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分庭抗衡 第7章 兩界合併 文 / 雲隱
第7章兩界合併
半個時辰後，城主果然帶著兩人前來。除了黑魄八騎的老六外，還有一位態度獨傲的年輕男子。
此人的修為比那城主略高一籌，甫一踏入洞中，他便冷冷掃了一遍在坐的所有人。只聽他用命令的口氣問道：「誰要打通『解神陣』的通道？」說完，他的目光停在了訾刑的身上。
誰知訾刑卻不理他，華麟只好吃力地站了起來，說道：「在下華麟，受解神陣的冥王所托，請求打通與貴地之間的通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那年輕男子把目光停在了華麟身上，只見他站都站不穩，於是皺了皺眉頭道：「怎麼？你是人類？」說完，他回頭向旁邊的城主責問道：「軟鈺城主，此事為何不向冥皇稟報？」
城主連忙躬身回道：「屬下正要稟報的，可是冥皇卻叫我退下，並且讓禁衛您來處理！」
華麟這才知道城主的名字叫做軟鈺？心想這個名字倒也不錯，聽了直想把她攬進懷裡，好好溫存一下。
正想入非非之際，就聽那軟鈺回頭道：「華少俠！這位乃是『禁衛統領』晏金大人！……他想問問你們的冥界，為何一定要歸附在我們的旗下？」
華麟扶著旁邊的玉床，艱難地上前了兩步，說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他們無法輪迴，唯有歸附他人，才有生存的空間！」
那晏金聞言，卻插嘴道：「等等！……每個冥皇在自己的領地裡，都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你真的敢肯定，他們是真心要歸順？」
華麟一愣道：「他們連生存都出了問題，難道還有其它用意？」
晏金終於道：「好罷……只要他們肯同意我們的一個條件，就讓他們歸附。」
華麟道：「這好辦，是什麼條件不妨說來聽聽？」
晏金正色道：「你去轉告他們一聲，一旦加入我們以後，他們的冥皇以及各級將領，都必須立刻進行一次輪迴。如此這般，我們才能接受。」
華麟一驚道：「你的意思是……要他們的冥王和眾多將軍，全都去投胎做人？」
晏金點頭道：「不錯！……其實，無論哪個冥界遇上這種事情，都會提出同樣的要求。」
華麟一愣，心想這件事情自己可做不了主，必須要徵得那邊的冥王同意才行。
正想著，就聽軟鈺城主也解釋道：「華少俠有所不知！……其實數千年來，我們冥界之間都經歷過許多次戰爭。如今我們已然統治了周圍數百個星系的範圍。凡是歸順者，其帶頭的將領，都必須強迫進行一次輪迴。相比之下，我們比那『神訖星』的冥皇還是要通情達理得多。……他們早在數百年前，只要佔領了一處冥界，就會立刻將當地的統治者處死。像你這樣主動前來投奔的情況，簡直聞所未聞。」
華麟驚訝道：「什麼？……你們冥界之間也會開戰？」
軟鈺歎道：「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亙古以來何曾變過？」
華麟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家族，何嘗不也是戰爭中的機器？於是感慨道：「好罷，我可以把你們的條件，告訴那個解神陣的冥王。不過……你必須先讓我打開一條通道才行。否則，我又怎能回去通知他們？你們說對罷？」
旁邊的晏金立刻道：「此事萬萬不可！……若是他們大舉入侵，我們豈不是又要應對一場惡戰？」
華麟氣道：「你們派人守住出口就行了，莫非你還怕他們一湧而入？」
晏金沉默了片刻，心想這倒也是，於是道：「此事非同小可，本座也做不了主。必須由我們的冥皇定奪才成！」
華麟道：「既如此，那我就直接跟你們的冥皇談一談，晏統領能否給我帶個路呢？」
晏金打量了華麟一遍，說道：「不如這樣罷，我替你超渡一下，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華麟怒道：「我活得好好的，為什麼你們就是想替我超渡？」
周圍的訾刑和黑魄七騎都忍俊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晏金卻正色道：「若是讓你活著回去，我們冥界的威嚴豈不是全被你破壞？」
