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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群雄爭鋒 第33章 雨中混戰 文 / 雲隱

    第33章雨中混戰

    得知「烏渡黑市」位於城南的十錦街,華麟立刻混進人群,躲過明鏡散人的追蹤,低著頭,穿梭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愕然發現,此處的街市非常繁榮。這「狂沙星」地處飄緲河的邊界,過往的修真者數不勝數。記得有人曾經形容過:這裡是逃犯和罪惡的天堂。有此盛況,想必也不足為奇了。

    想到這裡,華麟不禁又想起了塵緣星。聽雷天域說,那裡是修真者最為雲集的地方,也是整個修真界最熱鬧的所在。就不知其盛況達到了何等程度?

    正嚮往之際,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一座宏偉的建築前。抬頭看去,只見黑玉砌成的台階上,一扇敞開的大門裡行人穿梭不止,裡面甚是熱鬧。門楣上寫在四個蒼勁的大字:「烏渡黑市」

    每每看到這個招牌,華麟就有一種奇特的想法。這「烏渡黑市」的名字本生就奇怪透頂,最離譜是它有著「黑市」之名,卻正大光明的擺起了商舖。這真是一個笑話。不過轉而一想,其幕後的老闆一定非同小可,否則絕不敢如此招搖過市。

    華麟正站在台階上發呆,背後卻突然走上來一行人,其中一人粗魯地推開了華麟,大聲喝道:「走開,別擋道!」

    華麟被他推得退了幾步,怒目看去。只見四個冷傲的男子擁著一位書生直往大門內走去。在擦身而過時,那書生更是回頭瞪了華麟一眼。

    華麟只覺這些人的修為深不可測,顯然都比自己高上一籌有餘,不由心中一凜。而為首的書生眼神中更是透著一股陰寒,顯然練了一種邪門秘術,不由暗道:修真界真是臥虎藏龍啊,若非自己身懷兩件仙物,只怕是寸步難行了……

    待那一行人進去後,兩側的路人皆向華麟投來鄙夷的目光,彷彿嘲笑他畏懼強人。華麟無奈,只能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也邁步走進了烏渡黑市。

    門口一名烏渡黑市的少年迎了上來,低聲安慰道:「小兄弟別生氣,剛才那幾個人是神羿門的壞蛋。他們在這裡的勢力越來越大,即便是我,也不敢與他們正面頂撞。」

    華麟搖頭道:「你說到哪去了?我才沒心情和他們計較,我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

    那烏渡黑市的少年還以為他死愛面子,於是又道:「你說得不錯,只要我們用心修練,總有一天可以超過這些傢伙,再不受他們欺負。」

    華麟愣道:「我有這樣說過嗎?」

    那少年肯定地點頭道:「反正意思差不多啦!……對了,你來我們這裡是否要變賣什麼東西?哎,進來吧,先留個手印,等會我帶你去見見我們的頭頭,看看能不能幫你多沽一點價格,讓你多賺一點。」

    華麟搖頭道:「不是的,我是來找你們的……」

    此時那少年已經捧著一隻玉盤來到華麟的面前,打斷道:「我知道了,那你一定是打算來我們這裡報名採集晶礦了,對吧?哎……你真是可憐,這麼年輕就出來歷練,你師尊難道就不管你嗎?」

    華麟一陣暈炫,發現這傢伙的同情心太過氾濫,於是反問道:「請問少俠,你今年多少歲了?」

    那少年隨口道:「我今年二十歲,怎麼了?問這個幹嘛?」

    華麟脫口而出道:「這麼說你還比我小一歲?我還以為你多大了呢!……哎,算了。我是來找你們掌櫃的,請幫我通報一聲。」

    「你找我們掌櫃幹什麼?」那少年退了一步,開始打量起華麟來。只見華麟一身風塵僕僕,一襲布衣還是飄緲河平民百姓的裝束。怎麼看,他也不像有錢人。於是又道:「你還是別找我們掌櫃了,他可小氣了……」說著,少年看了看周圍,低聲道:「……他呀,價值十枚晶幣的東西,他最多只能給你三枚晶幣。所以你還是找我們的頭頭最合算。」

