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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十六回 高俅竟然也是個忠臣 文 / 問天

    第十六回高俅竟然也是個忠臣

    高俅送的宅子,真真的沒得說了。多少進房子,李民沒得數,只知道很多。但光是從府門到裡進,光是走,就走了一會兒。而且,後花園假山幽徑不說,花園中竟然還有一個人工湖。這後花園的大小,比李民在現代看過的水上公園,那真是只大不小。

    這高俅,還真是一個大手筆。

    不過,所花越高,所圖越大,李民還是知道的。而且,李民也還惦著高俅所說的話。朝中對他李民有不利的事發生。

    雖然衝著高俅得表現,李民也猜出這件對自己不利的事,應該不是什麼大事,而且百分之九十已經過去了,他李民應該還有高俅投資的價值,可防微杜漸,知道誰在對付他李民,以什麼事來對付他李民,卻也是很重要的。

    故此,李民一和高俅在湖心的涼亭落座,擺上酒宴,屏退眾人之後,當即就直截了當問道:「高兄,這裡也沒了外人,今天朝上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有什麼想用到我的地方,你也一併說了。不然,這酒我是一口也吃不下的。這宅子,我更不敢收。」

    高俅為李民滿了一杯酒,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今天宿老兒那一幫清流,不知道發的什麼風,竟然抓住兄弟昨晚毆打遼國王子的事情,集體彈劾兄弟,還說什麼兄弟是一個江湖騙子。這事,別人不知道,我高俅還不知道麼?兄弟說我家著火,我家當夜就著火了。那火燒得那個大,那豈是騙子能斷言的?就那一回,我就信了兄弟。朝堂上,我當即就為兄弟打了保票。」

    高俅這話乃是胡說。他當時可還在看風向,可對李民拉交情,自然要吹的。而李民自然也是不知道。

    故此,高俅也能繼續吹道:「你哥哥我什麼人?當今官家還是端王時,我就跟在身邊,官家不信我信誰?當即就把那些彈劾兄弟的蠢貨們,訓斥了一頓。兄弟你,自然也就沒事了。不過,宿老頭他們,向來擰得很,在士林中又素有清名。越是官家看重的人,他們越是愛彈劾,以彰顯他們的風骨。所以我不得不前來跟兄弟提個醒,以免兄弟不知道,日後輕忽了什麼,被他們抓住把柄,吃了虧。至於這用到兄弟,這卻是兄弟屈了我高俅。我是真心敬佩兄弟神通,想跟兄弟結交。」

    李民聽高俅說他是真心的。李民又不是傻子,自然半點不信。若是高俅還有真心,那豈不是連豬都要笑了。不過,李民聽高俅說彈劾自己的人,竟然不是蔡京,而是宿老頭等一幫清流們。李民還是有些愣了。

    李民知道這種事,瞞不了人。三個人以上知道的,就不是秘密。高俅應該不至於在這上面說謊。可李民自問沒有得罪過宿老頭他們,而且他李民如今又是放糧,又是獻寶的,也算不得壞人,更跟他們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

    故此,李民也就越發奇怪,怎麼這率先為難他李民的,反倒不是先前要殺他的蔡京,而是這幫清流呢?

    難道是大名府的薛老頭給了我介紹信,我沒去找他們,他們就恨上我了?不能吧,我沒找他們,可我也沒找蔡京啊。他們怎麼就不來和我通個氣,就直接下狠手呢?這不應該是清流應該干的吧?

    李民不知道,光是他獻寶這一行為,就夠讓那些清流看不慣的了。他們與那大名府的薛老頭一樣,同樣認為國家的強盛,在於君王英明,吏治清明,蠱惑君王崇信某一寶物,那就是包藏禍心的壞蛋。何況,李民這兩日還跟高俅走的那麼近,更收了徐知常做徒弟。

    要知道,在那些清流的是非觀中,近墨者黑,能跟高俅這種天子的弄臣混在一起的人,能有什麼好人。何況,那徐知常雖有些真本領,可徐知常在這些清流的眼中,卻也算不上好人,迷惑皇上不理朝政不說,還和蔡京走的相當近,李民收徐知常為徒,分明就是和蔡京聯手的標誌。這些清流怎麼能不抓住機會就拿李民開刀。至於和李民通氣。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自認為國的清流正義人士,怎麼能和一個惡徒妥協。就連那薛老給宿景元利用李民的建議,也被他們議論中否決了。他們正人君子,怎能行苟且之事,與奸佞同流合污?

