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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卷 第八回 治國之道 文 / 問天

    第八回治國之道

    這是誰?

    李民當著滿朝文武的面,還真不好問出口。當皇上當的向他李民一般,連朝中大臣是誰都不知道,他李民也還真是算的上昏君級別了。

    而且,李民要捧的那個李綱,竟然竟然還給他使眼色,讓他李民別來硬的。

    李民很鬱悶。這要是在以前,哪怕他李民是個大忽悠,在這堂堂正正的逼問下,那也栽了。好在,如今李民的學問雖然沒見長,可境界與反應智慧,那可是強多了。

    李民當即淡然說道:「爾等忠義,朕知。甚幸。然,朕之志,非建一朝之廉政,勤政。自古以來,有聖明的帝王,可昏庸的更多,即使是上古聖皇之英明,尚有轉公為私者。朕即使勤政,也不過一朝一代,朕之後,何人敢保其不昏庸、平凡。

    賢德者,百姓之福,昏庸者,百姓之禍。

    朕雖不敢比上古聖皇,可卻也敢稱絕不昏庸。

    故,朕常思。如何可使歷代君王,皆賢明。不禍百姓。朕,甚有心傚法上古聖皇,重立禪讓之制,以聖賢者為皇。

    然,自小皇家培養之精英,尚有德行不夠者,聖天子周圍,尚有佞言蒙蔽者,而今民眾,更非上古民眾淳樸無私。禪讓之制,也未必能代代賢良,否則,上古禪讓也不會中斷,更不會出商紂之流。

    故,朕曾為此憂心多時。

    幸,朕修道法。偶通無為而治。無為而無不為,無爭而無與爭。

    朕勤政一點,無有百官愛民,也不見得能讓百姓更好,有百官愛民而無朕親政,百姓也一樣會安居樂業。

    故,朕禮聘百官共建理想之國。

    朕不親躬,非朕之怠政,實是朕知眾卿出仕為官,皆是胸有抱負,心繫百姓,欲一展所長,施惠萬民之輩。

    朕與眾卿厚祿,讓眾卿無衣食瑣事之累,朕與眾卿權職,讓眾卿無束手無力之桎梏。眾卿有此嘉遇,還不放手施展滿腔才華,還要朕與你們什麼!」

    李民一番話,當即把一幹起哄表現忠臣氣節的臣子,全都給說楞。確實,李民要錢給他們錢,要權利給他們權利,他們還要李民給什麼?總不能他們該干的,也讓李民去幹吧。

    可是,就這麼被李民說的無言,他們這些人還真有些不甘心。怎麼著,這皇上不上朝,到有禮了。

    可這時,一旁的佞臣之流,卻都明定了李民的態度,當下,張邦昌一黨的莫儔就出班奏道:「陛下,臣慚愧。臣未能體會聖心,實該萬死。陛下所言甚是。陛下與我等厚祿職權,我等自應各守其職,為陛下分憂,為萬民施惠。若還要陛下事事親躬,耳提面授。村夫小吏皆可幹得,還要陛下高官厚祿的禮聘我等幹什麼。臣慚愧,臣當立志盡職,不負陛下信任托付。」

    這莫儔剛剛說完,他這一黨的王時雍、徐秉哲等人,當即也全都出班大聲說道:「臣慚愧。臣當立志盡職,不負陛下信任托付。」

    張邦昌這一黨剛說完,秦檜留在朝中的萬俟契一夥人,也是當即痛哭流涕的向李民表忠心。要誓死盡力盡職,為李民分憂。

    這就是黨派的厲害所在,黨同伐異。不管對錯,只要黨派中人說了,一個黨的就立馬聲援。遠比非黨派人士各自為戰的團結多了。

    李民當下看的暗暗搖頭。無怪乎李綱這麼大的能耐,老是在朝中玩不轉呢。這君子的朋而不黨,還真是比不過這小人的黨同伐異。

    不過,不管怎麼說,如今卻是張邦昌與秦檜兩黨人士在支持他李民的言論,李民自然也不好說什麼不好。

    反正,滿朝文官大臣們再怎麼蹦達,全國的軍權都牢牢掌握在李民親信的幾個死士手裡,李民更有政治部始終在軍中保持著為李民進行洗腦宣傳。這些朝中的大臣們也是蹦達不出什麼花樣的。只能安心治理朝政。