    華麟實在受不了他的囉嗦,大聲道:「想必你也知道傳送陣被毀一事,而我想立刻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所以想重建一座傳送陣。聽說你們掌櫃有我所需要的資料,所以我來問問!」

    那少年一愣,懷疑道:「什麼,你想離開狂沙星?那可不便宜呢!我們雖然有個採礦用的傳送陣,但很少對外開放。你要借用的話,只怕出不起那個價格!」

    華麟一陣狂喜,沒想到烏渡黑市早有建好了的傳送陣。記得在「龍辰星」的時候,自己曾經和路亞飛經「聯合商會」的傳送陣,前往晶源星採礦。想不到這裡的烏渡黑市同樣有這項服務。看來此行不虛。於是說道:「那太好了,既然你們已經有現成的傳送陣,那就省得我重建了。快帶我去見見你們的掌櫃!放心吧,出多少錢我都有!」

    那少年見華麟勢在必行,於是狐疑地道:「那好吧,你先在這個玉盤上按個手印,等會我帶你去大廳等候。就不知道我們掌櫃的會不會同意讓你使用傳送陣!」

    華麟見他手裡正捧著一塊直徑達一尺多的玉盤,顯然這是記截客人信息的東西。於是伸出右手,在玉盤上輕輕按了一下,稍稍注入了一點真力。那玉盤上立刻閃過了一陣青光。

    那少年記錄完畢,低聲道:「原來你是聖清院的人,難怪這麼急著出去了。」

    華麟驚訝道:「什麼聖清院?」

    那少年笑道:「哈哈哈……沒關係的,我不會跟人家說的。」

    華麟一陣鬱悶,知道這少年又誤會自己了。自己暫時只能使用水系真元,而這水系心法恰恰又是「聖清院」的正宗心法,別人不誤會那才怪了。這個少年也是多事,最愛推敲別人的事情,這輩子從沒見過比他更囉嗦的人了。

    正想著,華麟已經跟著那少年走進了內堂,再經過幾重走廊,直往後面的大廳走去。就在這時,對面急匆匆奔來一個少年,大聲喝道:「許酆!……快去大廳幫忙,有人蓄意鬧事!」

    「什麼?」正在給華麟帶路的少年大吃一驚,想也沒想,立刻展開身法,迅速向前方掠去。

    華麟愣了愣,只見帶路的少年已經去得遠了。不一刻,身邊不時跑過烏渡黑市的弟子,全都向大廳湧去,場面漸漸失控。

    華麟心想,自己是外來人,不宜插手他們的事務。不如等一等吧。

    誰知等了一會,烏渡黑市卻是越來越亂,許多弟子大呼小叫的從身邊掠過,並且全都向大廳奔去。華麟無奈,於是打算去看個究竟。

    不一刻來到了大廳外,正想進門看看熱鬧,誰知迎面壓來一陣罡風,接著「砰砰砰」數聲,大門和窗戶都被人震碎,幾個狼狽的少年竟被硬生生地扔了出來。

    華麟隨手扶住一人,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傢伙正是剛才帶自己進來的少年,好像叫做什麼許酆來著。於是笑道:「怎麼了?誰這麼大膽子,竟敢跑到你們烏渡黑市來鬧事?」

    那許酆尷尬地站直了身體,大聲罵道:「他奶奶的,就是剛才神羿門的幾個敗類。我也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被他們逼了出來。」

    地上又「哎喲哎喲」爬起來五六名少年,看他們的衣著,都是烏渡黑市的夥計。華麟暗暗詫異,這些少年都是元嬰境界以上的修真者,想不到這麼容易就被人扔了出來,這裡面的傢伙一定非常厲害了。

    正詫異之際,就聽「嗖嗖嗖」幾聲,從身後又掠來五位修真高手,旁邊的弟子紛紛讓道,只見那五人直接衝進了大廳內。華麟身邊的許酆低聲說道:「我們的郟總管來了,這回有戲看了!」

    不一刻,大廳裡果然傳來了「乒乒乓乓」的一陣亂響。華麟撓了撓後腦勺,心想自己是不是應該走遠點為好?這些神羿門的傢伙竟敢明目張膽的招惹烏渡黑市,看來背後一定有人在撐腰。

