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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卷 第十二回 奇襲 文 / 問天

    第十二回奇襲

    囧!!!

    折可適眾將看完,全都傻了。這就嫁了啊?

    原本在他們各自的印象中,這兩妹妹都是女中豪傑。就算被擒,那也絕對是英勇不屈的。就算不就義,也絕對不會叛敵。可現在,一紙書信,這就嫁了?

    折可復性子比較直,驚愕過後,當即吼道:「不可能!洒家妹妹不是那樣的人!定是李民那廝使得詭計!」

    折可致在一旁當即刻薄的說道:「哼哼!怎麼不可能!那李民也是一方之尊,怎麼可能虛言應事。何況,就算他是強迫成婚,那賤貨被擒不死,也必然難逃其玷污。咱們這次可讓她害慘了!」

    折可致此言一出,雖然刻薄,可營內的折家軍眾將,卻是多有共鳴。

    要知道,如今這事情可是明擺著的。雖然說這信上說的客氣。可既然連信都送來了,想來對方也隨時能把流言傳播的天下皆知。離間計雖然簡單,可越簡單的東西,往往就越好用,他折家軍對西夏,那就沒少用過。

    何況,這折美鸞跟了李民的事,**還不是虛假,折家軍若是沒人在朝中皇上跟前拚死解說,天高皇帝遠的,皇上怎麼能不起疑心?

    折家軍這此可是無論如何也跟反賊脫不了關係了。如今最好的解釋方法,那就是立時戰勝李民,斬了李民與折美鸞的首級向朝廷交代,那才有可能脫身。可要想立時戰勝李民大軍,那可談何容易。此時的折家軍,內無糧草,外無救軍,孤城一座的樂平,其城防也算不的如何堅固,能拖延時日,逼其兵退,已經是極為不易了。妄言取勝,那絕對是做夢。那李民軍的軍兵數量,軍馬素質,都遠勝他折家軍,何況那傳說中的李民,更是神通廣大。

    而且,即使能勝,此事事後也絕對成為朝內政敵把柄。不知那時皇上想起,或是某個小人看他折家不過,那就又是一場是非。故此,大多數的折家軍將領,都對這個折美鸞憤恨不已。當然,這也跟折美鸞兄妹三人乃是折家旁枝有關。

    不過!折可復別看剛才連喊不可能,可終究是折美鸞的親哥哥,眼看幾個堂兄、堂弟出言不遜,當即鬧了,大喝道:「住嘴!那個再敢說洒家妹妹。洒家認得他是兄弟,洒家的鋼槍可認不得!」

    折家軍眾將皆知折可復剛烈,絕對的出言不二,除了他親大哥折可大,以及他們這一輩的首領折可存之外,再無一人能管的了他,即使那折家軍功夫最高的折可適,拳腳上能打過折可復,可卻也絕對不能百分百管的了這個折可復。

    當下,折家眾將多有閉嘴。可卻也有幾個嫡親出身的,很是不忿,卻是想連這折可復也一同說道說道。

    而此時,折可大卻是適時的站出,拉了自家兄弟折可復一把,而後沉著臉說道:「舍妹年幼,若是真的做出沒有廉恥之事,我兄弟必押其回家,請老父責罰。給大家一個交代。不過,此時,單憑一封書信,眾位兄弟哥哥,卻也不要污了舍妹的名節!壞了自家的兄弟情分。」

    折可大武功雖然不如弟弟折可復,可沉穩卻向來勝之,即使折家軍中,也是少有人能勝之。在折家軍中,素來有:鐵壁之稱。其威望,卻是更在兄弟折可復之上。尤其是此時折可大說的在理,都是自家兄弟,單憑外人一封信,就自己掐起來了,這算什麼。

    只是,折可大這話裡可也有話,別人沒聽出來,折可存、折可適、折可求卻全從中聽出了一些袒護之情。

    什麼叫押回去與老父發落?那分明就是把國法改為了家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的結果,極可能就是悄悄的找個人嫁了,把這事就蓋過去了。

    不過,折可存、折可適、折可求這三人雖然聽出來了,可卻也全都沒有說什麼。畢竟這折可大、折可復兄弟,雖然是折家旁枝,可如今憑著各自的實力與功勞,也都已經在折家軍中佔據了極重要的地位。如今折家軍存亡關頭,折家軍上下怎麼能夠再起爭執呢。何況,折美鸞即使是旁枝,那也是他們折家軍一脈,那也是他們的小堂妹。說折美鸞,那也就是說他們自己。而且,連鎮守潘陽的折美鸞都落在了李民手裡,那鎮守景德鎮的折美鳳,多半也是跑不了。那折美鳳,可就是他們的嫡繫了。若不是折美鳳老爹折克禧沒兒子,他們折家軍這一輩的領袖,也絕對輪不到他折可存來擔當。

