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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卷 第二十一回 高禛 文 / 問天

    第二十一回高禛

    寒風陣陣。雖然天上沒有下雪。可當山山口前的寒風聚集,卻也跟刀子一般。聚集在山口前的大宋東北邊軍,不斷的跑動著佯攻,可卻沒有幾個人真的拚命上前,一個個心中無不咒罵,到底是哪個腦子進水的傻瓜大臣,竟然想一處是一處,在這大冬天的,竟然圍剿什麼青州。

    後陣督陣的高明,看在眼裡,心裡跟明鏡一般,可卻也不想說什麼。畢竟,這季節,易守不易攻。原本這山路就夠危險難登的了。如今天寒地凍,前些日子下的雪,落在山路上,士兵一踩一化一凍,那根本就站不住腳,守在山上的敵軍,根本不用過多費力,就可守的安穩。

    而且,山上有早就修好的營寨安身,而他們這些遠途趕來的軍兵,就只有帳篷了,那晚上的寒風一刮,哪怕是燒的再旺的篝火,那也擋不住徹骨的寒冷。這季節,根本就不是開仗的季節。

    不過,高明卻也知道,開不開仗,不是他能說的算得,甚至就是連他家老爺,堂堂的高家家主高禛,也是決策不了的。朝廷發下命令,卻是不考慮他們這些小兵如何的,他們當兵的,只有完成任務一說。

    高明也只能無奈的繼續督軍罵陣。

    而此時,高禛坐在中軍帳內,帳內四周擺放著十二盆的熊熊燃燒的火盆,把整個大帳烘烤的暖烘烘的,沒有絲毫的寒氣在內。這就是這個時代,將軍區別於普通士兵的待遇。士兵只能睡煙熏篝火的營帳。而主將卻可以享用無煙木炭取暖的火盆。即使是高禛這樣以愛兵聞名軍中的主帥,也是不能免俗,並習以為常。

    而此時,高禛坐在暖洋洋的大帳內,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暖意,面沉似水,恰如寒冬。

    雖說,現在乃是高禛在壓著林沖打,打的林沖只能死守當山不出。可局勢,卻絕對不是完全偏向他高禛一邊。

    要知道,他高禛可不是為了攻打林衝來的,更不是為了攻打當山來的。他的使命,乃是青州,乃是傳說中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原國師李民的道場根基所在的二龍山!

    可如今這當山的地理,再加上如今這季節。林沖一心死守,龜縮不出,他高禛卻也是真的沒有什麼特別好的策略。

    外面的戰況怎麼樣,高禛即使不去外面戰場觀看,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若不是大軍攻堅,必須令軍兵活動開了,不能讓軍兵有閒心去想別的,高枕卻是連這做做樣子的佯攻,都懶得進行。

    只看那林衝前些日子的行軍手段,就知道這種程度的佯攻,根本消耗不了林沖守軍的多少精力,甚至對方那他們這種佯攻,當一種看樂的消遣,也是被不住的。

    高禛這倒不是悲觀主義者,實在是高禛領軍作戰多年,早就沒有了年輕時的那種不切實際,跟老曹家死掉的那個小三書獃子絕絕對對的不是一路人。

    那當山戰場的地理環境和路況,高禛早就知道,哪怕他手下的這些邊軍比那林沖率領的叛軍更能打,能勇猛,那也不可能無視這些地利差距,輕易搶佔山頭的。除非他高禛捨得不計傷亡的拿人命墊,如此,他這十萬大軍去了七八萬,倒也是有可能把這個當山拿下。

    只是,他高禛的使命,乃是趕往青州與徐寧大軍合軍一處,平定青州、登州等地的叛亂。可不是只為了拿下這當山。就這麼一處小小的當山,雖然說算是要地,可要為此就消耗他大半的兵力,那青州和登州,到時候他高禛拿什麼打?何況還有那據說一聲轟響就滅了曹家小三以及近萬兵馬的二龍山山口。那又拿什麼來打?

    故此,高禛在捨不得兵力損失過重的情況下,暫時卻是根本拿這個當山沒責。

    只是,這當山畢竟是通往青州的要路。且不說不走這當山,光是繞著山轉,那通往青州就要多出上千里的路程。沿途的補給越發困難和加大。就是不考慮這些,高禛也不放心有林沖在當山這麼一處兵馬,如釘子般的埋在他的腹地。那樣的話,那幾乎就是把他高禛後勤補給的路線,全都放在了一頭狼的嘴旁邊。

    雖說高禛現在壓著林沖打,可高禛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林沖絕對是他所見過的將門之外的第一高手,不僅是槍法,其兵法也是如此。尤其是那林沖率領的騎兵,那指揮的絕對是如臂使指的一般,就連他高禛,也在交戰中學到了不少。高禛卻是不認為他不盯著林沖的話,他的手下,還能有何人能穩穩的壓住林沖,把林沖堵在這當山不敢動。

    沒人啊!

