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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百四十一章 軍法處置 文 / 孫一凡3703

.    在顏良、文丑兩翼騎兵突然撤走後,公孫瓚所擺的整形一下子失去了兩頭的重壓,公孫瓚騎兵多的優勢逐漸顯現,閻柔、鮮於銀和烏桓峭王的騎兵想利用自身大部分也是騎兵的優勢,幫助鞠義守住陣地,但此時公孫瓚正規化部隊的威力開始體現,他們在有效的配合下,大量收穫聯軍士兵的生命。特別是劉和的這支雜軍,在這場較量中不但未取得對敵的優勢,還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損失慘重。

    而曹軍的另一代表夏侯淵所率的兵馬因為大部分是馬步兵,再加上他有意隨著鞠義的陣型前進後退,所以他的一萬進攻部隊雖說也損傷了盡二千,但在三方人馬中算是損失最小的。

    事後前線將領在總結時,將責任都歸於了顏良、文醜的臨陣脫逃。武將對於顏良、文丑這種不道德的行為,同仇敵愾,他們在追求勝利的同時,對於自己屬下的不必要傷亡深惡痛絕。

    在前陣許褚他們惡罵一番顏良、文丑後,鞠義大感顏面無光的同時,也就有了之前許褚冷嘲熱諷顏良、文醜的一幕。

    其實這事關許褚什麼事,他就是這麼個十三點,看到一點不公就要強出頭。曹智的部屬目前來說在這天的戰事中損失是最小的,許褚、李典他們到達戰場最晚,完成致命一擊後,戰事就基本結束了。但回到大帳後出頭的卻是許褚這個愣頭青,許褚老早看著兩個和他一樣醜的袁紹親信將領不順眼,在他和曹智親眼所見顏良、文丑突然撤兵後,一直忍著這股憤憤不平的怒火,本來要等鞠義來才質問的行動,許褚代著先來了一回,還造成雙方差點打起來。

    火氣上湧的兩幫人,在袁紹喝止兩秒鐘後,又在許褚的「沒種的傢伙」下,繼續點燃戰火,這回連劉和這邊的人也忍不住加入罵團,從開始的幫著許褚仗義執言幾句到後來跟著許褚開始對罵顏良、文丑,現場一團火爆,也在這你一言我一句中,使事情的始末漸漸清晰起來。

    熱鬧啊!今天前線的戰事剛結束,入夜又在袁紹的大帳上演一段口水仗。

    曹智在勸不聽許褚等人的高漲情緒後,選擇作壁上觀,回到主位看著三幫人都有所顧忌的只動口不動手。

    袁紹覺得丟人啊!這事原來都是因他而起,他現在才明白,這讓他如何善後?說實話武將間吵架他不是第一次見,這些人動不動就滿口髒話,動手也時有生,但袁紹這輩子都沒碰上過這種三方武將同時開罵的盛況。

    袁紹不能再忍了,勸已經失去了作用。在袁紹最後嘶啞的大喝:「都給我住嘴!」後,所有參與罵陣的各方都很有默契的頓了頓。許褚他們不是給袁紹面子,是實在都罵累了,詞也窮了。許褚差不多把常年累月壓箱底的髒話都拿出來了,顏良、文丑也不差,但到了這會兒,雙方都覺得口很渴。

    「像什麼樣子?像什麼樣子?咳咳」

    連喝兩邊的袁紹剛因為喊得太急,而被一口自己的口水嗆得咳嗽起來。但袁紹正欣慰自己的威信起到作用時,帳外呼啦啦奔進一群人,帶頭的袁紹認了半天才認出那是他的前線將軍鞠義。所有人看著被沮授一個勁拉扯的鞠義,真做到了全場寂靜,所有人都這麼看著拉扯中的鞠義和沮授。

    鞠義此時全無大戰第一天時的冷靜、乾淨,他全身幾乎被黑紅的血污沾滿,已經看不清他青色衣甲的本色,連他臉上都是血漬和汗水,以及什麼火燒的黑色碳跡,此時不仔細看鞠義,或是和他很熟的人,真已經很難認出他來。