軟鈺連忙岔開話題道：「我們還是先上路吧，這些事可以讓冥皇來決定！」
鐵翼見他們就要離開，於是上前道：「城主！……我們的四妹被九幽泉禁錮，還望城主施予援手！」
此話一出，晏金卻大吃一驚道：「什麼？你們哪裡來的九幽泉？」
鐵翼連忙側身道：「就是這個床邊的池子裡有！」
晏金眉頭一跳，連忙走到池子邊，蹲下身體仔細觀察起來。他見整個水池都乾涸了，於是急道：「果然是九幽泉的痕跡，可是……裡面的泉水呢？」
華麟道：「我與黑霧老霧交手，不小心施展出控水**，把它們全都用光了！」
晏金臉色一變，說道：「你這招可真夠狠的，一下子就把數千年的結晶用完了！」
華麟鬱悶道：「這九幽泉真的有那麼重要嗎？為何你如此緊張？」
晏金歎道：「你不懂它的用處，自然是無法理解它的珍貴了！」
華麟心想，本少爺就是被它給害慘了，用完了也好。當下幸災樂怪地道：「不就是可以禁錮惡靈嗎？真是大驚小怪！」
晏金瞪了他一眼，說道：「從現在起，這個黑霧山由皇城直接管轄。無關的人等，一率不得入內！」
軟鈺皺眉道：「可是，我的屬下被禁錮在此，無法動彈，能不能等我把她救醒了後再封鎖？」
晏金無奈道：「好罷，等你屬下醒來後，你們就必須立刻撤出此山。我會派禁衛隊來守候！」
鐵翼等人都是暗暗驚訝，心想為了一池九幽泉，何必如此興師動眾？……難道這個九幽泉不僅僅是禁錮惡靈那麼簡單？
正想著，軟鈺卻吩囑道：「鐵翼……你與其他人在此處戒備，我隨華少俠再去皇城一趟，順便把解咒的東西帶來！」
鐵翼連忙應了一聲。
軟鈺這才放心，與晏金、華麟、訾刑三人步出了洞外。
華麟丹田處依然痛楚難擋，只能由訾刑攙扶著行走。出了黑霧山，眾人徑直向著城市的方向掠去。華麟突然問道：「軟鈺姑娘，你這座城市叫什麼名字。將來若是有空，說不定我還會過來看看你呢！」
軟鈺回眸一笑，說道：「多謝少俠替我們剷除了黑霧老怪，軟鈺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至於這個城市的名字，你記著也沒用。過兩天我就會去皇城述職，將來你若是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淨心殿找我！」
華麟汗顏道：「那個黑霧老怪已經跑了，在下並未真個將他剷除。姑娘如此之說，會讓在下汗顏之極。」
誰知軟鈺卻正色道：「這老怪已有不死之身，要將它剷除談何容易？少俠已經將他半個身體擊碎，想必他的功力已經銳減了五成以上。將來若是被軟鈺遇上，定有十成把握將他禁錮！」
華麟舒了一口氣，心想看來還不算白費功夫。就可惜自己最後兩柄分光劍也不見了，看來只有等「焚星輪」恢復了運轉後，才能重新煉製幾把。
正想著，四人已經來到了城市的上空，軟鈺帶著華麟他們，逕直往城北的方向掠去。突然，前方的空間出現了一個黑洞，這冥界的傳送陣與修真界大不相同，它們竟然可以懸浮在空中，若不仔細觀察，實難發現它們的位置。
「嗖」的一聲，華麟四人穿過黑洞，轉眼來到了一個無邊無際的平原上空。
華麟詫異道：「皇城在何處？」
欽鈺指著搖遠的北方，說道：「冥皇有規定，在皇城兩千里內，不得有任何傳送的結界。所以我們必須自行前往！」
華麟奇怪道：「這又是為何？」
這一回，卻聽旁邊的晏金冷冷答道：「這就是為了防止你們這些外來者，突然間闖入皇城而規定的！」
華麟一愣，猜想這可能是一種堅壁清野的戰術罷？
四人掠過高空，飛行了大約三個時辰後，終於看見一座繁華的城市出現在前方。
此城以南門為正，所有城門均有凸出的門闕和護城，氣勢磅薄驚人。遠遠看去，城市的上中還罩著一層透明的結界，隱隱把方圓百餘里的範圍，盡都籠罩在其內。
四人離城門尚有五里有餘，便紛紛落回到地面，徙步向著城門口走去。訾刑詫異道：「此地怎的如此戒備森嚴？」
帶路的晏金只是笑了笑，搶先走在前列，轉眼來到了城門口。只見守門的將領立刻迎了上來，躬身道：「卑職見過禁衛大人！……不知這些人是什麼身份？」
說完，他立刻在這些人之中，發現了華麟乃是一介凡人的身法，於是不禁露出了戒備的神態。
晏金隨手掏出了半枚黑色的令牌，不高興道：「我奉冥皇之令，將這個姓華的男子押去覲見。莫非你還信不過晏某？」
那守衛打量了華麟一眼，只見他病奄奄的躬著身體，想必也鬧不出什麼事來。於是側身道：「卑職不敢，禁衛大人請進！」