    故此,折可存當即一拍桌案喝道:「都閉嘴!一個個成何體統!」

    這一下,即使還有些不忿的,也是不敢多舌了。折可大也拉著兄弟折可復退到了他們各自的座位上。

    折可存環視一周,這才繼續說道:「今日我等兄弟坐在這裡商議。皆非外人,我取書信與你等觀之,也是要你等各自早有準備,以免今後流言蜚聲四起,亂了陣腳。絕不是讓你等互相埋怨、互相詆毀!須知:我折家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折可存的眾位兄弟,當即全都站起,齊聲喝道:「謹尊大帥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折可存滿意的雙手微抬,往下一壓,略帶笑容的說道:「眾位兄弟請坐。此非帥帳,只是我等兄弟說些自家話爾,無需這般。」

    折家軍這些核心將領,這才齊齊坐下。

    而坐下之後,折可適卻又再次站起說道:「大帥,敢問這書信哪裡來?」

    折可適此言一出,折家軍眾將也當即看向折可存。要知道此時城中的傳單雖然收繳禁傳,可這些折家軍的核心將領,卻是全都知道其內容的。卻是沒有看過折可存手中這般消息的,顯然是對方留了情面,有拉攏他們折家軍之心,還沒用到這個殺手鑭。可如此一來,能有另外一種不同的書信,直接繞過了他們折家軍眾將,直接傳到了他們大帥折可存的手中,卻也絕對說明,這樂平城內,必定有這敵方的細作。

    然而,出乎這些眾將想像之外的事,折可存聞言當即一歎:「咳!此信如何來的,我也是不知。只知我昨夜在桌案上趴了一小會兒,再睜眼,此信已是出現在了我的書案上。就在我的臉旁。」

    眾將聞聽,當即大驚。能在折可存小息的片刻,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那書信放在了折可存的腦袋旁邊,那取走折可存的腦袋,那也絕對是據守之勞。這雖然說明了對方乃是絕對的手下留情了,可是卻也說明了,對方的功夫高超,要取他們的性命不難,他們的生命,隨時有不保的可能。

    折可適當即也是無語了。沉思了片刻,緩緩的向折可存問道:「大帥,昨夜可有何人去過你的房間?可曾問過守衛?」同時,折可適的眼角餘光,也悄悄的掃向折可大與折可復兄弟二人。

    折可存聞聽當即明白了折可適的心思,知道他懷疑自家兄弟中有了李民的內應。折可存最早的時候,那可是也是有著同樣的想法。不過,折可存卻早已經排查過了。絕無可能。

    故此,折可存當即搖了搖頭說道:「我身邊眾人,絕無進我房間而不被我知道者。我之近衛,更是嚴守我之門窗,沒有片刻離去,我之院落,更沒有他人進入。」

    折可存此言一出,折可適也是傻了。

    一旁的折可求不由急道:「爾軍有此高手,我等生死皆在其手。這可如何是好!」

    滿屋子的折家軍將領,也是全都有些慌亂。唯有折可復與折可適反倒是激起了胸中戾氣。

    只不過,折可復剛待站起發狠,就被其一旁的兄長折可大按住了手腕。這折可復雖然要比折可大力大,可是從小被兄長管慣了,更知道兄長從來都是為他好。打小到大就沒有不聽過折可大的,故此,折可復被兄長這麼一按。當即一愣,不敢掙脫,老實的坐在了那裡。滿心的疑問,卻也是不敢問。

    而那折可適,卻是原本就站出來的。此時被折可求的話語一激,卻是立時發狠道:「有什麼好怕的!大丈夫馬革裹屍。我折家軍的漢子自從軍那一天,還怕什麼生死!為今之計,當速破敵軍,以免遲則生變!」

    折可求被折可適說了嘴,心中不滿。折可求自認乃是折可存的親弟弟,其自身本領也是不低,向來只服自家兄長折可存,對於這個折可適,哪怕其有折家軍中第一高手,第一將才,陝北之虎等等名號,卻也是不服。只是覺得自家沒有碰到那等機會罷了,若是有,絕對要比這折可適幹的漂亮。

