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百八十二章 兗州驚變 文 / 孫一凡3703
. 曹智一路安慰著喬霜不必擔心,回到州府,就立即命人從宛陵到廬江皖城的一路上,一定要截住喬家大小姐,並把她平安的送回。
曹智在回到州府,又得到了一個重要信息,曹操的東征大軍已快打到徐州的琅邪、東海兩郡。這是個令人振奮的消息,拿下琅邪、東海,也就意味著曹操的大軍已貫穿徐州全境,征服整個徐州已是指日可待之事。
禰衡卻在私底下向曹智建議,立即書信曹州牧,東海靠近大海,盛產硫磺,曹州牧拿下東海後,很重要的就是立即派人尋訪硫磺,並著手開採,運回丹陽,讓他們好煉製火藥。
曹智一聽馬上接受了禰衡的建議,書信一封,派人送往徐州。
曹操絕未料到,朝廷會在這種時候正式承認他為兗州牧。曹操收到這份任命是在興平二年的初冬,推算起來,獻帝那功夫兒的"朝廷"應當已在安邑,在自己弟弟的掌控之下。
接到這份任命的那天,曹操正在軍帳裡與欒氏耕雲播雨。他的親衛長典韋正忠心耿耿的持戟在帳外守衛。而在軍帳的那邊,一位又聾又啞老兵忙活著為他用開水燙殺內衣裡的虱子。那份任命通過典韋的手,又通過幕幔的一條縫隙,遞到了躺在軍床上的曹操手裡。
曹操立即將欒氏推開,披衣而起。風情被立即丟到了腦後,臉上一派嚴肅。
"終於來了!"曹操自言自語的興奮叫道。
這份遲到的任命讓曹操特別興奮,但在興奮之餘,他覺得應該馬上向朝廷,向獻帝表示感謝_其實這也是"公事公辦"所應有的程序。於是曹操走向了書案,提筆寫下了一封&1t;領兗州牧表>。
"表"中表達了三層意思:一、他曹操始終不忘皇恩,忠於漢室之心不變,二、他以往率軍征伐,皆是"順天行誅",是符合皇上意願的,三,他自知"攻無所執",愧對"興隆之秩",如果就這樣接受了這份任命,真怕惹世人嘰笑_這自然是故作謙辭了。
同樣對於襲費亭侯,曹操也去了一份&1t;謝襲費亭侯表>,這當然是內懷潛喜,外作謙讓的一種傳統作法,須知幾乎所有襲爵的人,都會這樣"上書讓封"的。
按照常規,朝廷又會下第二道"策命",堅持原封、原表。而作為曹操呢,循例又會來第二份"辭讓"的表章。朝廷和皇帝又須下達第三道"策命",曹操這才可以不用再做作的接受封賞。
這樣一來二去,著實費勁,但這都是必須走的程序。曹智身邊有賈詡提點著這一切,曹操身邊此時也有一位驚天地的謀士出現。他就是郭嘉,郭嘉是穎川陽翟(今河南禹州)人。東漢末年穎川這個地方是人才輩出之地,為各路英豪出謀劃策的謀士,十之六七出於此地。曹操帳下謀士就有許多出自哪裡,而無疑郭嘉是曹操人身中最為重要的一個穎川人。
「天生郭奉孝,豪傑冠群英。
腹內藏經史,胸中隱甲兵。
運籌如范蠡,決策似陳平。
可惜身先喪,中原棟樑傾。」
這是後世對郭嘉一生的評價,郭嘉也的確沒有辱沒這些評價。曹操接下來的統一中國北方,在曹操先後剿滅呂布、袁紹及其餘部的戰鬥中,郭嘉居功至偉,立下了不世功勳。郭嘉在曹操集團中的重要地位是無人可以替代的,甚至可以將曹操的戎馬生涯按郭嘉之死分為前後兩部分。郭嘉生前幫助曹操統一了北方,郭嘉死後,曹操除在西北與馬騰、韓遂等草寇型軍閥的戰爭中取得一些戰績外,基本上處於停滯不前的境地。直到2o8年赤壁之戰後,更留下一個天下三分的無奈結局。這樣一個能在史書上劃分歷史的人,稱他「才策謀略,世之奇士」現代世稱之「鬼才」之名就一點不為過了。