    故此,李民趁著張邦昌、秦檜兩黨的人員在為他李民歌功頌德,那幾個不認識的貌似忠義的大臣正被他李民無為而治的新政治理論震懾的沒回過勁來之時,淡淡的吩咐道:「爾等回去好好想想吧。」

    隨後一使眼色。一旁跟隨李民上朝的老太監米有才,當即大聲喝道:「退朝!」

    李民隨即就在群臣下意識習慣回答的「恭送萬歲」的山呼中,溜了。

    不過,李民一出朝堂,還是讓人把李綱給提溜了來。且不說李綱今天的表現實在是不夠意思,一點替他李民分擔的都沒有。就是他李民不認識的那些臣子,李民也得問問李綱這是怎麼回事。別人也就罷了,那個浩然之氣直衝霄漢的傢伙,李民不知道根底,那真是心中癢癢。

    別說,這李綱跟李民還真是君臣默契,李民想找李綱,那李綱還想找李民呢。李民派去的人根本沒走遠,那李綱就在小門那候著呢。

    李民當下在小書房見了李綱,左右也沒外人,李民當下又恢復了在二龍山時的閒散本性。隨意讓李綱落座,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說道:「伯紀,今天這個滿口怠政的,誰啊。膽子不小麼。」

    李綱當時苦著臉道:「陛下。此人可是大賢。您萬不可輕慢。可是我好不容易拜請出山的,而且,這還是托了您那創建理想之國的大志,這才說動的他。今日雖有所冒犯,可那也是為了陛下,為了天下萬民,您可萬萬不可處罰他啊。」

    「知道,知道。」李民不悅的擺擺手,「你跟我這麼多年,還不知道我會介意這等小事麼。說說這人是誰吧,我不會處罰他的。我只是覺得他很有號召力,可以成為在野黨派。」

    這在野黨,李綱在聽李民談論二元君主立憲制時,也是聽過的,知道在野黨就是執政黨的對手與後備。不過,李綱乃大賢,更一心追隨李民共建理想國,深知連皇上都不親政了,只要一個名義,以及護衛國家的軍權和責任,這內閣首相就是相當於實際的皇帝了,若是長久了,那跟一個皇上長久在位有什麼區別。

    故此,李綱也是從沒想過幹一輩子內閣首相的,只想著干滿兩屆八年,為李民打下內閣的基礎,就讓位讓賢,繼續跟隨李民輔政。

    所以,李綱聽聞李民有意讓此人擔任在野黨領袖,培植新黨派領袖魁首,不僅沒有碰到對手的敵視,反倒很興奮。

    李綱當下說道:「陛下大賢。此人乃我朝當代儒家宗師,乃二程傳人,洞徹洛學。姓李,名侗,字願中,號:延平先生。曾從師羅從彥。學成之後,因彼時蔡京等奸佞當道,不曾入仕。隱居田野,精研儒學,授徒講經。當代儒學,無人可出其右。乃是我拜請再三,方得入仕輔政。陛下時需重用。」

    李民當即聽得就是一楞。

    沒辦法,如今李民的境界實在是太高,腦子裡的記憶,連小時候四五歲的事都能想起了,這李侗,自然有印象了。

    此人,歷史上精研儒學,乃儒學大家宗師,與楊時、羅從彥、朱熹並稱為「延平四賢」,又尊稱「閩學四賢」。其門下更教導出了朱熹、羅博文、劉嘉譽等人,那朱熹可是人稱「亞聖」整整影響了宋朝以後的所有封建王朝牛人。

