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州風雲 第161章 再見玄天子 文 / 冷月小醫

    第161章再見玄天子

    岷山，青蓮峰。

    一道清光自遠方快速的飛來，盤旋著落在了青蓮峰上。

    光影消散，黑衣白髮的張天白的身影顯露了出來。

    「青蓮峰啊……」

    悠悠一聲歎息，張天白望著青蓮峰周邊的景色，目光漸漸的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

    「咄！」

    伸出雙手，張天白的雙手放在胸前，快速的結出了幾道手印，隨著張天白輕聲一喝，青蓮峰上的一處虛空驀地便泛起一陣波動，一道洞天的門戶在張天白身前的虛空慢慢顯化了出來。

    「唰！」

    張天白身化一道流光，衝入了打開的洞天門戶之內，門戶在張天白進入之後，慢慢的閉合了起來，虛空恢復了正常，好似剛才的一幕根本沒有發生一般。

    微風吹過，青蓮峰上的古樹枝葉搖曳，傳出了一聲聲沙沙的微響。

    青蓮峰的洞府內還是跟張天白五十多年前見到的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要說有，就是那裡多出了一名身穿藏青色道袍，面色紅潤，白髮飄揚的仙風道骨的老者了。

    「玄天子前輩……」

    張天白輕聲的向著老者呼喚道。

    「是天白回來了。」

    老者依然沒有睜開眼睛，嘴唇也不見絲毫動作，不過他的聲音卻在洞府之內響了起來。

    「是。」

    張天白低首，站在老者身前二丈處，微微的應了一聲。

    沉默，沉默，整個洞府內話而變得寂靜無聲。

    好像過了許久許久，玄天子的聲音才驀然響起。

    「不錯，離開了五十年，居然已經漸漸摸索到了自己的道，天白小子，你狠不錯，真的很不錯。」

    玄天子終於睜開了眼睛，兩道璀璨的精芒在玄天子的雙眼之中一閃而過，一陣就是現在的張天白也覺得根本無可抵禦的威壓籠罩了整個洞府。

    這哪裡是什麼渡劫期？

    現在張天白的眼界也不同了，破虛一轉、破虛二轉……破虛六轉，甚至是那根本無從揣測修為的暗冥天君、清虛天君，張天白也見到了法寶和分神。

    不過除了那根本看不出絲毫深淺的暗冥大磨盤和清虛天君的分神之外，哪怕是那破虛六轉的天羅真君、無為道人，還有那飄渺天府的四個尊者，似乎也沒有剛剛這一刻玄天子雙眼中迸發而出的威壓大。

    而且玄天子的目光中，張天白是真真正正的感到了一陣無比的殺機，不過這道殺機卻只有一瞬，若不是張天白的靈覺特殊，也許都無法察覺得到。

    不過，不知道玄天子想了些什麼，這殺機來得快，去的更快，轉眼便消失不見了。

    見到玄天子似乎稱讚了自己兩句之後便不再說話，張天白忍不住出聲問道。

    「前輩，莫非沒有別的話要對晚輩說嗎？」

    「哦？你是在意外老夫的修為？還是意外老夫的身體？」

    玄天子的聲音有些詫異。

    「不僅如此……」

    張天白的聲音很平靜，說了四個字，便抬頭注視著盤坐在前方的玄天子。

    「唔，看來你這次遊歷似乎知道了很多東西，也罷，老夫便為你解釋一番罷了。」

    玄天子沉吟了一下，緩緩的說道。

    「老夫的修為，當年的確不是渡劫期，而是破虛級，不過，對於當初的你來說，破虛級和渡劫期根本也沒有什麼區別，因此，這點上老夫雖然有些隱瞞，不過卻是沒有什麼意思在的……」

    玄天子笑了，面露慈祥的看著站在那裡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的張天白，緩緩的說道。

    「那……前輩的意思便是，身體之事……」

    張天白的目光微微閃了閃，玄天子的話讓人挑不出毛病，不錯，對於當初只是身在雍州的張天白來說，渡劫期、破虛級，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張天白還真的不知道，更是根本不知道所謂的破虛級是什麼東西，因此，雖然張天白心裡還有些小小的疑惑，卻也沒有再追問，反而提到了玄天子的身體的事情上。

    當初自己離開青蓮峰洞府的時候是，在雍州的時候也是，甚至是剛剛來到中州的時候也是，玄天子一直都在對張天白說，需要張天白好好修煉，幫助他弄到轉修散仙所用的東西，以期望能夠修成散仙……可是，如今的玄天子，雖然跟之前靈魂狀態，也就是元神狀態的時候看起來一般無二，不過，張天白能夠感覺的到，玄天子如今的身體根本就是有血有肉的肉身，而且似乎跟自己這些修士的肉身一般無二。