    「看來今日捷報的得來不是那麼簡單!」剛想像到真實情況的袁紹,還未來得及問候鞠義和沮授。

    鞠義奮力甩開沮授的雙手,找到衣著乾淨的顏良、文丑,一個箭步奔上去,「啪,啪!」兩個耳光一人一個,衝著兩個呆若木雞的袁紹親信,大罵道:「你們兩個王八蛋,來人,給我綁了!」

    "幹什麼?幹什麼?這是要幹什麼?"文醜死魚似的眼白一翻,本想嚇唬一下鞠義身後八名親衛。沒想到這八個傢伙任是沒睬文丑冒著獨特死亡光芒的雙眼,一下子湧上來,解下腰帶上的繩鎖,就正動手摁伏住顏良、文丑兩人,就要把繩鎖往他倆身上套。

    "幹什麼?"鞠義寒著灰、水、血的混合臉,如同地獄旅遊歸來的夜叉般,陰森森的咬牙道:"你們兩個違抗軍令,按軍法當斬,來人,把他們拉出去,砍了!"

    "誰敢動我們?"顏良、文丑差不多同時震脫鞠義親衛的束縛,"滄滄"亮出兵刃,眼看就要和鞠義的親衛動上手。

    "住手!"

    袁紹及時阻止,並排眾而出。

    "都給我放下手中的兵刃!"

    袁紹邊說邊站到雙方對持的中間,用極具威嚴的眼神掃視著兩邊的屬下。

    顏良、文丑率先放下刀劍,鞠義怒氣未消,但在終於擠到鞠義身邊的沮授拽拉勸說下,還是揮退了手下,並也放下了手中的雙刀。

    袁紹看雙方都很給他這個主公面子,冷靜了下來,揮手也讓聽聞聲響湧進大帳的直屬親衛出去。

    待大帳內的兵甲嘩的退出去後,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不少。

    袁紹讓顏良、文丑和鞠義等人都相互退開五步,站在他的左右手邊,他來問話。

    袁紹先想請鞠義和沮授等前線作戰將領先坐,鞠義堅決不要,他就要這麼站著說話。

    沮授一看由袁紹出面了,事情也由不得他插嘴了,他年歲大了,今天的奔波,已使他筋疲力竭,他剛剛一路上是百般阻擾鞠義的衝動行為,嘴都快說干了,但鞠義犯了牛脾氣,任誰也攔不住。

    沮授這會兒累的不行了,你們都要站著講話,他老實不客氣的找了把原先不知是鮮於輔,還是田豫的坐席,一屁股跌坐上去,抓起不知是誰飲剩下的半碗殘酒,咕嚕一仰脖,就順下了喉嚨。

    沮授解渴的時候,袁紹也開口了,"鞠義,各位將軍,今日一戰辛苦各位了,特別是鞠將軍,用兵得當,使公孫瓚寸步難進,聽說鞠將軍已把公孫瓚逼退入鮑丘城,這一切全懶鞠將軍和各位將軍的英勇神武,才能使我軍所向披靡,明日我就要親上前陣犒勞將士。但各位在戰略和排兵佈陣上有分齊,我是知道的,我也不認為每個人有自己的想法沒什麼不好。但上下級的部屬間,有了矛盾可以來招我評判,怎麼可以動不動就軍法處置呢?這軍法難道不是我定的嗎?"

    袁紹從肯定鞠義等人的戰果肯定到最後「軍法不是我定的嗎?」的一系列話語中已明顯透射出惱怒的成分,而且惱怒的就是鞠義。

    鞠義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衝進大帳,要軍法處置他袁紹的親信,這事任誰都是要不開心的。

    袁紹自詡涵養很好,但鞠義的行為又把袁紹的地位和權威置於何地?也把袁紹的真火串燒了起來。

    鞠義歷來是個耿直的性格,一聽袁紹之言,立時要跳將起來,急急地抹著臉上的汗水還是文醜的口水,把整張臉都抹花了。曹智看著他那讓泥灰和血水弄得一塌糊塗的臉容,眼眶裡有些期待。

