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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百七十九章 流放 文 / 孫一凡3703

.    宛陵的牢房修的很有規模,高牆上築有望堡和巡道,看去陰森森的,這就是監獄特有的氛圍。

    象劉繇等這樣的犯人吉凶不定,或許會被殺掉,但也有可能會是囚一段時間又會被曹智啟用,更何況在劉繇被押解到宛陵時,曾有傳言曹智很是欣賞他的才華,掌管宛陵大獄的薛禮本來就是個察言觀色,耳聽八方的明白人,所以劉繇、太史慈、徐盛等入獄後倒也沒受什麼罪。就是這薛禮沒被他們少罵,因為他沒事老來勸他們跟他一樣投降曹智。

    但這一切薛禮此時看來都是值得的,他的努力終於讓曹智注意到了他,他也即將脫離這個簷間蛛網密佈,雀糞斑斑的鬼地方。

    這天快中午的時候,兩名獄卒恭恭敬敬地將劉繇請出牢房,將他帶入一個大廳。步入大廳的時候,劉繇頗為奇怪。大廳裡擺放著一桌酒席,而客人大多都是他認識的,太史慈、徐盛都已在座,連賈詡都來了,坐在上,而哈巴狗似的薛禮則站在賈詡身後,點頭哈腰著遞酒倒水著。

    劉繇略一沉吟,然後便昂挺胸走到賈詡旁邊坐下,向他質問道:「今天是又想吹什麼風啊?咱們這位『言不顧行,貪生怕死』的賈詡,賈大人今天又來我們這裡勸降來了吧?今天有些下血本了,還弄了這麼一大桌酒席,真是破費了,哼哼…….」

    太史慈等跟隨著劉繇大有深意的話語,臉上也是紛紛表現出不同程度的譏笑和嘲諷。

    賈詡面無表情的對待著這些人無聊的冷嘲熱諷,只是平靜地擺手請眾人開動。

    劉繇先不客氣起來,抄起筷子,就毫無儀容的吃喝起來。太史慈等人隨後也舉筷跟進,他們大概都看明白了,曹智這是要殺他們了,從來沒有的豐盛午餐,應該就是斷頭飯吧?

    在胡吃一通後,劉繇很快就飽了,他遭受連番打擊下,身體已越來越不行,胃口其實也比從前差了很多,真能吃下去的東西不多,那怕是假裝的。

    其餘兩人都是以劉繇唯馬是瞻,劉繇放下筷子後,他們也跟著放下了碗筷,酒桌上漸漸沒了聲響,眾人都默默想起自己的心事來。

    這時,賈詡也放下酒杯和筷子,抹抹嘴,說道:「我代曹州牧問諸位一句,諸位願降否?」

    太史慈冷哼一聲:「我等受劉刺史大恩,所謂一女不嫁二夫,忠臣如何能事二主?再說他曹智憑什麼自稱揚州州牧?」

    賈詡看了太史慈一眼,道:「聖命,昨晚剛受封就任的!」

    「胡說,我不信,一派胡言!」劉繇一聽曹智也受了皇命,不由咆哮而起:「這種伎倆你們也敢拿出來騙人,假傳聖旨,或是拿著子虛烏有的聖命在外招搖撞騙,哼,正禮(劉繇字)見的多了,切」

    對於不削一顧的劉繇,賈詡正待說些什麼時,卻突然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

    眾人順著賈詡的目光往門口望去,卻現曹智帶著禰衡、鍾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廳中。

    鍾繇可能太史慈、徐盛不認識,但劉繇在認識不過了,他們在長安曾經一起共事多年。

    劉繇看到鍾繇心裡一沉,如果不是剛剛聽說了曹智也已有聖命,而且黃門侍郎鍾繇也在了曹智身側,劉繇大概一見曹智就會破口大罵。然而,此時劉繇心下嘀咕道:看來自己被撤職,曹智成為揚州州牧是真的。

    劉繇半站的身體在這一秒頹廢的重新摔落座椅,最後的作為忠臣,以被亂臣賊子謀害、殺死留名青史的機會也沒有了。

    「劉先生,鍾侍郎你已經親眼所見!我主是等揚州州牧是欽點聖命,也是揚州上下眾望所歸,你還有什麼話說!」賈詡最後進著他勸降的職責,也趁機反諷著劉繇剛才的清高和罵他「言不顧行,貪生怕死」。

    「放屁,鍾繇,你說,你是不是也和曹智這個狗賊同流合污了,你我一直以為你是有節氣的忠臣,沒想到」

    劉繇不甘心的再次站立而起,心存著最後一絲希望,對著曹智和鍾繇站立之處惡言相向。

    當被劉繇稱為狗賊時,曹智抬頭望向了激動地劉繇,他現自己又一次被劉繇激了殺意,正瞪著眼睛似乎準備呵斥時,鍾繇及時站出道:「劉兄,是鍾某親自送來的聖旨,皇上現在正在安邑,是曹將軍率部迎帝到哪兒的李傕、郭汜之流,也已被曹將軍打敗,逃回了長安,曹將軍現在…現在是皇上身邊大大功臣、重臣,你你不該率部攻打他的丹陽郡,這次皇上和眾大臣都沒有站在你這邊,劉兄,我看你還是」