三國爭雄,英雄輩出。對於各路英雄來說,擁有高明的謀士至關重要。眾所周知,諸葛亮一出山,劉備就時來運轉,從寄人籬下的狼狽狀態開始走向成功,最終建立了一方基業。與之相反,曹操集團卻因為一個人的早逝而開始走下坡路,並最終導致曹操統一中國的理想沒能實現。***曾對此人大為讚賞,稱讚他「才識群,足智多謀,出謀劃策,功績卓著。」他,就是曹操早期軍事智囊團的核心人物—郭嘉。
郭嘉是荀彧舉薦的,曹操在第二次東征徐州時,寫信給荀彧,讓他給推薦一位可以接替他的的謀士。此時的荀彧正被曹操安排留守兗州老巢鄄城,荀彧也知道曹操在第二次東征徐州之時,依然未能約束手下,曹軍衝進徐州大地一路燒殺搶掠,甚至連投降徐州軍將士的家眷也不放過,**、亂殺之事時有生。
荀彧是個極其圓滑之人,他非常懂得揣摩曹操的心理。他知道此時自己苦勸曹操約束部下,肯定忠言逆耳,於是,荀彧就決定利用此次機會向曹操舉薦一個能言善辯的好友,或許曹操也自感需要有人來提點、約束一下自己。而這個荀彧在袁紹帳下時就認識的好友郭嘉,正是這樣一個人。於是,荀彧義不容辭的把郭嘉推薦給了曹操。
郭嘉時年二十八歲,他長得清瘦俊朗,又有一雙清澈深邃的眼睛。少年時代的郭嘉就展露出非凡的智慧,他喜歡與長者交談,往往有獨到的見解,常使長者們自愧不如。一次,一個外地來的術士見到小郭嘉,大為驚歎,稱此男孩是姜子牙太公轉世。從此,郭嘉就有了一個綽號——「小太公」。光陰往薦,飽讀詩書的郭嘉轉眼長大成*人。這位「小太公」自信而清高,喜歡無拘無束,交友非常挑剔,只與心目中的仁人志士來往。但他待朋友非常真誠、熱情,喜歡通宵達旦地飲酒暢談。
郭嘉二十二歲的時候,在朋友田豐等人的鼓動下,投奔到袁紹帳下。他在實力較強的袁紹軍中出謀劃策,應該是當時一個看似正確的選著,袁紹當時被稱為「天下英雄」當時天下的豪傑、名士多依附袁氏。再說袁紹對郭嘉等人也極為敬重,厚禮待之。但數十日一過,郭嘉便看出袁紹不懂得用人之道,非成大事之人。郭嘉是個果斷的人,當他現袁紹難成大業時,便毅然的選擇離袁而去。
郭嘉在袁紹最風光的時候離開他的,這非但要有極大的勇氣,更要有常的眼光。
就這樣,郭嘉在家一直賦閒了六年,遂等到了機會轉投曹操。興平二年,曹操頗為器重的一位謀士戲志才去世。傷心之餘,曹操迎來了郭嘉。曹操早已聽聞過郭嘉的大名和事跡,能得此人曹操大喜,在彭城外十里相迎將郭嘉,接入自己的營帳後,共論天下大事。這次會面的重要性絕不亞於後來的「隆中對」。
郭嘉比曹操小幾歲,但對曹操的宏國偉志似乎瞭如指掌。
當曹操就天下形給向郭嘉問計時,郭嘉一語道破要害,。郭嘉趁議曹操乘袁紹和公孫瓚虛與委蛇之時,先消滅陶謙,取得徐州是正確的。這樣不僅能使曹軍擴大實力,又可以避免以後曹袁決戰時有人會從他們側翼威脅曹軍。
這第一問曹操就很是滿意,他知道他此行再入徐州手下很多人是不贊同的,但大部分人礙於曹操主公的面子,都沒好意思提。像陳宮、邊讓仗義執言的少之又少。但曹操一直想尋找一條站得住腳的理由,來得到自我的心理安慰。
今天他找到了,郭嘉毫無忌諱的道出了這是為將來袁曹之爭做準備,不但把曹操的自信心拔升到了史無前例的高度,更使曹操在親信屬下跟前展露了雄心壯志。
「好!這個郭嘉對自己的脾胃!」曹操暗歎完時,接著又詢問郭嘉,作為謀士,最關鍵的素質是什麼?