    突然,朝前幾步的鞠義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激動,憤聲道:「主公給了鞠義前線指揮權,鞠義做的不好,難以服眾,竟有將領在作戰時無辜撤兵,致使戰線差點垮掉。今日之戰雖說勝了,但我們付出的代價幾乎和敵軍相等,光我軍就有兩萬士兵陣亡。鞠義做的不好,實難勝任前線將軍一職,還請主公另選賢能!」

    聽到鞠義的陣亡數字,誰都嚇了一大跳,光袁軍就有這麼多陣亡,加上劉和和曹智部屬的傷亡數字,這仗勝的是可悲可歎了些。

    袁紹一皺眉頭之下,橫了右手邊的顏良、文丑一眼。顏良、文丑也是嚇得縮了縮頭,緊接著文丑又踏出一步,想要申辯什麼,但被袁紹搖著頭擺手示意他不要說了。

    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明白,這兩人在前線戰場上突然撤兵的原因是接到了袁紹遇襲的消息,才突然回轉槍頭撤離戰場。

    袁紹也徹底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但聽到陣亡數字時,也讓他是心疼不以,這畢竟都是他的家當。

    其實在在這個問題上,袁紹自知他有一定責任的同時,也知道造成如此大傷亡的原因,主要就是顏良、文醜的突然把兵馬撤走,使鞠義的戰線失去了兩翼的保護所制。但袁紹又怎樣過多責怪自己的這兩個親信呢?他們是為了救他,才那麼做的。

    袁紹在沒聽到鞠義的傷亡數字之前,已對顏良、文醜的抗命行動有一個初步的瞭解,他一直認為自己沒白養文丑和顏良兩個心腹,對他無比關心和忠心,在一聽說他遇襲時,不顧一切的調轉兵馬,直撲而來,這讓袁紹很感動,也認為顏良、文丑這麼做有什麼大錯,一切主要是為了他。在鞠義入帳之前,他一直認為顏良、文丑做的是對的。

    但現在鞠義把事情往檯面上一鋪,讓袁紹立時感到騎虎難下。

    「鞠將軍,來來來,我們坐下談!」神情一轉的袁紹在瞭解事實真相後馬上行至鞠義身旁,像剛才拉曹智一樣,拉著鞠義的手,找了一副就近的坐席,硬拉著鞠義和其一起坐下,拍著鞠義的手歎氣道:「鞠將軍勞苦功高,本初怎能少得了鞠將軍的扶持,鞠將軍……來人打盆水來。」

    袁紹突然看到鞠義滿臉的污垢,突然想到了什麼。很快就有侍從取來一臉盆清水,袁紹邊解下包在頭上的橘黃色包巾,沾濕了水,邊道:「鞠將軍戰功赫赫,本初手下十個將領都抵不上一個鞠義!」

    這是多高的讚揚,鞠義在一愣時,袁紹已舉起沾濕的頭巾,往鞠義的大花臉上擦去。

    「唉,主公,你這是幹嘛?」鞠義一把握住袁紹拿濕巾的手,緊張問道。

    在場的人誰都看出袁紹這是在安撫鞠義,從剛才的含沙射影遷怒鞠義到現在的屈尊。曹智暗歎著袁紹的拿得起放得下,「這大概就是帝王之道!」曹智暗忖著。

    此時袁紹已有進一步動作,他強扒開鞠義惶恐的阻止,硬是為他胡亂擦拭了幾下臉上的污垢。

    在別人看來這種動作很做作,但作為被實施者的鞠義一下子感動的腦子都亂了。袁紹親自為他擦臉,這是多高的榮耀啊!鞠義是武將出身,對自己在軍事上的才能非常自負。在他眼裡韓馥、袁紹這些所謂的主公都沒他在軍事上的才能行,所以他自入冀州為官,就沒收到過上級「老闆」的賞識,甚至一度被韓馥「開除」冀州官場。

    但這種人的內心其實是很渴望「老闆」賞識他,重用他的,現在的鞠義不但受到袁紹的無比器重,此時更受到了乎尋常的關心。鞠義這種魯漢子最是容易受人催情,袁紹擦拭幾下後,把濕巾再次浸入臉盆中,撈起,擰乾交到鞠義手裡時,鞠義已是熱淚盈眶的雙手接過,直往自己雙眼上擦拭,以阻止著自己濕潤的眼眶中有眼淚掉落。