    就聽身邊的許酆又輕聲道:「我們郟總管已經修練到了證悟境界,是這狂沙星數一數二的人物。……走,我們去看他怎樣教訓那些神羿門的傢伙!」

    烏渡黑市的弟子聞言,再次一湧而入。誰知突然「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大廳的牆壁都被震塌,接著「嘩啦」一聲,屋頂都被掀了起來。只見十一道人影衝破屋頂,御劍而起,凌厲的劍氣一層層盪開,一時間碎石激射,灰塵滾滾,地面亂成了一片。

    門外不少人再次被震翻在地,場面一度失控。在全場之中,只有華麟和姓許的少年屹立在原地。一些碎石紛紛撞在華麟的身上,卻立刻被一層淡淡的光盾擋了回去。雖然如此,但華麟還是覺得胸口一陣發悶。心想這些傢伙是不是瘋了,鬧得這麼厲害?

    待到塵埃落定,許酆回頭見院子裡倒了一大片少年。於是驚駭地看著華麟道:「你……你怎麼沒事?」

    華麟卻抬頭看向天空,只見空中懸浮著十一位御劍高手。而鬧事的五個人,正是剛才自己在門口所遇見的書生那幫人。只聽烏渡黑市的郟總管大怒道:「仇裘白,我與你們神羿門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你們究竟是何用意?」

    為首的書生不慌不忙道:「不錯!我和你確實沒什麼恩怨,我只是想借你們的顧客名單看看,以追蹤逃犯。除此之外,並無它意!」

    郟總管恨聲道:「看來你是故意來找碴了。世人皆知,烏渡黑市的客人,直接關係到我們的聲譽。所以他們的信息絕不會借你觀閱,勸你打消這個念頭。」

    仇裘白卻聳了聳肩道:「那就沒辦法了……動手!」說完,他右手一揮,身後四個男子同時出手,紛紛掣出了自己的法寶。剎那間,一**光束、火焰驚滔駭浪般直撲郟總管的陣營,其間還夾藏著鋒利的鐵鏈,它們就像觸鬚般射來。乍看上去,端個萬箭齊發,驚人之極。

    烏渡黑市的一方雖然也有法寶,但是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出反應。空中以郟總管為首的六個人頓時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一眨眼間,一個功力稍差的修真者立刻抵擋不住,被三支鐵鏈透胸而過,當場摔下地面。

    郟總管一聲悲吼,仗劍劈開前方的寒光,直逼仇裘白的面門。地面的烏渡黑市的弟子見自己人有人傷亡,於是也漸漸失去了控制,紛紛御劍而起,從四面八方圍攻神羿門。一時間,天空就亂了套,人人都殺紅了眼。

    神羿門更是大開殺戒,再無顧忌。

    地面上,華麟傻傻地看著天空中的撕殺,心中震驚無比。這次他是以旁觀者的身份,親眼見證了修真界凶殘的一面。但心裡卻暗暗奇怪,神羿門只有五個人,但他們卻好像佔據了上風。這是何解?要知道,烏渡黑市不乏清虛境界以上的高手,而郟總管更在證悟境界以上。就算神羿門的人都達到了證悟境界,但只憑他們五人,要抵擋數十人的圍攻,恐怕仍然討不到好處。

    然而眼前的情況,卻顯示神羿門的五人在空中橫衝直撞,為首的仇裘白更是獨力抵擋著郟總管和另外兩人的進攻。

    不僅如此,那仇裘白甚至還有反擊的能力,突然大喝一聲,駭然化為三道人影,分別劈向前方的三人。

    「斬?」華麟的眉頭跳了跳。

    烏渡黑市的郟總管首當其衝,避無可避,唯有硬接一途。只聽他一聲悶哼,身體晃了晃,顯然受了點內傷。但他不愧是證悟境界的高手,稍一停頓,便配合左右兩側的同門,再次反撲而回。

    卻見仇裘白冷笑了一聲,身影閃了閃,郟總管的兩劍明明刺中了他的身影,但卻毫無受力之感。郟總管立刻感覺不對,連忙後撤,但胸口一痛,仍然中了仇裘白一劍。

    華麟終於脫口而出道:「難道這是偏移術1?」

    烏渡黑市傷亡的弟子越來越多,許酆捂著流血的右臂,輕輕落在了華麟的身側。低聲道:「什麼偏移?……你快走,這些神羿門的傢伙修練了邪術,我明明刺中了一個傢伙,誰知他的身體好像影子一樣,空洞無物。」