郭嘉說戰爭和下棋一樣,沒有一場戰爭是事先部署好的,熟讀兵法只是入門,軍師的優劣在於臨場應變。郭嘉明晰透徹的分析,讓曹操一下看到了光明的未來。曹操聽完感歎道:「使孤成大事者,必此人也。」逢人便稱讚郭嘉見識過人,自己得了個「奇佐」。
郭嘉離開營帳後,也大喜過望地對人說「真吾主也。」
從此,郭嘉便當上了曹操參謀軍事之官—軍事祭酒,為曹操的四方征戰出謀獻策,神機妙算,忠心效力,屢建奇功。
但這位富有傳奇色彩的謀士,在加入曹操團隊後,還沒來得及展示他的雄才大略,就引來了曹操人生的最大一次低谷。
在這期間,曹智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跟曹操自己的弟弟如此知效自己的心意時,大感安慰和欣喜。他已通知曹智現在只要穩住獻帝,排除異己,獨領大權之事,等他征完徐州再說。
曹操可能還有層疑慮是,他手下文臣武將對"迎帝"一事,還意見不統一。此事還有待曹操定了徐州,回兗州再花些功夫深入引導、開解。
此時,曹操東征的大軍此時已攻下徐州五座城池,這時正進逼到琅邪、東海兩郡。琅邪、東海已到了大陸的邊緣,曹操已明顯感覺到了海風的爽意。
曹操的第二次入侵徐州,採取了先掃除外圍,最後進逼徐州現任治所郯城的策略。
曹操為什麼一而再,再二三的要得到徐州這塊地盤呢?
因為徐州在當時是全國最富庶的地域之一,人丁也也興旺。曹操奪了徐州,與他的兗州,甚至和弟弟的丹陽或是揚州連為一體,那他曹操便成為僅次袁紹的第一雄了。
而此時的陶謙已是六十三歲,在連年的征戰之下,身體已經跨掉,長臥病榻,不要說騎馬打仗了,這會兒恐怕連下地走路也已十分困難。而他的兩個兒子陶商陶應又俱是庸才,只曉得吃喝玩樂,於軍政之事則是一竅不通。
面對曹操咄咄逼人的攻勢,陶謙無可奈何的向公孫瓚,向袁術求救。
公孫瓚深知徐州一旦被奪走,他的青州也將會有"唇亡齒寒"之虞,便果斷地派了平原國相劉備前往馳援。
劉備其實在曹操的第一次入徐戰役中就已來到徐州,這次所不同的是他把所有的家當都帶來了。
在曹智、曹操、袁紹、呂布等人爾虞我詐中收穫頗豐,關羽不但順利取得了那份寶藏,這時劉備還從公孫瓚那裡得回了本部人馬,一千多人,連同一部分原意跟隨他的"雜胡","烏丸"少數民族士兵,又收容了一批沿途的饑民,共湊起了兩千多人到達城。
陶謙見劉備兵馬雖不多,但麾下關羽、張飛等戰將卻都十分了得,甚可依持,於是就四千丹陽兵,隸屬劉備指揮。
也就在這時開始,自感油干燈盡的陶謙,便萌生了"讓徐州與皇叔"的念頭,從而為劉備的崛起埋下了伏筆。
曹軍佔領東海、琅邪之後又揮師西進,勢如破竹,不日進抵郯城。陶謙抱病指揮徐州軍主力守城,而令其部將曹豹與劉備在郯城東郊設置防線。經過激戰,雙方各有傷亡。但曹軍兵多勢盛,劉備、曹豹漸漸抵擋不住,他們希望陶謙的主力能出城支援,卻不料在城門上觀戰的陶謙早已心驚膽戰,正打算棄城南逃。
恰在這節骨眼上,生了戲劇性的變化。曹操接到了從鄄城來的插羽急報:濮陽被呂布攻陷了,兗州諸郡縣紛紛判變倒戈
後院起火,還在外面打什麼?,曹操當即決定撤軍。
撤軍途中,想到呂布如果攻下鄄城,很可能也會如他現正在做的那樣,大肆屠殺,縱容兵士搶掠、**,曹操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而這時曹操生命另一個重要的人物荀彧,也在此時揮了他的光芒。