    高禛情不自禁的為此感歎。林沖,配合其手下的騎兵突襲,就算是他那兒子高寵也是壓不住林沖,那怕高寵的武藝有天賦,能跟林沖不相上下,甚至壓著林沖一頭,可在這軍陣衝鋒上,他那兒子高寵,畢竟還是太小。只有十四啊,若是再有幾年,等他高禛把高寵帶出來,那時候,也許就該他們高家軍再次獨領風騷了。

    可就在此時,猛有一聲驚喜若狂的喊叫響起:「大帥。大帥。敵軍要與我們決戰了!」

    喊話間,一條大漢猛地撞開高禛營帳的厚棉門簾,帶著一股寒風,直衝進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外面為高禛督陣的,也是高禛手下第一家將的高明。

    高禛先前猛聽高明喊時,就已經是反應過來,大喜過望,可是在高明闖進營帳後,為了在眾將面前保持主將的威嚴,還是沉著臉呵斥了一聲:「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有何軍情,慢慢報來。」

    高明聞言,也是知道失了體統,可更知道自家家主的脾氣,絕對不會為這個跟他叫真。否則,就不會是這麼兩句不輕不重的話了,高禛發火,那可是從來都是直接推出去斬了。

    不過,高明還是吸了一口氣,穩住了神,重新向高禛稟報道:「大帥。我軍今日佯攻罵陣,那敵軍有所回應,准本與我軍決戰當場,讓我軍後撤十里,空出場地,容他們下山決戰。」

    高禛聞言,微微一皺眉。此時已是錯過剛開始那驚喜勁,以高禛的兵法老道,如何能不琢磨一下這裡面是不是有詐。

    要知道,林沖領軍和他高禛對陣,從長山第一陣開始,林沖屢戰屢敗,一直敗退到了這當山。這倒不是林沖兵法差他高禛多少,實在是他高禛的兵馬,全都是東北邊軍,與那大遼對陣多年的百戰之兵。無論是從凶悍程度,還是大軍之間的配合默契,那都遠遠的超過林沖手下的兵馬,而這戰力上的問題,絕對不是短時間能扭轉的。尤其是兩支打慣了部隊,一方打順了手,一方老敗,更會養成勝利的一方交戰輕鬆,愈發放得開手腳,而失敗的一方,則會未戰先怵,一戰就慌,稍有不利,立馬潰敗。

    如此情況下,若是沒有什麼意外,以那林沖指揮兵馬的手段,不應該不知道他是不可能戰勝他高禛的。除非一種可能,那就是林沖的援軍到了。而且其中還有令軍兵信服的大將高手,林沖大軍這才能重新獲得信心,與他高家軍再次決一雌雄。

    高禛想的明白,心中感歎:我這裡兵力捉襟見肘。這叛軍倒是來援兵了。

    不過,高禛感歎過後,不僅不懼,心氣反倒越發高漲。高禛這等將門世家培養出來的精銳,又經過了數十年的戰場磨礪。那可不比李民等現代人尊重人權,愛惜生命的人生觀。那絕對的是漠視生命,有我無敵。戰場只有勝利失敗,人只有活人與死人。什麼高手,兵力,那只不過是盤算如何勝利的一個籌碼,盤算了,也是為了去掉這個籌碼而通向最終的勝利,絕對沒有敵軍厲害,敵軍兵力多,那就不想打了,畏戰了。

    此時,對高禛來說,敵軍來援軍了,主動出戰了,正是打破他與敵軍在這當山僵持的最好機會。敵軍來多少的援軍,一起打殺了,也就是了。

    高禛盤算清楚,當即哈哈大笑道:「這幫叛軍竟然還敢與我軍決戰。好!他們既然要十里的戰場,我們就給他十里的戰場。他們出得山來,正好讓我軍一鼓作氣的全殲!傳我將令!全軍拔營,後撤十里!」

    「喏!」眾將齊聲應了一聲,也是歡喜無比的散去調動各自的手下軍兵了。對他們來說,與其老在這山腳下受凍,還不如與敵軍死戰一場來的痛快輕鬆。尤其還是那種長敗之軍,竟然還敢決戰,這一回,就打的他們徹底聽到高家軍的名聲發抖,看到高家軍的軍旗就跑!

    一時間,高禛軍營就忙碌起來,所有軍兵都出動起來收拾營盤退後。

    不過,高家軍雖忙不亂,高禛更是命兒子高寵統兵兩萬,在營門的正前方擺下陣勢,嚴陣以待。雖說是應對方之請後退,而且高禛也猜出對方可能能是有援軍到了。可這兩軍交戰,兵者詭道也,誰能保對方就沒有壞心眼。若是敵軍趁著高家軍主動後撤之際,突襲掩殺,那高家軍豈不是要吃大虧了。

    這年頭,打仗上當,那可是只能願自家不小心,怨不得敵軍太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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