晏金帶著華麟三人，昂首從那守衛的身邊經過，回頭說道：「若非有我帶路，你們至少要等十天左右，才能見到冥皇！」
華麟卻彷彿沒有聽見他所說的話，只是扭頭察看著四周的景色。只見這皇城內，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暗暗一驚，頓時把以前對冥界的看法，拋到了九霄雲外。更讓他不解的是，這裡的「幽魂」就彷彿是一個個活生生的凡人。於是詫異道：「這些人怎麼都……？」
軟鈺笑道：「凡是居住在皇城內的居民，都必須練到了元成境界以上才行。這不僅僅是為了好看而已，同時也為了增強城內的實力。」
華麟暗暗乍舌，只覺這個皇城的景色，顛覆了大多數人的想法。
為了加快步伐，訾刑唯有貼著地面御劍而行。走了兩刻鐘，終於來到了內城，兩旁的守衛紛紛上前來檢查，華麟暗暗心想，這冥界的皇城，與自己的家鄉到有點相似之處。
進了內城，就聽見軟鈺突然說道：「華少俠，那邊就是淨心殿。」
華麟沿著她的指尖樓聳立在東南方向，它比旁邊的房簷高出了甚多。乍看之下，隱隱有種鶴立雞群之感。但是華麟卻發現，遠處的城市中央，還有另外幾個這樣的閣樓。就聽軟鈺介紹道：「淨心殿屬於冥界的十六座神殿之一，我所修練的心法，就是從淨心殿得來。凡是冥界的子民，都可以進去參悟各種心法，但就要看各人的資質如何了。」
華麟一愣，心想這樣也行？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進去修練了？
軟鈺彷彿猜到了他的想法，於是說道：「當然，我們首先要經過各地的神殿測試，才能進入皇城裡的這十六座神殿。軟鈺有幸通過了所有考驗，所以打算過幾日便來報道。」說著，她突然又道：「對了！……在城西的天字街，還有一座修羅殿，裡面記載著無數修羅的心法。只可惜數千年來，它已經變得破敗不堪。究其原因，就是因為靈狐血很難得到，所以無人問津。」
說完，她有意無意地看了訾刑一眼，彷彿這些話，全是講給他聽的一樣。
誰知訾刑卻仍然是無動於衷的模樣，心想你這裡的修羅心法，又怎及得上「解神陣」裡的秘籍？本座閱遍了無數典籍，自己的心法都練不過來了，哪有心情再去閱讀你們的東西？
正想著，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皇城禁地。
門口的侍衛全都迎了出來，躬身道：「見過統領！」
到了這裡，晏金反倒是如魚得水，他哪裡還用得著檢查和通報？當下只是冷冷地問道：「冥皇此時可否有空？」
左邊一人立刻上前道：「冥皇正在接見青龍城的城主和朱雀城的城主。除此之外，還有六個地方城主正在等候冥皇召見，統領是否要進去？」
晏金點頭道：「我去議事殿看看，你們先帶這三個人去偏殿等候傳訊！」說完，他已長驅直入。
晏金走後，軟鈺卻歎道：「想我來的時候，足足等了四天時間，才得以見到冥皇。而你們一來就能見著他老人家，真是叫人羨慕！」
正說著，一名禁衛卻咳嗽了一聲，說道：「你們都隨我來吧！」
華麟由訾刑扶著，跟著那禁衛向皇城內部走去。繞過諸多宮牆，一路上遇到許多巡視的禁軍，此處的守衛相當嚴密。不一刻，眾人來到了一座大殿的偏房內坐下，只聽帶路的那名禁衛說道：「青龍城的城主和冥皇已經商量了數個時辰，你們且在此處安心等待！」
說完，他退到牆角處，默默地監視著華麟等人。
軟鈺怕華麟等人不耐煩，於是說道：「這青龍城乃是冥界四大主城之首，其城主已經練到了聚神期，是為冥界的十大高手之一。你們若是見到此人，千萬不要輕易冒犯。」
華麟奇怪道：「你也是城主的身份，為何卻對他卻如此敬畏？」
軟鈺連忙道：「我的邊甲城，只是一個邊陲小鎮，怎能跟他們相比。你莫要取笑我了！」
華麟挺直了身體，正要再說什麼，卻聽門外有人叩門道：「冥皇要立刻見你們，請準備覲見！」
華麟一愣道：「怎麼這麼快？」
正說著，軟鈺已經打開了房門，訾刑則把華麟扶了起來。
三人出了房門，沿著寬大的走廊，跟著內侍徑直向旁邊的議事殿行去。來到議事殿的門口，只見門外站立著八名英挺的侍衛，左邊一人立刻替他們把殿門推了開來。華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由訾刑扶著，緩緩跨進了內殿。