荀彧在曹操東征陶謙時,張邈、陳宮乘機在兗州反曹,暗中迎接呂布。還好此時兗州由荀彧在,他在叛亂生之前,就預感到了蛛絲馬跡,緊急召回了東郡太守夏侯惇和其屬下的兵馬。曹操預留這名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親信的東郡,為參與徐州戰事,主要還是要防範袁紹的。但袁紹此時已忙於進兵并州,根本無暇顧及西邊的兗州。而曹操預留的這支兵馬,還是留對了。
荀彧和壽張令程昱憑借夏侯惇的這支兵馬,再巧使計謀,終於為曹操守住鄄城。
呂布到後,張邈派劉翊告訴荀彧:「呂將軍來助曹使君擊陶謙,宜亟供其軍食。」眾人疑惑,唯荀彧知其計,立即命令軍隊加強防,並急召東郡太守夏侯惇。而兗州諸城皆響應張邈,投靠呂佈陣營。當時曹操率大軍出征在外,留守的兵力很少,而且很多人都與張邈、陳宮早已勾結。/
夏侯惇到後,乘夜誅殺謀反者數十人,軍心乃安。
袁術此時也受呂布煽動,命手下大將郭貢率眾數萬聯合來攻,曹軍軍中聽聞敵軍勢眾,未戰都開始恐慌起來。
荀彧這時停身而出,鼓舞道:「主公的東征大軍正在回撤,我們還有南面的主公親弟,我們只要守住一時,敵軍必敗!」
荀彧的鼓舞士氣是有效的,他很好的安撫了鄄城上下官員,是他們對勝利燃起了一絲希望。
荀彧隨後也第一次未在曹操授權的情況下,以兗州州府的名義向宛陵的曹智寫信,要他火帶兵來援。這件事也在事後得到了曹操的讚許,並令到了鄄城的曹智代替他暫領州府事宜。
而面對荀彧的第二難題是,敵軍在鄄城外雲集後,郭貢就要求見荀彧,進行勸降和試探。荀彧毫無畏懼的準備前往,夏侯惇等人勸說:「君,一州鎮也,往必危,不可。」
荀彧說:「貢與邈等,分非素結也,今來,計必未定;及其未定說之,縱不為用,可使中立,若先疑之,彼將怒而成計。」
荀彧出城會見郭貢,是個壯舉,也是個極為正確的行為。因為郭貢的主公袁術,此役不在兗州鄄城,而意在奪回豫州失地。袁術在命郭貢率部聯合張邈、呂布的叛軍時,自己則早已率部入穎川,動了奪回豫州陳國的戰役。
而對於只是應付一下的兗州州府戰役,袁術對郭貢曾面授機宜道:「不可損兵折將!」
郭貢此時一見荀彧毫無懼意,爽快地來與之談笑風生,便得出了認為鄄城易守難攻的決斷,便無心再戰。正在此時得報兗州叛亂的丹陽曹智又親率著一路兵馬風馳電掣而來,軍情傳到袁軍帳中,更使郭貢萌生退意。在張邈、呂布、郭貢聯軍十幾萬人馬,圍住鄄城三日後,郭貢先藉著由頭引兵而去。
呂布又因為要迎擊曹操的回師主力,不得不也提早離開,留下個張邈兄弟倆,試探性的打了兩日後,也走了。自此,由於荀彧鎮定和運籌帷幄,兗州州府保住了。此後,荀彧又與程昱定計,保全了范、東阿。卒全三城。
這次荀彧不但是救了曹操,保住了曹操的根基,還在曹操事業中寫下了最為重要的一筆。如果曹操這次沒有荀彧和程昱的死命保城,曹操可能會像劉備一樣,落得個半生飄零的下場。
此時,曹操雖丟了七十七座城池,但軍力並未有太大的損失。單以軍力而言,目前來說,應該還是強於呂布的。
但在回奪濮陽的與呂布的正面交鋒中,頗為不順。
在曹智回程的路上,曹操痛定思痛,一路在沒有謀士軍將的提點、建議之下,進行了深刻地自我檢討。他認為引起兗州諸郡反叛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他殺了邊讓,他如實地告訴郭嘉,自己著實不應該殺邊讓。邊讓雖說有名無實權,但曹操不顧及聲望的影響力,任意妄為,現在失了兗州七十七座城池,這就是代價。
曹操決定記住這代價,他先做的是出讓欒氏,或許應該說是「賞賜」。曹操在兵返兗州的途中,就把欒氏贈給了心腹親衛長典韋。
典韋知道這個消息時,欣喜地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這是真的嗎?那個他引來送去無數次的絕世美人,就要歸他了!