    華麟沒有回答,只是抬頭看著天空,神情無比凝重地道:「神羿門怎麼學會了梵謐心經上的仙術?難道他們歸順了焚陰宗?」

    身邊的許酆急聲道:「什麼梵謐心經?你快走!」

    天空中又有兩聲慘叫傳來,兩名烏渡黑市的弟子摔了下來,許酆立刻衝過去接住。眼看烏渡黑市的傷亡越來越重,華麟「錚」的一聲掣出霞照劍,正要衝上去相助。怎料天邊突然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都……給……我……住……手!」

    一道白光遠遠射到,一個矮小的老頭突然出現在半空,一掌就拍向神羿門的仇裘白。

    別看那老頭個子比較矮小,但他凌厲的掌風卻逼得周圍的人們紛紛盪開幾尺。

    仇裘白卻早有準備,身體倒飛而出,眨眼就飄出了十丈開外。待他站定身體後,突然放聲笑道:「桓老終於肯現身了?哈哈哈哈……」

    全場一片震驚,烏渡黑市的弟子紛紛驚道:「桓掌櫃?」

    華麟詫異地看去,只見那矮小的老者憑空懸浮在空中,全身裹著一層淡淡的紫光,其強大的靈氣,直逼所有人的心腑。他雖然已經白髮蒼蒼,但皮膚倒是很光滑,頗有返老還童之相。神羿門的五個傢伙立刻被他氣勢所逼,不知不覺都停止了撕殺。

    華麟則暗暗嘀咕:難道他就是烏渡黑市的幕後老闆?

    卻說那矮小的老頭見門下傷者眾多,不由動了真怒,大喝道:「你們神羿門既然知道桓某在此,怎敢傷我門下?今日定叫你們有去無回!」

    誰知他話音剛落,遙遠的天際又傳來了一個陰冷的聲音道:「這可不一定!……桓鵠,你果然在這裡!」聲音忽遠忽近,聞之令人升起寒意。

    天空中刮過一陣狂風,一個青衣老者突然現身,全身裹著一團濃郁的黑氣,只聽他用冰冷的聲音說道:「桓鵠,還記得我這個老朋友嗎?」

    白髮老者聞言,驚呼道:「你?……原來是你!這不可能,你怎麼能從聖清院的玄冰天逃出來?」

    青衣老者的眼皮跳了跳,怒喝道:「桓鵠,當日若非你協助聖清院,他們哪裡抓得住老夫?都是你,害得我在玄冰天裡被困了整整數百年之久。現在,這個債終於到了償還的時候。」

    白髮老者突然想起了什麼,沉聲道:「這麼說來,你扈殳就是神羿門的教主了?」

    那青衣老者冷哼道:「你只說對了一半!……廢話少說,拿命來!」

    說完,眾人只覺眼前一黑,一團龐大的黑色氣流直劈白髮老者。兩大高手終於出手……

    然而就在此時,華麟卻低著頭,回想著他們剛才的對話。不由全身一顫。心想這就奇怪了?難道除了自己以外,竟然也有人從「玄冰天」裡逃了出來?

    而這青衣老者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全身戾氣太重,他被聖清院抓起來絕對是件好事。但他究竟是怎樣逃出來的呢?難道自己所挖的地道被他發現了?但這不可能啊,玄冰天有神龍把守,他又是怎樣躲過神龍的追捕呢?——看來其中還有自己所不知道的變故!