    李民不知道這些,自然想不明白他怎麼站到了清流的對立面。不過,哪怕就是清流,李民也是不會袖手待斃的。清流就是好人了?好人就能辦好事了?辦好事的人就能傷害無辜了麼?

    可李民雖有怨氣,暫時卻也無可奈何。畢竟清流還是有名望的,連皇上都不好動他們。他李民就更不行了。故此,李民還是準備等亮寶會後,找個機會和宿景元他們通通氣。好讓他們制衡蔡京,他李民好減少阻力,引領宋徽宗趙佶改革這個時代。

    只是不管怎麼說,這終究是後話,如今高俅能說這話。李民怎麼說,也得先承高俅一個人情。

    李民當即舉杯敬了高俅一杯,說了些感謝的話。

    高俅自覺關係近了幾分,也挺美,也喝了幾杯。不過,高俅今天下這麼大的手筆,除了高俅在朝上徹底看明白了了趙佶的心思外。也跟高俅最近聽了李民一個傳聞,想求李民一事有關。

    正好李民也有心灌高俅得酒,套高俅的話,想看看高俅和他李民親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隨即一邊配合著高俅的言辭,灌著高俅的酒,一邊小心的套起高俅的話來,

    別說,李民現代酒桌上那一套,在如今這個年代,也照樣好使。尤其是高俅興許很多年已經沒有和人這樣喝過了。有求於李民的,又是高俅的傷心事。

    結果,李民愣是把高俅灌醉了。不用李民特意套話,高俅自己就滿肚子的委屈,哭了起來。

    「兄弟。我跟你說,我高俅這輩子不容易啊。我幼年好玩,好踢個球,好與朋友喝個酒,卻被我父親認為是不讀書,不求上進,不敬聖賢的敗家子,不僅將我打出了家門,還把我告了官。結果我被外放投了柳大郎,那廝也不是什麼好鳥。他開個賭坊,我幫他把賭坊照應的好生紅火,他卻怕我結交朋友,奪他的營生,將我推到了董藥商那裡,他嘴裡說好。可我懂。只是他畢竟照顧了我幾年,我也不好和他計較。只是那個董藥商,卻不喜我這樣的人,又將我推給蘇學士。兄弟,我就像一個球,被他們推來推去。我的苦,他們誰念啊!」

    高俅真是掉了眼淚了。連李民都聽得有些同情。新時代的少年人,又有哪個不喜歡踢球,不喜歡交朋友,與朋友喝酒的。為此挨爹娘打得,自然也是不少。高俅的幼年遭遇如此,確實引人同情。

    可同情歸同情,李民只要一想到就是他高俅先後逼走了王進和林沖這兩個禁軍中有本領的教頭,以至於禁軍缺少了訓練,戰鬥力低下,就是他高俅貪贓枉法,導致了禁軍疏於軍備,優良不齊。以至於後來幾十萬的禁軍,被人家金國一打就潰。李民卻也是恨得不行!

    而這時,高俅卻已說道:「不過,我不怪他們,他們雖容不得我,把我高俅當個球,可他們卻都把我往上踢。沒往下踩。我承他們的情,我謝他們。尤其是那個董藥商,把我舉薦給了小蘇學士,更是讓我快活了些日子。若不是我感小蘇學士的賞識,給小蘇學士弄了幾個養眼的嬌娘,惱了他的夫人,容不得我,小蘇學士也不會把我送人。不過,小蘇學士給我舉薦的小王督太尉,卻更合我的脾氣,待我就如一家人一般。他卻是個不怕婆娘的。憑的公主那樣大的名頭,依舊風流得很,很是男人。若不是當今的官家與他最好,看上了我的球技,開口討要,小王大人也不會把我與人。而我在小王大人,以及當時官家端王府長隨的那段日子,也是我最開心,最威風的日子。有著端王府的名頭,行走坊間,那個不敬我幾分。不巴及我的。可好景不長,端王成了官家,升了我做太尉,我這苦日子就又來了。」