典韋一直認為欒氏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女人,最具風情的女人,最風騷的女人。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擁有相同的女人!不!這個奢望或許太高了,只要擁有像欒氏十分之一美、風情、風騷,他就滿足了。他也在無數個夜晚把身下的**、女俘虜,想像成欒氏的摸樣。
但今日就要成為現實,這讓他興奮地忍不住要高叫幾聲。典韋從來沒有這樣盼望過夜幕的降臨,日進黃昏時,他就迫不及待地衝進了自己的營帳,像孩子般迫不急待的要去拆看自己的禮物。
但身高八尺的典韋太興奮了,看著欒氏曲線玲瓏,全身噴火似的身材,典韋「將軍為上馬,就先下了馬(現代醫學對此稱為早洩)」,羞得頭都抬不起了的典韋,像個半大的孩子,直罵自己可恥。此時還哪有身扛百斤重戟大力士的風采。
雖說最後典韋一夜都未能嘗到欒氏的香澤,但他第二日,依然對曹操表現出了「此生為曹操肝腦塗地」的表情。
曹操使典韋由親信,變成死屍,只是撤軍途中一點點小插曲。這點小事,並沒有讓他有半點欣喜若狂,,曹操正急著回去收服自己的失地。
曹操在坐騎「絕影」的代步下,風一般的刮回了兗州,很快就踏上了泰山郡的地面。在接近亢父時,曹操因為急雨不得不是自己坐騎的蹄聲戛然而止。而就在此時,負責此行贊畫軍務的郭嘉,只是站在一處高地,匆匆打量亢父的進出地形,就警告曹操,「此地極易設伏,主公小心!」
亢父地勢險要,戰國時蘇秦曾描述過亢父的地形之險要:兩軍不能並排行駛,一百人駐守此地,一千人的隊伍休想輕易通過。
但亢父是從徐州會兗州的必經之路,呂布要是派兵駐守此地,那對曹操來說可就有了天大的麻煩。
曹操遂派出斥候,沿著亢父四處偵查,令人意外的是亢父沒有呂布的一兵一卒。
於是曹操仰天大笑,「呂布啊呂布,你輕易得了我的兗州,卻不掐斷亢父、泰山之道,死守濮陽,要是我可不會這麼傻!」
曹操笑罷,馬鞭朝前一指,千軍萬馬就順利過了亢父。然後,晝夜兼程,旋風一般的趕回了濮陽。
濮陽城外,那熟悉的新溝河畔,曹操再次揮軍攻打此處。上次是曹操率部來解王肱被黑山軍白饒之圍,這次是真正反奪。
呂布本部兵馬不多,但手下良將頗多,張遼、藏霸、孫觀等人都是帶兵的好手。呂布迅接收兗州叛變的兵將,張邈、袁術都撥了一點兵馬,算是支援他了,呂布又收編了殘留在濮陽附近原黑山軍的殘部,迅就拉起了七八萬人馬。
人多了,一盤散沙似的,還是不能上陣打仗的。
曹操一到濮陽,就火展開了進攻,但在濮陽外圍的西寨一戰中,曹操試圖先襲擊此處呂布的存糧地,但在呂布部將薛蘭、高順的頑強抵抗下,本想一鼓作氣殲滅此地守軍的曹軍,初戰失利,損了兩千多人馬,最後還差點被出城接應部下的呂布主力包圍。
曹操在典韋等部將誓死護衛下,逃出包圍圈,和後面的主力部隊接應上,曹操為此還受了傷。
躺在病榻上養傷的曹操,一邊安慰屬下不要在意這一場小小的失利,自己心裡卻在此時終於明白了這支東拼西湊的軍團,已不是曹操想像中的烏合之眾。這次的濮陽戰役也不可能像兩年前,曹操對付白饒那般容易了。而且這次曹操還斷了他弟弟那種犀利的武器——炸藥,在上個月的徐州戰事中,曹軍能輕易攻破徐州的多座城池,就是依靠著這種武器的強悍。但等曹操回到濮陽時才現,炸藥已用完,本想再向弟弟曹智討要時,曹智遲到的要曹操在東海等地收集硫磺的信函剛剛轉到他手上。
「看來曹智那兒也沒了這種東西!」曹操很快從鄄城得到了曹智的密信回復,宛陵庫房的火藥也已耗盡,沒有原材料,他們就不能生產出火藥,沒火藥,也就意味著沒有炸藥。
