆都站在護衛們的圈內，危險並沒有立刻找上門來。而且，華麟也在猶豫要不要出手。
但是，他身前的三柄飛劍卻有點按奈不住了，插在地上不斷地顫抖，彷彿隨時都會騰空飛射。就在這時，卻見周圍的黑影一晃，十幾個「紙人」突然倒地，竟然化作地上的影子，貼著地面到處亂竄……
印心駭然叫道：「大家小心！小心腳下……」
餘下的十名護衛嚇得臉色蒼白，一陣亂劍砍地，明明看見劈中了影子，但那些影子竟然絲毫沒有受損，仍然貼著地面四處飄移，如此怪異的情形實在令人毛骨聳然。就連華麟的眉頭也跳了一下，心想他們應該就是「暗影之門」的傢伙了。
就在大家驚駭之即，只聽左側的樹林突然傳來一陣「桀桀」笑聲，四條幽暗的身影走了出來……
只見他們全身黑衣打扮，帶著黑色斗篷，蒙著臉，看上去既相同又詭異。當然，他們手裡的兵器卻不同。為首的黑衣人雙手提著藍光閃閃的雙手劍，而他背後並排的三人顯然差了一個等級。第一位手執流星錘，第二位卻拖著一支二丈長的穿雲戟，最後一人手裡卻是一柄彎月銀鉤。隨著他們的到來，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好像連天空的星辰都突然變得黯淡無光……
那為首的黑衣人隨手一揮，地面的黑影全都站了起來，並且立刻恢復人形，整整齊齊站在了他們背後，華麟數了數，竟然有十八人之多。而這時，只聽那為首的黑衣人揚聲道：「嘿嘿！……我們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暗影之門』使者。只要你們肯加入咱們的隊伍，我保證你們現在不會死，以後也永遠不會死。並且，你們也可以永遠超脫六道輪迴的痛苦。怎麼樣，有沒有人願意加入我們？」
印心挺胸邁前了一步，冷笑道：「哼！一群只知道偷襲暗算的敗類，我代表正道堅決和你勢不兩立，終有一天會蕩盡你們的老巢，讓你知道卑鄙小人的下場。」
為首的黑衣人眼中閃過一道紅光，哈哈笑道：「……好，很好！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本座今天非要抓你回去好好調教調教不可！……哈哈哈哈，還有那位小姑娘！你的陣法布好了沒有？如果布好了，我們也來打個賭怎樣？如果我能三招之內攻破你的奇門大陣，你就加入我們如何？」
那翠衣少女頓時氣得秀眉一豎，因為她布了半天的陣法，但地上的「黑粉」全被狂風吹走，害得她必須使用真元在地上刻下深深的印記才行。眼見「防禦陣」就要大功告成，沒想到敵人卻停止了進攻，而且還這樣小覷自己，所以她裝作沒聽見，繼續刻完「陣法」的最後一筆，終於布好了大陣，這才抬頭罵道：「就憑你？……哼！你還沒這個資格跟我說話。本姑娘向來要走就走，就算你們的『赤血法王』都奈何不了我，你又算老幾？只不過是個高級的看門狗而已。」
那為首的黑衣人臉色一變，但他竟然沒生氣，只是曖昧地笑道：「我說小姑娘，你好像不是『天郡星』的人吧？……那你可要千萬小心啊，小心『劍罡宗』把你抓起來，然後剝光你的裹衣，再把你當成傳宗接代的聖女，那時……嘿嘿！我看不如現在就跟我走好點？」
「不要臉！」翠衣少女怒喝一聲，右手一揚，地面殘留的敗葉突然憑空升起，「啾啾啾……」密密麻麻射向對方的陣營。
中間那名提著「穿雲戟」的黑衣人連忙提醒道：「首座，小心她的鳳凰火！」
為首的黑衣人眉頭一皺，顯然不喜歡旁人指手劃腳。於是左手仗劍一揮，立刻刮起一片無形的黑氣，凌空把射來的敗葉倒捲而回。
那翠衣女子臉色一驚，玉掌一立，頓時又把敗葉定在了半空，雙方竟然勢均力敵，把敗葉當成箭羽，緩緩壓向對方……
全場盡皆駭然。這式凌空對招看上去好像很簡單，但沒有深厚的功力休想施展，更何況是持續對抗？
只有華麟發現了其中的微秘。原來這是一場「意念」和「真元」的對峙，雙方並不是全靠功力施為。因為翠衣少女完全是依靠強大的「木系心法」來推動樹葉，要不然，以她的功力恐怕早就抵擋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