只見整個大殿一片灰暗，一條地毯遠遠伸延到大殿的盡頭處。一個高大的黑影端坐於大殿之上，在他台階下的兩邊，分別站著兩位城主。此時從他們的身上，遠遠就傳來了一陣陣凜冽的寒意。
華麟一驚之下，心想這個架勢，比之解神陣的冥皇，還要厲害幾分。
正想著，誰知耳邊卻傳來了訾刑細小的聲音道：「這個冥皇，可比我們的冥王差遠了！就連旁邊的兩位城主，也都及不上我們法王的厲害！……哎！想不到我們卻要歸順在他們手下！」
華麟一陣詫異，心想這眼前的冥王氣勢驚人，給人一種不可抗拒的威懾力。而「解神陣」的冥王卻一點都不可怕，反而對自己和藹可親，為何訾刑竟對他們如此推崇？
訾刑彷彿看出了他的想法，於是又用傳音入密的方式說道：「我們的冥王，他已經練到了陰氣內斂的地步，實在是深不可測！……訾某一生只佩服兩個人，一個就是我們冥王，另一個就是法王。哎，想不到他們兩個卻要重新投胎去做人，真是叫人惋惜！」
說話間，華麟已經被訾刑帶到了殿前，身邊的軟玨立刻跪了下去，伏首道：「邊甲城城主軟鈺，拜見冥皇！」
華麟忍著劇痛，曲膝也跪了下去，說道：「草民華麟，見過冥皇大人！」
訾刑氣道：「我聽人說，你當時見到我們的冥王時，那時都沒有下跪。為何此時卻下跪？」
華麟扯了扯他的衣袖道：「你也跪下罷，說這麼多廢話作甚麼？」
訾刑卻仍然站著不動，台上的冥皇見狀，臉色立刻陰了下來。
華麟急道：「訾刑，我們要替解神陣的生靈去想想，你就委屈一下罷！」
訾刑歎了一口氣，終於跪了下來。但他卻側著頭，不肯說話。
台上冥皇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冷然道：「聽說你們想打通解神陣的通道？是也不是？」
華麟抬起頭道：「不錯！……還望冥皇能夠批准！」
那冥皇點了點頭，回頭對身後的晏金道：「你去跟他走一趟，看看那邊的臣民是否真的願意歸順我方。下去罷！」
晏金一愣，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冥皇卻不等他回應，逕直又向台下的兩名城主吩咐道：「你們派重兵守住通道，若是有人膽敢亂闖，你們就立刻格殺無論。必要時，隨時可以關閉他們的出口！明白嗎？」
台下的兩名城主立刻躬身道：「微臣遵命！」
華麟一愣，回頭看了看旁邊的訾刑，而後又看了看台上的冥皇。心想這件事情難道就這麼成了？會不會太容易了一點？
正想著，就聽台上的冥皇揮了揮手道：「你們都退下去罷！」
華麟以為自己聽錯了，卻聽晏金喝道：「你還愣在這裡幹嘛？還不快退下？」
訾刑也是暗暗詫異，道：「這件事有點蹊蹺！我們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華麟撓了撓後腦勺，說道：「可是……可是我們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來的嗎？」
訾刑一陣無語……
正說著，兩人也退出了殿外。只見軟鈺、青龍城城主和朱雀城城主都在外面等候著自己。
華麟扭頭看去，只見這兩位城主冷冰冰的不說話，心想自己的「焚星輪」如果被解除了禁錮的話，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他們？正胡思亂想之際，晏金也從殿內走了出來。只見他咳嗽了兩聲，說道：「鑒於解神陣的原因，我們冥皇已經體查到了你們的難處。所以格外開恩，破例讓你們開啟一條通道。另外……」說完，他又恭恭敬敬地對旁邊兩位城主道：「有勞兩位城主走一趟，立刻派遣三十萬黑騎軍，去北面兩千里外的墨子峰與我們會合。如何？」
那兩個城主連忙點頭道：「好罷，在此之前，你們暫且不要開啟通道，一切要等到我們準備妥當後才能舉行！」
晏金躬身道：「好的，好的！」
那兩個城主也不再多說，身體一晃，突然就不見了蹤影。
他們走後，晏金立刻又對華麟道：「我也沒想到這件事會如此順利！這樣罷，我們先去墨子峰等候。等你開啟了通道後，我再陪你去一趟解神陣。如何？」
華麟無奈道：「好罷，請兄台帶路！」
一行人出了皇宮，馬不停蹄地又向北面的墨子峰飛去。
華麟歎了一口氣，心想冥王的囑托自己總算是完成了。可就是不知道他們肯不肯重新投胎去做人呢？真是叫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