沒有炸藥破由曹操親自督造的堅固城防談何容易,但這事還不易在屬下面前表露。曹操一邊養傷,一邊每日喝郭嘉等謀士玩著一種叫「彈旗」的遊戲。十日後,曹軍集十萬兵馬連攻數輪,濮陽城巍然不動。
曹操表面上裝著冷靜,心裡不免著急,這一急,他的老病又犯了,新傷舊嫉之下,終於使這位「偉人」倒下了。
曹操這頭疼病一犯起來,真是一次比一次強烈,以前躺上一兩天就能好的這病,現在每次不躺上五六日,就絕起不來。雖說身邊還存有華佗開的湯藥,但這次不知為何,喝了幾碗都不見效。這越急,病情就越不肯放過他,情形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曹操真恨,恨自己怎麼有這怪病,而且早不,晚不,恰在這攻打濮陽的戰事時作。
「老天爺,你可憐可憐我吧,快讓我好起來吧!」枕上一陣涼風吹過,窗外幾聲烏鴉叫。曹操呼地從床榻上坐起,他看著枝頭的一片黃葉,曉得冬天來了。此時不但是真正意義上的冬季,也是曹操事業的冬季。
"必須盡快將濮陽拿下!"他對著自己自言自語的說道。
曹操不能容忍在兗州這塊土地上存在兩位刺使,特別是哪個頭戴紫金冠,身穿素百花錦袍的傢伙。曹操已經前兩日和呂布對過陣,他們兩位真主兒,當然沒打。但呂布那在一排青底白字的「兗州牧呂」引軍旗下,胯下騎著火焰般的赤兔馬,手持方天畫戟的臭屁架勢,大感惱火。不為別的,就因為呂布比曹操不止高一籌的帥氣,曹操也決定絕不和這個臭屁的傢伙議和。更使曹操氣惱的是,呂布手執方天畫戟的柄把,似若要擇人而噬惡狼一般,瞪著曹操好半晌後,曹操大怒問呂布:「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怎麼要搶我的地盤?」呂布卻跟無賴似的說道:「哪是你的地盤?這都是漢家的地盤,誰人都可搶得!」
這話多氣人,曹操明明剛被漢獻帝任命為名正言順的兗州牧,怎麼這個吃過漢家俸祿的呂奉先,如此無賴。於是,雙方再次開戰,曹軍再次遭受小挫,攻城失敗而回。此時曹操已打定主意要把呂布消滅,所以曹操這會兒正處心積慮地想將呂布消滅,或者攆走。
但打了半月有餘的曹軍,依然破門乏術。這日,曹操正和程昱玩跳棋,郭嘉在一旁觀戰之際,曹操的治中從事毛玠匆匆入帳,急向曹操稟報終於找到了濮陽內應。
這個消息讓帳內眾人皆都很是興奮,武力破城乏術之際,曹操早就想過尋找內應,裡應外合的攻破城門。但此時兗州各地均已反叛曹操,這濮陽城中還有什麼人能站到曹操這邊。
毛玠說:「濮陽城中有一大戶,姓田名瑞,人稱田太公,自謂田單的後人,其家中有良田千畝,房屋數十間,僕役家丁數百人,稱得上濮陽城中的富」
曹操未等毛玠說完,打斷道:「此人我認識,我在他家中飲過酒,聽過琴,和他的兩個兒子一起玩過彈旗和投壺,此人怎麼了?」
毛玠一聽曹操都記得此人,那就更是確定消息來源的可靠了,他喜上眉梢的繼續為曹操介紹道:「此個田太公家中子嗣雖說沒人在官府中任職,但主公一向對他們禮遇有加,所以田太公一家表面上隨兗州大流擁戴呂布、陳宮,其實他心裡是擁護主公您的,他願意作為內應,裡應外合幫我們打開濮陽的城門」
毛玠說著就從袖籠裡掏出了一封「雙鯉魚」的信札,交到曹操手裡。
曹操打開魚形木板,拆了線繩,拿出裡面的「尺素書」,只見上面寫著:
「瑞謹啟。邇來邈、宮判公,濮城陷於賊手。瑞不得與公會面,心甚唸唸。竊觀呂布反覆小人,寡情少義,陳宮貌似忠義,實則奸邪。公何時破城,田氏一族原為內應。瑞頓再拜。」
曹操讀罷,又驚又喜,但馬上又問毛玠:「這信從何而來?」
毛玠回說:「這信是田太公的長子田珪,派其官家田東陽捎出城來,輾轉到我手中的!」
曹操鋝著三寸短鬚,沉思良久,再把信轉交給郭嘉、程昱觀看,問二人對此信的看法?