    李民聽了心中不齒:都當了太尉有什麼可苦的。就看你呈威風,欺壓良善了。

    可看高俅酒醉哭泣的樣子,卻也不相說謊的樣子。李民也是暗有奇怪。

    李民勸道:「高兄,你說錯了。官家賞識你,這可是好事啊!」

    然而,李民越是如此說,已經酒勁上了頭的高俅,越是擰道:「什麼好事!你知道什麼?為了這個太尉,我付出了什麼?我一沒有功名,二沒有軍功,我怎能做的這個太尉?是官家委派我到邊關累積軍功,這才一步步升上了來的。這些軍功,雖有官家照顧,可刀兵無眼,那西夏人也不是好惹的,郎渠之戰,我受重傷,傷了腎氣,終身無後啊。我是終身無後換來的這個太尉啊。若不是我過繼了一個兄弟,我高家這一脈,在我這可就斷了。」

    李民這才明白:為什麼這個高俅這麼高的地位,這麼多的女人,卻沒一個親兒子,反倒認了一個本家兄弟當乾兒子。還寵的那樣

    而那高俅又哭道:「就我這終身無後換來的這個太尉,也只是表面的風光。你知道我大宋這麼多人,官家卻偏偏用我?我實話跟你說,我大宋最忌的不是番邦強大,最忌的就是這軍權旁落。太祖訓:文官貪贓,不過害一地,武將弄權,卻可害一國。太宗又訓:國無內患,必有外憂。若無外憂,必有內患,外憂不過邊事,可預先防備,只是奸邪難以覺察。若為內思,深為可怕,帝王合當用心於此。

    所以,官家用我高俅,不是因為我高俅有本事,卻正是因為我高俅沒本事,沒家族,沒勢力,又對他夠忠,所以用我高俅他放心。我高俅沒有官家撐腰,就服不了眾,這禁軍中也不會有人聽我的,那我就造不了反。我領著這禁軍,就跟官家親自領著一般。官家放心。而只要這京城有著禁軍。別的權臣勢力再大,也是亂不了。就像那蔡京,兩次為相,不知好歹,還不是貶就貶,說外放就外放。若不是他能辦事,能給官家省心,又起不了禍害,官家又怎容得他再次為相?

    所以,我高俅明白,所以我高俅該吃吃,該喝喝,該貪贓的貪贓,該奪得權利就奪,官家看得放心。我也舒坦。可我原先敢一個人上街逍遙快活,呼朋喚友的好不自在,可我如今走在街上,不帶護衛就不踏實。百姓看我,也是躲得躲,藏的藏。我的苦,誰又曉得?」

    高俅喝得酒話連篇,可這幾句祖訓,卻說得分毫不錯。顯然對此牢記於心。李民對高俅厭惡,不自禁的淡了幾分。

    而高俅兀自說道:「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好歹我還是太尉,老百姓怕了也就怕了。可蔡京、童貫他們勾結在一起,我與他們遠了,就受打壓,與他們近了,又怕官家猜疑。而且官家現在進了宮闈,我也不能時刻跟在官家身邊了,雖然不至於疏遠,官家念情,依然是對我寵信有佳,可畢竟比不得梁師成他們天天守在官家身邊的親近。我還要討好那些太監!看他們臉色,我受這夾板氣,以我如今的富貴,若不是為了報官家的知遇之恩,我早就請辭了。我敢說我高俅是大宋最忠的一個忠臣。」

    李民愕然:高俅還是一個忠臣?