    當然,李民作為一個紅旗下的有為青年,並不認同朱熹的理論絕對正確,可在當代背景下,朱熹的理論,絕對是符合時代的,尤其是有利於封建統治以及天下安定的。

    而就這麼一個牛逼人物的學問,那也是不過是繼承了李侗的學問與教導罷了。

    若不是李侗一世精研學問,無意揚名,而這朱熹又不曾入朝為相,以權利推廣,加成學術名聲,單論學問,這朱熹還不如這個李侗呢。

    如此宗師級的人物,而且還是一輩子沒入過仕的人物,竟然在他李民新政,以及李綱的邀請下,出山入仕了。這也不禁讓李民有些小小的成就感。

    尤其是,那李侗的一身的浩然正氣,更是讓李民認識到,除了道家神通外,這儒家也未必沒有神通。中華歷來都是儒道釋三教齊傳。釋教也就是佛教,更在儒家的壓制下,不得不借鑒儒家經意,部分改變以迎合儒家經意,方得進入中原傳播。沒道理,道教,佛教都有神通,而壓在道教和佛教之上的儒家就一點神通沒有。

    這李侗顯然就是一個精修儒家大義有著類似神通的浩然正氣。

    不過,李民在欣喜之餘,也有小小的顧忌。要知道,這李侗可是理學朱熹的老師,那理學在時代的進步之餘,可也是害人不淺。而且適應的更是封建王朝,與他李民意圖興建的共和國,有著根本的不同,那可是一個愚民治國,一個開啟民智自行治國的兩個大方向啊。

    李民沉吟了一下說道:「傳李侗覲見。」

    外面守門的鐵豹聽聞了,連忙吩咐了下去。

    而這時,李綱雖然還沒洞徹李民的心思與遠慮。可也是知道李民要親自觀察這李侗一下。李綱對他親自拜請出來的李侗,那還是很有信心的。當下也不問。嘿嘿一笑的喝口茶,隨即向李民問道:「陛下,遼國使臣來了,咱們是不是該動手了?」

    李民如今神識分化一心多用,應付李綱綽綽有餘,當下點頭道:「嗯,就按參謀部的方略辦吧。此次我就不管了,全由你內閣提案處置,發佈軍令。」

    李綱當即領令。

    不多時,李侗來到。見李綱也在李民這裡。稍微一愣,可依舊受禮的先給李民大禮參拜,恭聲問道:「臣李侗叩見陛下。不知陛下喚臣來此何事?」

    「李卿家請起。賜座。」

    可惜,李民這屋談事,沒什麼小太監伺候,早在李綱進來時,就都被李民打發走了,李民一句賜座,也沒個支應的。

    好在,李綱在一旁連忙搬了一個墩子過來,請李侗落座。

    李侗很奇怪。即覺得李民這個皇帝,身邊怎麼一個支應伺候的都沒有,又覺得李綱這個首相,在李民這個皇帝面前,有些隨意了。可他一個是李綱拜請出來的,一個跟李民這個皇帝也不過是今天剛見面。心中雖然奇怪,卻也不好說些什麼。

    當下微微欠身,謝過李綱,隨即微微把屁股尖掛點那個繡龍墩,身板挺個筆直的等候李民吩咐。

    「今日叫卿來此,別無旁事。只是朕今日見卿頗有治國之主見。朕以為,一人智短,兩人智長,吸納百家之長,方可實現理想之國,故請卿來,暢談政見。」李民很是認真的說道。

    李民知道,這等事,表情不能無所謂。必須給予這個人以信心,才能令其吐露真言。而且,李民更知道,雖然他李民原本所處的政治環境遠比這個時代先進,可也是同樣的不完美,資產階級的民主,都不過是把階級壓迫隱藏在了資本和法律之後,更以龐大的中產階級存在,穩定了社會,而『共產』主義,更還只是一個畫餅,一個理想,單單一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幾十年了,都很難跨越。