    就在他低頭冥思的時候,頭頂已經「砰」的一聲巨響,巨大的衝擊波撞得所有人歪歪倒倒,天空中的修真者更是站立不穩,立刻被蕩出數十丈開外。功力差的,甚至被當場震回了地面。只留下一個空曠的天空,以供兩大高手對決……

    華麟抬頭看去,發現他們兩人越打越遠,最後都飛上了雲端。不一刻,只見烏雲翻滾,兩個黑點劃破長空,再次合而為一,接著又傳來了一聲震天般的雷聲。此時終於無法看清他們的動作,而地面上的修真者也都不敢上前觀戰,唯恐受其誅連。

    又過了一會,天空中的烏雲不堪其擾,終於「嘩啦啦」下起了傾盆大雨。可以想像,交戰雙方的處境一定都好不到哪去。

    又過了兩刻鐘,高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嘶吼,一個陰沉的聲音命令道:「仇裘白!……給我殺光他的徒子徒孫!」

    烏渡黑市的弟子全都一愣,「神羿門」的仇裘白卻一聲令下,五人同時出手。戰事終於全面爆發,「神羿門」和「烏渡黑市」的恩怨,在這一刻終於變成了不可化解的仇恨!

    由於實力的差距,烏渡黑市的弟子再次陷入了挨打的局面。華麟心中的猜測終於得到了肯定。神羿門的人一定修習過『梵謐心經』的第一部。

    這個消息如果洩露出去,足以震驚整個修真界了。

    而烏渡黑市的兩位總管,堪堪架住了仇裘白的進攻,但是其它的弟子卻陷入了絕境。

    烏雲摭住了整個天空,傾盆大雨仍然在瘋狂地肆虐。華麟抬頭看去,只見雨水中更是摻夾著點點鮮血,似乎它們想把整個天空都染紅。

    華麟喃喃自語道:「哎……看來又要動手了。」

    華麟「錚」的一聲拔出霞照,沖天而起,直向空中的仇裘白射去,遠遠喝道:「……你們讓開!」

    烏渡黑市的郟總管正與仇裘白交戰,冷不防見華麟加入戰團,不由急道:「小朋友快退下,你不是他的對……」話未說完,只見華麟的劍尖一陣劇烈的顫動,空中的雨水一分為二,那凌厲的劍氣直逼得仇裘白身影連晃,陡然施展「偏移術」,想躲過華麟這一劍。

    怎料華麟這一劍乃是「絕塵劍法」中最厲害的一劍,也是上官靈最為登峰造極的一劍。——千幻劍!

    無論仇裘白如何偏移本位,都感覺這一劍避無可避,駭然發現它是偏移術的剋星。而這個結果,連華麟也沒想到。

    說時遲,仇裘白一聲暴喝,身體橫移數尺,人影一陣閃動。百忙中,他竟然用出了「斬」。

    華麟只覺對方的殺氣直透後背,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寒意。這招「斬」自己也曾經用過,但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在別人的手中領教到它的厲害。而且它的威力,竟是如此的驚人!

    郟總管早已吃過一次虧,乍然見到仇裘白施展斬,在大驚之下,連忙去扯華麟的身體。幸好華麟的千幻劍並不是浪得虛名,搶先一步就刺中了其中一道斬,否則郟總管雖然厲害,但怎能同時接住兩道斬的威力?

    「噹」的一聲悶響,華麟只覺右手一陣發麻,霞照劍差點脫手而出。幸好體內的幻光鏡擋住了一小部份衝力,接著「九轉神功」又幫他再次御去了一小部份傷害。否則以華麟清虛境界的修為,怎麼可能頂得住仇裘白證悟境界的功力?

    但就是這麼一劍之下,卻激發了華麟最為洶湧的戰意。心中怒吼道:你會斬,難道我就不會?於是身體一陣晃動,怒喝道:「分……身……斬!」

    此時郟總管正想扯開華麟,誰知卻一把抓了個空。因為華麟已經一分為三,舉劍向仇裘白砍去。

    眾人盡皆大驚,尤其更以仇裘白為甚。他首當其衝,不禁駭然變色,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裡竟然也有人可以施展斬!而且施術之人,竟然是一個只有清虛境界的小朋友。

    情急之下,他立刻封劍硬擋,心中同時還存在著一絲幻想:也許這招「斬」只是幻覺吧?或者說,這是一種類似於斬的劍法。

    但是,當他接住了華麟的劍光後,卻清楚地知道了答案。——斬是假裝不過來的!