程昱認為,田氏原作內應,自是大好事,但信是轉轉到毛君手中,毛君未能親見添加任何人,對待這信的內容還需慎重。
曹操再問郭嘉,郭嘉則認為,機不擇失,既然田家的人能轉轉找到孝先,不如就派人進城親自印證一下,若是田瑞真有意接應主公大軍入城,那自是大好,若是假的,我們再做計較!
曹操一聽大呼,就對著毛玠道:「就用奉孝的注意,孝先你看怎麼樣?你願入城一趟?」
毛玠一臉黑線,暗道:「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怎麼會引火燒身的!」
但話已出口,事情也是他挑起的,毛玠只能硬著頭皮去了。沒想到毛玠此行出乎意外的順利,不但順利潛進濮陽城,還很是順利的見到了田瑞。得到田瑞親口承諾後的毛玠迅出城,回轉向曹操覆命。
隨即第二日,曹操親率一支軍馬由濮陽西門而入,那是他們和田瑞定計的裡應外合之處。
曹操卻不知這正是呂布與陳宮計謀,他們逼迫濮陽城中巨戶田氏,以詐降作內應,引曹如城。
心急入城的曹操果中其計,率兵從西門殺入城來,未至郡府,只聽鑼聲一響,金鼓齊鳴,四方火起,喊殺聲如番江倒海。
曹操知中計,直走北門,想突圍而出,卻被截殺,又趨南門,亦被攔阻。復轉北門時,呂布躍馬挺戟殺來,方天畫戟指著亂哄哄的曹軍大叫:「曹操何在?」
曹操也不是什麼好爛人,躲在人群裡指著前面的隊伍亂喊道:「騎黃馬者是。」
呂布不疑有他,鞭馬追趕,曹操撥轉馬頭,望東門奔去。這時東門城樓大火燃起,幸有夏侯淵、李典等在強攻東門,這時正好變成營救隊伍,曹操和典韋等曹軍將士冒烈火濃煙衝出東門,曹操左臂已被燒傷。
曹操敗回營中,將計就計,謊稱曹操被燒傷身亡,全軍掛孝喪,埋伏軍營四周,引呂布來戰。呂布果然率軍殺來,被伏軍團團圍住,折損很多兵馬,呂布死戰得脫,逃回濮陽城中。
鑒於呂布的軍力主要集中於濮陽,故而曹操在這一段時間一直把將進攻的重點也放在了濮陽,而將張邈控制的陳留,暫時置之不理。
他不理,不代表曹智也要不理。曹智率部馳援部隊來到鄄城時,張邈已在準備撤兵,已得到曹智軍馬靠近的消息,最後一個困守鄄城的張邈也不得不跑了。
曹智來得不算最快,但也不算慢,應該說是恰到好處。這倒不是他有意為之,而是在收到兗州叛亂的消息後,曹智也是匆忙點將,集結兵馬的要趕快馳援鄄城。
但關鍵時刻,賈詡站了出來,他對曹智說,兗州叛亂不是一縣一郡的小打小鬧。而是差不多全州的大叛亂。我們的兵馬有限,還有自己揚州境內的多股勢力環視左右,是不可能將兵馬全部帶走,去馳援兗州的。
而能讓曹智帶走的有限兵馬,如果胡亂衝進如一鍋爛粥的兗州境內,別左遇到伏擊,右遇到騷擾,前有敵兵堵截,後有叛軍牽制,那樣別說帶兵快馳援鄄城了,就是一路上的消耗,也是曹智負擔不起的。
曹智認為賈詡說的很有道理,在隨後鄧艾、魯肅的加急信函中也都提到了這些建議。
隨即曹智冷靜下來,並接受賈詡的建議,命令丹陽各部在外作戰的謀士、將領,不得他命令不得隨意撤出現有的駐防區域,並要在他出兵兗州期間,加倍小心那些對他們有敵視的勢力。比如:吳郡、豫章、皖城等地的異動。
曹智未從此三處抽調一兵一卒,只是帶了宛陵和居巢的兩萬人馬,趕往兗州,將領和謀士只帶了駐守合肥的許褚和身邊的賈詡,再把王平調往合肥,其餘人一律駐守本來防區。