    故此,李民一點也不覺得他的理想國度方案,就真的比這個時代人的設想高,這個時代人,只不過是思維受到時代背景的束縛罷了。而這,卻也更加符合當時當代。

    而面對李民的真摯,李侗也很欣慰興奮。剛剛李民朝堂上一番無為而治的君主政見,已是很讓李侗眼前一亮,很是腦力激盪的構思,若是君主無為,百官勤政,會有一番什麼新得社會景象。

    很是觸動了李侗的政見。要知道,李侗向來認為:凡遇一事,即當是就此事反覆推尋,以究其理。待此一事融釋脫落,然後循序漸進,而別窮一事。

    現在李民就是給了他新得啟迪,新得事理方向。李侗正是想找人辯論,推尋,以究其理的時候,李民就送上門來了。這與他人推演辯論,如何與李民這個事理提出人辯論來的清楚明白。

    故此,李侗也很興奮,當即說道:「回陛下。臣以為:天下宏大,有萬事萬物,非某人所想,所令而成。故,萬事萬物之本源,即為天理。萬事萬物之變化。即為天理之衍化。人存天地之間,順應天理,則萬事太平,萬物昌盛。然,人皆有欲,故常有勃逆天理之行,逢此,則萬事不順,萬物不協。以**而衍天災,國亂之根苗。故,治國,首在治人。務令眾人順天理,克人欲,順天應事。方可得國泰民安。」

    李民當下聽得有些暈乎。覺得這個李侗的思想,很有點格物主義,有點存在即是真理的客觀存在主義,可是,李侗的那句順天理,克人欲,又很讓李民有些彆扭。

    好在,這個李侗的說法,怎麼的也還比朱熹的那句滅人欲要好點。

    李民當下質疑道:「順天理,克人欲。君子之道。聖賢之道也。然,順天理,何為天理?克人欲,人皆有私慾,如何克之?」

    李侗一聽,更來精神,當下說道:「天理雖非可見,然,以史為鑒,國泰民安,人之立世,當行三綱五常。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

    為臣者絕對服從君,為子者絕對服從父、為妻者必須絕對服從夫,同時,為君、父、夫者,也要為為臣、為子、為妻者,作出表率。

    而後,奉行仁、義、禮、智、信,以之言行表率,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等,皆以此為行為之準。當無差異而其雜心。

    如此,國之柱石穩定,則國無動亂。

    而人之私慾,雖有。然,天理既知。即可行國之法度,順天理者賞,逆天理者罰。人性本善,兼好榮而恥辱。當可克己私慾。」

    李民一聽,暗中皺眉,怎麼又轉到三綱五常上面來了。

    不過,李民如今心智大開,少了三魄雜念影響本我判斷,高速,推論下,卻也覺得三綱五常不是沒有道理。換種說法,三綱五常其實也是一種人的行為信仰與準則。

    人不能沒有信仰,老一輩的布爾什維克,以『共產』主義為信仰,推翻了一切信仰的存在,可當長時間的『共產』主義沒有實現,『共產』者的意志傳承也發生了變化,整整造就了沒有信仰的一代,物慾橫流,拜金與權利之私慾充斥了整個社會。

    而這三綱五常的人之信仰,雖然不全對,可忠孝之道,卻很是應該提倡的。而且,五常更是為人行事的道德標準,破除其糟糠,其精粹,更是數千年實踐真理的體現。

    故此,李民琢磨了一下,隨即通悟。三綱五常,也沒什麼不好,只要能說的這個儒家大宗師把理念稍微改一改就可以。而這,就需要他李民這個大忽悠的正確引導了。

    李民當下也是鬥志勃發。只要想想桎梏中華數千年的三綱五常能在他李民的影響下,去除糟糠,留住精華,那就讓人興奮。

    李民當下認真的說道:「李卿所言甚是。然,其言卻又有所騙扭。可聽朕一言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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