    可李民一細想,高俅雖然傳說貪贓枉法禍害人什麼的,可無論是水滸,還是一些正史,高俅卻是沒造過反。金兵來時也沒跑。而且,即是是水滸中高俅被梁山好漢們捉住,高俅也沒投降過,更沒有改變過剿滅梁山的初衷。反倒是原先是高俅手下的一些梁山好漢們,原先一個個對著高俅的抬舉,滿口感恩,誓死相報什麼的,可一被抓住,立馬投降了不說,還一個個的罵著提拔了他們的高俅。

    從一點上來說,高俅確實要比某些梁山好漢,還要忠義了不少。

    李民想得有些糊塗:怎麼這歷史上有名的奸臣,聽他這幾句話,倒成了忠臣了呢?難道我被高俅忽悠暈了?難道高俅裝醉騙我?

    不能!我現在還能這麼想,肯定我是沒暈。而他這副模樣,若說演技也太厲害了吧。即使影帝級的,那也差點吧。而且,他這話,也都不難查,很好證明。說趙佶的話,更是有點犯忌。不可能是假話。

    難道是我墮落了?跟著高俅呆得久了,一不小心滑到人民的對立面去了?

    李民喝酒沒醉,可被高俅這話熏得,卻幾乎暈了。到不是李民這個大忽悠被高俅忽悠住了。實在是高俅酒後吐真言,讓李民聽的有道理。貌似高俅真的是身不由己一般。

    可高俅這個奸臣,若是忠臣,那豈不是開了歷史的笑話?那豈不是讓一個個國家棟樑死得委屈。

    恍惚間,李民隱約意識到:也許高俅真的不是一個奸臣,真是一個忠臣,可那卻只是對趙佶一個人的忠臣,對民族和對老百姓,他依然還是一個奸臣。歷史上的奸臣,就是為皇上開脫的一種掩飾。

    而高俅的身不由己,高俅的委屈,那就在於他是趙佶的一個工具,高俅的實力來源於趙佶,高俅禍害百姓力量來自趙佶,是趙佶的縱容和利用,造成了如今的高俅。高俅最少有一半在替趙佶頂缸。剩下的一半,那就是為虎作倀應該承擔的結果。

    只是對此結論,昨夜與趙佶談得很愉快的李民,心中微微的有些不舒服。同時也對自己寄期望於趙佶改變中國的歷史,首次產生了疑惑。

    而高俅哭了一個亂七八糟,也終於說出了心裡話:「兄弟,我聽聞你有一寶貝金葉子,可延人生機,賣於了盧俊義。你可賣於我一片。我也出五十萬,不!我出一百萬貫。你賣於我。讓我有個後。我求你了。」

    說著高俅一出溜跪在了李民面前,李民很是沒有準備。盧俊義那是湊巧。高俅這是要兒子,哪是那麼好糊弄的。就算說沒有了。以高俅的權勢,也絕對能把盧俊義身上的那一片搶過來。到時候不應驗,也是他李民的麻煩。只是如今被高俅這麼一哭,李民卻也狠不下心來殺他了。

    尚熹,高俅這一跪,酒氣上湧,高俅卻是徹底暈了過去。不用李民立馬回答了。而李民得空,卻也想出了一個應對。正好借此把林沖弄回來。

    李民隨即叫人把高俅弄到客房休息。自有高俅的親隨照應。而李民卻趁機回轉了客棧。準備搬家,好歹那是高俅送得,不要得罪人。不要白不要不是。

    沒想到客棧內徐知常和林靈素卻是等了半天。他們兩個,卻也是來通知李民今天朝廷上發生的事,只是他們兩個畢竟沒有親在朝堂之上,這才被高俅搶了先。

    而且,徐知常和林靈素說的,除了讓李民知道了高俅今天沒有出多大的力,反倒是梁師成和蔡京出了大力,讓李民更加奇怪外,更摸不準敵我關係之外,其他的倒也沒有什麼不同。

    不過,徐知常最後卻替蔡京傳達了善意,蔡京有請李民亮寶會後,過府慶功飲宴。這卻讓李民知道了,蔡京和徐知常的關係非淺,蔡京的啟復,更是徐知常出了大力。貌似這也是和蔡京打好關係的一大便利,若是和清流聯不了手,和這奸臣聯手,卻也是一條路。

    只是,徐知常臨走前,又偷偷的塞給李民一個小藥丸,並叮嚀道:「師尊,此藥萬請明日亮寶會前服下,不可忘了。」

    李民大為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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