曹智的這一做法,無疑是正確的,也為日後的反扑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此時,在鄄城的大廳裡,曹智氣定神閒的閉目理著思緒。他剛得知曹操已到達濮陽,但以雙方主力兵成濮陽的形式,曹智推斷出濮陽戰事一時半會兒是完不了的。兗州目前其他地方的情勢不容樂觀,實際控制在曹操軍馬下的城池只有四座。曹操讓曹智來代替他坐鎮州府,不是讓他等著曹操把仗都打完,把叛軍都剿滅的,曹智必須做點什麼,協助曹操盡快解決目前的危機和困境。
此時要想幫到曹操,合理的用兵是唯一的方法,也是最好地方法,就是多的收回失地,剿滅叛軍。
那麼怎樣才是最快,最好對曹操在兗州恢復統治是最有效的用兵途徑呢?
曹智深吸了一口荀彧身上若有若無飄出的香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荀令留香!」
這可不是說荀彧像女人一樣好塗脂抹粉,荀彧為人偉美有儀容,也是個正常的男性,據曹智所知沒有不良性取向。他只不過好在身邊、住所燃點一種熏香,久而久之身上就帶有了這種香氣。據一位兗州官員陳述「荀令君至他家中,坐處三日香」。此事傳出之後「留香荀令」與「擲果潘郎」一樣,日後成為美男子的代名詞。
「文若,你說我們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曹智微笑著先詢問坐在他下的荀彧。此時還在鄄城的官員已不多,在曹操回轉濮陽後,留守兗州的官員大部分遷到了哪去,輔佐曹操攻打濮陽,平定內亂。鄄城現在留守的本土官員就只有荀彧和夏侯惇,還有曹仁、曹洪等曹氏成員或部將,駐守在其他幾城。曹智現在能調動的人其實不多。
「應趁叛軍還未集中於一處,選擇性的殲滅幾處!」荀彧恭敬的向曹智一欠身,吐字清晰的回答道。
「嗯!那我們應該先拿誰開刀?」曹智問。
「惡張氏兄弟!」荀彧想也不想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啊!」曹智很是欣喜曹操手下有這麼聰敏的謀士,思路清晰,一針見血。
曹智在來路早已和賈詡商議過,要是他們有機會出力平定兗州各郡,應該先打哪裡?
賈詡給的答案和荀彧如出一轍,的確,攻破張邈兄弟控制的兗州兩郡,其實地盤的意義要遠勝威懾力。張邈兄弟是此次叛變的主腦,平定了他們,兗州其他各郡就不得不重新審視面對他們的情形。
曹操打呂布、陳宮,曹智幫他打張邈兄弟,如果都能平定的話,兗州就能基本收回,平叛的進程也會隨之大大縮短。
「好,不愧為大哥帳下第一謀士,見解就是遠勝別人一籌!」曹智表揚著荀彧。
荀彧榮辱不變,只是淺笑一聲,回過頭對著曹智道:「其實二主公也早已是這麼想得了吧!」
曹智哈哈大笑,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而後,曹智巨掌一拍身前的幾面,大呼道:「我們出兵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