    鍾繇說到此處下意識地朝身側的曹智望去,他希望曹智此時能接口做出些承諾,就此放過劉繇,他也算做了次好事。

    曹智在連做三個深呼吸後,心境剛剛重新平復,他沒接口鍾繇的話說什麼。不是不給鍾繇面子,而是還沒想好怎麼說。

    曹智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其實他打心底實在做不出那麼殘暴的事——即便不搞株連只殺這些所謂的死忠之臣,曹智其實也是不忍心的。像劉繇這樣的可都是極為稀罕的忠臣啊!

    只不過,將這些人隨隨便便放了也是絕對不行的。曹智並不是傻子,不說這樣會惹得忠於曹智的政治團隊強烈反對,就事情本身而言,像劉繇這樣的死忠之臣被釋放後未必會感恩待德,反倒是繼續給他製造麻煩的可能性更大。雖說曹智並不認為這些光靠一個劉繇和太史慈等文臣、武將就能夠推翻他苦心經營起來的勢力,不過,他們多少也能鬧出一些麻煩。這種不利於他的事,曹智自然不會做,他只是不忍心大肆殺戮而已。

    連獻帝身邊的人都作證了,而且從鍾繇的字裡行間中,劉繇等人不難讀出曹智現在是獻帝身邊的新貴。眾囚犯面對曹智身價的暴漲,不約而同地,大家此時均保持了沉默,均都一副心事重重之樣。劉繇更是頹廢的再次跌落他的座椅,明顯沒了剛才盛氣凌人的氣勢,一副受打擊頗深的表情。

    良久,廳內突然出「啪」的一聲,曹智已在賈詡等人的恭請下居中坐了下去,接過隨侍左右的薛禮遞過的茶,品了一口,掃視了眾人一眼。

    突然劉繇受不了這份悲痛的心情,當眾嚎啕大哭起來,聲徹廳堂。一時哭聲也使曹智頗為感動,畢竟忠臣誰都喜歡,劉繇的失落之情,也不是做作而出,的確那種悲憤的被拋棄之情,流露無遺。

    此時賈詡走到曹智身旁悄聲建議:「主公,如今雖然皇上已在你身側,但戰場的硝煙尚未塵埃落地。如今群雄並起,主公還不是高枕無憂之時,劉繇雖然只是一介文官,卻有英雄才略。如果就此放過了他,他一定會投奔另一路諸侯,聲揚大義,據東南之饒,限長江之險,鼓舞豪傑,再為禍主公的基業,放過此人,是養虎為患之舉,還請主公三四」

    曹智知道賈詡這是為他好,但他依然將這些話當作耳旁風。劉繇有才華有名聲不假,但賈詡說得也太誇張了些。

    當然曹智也不是什麼濫好人,他也不是不懂在這混亂的年代生存的殘酷性。即便是這樣,他還是不想就一刀殺了這些人。

    這些人放是放不得的,殺呢,又不忍心。對於這個兩難的問題,剛才電閃雷鳴之際,曹智花了會兒功夫,總算想出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就在曹智要說出自己獨特腹案時,突然天空一亮,電閃在雲中疾走龍蛇,一閃過後緊接一片轟鳴不絕的雷聲,剛才已然漸漸停歇的豪雨彷彿受了驚似的一頓,立刻又急驟地砸落下來。

    曹智抬頭目注窗外的雷鳴,突然一笑,又搖搖頭對著劉繇、太史慈等人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們何不效仿古人的事例,讓我們都成了傳承千古的佳話……」

    哭的稀里嘩啦的劉繇聞言猛地抬起頭來,淡淡說道:「但求一死以見千古忠烈於地下!」

    「哈哈哈好氣節」

    曹智讚歎劉繇之時,也明白了招降此人是萬萬不可能的了。但有一點讓曹智看到希望的是,劉繇在高放忠烈之詞時,太史慈和徐盛並沒有附和,他們只是頹廢的低下了頭。

    「好,劉繇,我敬你是忠貞之人,所以我決定把你『流放』了!」

    曹智的話音剛落,牢房外滾滾悶雷漸漸遠去,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什麼意思,不殺了,改流放了。這倒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這流放通常在古代適用於一些犯了事的王公貴族,也就是把他們流放到一些離皇城,帝都比較遠的一些地方,讓他自生自滅去。

    現在的獻帝劉協在少帝登基是就差點被流放過,封了個什麼陳留王,何進是準備把劉協流放到陳留這個地方圈養起來的。但後來還沒來得及實行,少帝就被董卓給搞死了,劉協沒做成陳留王,卻做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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