    「噹」的一聲脆響,他只感覺手腕差點脫臼,長劍差點就飛了出去。他可沒有華麟那麼好運,可以用「幻光鏡」和「九轉神功」去抵消一部分衝擊力。他靠的是真正的實力,憑的是自身的修為。

    雙方一接觸,立刻就打了個平分秋色。華麟一震長劍,頭也不回地的對郟總管說道:「你去照應自己的弟子,這傢伙交給我來對付!」

    如果沒有剛才的那幾劍,郟總管見他一個清虛期的小朋友說出這種大話,一定會怪他不知天高地厚。然而剛才的那幾劍,卻徹底粉碎了他心中固有的概念——境界越高,實力就越強。

    此時就連對敵的仇裘白也都震驚不已,沉聲道:「你究竟是何人?」

    華麟笑道:「我是龍嘯!……你如果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那就只能說明你孤陋寡聞了!」

    仇裘白想了想,終於確定,龍嘯這個名字還是第一次聽聞。但他又不肯自認孤陋寡聞,於是慢悠悠地道:「不管你是誰,既然敢插手我們神羿門的事,那就注定你活不過今日。」

    華麟一陣冷笑,卻不急著跟他動手,因為一點勝算都沒有。更何況,自己只要拖住這個仇裘白就行了,這樣一來,烏渡黑市的人就有一絲喘息之機。至少郟總管和另外一個總管可以抽空去對付其它神羿門的傢伙。於是乎,華麟開始胡扯道:「那個扈殳真是你們的教主嗎?」

    仇裘白淡淡地道:「你……只……說……對了一半!」話未說完,他卻突然出手,身體一晃,直撲華麟的所在。

    這傢伙有夠卑鄙的了,說話慢吞吞地故意引開華麟的注意,暗地裡卻心懷殺機。未曾想,華麟也是此中高手,他一聽見這傢伙的語速變慢,立刻就發覺不妥。只因為,他年少時,就經常用這一招去吸引葉清的注意,然後突施奇襲,而且是屢試不爽。所以當仇裘白一動手,華麟的長劍早就橫削了過來。

    這一切,在仇裘白看來,就彷彿自己主動送上去自刎一般。

    幸好仇裘白的境界比華麟高出甚多,一感覺不對,立刻長劍上挑,「噹」的一聲架開了華麟的霞照。雖說如此,卻仍然嚇出了一身冷汗。在他眼裡,華麟是越來越深不可測了。

    仇裘白的臉皮跳了跳,突然聯想到一件令人很不愉快的事情。眼前的這個華麟,修為才達到清虛境界,卻已經有能力和自己一搏。如若再等上幾年,自己豈非已經不是他的對手?想到此處,不禁下了一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解決掉眼前這個少年。

    說時遲,仇裘白手中的長劍已經來不及收回,但他左手卻立刻拍出,直切華麟的咽喉。其變招之快,堪稱如雲流水,不帶半點停滯。唯一的遺憾,就是空中的暴雨,竟被他手刃硬生生地給迫開,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軌跡。

    「砰」的一聲,華麟用左手架住了他的手掌,只覺一股強大的真力貫入手臂,體內的「幻光鏡」立刻替他消去了一成真力。華麟正欲啟動九轉神功,再度消去對方一部份功力,然而就在這時,卻出現了異象……

    仇裘白手上的真力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華麟的九轉神功陡然無處借力,這讓他難受萬分。然而這還沒有結束,正當華麟以為擋住了對方一擊時,一波更為澎湃的真力卻從對方的手臂上傳了過來。

    這個變化來得太過突然,以至於華麟的九轉神功根本來不及抵擋,就被對方澎湃的暗勁攻進了體內。

    「撲」的一聲,華麟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急退了一丈有餘。若非「幻光鏡」替他擋住了一部份傷害,只怕會當場被對方震斷經脈。

    不過也就在這時,華麟卻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交手的經驗仍然不夠。與高手對決時,如果功力不能做到收發自如,那麼隨時都會有喪命的危險。想到此處,華麟的腦袋裡卻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梵謐心經』的第二部,其「波動」這一章曾經提到過:虛實交錯,幻化無邊。似波隨形,強攻銳進。——不錯,如果把它的意思簡單的理解出來,其實「虛虛實實」的真氣,其實就是一種波動。