    袁紹朝著被他突破心裡防線的鞠義微微一笑,轉,猛的一沉臉,對著顏良、文丑厲聲道:「你們兩個給我過來。」

    顏良、文丑對視一眼,只能乖乖來到袁紹面前。

    「跪下!」袁紹一指身前的空地,不可玩笑的朝著剛行至身前的顏良、文丑喝道。

    顏良、文丑一呆,所有的人均一呆。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都轉到顏良、文丑身上,這兩個剛剛還被袁紹袒護的嫡系將領,這會兒誰都明白袁紹要「犧牲」他們了。

    兩人叱吒風雲的人物此時心下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袁紹會如何犧牲他們。

    袁紹待顏良、文丑依言委屈跪下時,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啪啪」兩聲一人給了一巴掌。

    袁紹打這兩巴掌時,真用力。因為太用力,也因為頭巾已經取下,袁紹扇出兩巴掌後,自己的頭也披散下來。

    「誰讓你們無辜撤兵的,你們知道由於你們的撤兵,造成了多少將士的枉死,那些都是和你們一樣有血有肉的人,都是我袁紹的兄弟,你們,你們……」

    袁紹罵的激動時,竟有些氣結。

    顏良莫名其妙挨了今天的第二巴掌,心裡頭委屈啊!他在愣神幾秒後,一挺身,準備爭辯一番。但只顛起一半屁股,還未直起腰時,就被一旁的捂著臉的文丑拉住。

    文丑這個傢伙比顏良要有些腦子,只見他只朝顏良翻了翻死魚眼,對方的顏良和文丑多年生死之交,一看文醜的眼神也馬上明白過來,袁紹當眾打了他們,就不會再殺他們,否則那還用演這一出。

    明白袁紹是在為了保住他們的命而作秀時,顏良馬上放棄了爭辯,趕緊和文丑一樣捂著微腫的臉龐,低頭不語起來。

    袁紹的戲還未做完,此時的他已是越說越激動,袁紹指天畫地道:「今日我在這下一道死命令,今後誰要是不聽上將命令,在戰場上任意妄為,再有敢隨意進退者,就如此案。」說著激動的袁紹返身一把奪過鞠義腰間跨刀,虎目巨睜著,「呯」的一下砍掉了一塊案角。

    砍完案角的袁紹氣喘吁吁的快回身,對著都圍觀著的謀士、武將,抬起手中利刀,大喝道:「都聽清楚了嗎?」

    「末將等謹遵主公教誨!」應聲的自是袁紹手下的一眾武將,但袁紹聲嘶力竭的表演的確震懾了很多人。

    素以彪悍、野蠻著稱的烏桓峭王也自然地隨著袁紹的大喝,面露畏懼的點了兩下腦袋。

    得到暗示的顏良、文丑更是伏地跪拜應命,叫嚷的最響。

    袁紹瞥了一眼應命的最響的顏良、文丑,再次把刀尖指向他們,憤聲道:「以後就算是聽聞我戰死的消息,沒有上將的命令

    都不許胡亂撤兵,你們兩個聽到了沒有?」

    「是,末將聽到了!」顏良、文丑再次伏拜接受袁紹的訓斥。

    袁紹還不滿足此時全場充滿敬畏的目光,罵完顏良、文丑,「唰」的一下,一個轉身,再次面對已激動地離座而起的鞠義,「啪」的一下,把鞠義的腰刀橫放在自己的雙手上,面對鞠義「呼的一下,當著這麼多人竟朝屬下的鞠義跪了下來。

    「主公不可……」在一片驚呼聲中,袁紹阻止了鞠義等人的摻扶,紅著眼眶,哽咽道:「各位兄弟,今日在前線戰事中死了那麼多兄弟,都是因為袁紹而起,袁紹對不起各位,對不起前線陣亡的將士。在這裡最心痛的莫過於袁紹,袁紹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袁紹不怪別人,只怪自己,所有的責任都應有袁紹一人來承擔,還請鞠將軍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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