    故此,折可求不滿之下,當即怒道:「你說誰!哪個怕死!老子不過是說句實話。哪像你這空想的傢伙,還速克敵軍!憑什麼克!就憑你那夜襲麼?」

    折可求此言,卻是讓大家想起,這折可適剛才卻是獻了夜襲之策。而且還說了與常規的夜襲不同,有必勝的把握。只是其還沒交代完,就被折可存傳達的這封信給壓過去了。

    當下眾人全都再次把目光集中在了折可適的身上。

    折可存當下也對這自家的親弟弟折可求喝了一句:「閉嘴!退下!」道:「你到底準備如何夜襲!」

    那折可求雖然還有所不忿。可卻也不敢違扭大哥折可存的話,當下生著悶氣的退回座位。

    而那折可適卻是根本沒看折可求,逕直對折可存說道:「大帥!兵法有云:城下紮營,當防夜襲。那李民軍既偷襲我軍後方,當然也會防備我軍夜襲。不過,我軍卻可連續偷襲。我軍首次偷襲,其有防備。可我軍偷襲失利後,敵軍必然以為危機過去,失了警惕。彼時我軍再次偷襲。必竟全功。」

    折可適此言,當即讓折家軍眾將眼前一亮。確實,防偷營大家都會做。可哪有一晚上防兩次的。就是主將警醒。那敵軍的軍兵,也是必然麻痺大意。勝利一次之後,必然鬆懈,彼時再去,必然成功。

    只不過,作為頭批偷營的,卻是注定要輸,更有生命危險。卻不是什麼好活。

    當下,眾將雖然覺得折可適此策有極大成功的可能行,卻也是沒有一個站出來主動請令的。即使那折可復,也被其兄長輕輕的拉住。

    最終,還是折可適請令道:「大帥。末將不才。願請令領頭路軍兵,偷襲敵營。」

    折可存很是不捨折可適擔任這般危險的任務,可除了折可適,折可存此時卻也不好再派他人,而且他人也萬萬比不上折可適勇猛,折可適領軍偷襲,敵軍有防備,折可適也還有可能殺出重圍出來。可若是別人,那卻是萬難活命了。

    故此,折可存看了折可適很久,最終點頭道:「一切拜託賢弟了。」

    折可適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一旁的折可求見折可適接下了硬骨頭,後面就剩取功摘果了,當下奮勇爭先的跳出來喊道:「大帥!末將不才,願領二路軍馬偷襲敵軍。定當大破敵營。以獻大帥!」

    眾將聞聽,皆有鄙夷。就連折可存也是微微不滿,剛才頭路大軍哪般危險的不搶,這人家折可適剛剛擔當了這最危險的,那就急著跳出來槍什麼功勞?

    不過,再怎麼說,那折可求也是折可存的親弟弟,雖然這一屋子的人,沒有一個不姓折,沒有一個不是兄弟的關係。可親兄弟與堂兄弟,一母同胞與同父異母,終究還是有著很大區別的。何況折可存這個兄弟折可求,也不是全無本領的紈褲之輩。文韜武略,馬上的功夫,那在折家軍中也是數的上號的,也就僅在這文武全才的折可適之下。折可存心中若無偏向,那也是不可能的。

    故此,折可存瞪了親弟弟折可求一眼,暗中責其急躁,搶功搶露了像,可卻還是說道:「好!這二路人馬,就交予你帶。務必一戰而勝。如若不然,本帥定當嚴懲不貸!」

    折可存這話說的雖凶,可此時眾人,誰不認為這二路軍馬必勝,自然明白怎麼回事,只不過這折可求確實也有些本領,折可存把這二路人馬的重擔交給他,到也不算為過。再加上,折可存素來威望極高,行事也算公平,此等小不然,自然沒有人多話。

    當夜。二更時分,正自夜靜人稀。

    樂平城門悄悄大開,折可適領著八千步軍,悄悄的溜出城門,摸黑潛行。慢慢來到李民大軍營前五十餘步。

    只見李民大營,燈火通明,足足照出了二三十步之外。

    只不過,李民營門前的守門軍卒,也可能是白天堆那土山太累了,也許軍營光亮太大讓他們疏心了,也許也太深了,總之,這些守門軍兵的大多數,已經是支撐不住的各自倚靠了營門睡到。勉強有幾個站著的,顯然也是不怎麼精神。

    折可適遠遠的領軍觀察。雖說早已做好了準備中伏的打算,可卻也依舊有些萬一的打算。若是李民軍真的已經掌控饒州全部,更有方臘大軍的絕對兵力支援。在他折家軍如此絕境下,有些疏忽紕漏,也是不無可能。畢竟人非聖賢,哪有不出錯的,就算主將不出錯,上令下達,到了底下,也是難免有些偏差的。那種偏差,就是他折家軍也是難免。那就更別說是別的部隊了。