    華麟猛然抬頭,只見仇裘白的嘴角掛著一絲笑意。很顯然,他對這一掌充滿了自信,以為華麟此時的經脈已經被他一掌給震傷。這也難怪,一個清虛境界的後輩,又在措不及防下,經脈不當場被自己震斷,那才叫咄咄怪事了。

    然而,他卻不知道華麟體內有一面幻光鏡。

    華麟吃了一記暗虧,不由怒火中燒,瘋狂地吼道:「你種你再打我一掌試試!」

    仇裘白狂笑道:「試試就試試!看招……」

    「砰」的一聲,雙方的身體再次合了又分,毅然又硬拚了一掌。

    然而這一回,仇裘白卻被震退了兩丈有餘,身體一陣陣輕顫,臉色更是一片蒼白。

    剛才那一掌,他雖然重施故技,然而華麟卻已經徹底領悟了「波動」的意義。不僅將他兩成的掌力反彈回來,甚至還利用波動的原理,在短短一瞬間,掌力虛虛實實地變幻了五次之多。這對仇裘白來說,就好像硬生生挨了華麟五掌。任他功力如何深厚,也要大呼吃不消。

    當然了,華麟也好不到哪去。他甚至已經傷上加傷,令他暫時無法動彈,失去了唯一的獲勝機會。

    雖然「波動」的訣竅非常好用,但是每一掌,卻都是硬碰硬的對抗。

    仇裘白驚駭地望著華麟,結舌道:「你……你竟然一招就學會了我的陰陽掌?不……這絕不可能!」

    這當然不可能!陰陽掌是他家的不傳之秘,華麟又怎能一學就會。

    然而「波動」卻是『梵謐心經』上所記載的絕學,這豈是他仇裘白可以理解?

    當然了,只可惜仇裘白只學過『梵謐心經』的第一部,否則只要他見過了第二部『梵謐心經』,當然就能立刻明白其中的道理。

    雙方再次對峙,仇裘白卻第一次產生了退意。他感覺,面對華麟竟然一點勝算皆無。

    而華麟卻是沒辦法動手,他要拚命的調息,以壓下傷勢。動手對他來說,當然沒有半點好處。當仇裘白明白這一點時,華麟卻已經成功地緩過氣來。仇裘白暗恨錯失良機,於是狠狠一咬牙,再次凝聚功力,大喝道:「斬!」

    三道斬直撲華麟的所在。然而華麟的想法卻和他不謀而合,幾乎同時喊出了這斬三個字。雙方的劍氣再次撞在一起,「轟隆隆」彷彿只傳來了一聲巨響。仇裘白不等華麟喘過氣來,右手一揚,竟然改用符咒進攻,一張金色的紙片在空中炸開,化作萬道金光,直射華麟的全身。與此同時,他身影一晃,藉著金光的掩護,竟憑空消失在遠方。

    華麟頓失對方的蹤跡,唯恐錯失先機,唯有大喝一聲:「冰封墜!」右掌立刻凌空拍出,空中的暴雨陡然停頓,迅速凝成一根根冰椎,呼嘯著向前方射去。

    只聽「嘩啦啦」一片脆響,空中耀出點點星光,仇裘白的金光頓時被盡數擊散。而華麟立刻在左側捕捉到了他的行蹤,不及細想,再次凌空拍去:「冰封墜……」

    無數冰椎再次呼嘯而來,那仇裘白卻不愧為證悟期的高手,大喝一聲,手中的長劍切開前方的一切,直劈華麟的胸口。

    可恨華麟的「控物」不夠精純,竟然被對方一劍劈散。若是他有任為一半的控水能力,仇裘白必定敗亡而逃。

    此時說這些都於事無補,華麟只能立刻變招,身體倒縱而飛。身在半空,怒喝道:「天劍斬……」

    強勁的劍氣切開空中的雨水,迎著仇裘白的劍光砍去。

    這天劍斬的威力雖然比斬差了一籌,但施展的速度卻快了不止一倍。再加之華麟的先天劍氣,威力絕不可小覷。

    「噹」的一聲,仇裘白被華麟的劍氣震得晃了晃,身體再次被逼退。心中不禁怒火中燒,明明自身的境界比華麟高上一層有餘,但卻偏偏接二連三的無功而返。這個挫折,簡直比殺了他還令人難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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