    此時的玄天子，根本就沒有向之前對張天白說的那樣，只剩下了靈魂存在，這，又如何不讓張天白疑惑。

    「身體，唉！」

    玄天子居然歎息了一聲，目光轉向了一旁。

    「不錯，老夫的確在這點上欺騙了你，不過，老夫的本意其實並沒有算計你什麼，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老夫的話，就是這樣，或許，以後你會明白的……」

    玄天子的話說的十分含糊，並沒有明確的向張天白說明為什麼，不過，奇怪的是，張天白居然在玄天子話音落下之後點了點頭，好似猜到玄天子會如此說了一般。

    「那，為什麼，你是破虛級的高手，當初，當初在雍州，為什們不救下他們！為什麼？」

    張天白的聲音變得有些發涼，張天白不怪，不怪玄天子對自己隱瞞了一些事情，畢竟是人都會有秘密的，更何論一個活了萬多年的老怪物呢。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玄天子的真實修為明明是破虛級，甚至在破虛級中也是頂尖的那一批人，為何在雍州只露出了元嬰期的修為，更是置若水、金玄子、金劍真人等人的生死於不顧。

    「老夫當初因為一些原因的的確確的是只剩下了元嬰期的修為，就是如今的修為，也是這五十年來才漸漸恢復的，對於他們，老夫心中也很是抱歉，不過，老夫不是不幫你，而是根本沒有能力，又能奈那所謂的極陰魔君那小狗如何？」

    玄天子的聲音依舊平平淡淡，似乎張天白的話，只是在問「你好嗎」一般。

    「哈哈，前輩既然這麼說，晚輩無話可說了，不過，真相總有明白的一天，水落石出的日子總會出現，晚輩此番回來，是準備向你告辭的，我打算回去雍州了……」

    張天白面色恢復了平靜，不再繼續追問，繼續向著玄天子說道。

    「回去……也是時候回去了，現在的你，已經漸漸摸索出了自己的路，老夫，也放心了，回去吧，心中的仇恨其實並不是你修煉的動力，反而是一個最大的阻礙，回去，將心結打開，若是回來的話，別忘了我這老頭子便是了……」

    玄天子的目光終於有了變化，不過也只是微微一變，便又恢復了平靜。

    「你的道，跟老夫的道並不相同，對於如今的你，雖然老夫的修為比你高深百倍千倍，可是，在尋道的這條路上，老夫，卻是沒什麼能夠再幫助你的了……」

    玄天子說完，便閉上了眼睛，可是，從其微微一顫的眼角，可以看出，玄天子的內心，似乎並不像表面上這般平靜。

    的確，玄天子此時的心中可以說是無比驚訝。

    張天白居然摸索到了一絲道的邊緣？

    似乎已經漸漸的走出了自己的修煉之路。

    就是驚采絕艷如其師傅太白真人，天下無敵的清虛天君，威名震天動地的暗冥天君，一劍登絕頂的通天劍主等等上古大能，就是走出了自己的路才有了那震古爍今的無上威名。

    可是，這些人，哪個不是在修為十分高深之時，才體悟到了一絲道韻，漸漸的摸索出了一絲自己的修煉之道來的。

    而張天白呢，現在張天白的修為，怕是才僅僅相當於合虛歸一的修士罷了，就是真正動手，張天白並不次於渡劫期的修士，渡劫期也可一戰，可是，這些玄天子並不是神，也不可能知道，此時玄天子只是知道，張天白才僅僅是合虛歸一期，就已經摸索到了一絲道的痕跡，這種震動，對於玄天子來說，不吝於一場風暴。

    故而，玄天子此時雖然表面平靜，其實在他的心中，已然翻起了滔天巨浪……「師傅，莫非大劫的關鍵真的在此子的身上嗎？不然，此子此時的修為如此低下，為何會……」

    心中默默的想著，玄天子表面上卻是沒有露出絲毫端倪。

    「前輩說的不錯，萬物之道盡於天，天之道盡於地，天地之道盡於物，天地萬物之道盡於人，道隨我心，每個人的道都其實都各不相同……這便是晚輩這五十年的感悟。」

    張天白點頭，玄天子話不錯，每個人的道都不相同，別人的路，雖然進展很快，可是畢竟不是自己的，真正適合自己的，只能由自己創造。

    天地之道無窮無盡，我自取其一罷了。

    「不過，不論前輩到底是怎麼想的，前輩對於天白的救命之恩，天白時刻不敢忘記，前輩，請受我一拜。」

    張天白跪倒在玄天子面前，向著玄天子恭敬的叩了三個響頭，玄天子卻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好似入定了一般，對於張天白的話和動作，沒有阻止也沒有回答。

    張天白起身，深深的最後看了一眼閉目盤坐在那裡的玄天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青蓮峰洞府，一道卻金光在張天白之前所站的地方，卻是那方玄天子當年所送的九龍盤天印，後來被毒蛟老祖重新煉製了一番的盤龍后土印……隨著張天白的身影消失不見，玄天子才睜開了雙眼，伸手一招，那盤龍后土印便飛到了他的手中，只剩下了一聲歎息迴盪在了洞府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