    對於這一點,折可適也是如所有的折家人一樣,對自家的軍隊,充滿了自豪與自信。這種自豪與自信,那可不是什麼膚淺,而是數百年的戰功所養成。乃是折家軍的榮譽所在。

    沒有榮譽感的軍隊,不是好軍隊。軍士更不會有歸屬感。而沒有歷史,沒有戰功,更不會有榮譽。折家軍有歷史,有戰功,更有榮譽。折家軍每個將士,都願為這個榮譽而戰。

    當下,折可適觀察再三,沒有看出什麼不妥。暗自發狠:不管有無埋伏,此行都當勇往直前,一往無回。即使中伏,也可給二路軍兵創造機會。

    折可適當即一揮手,翻身上馬,率先衝了出去。那折可適的戰馬,馬鈴鐺早摘了,馬嘴更是帶了束嘴,甚至連四蹄都裹了棉布,一路牽著而來。為的就是此時突擊。

    畢竟這折可適,還是馬上的將官,雖說步下的功夫不是不行,可身穿重甲,沒有馬馱著,那可是行動不便。可如果要脫了重甲,即使是以折可適這般功夫的,卻是不敢保證萬軍之中不受一絲傷的。

    而隨著折可適躍馬衝出,折可適帶領的八千子弟兵,也是人人奮勇的衝殺而出。不過,即使這般,也是沒有一人出聲喊喝。所有絕死的軍兵全都知道,敵軍晚驚醒一分,他們的勝算就更高一份。

    而待他們跑近營盤時,折可適已經是馬到了守門站立的軍卒跟前,長槍一擺,已是接連刺入兩人的咽喉。可隨著長槍傳來的手感,折可適當即知道:不好!上當了。

    卻原來,這站立的倆人都是假人。

    而就在此時,營門前的地上,猛地彈起一面巨網。四角一兜,就把急速衝到營門前的折可適網到了網中。折可適再有通天的本領,也是難以在網內掙扎。

    尤其是那折可適手中的長槍,極擅穿刺扎挑,可對與這般的網眼,卻是難以施展。而且,隨著巨網收攏,連馬帶人的被吊在李民大營的轅門上,巨網收縮,折可適就是想抽出背後的寶劍,割斷網繩,那也是做不到了。

    而且,就在折可適入網的同時,一串銅鑼響亮,李民營盤內的寨牆後,猛地跳出一排弓箭手,卻原來,李民的營牆後,都挖一條壕溝,李民的軍兵都隱身其中,就等這敵軍偷襲了。

    那些弓箭手跳出壕溝,當即就是一陣亂射。那折可適帶領的八千軍兵,原本猛看到折可適被巨網吊了起來,都是齊齊的一愣,而就這一愣的工夫,無數敵軍就冒出來了,無數弓箭也射過來了。這些折家軍偷襲的軍兵,為了隱秘移動,本就都穿得輕甲,也就是大宋軍甲紙皮鐵三個級別中的,紙鎧布衣那個級別的。猛地對上這許多的弓箭,頭排的當即被射成了刺蝟一般,隨即二排的也是倒地不起。

    折家軍即使精銳,在主將被吊起示眾,己軍不斷被弓箭射倒的情況下,也是全無了鬥志。當即反身而逃。

    可這翻身一逃,把後背露給了李民的弓箭手,那傷亡可就更大了。而此時,震天憾地的馬蹄聲隆隆傳來。李民側營預備的騎兵隊,已經是衝出了營門。直殺而來。

    那折家軍偷營的步軍,既沒有準備長槍軍陣,又沒有重鎧重盔,更是士氣全無沒人指揮下四散奔逃,卻又如何抵擋的這般騎兵衝殺,當即更加散亂。死傷無數。

    幸虧,李民軍優良的傳統比較好,眼看大局已定,隨著李民第九騎兵軍第一騎兵師師長劉錡的一聲喊:「跪地投降者不殺!」

    四下騎兵,盡皆響應。一邊高喝著,一邊毫不猶豫的戰刀飛舞,把那些沒有跪地的折家軍卒,砍做兩半。

    李民軍雖然善待俘虜,也給他人做俘虜的機會,可前提卻是要保護好自身,而且對方是俘虜而不是敵人。對敵人仁慈,那就是對自身的殘忍。只要對方不跪地,那就有還手的可能,那就是敵人,敵人就要殺!

    好在,折家軍的這些軍兵也不是傻子,雖然他們向來與西夏軍作戰,從來沒有投降過,可眼看人兩條腿的跑不過四條腿,放下武器跪地的就不死了。當下也是紛紛的在榜樣作用下,跪地投降。八千軍兵,愣是還有四千倖存。而李民打的伏擊,更是沒有什麼傷亡。

    眼看著李民軍營歡聲雷動,取得了一場勝利伏擊戰之後,重新恢復了平靜,樂平城門,再次悄悄的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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