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08.情道逍遙 文 / 天行健そ瑞

    終南山下的一片樹林中，兩位老者相對而立。

    花白的鬚髮，邋遢的打扮，挺著一個大肚子，腰間掛著個酒葫蘆，卻是五絕之北，洪老叫化。

    身形挺立，一身青袍，腰掛玉簫，手中卻握著一把黑底銀紋的鐵蕭，此種打扮，除黃藥師外，天下間不做第二人想。

    嘿嘿一笑，洪七公率先出手。左手在身前畫了個圓圈，右手成掌，不快不慢的推出，這看似毫無威力的招數卻帶有陣陣的龍吟之聲，卻是降龍十八掌中最為出名的一招：亢龍有悔！

    見洪七公推掌攻來，黃藥師卻是不慌不忙的收起鐵簫，手掌一翻，推出之時卻帶著重重幻影，竟是想以他自創的落英神劍掌硬悍洪七公的一招亢龍有悔！

    兩掌相接，不聞任何聲響，放眼望去，卻見以二人雙掌相接的地方為中心，其間方圓兩丈的地面，已然被無形的氣勁掃了個乾淨。

    呼吸之間，二人已然分開，黃藥師後退一步，洪七公卻是踏踏踏連著退了三步半，那踩入地中寸許的腳印，更是證明了二人這次無聲對抗的威力，只是，威力剛猛的降龍十八掌竟然輸給了變化多端卻不善於硬拚的落英神劍掌？

    吐出一口濁氣，洪七公將蹬著破鞋的腳丫子從土中拔出，哈哈一笑，他解下腰間的酒葫蘆兒，咕嚕咕嚕的灌了兩口酒。

    抹了抹嘴唇，拍著肥肚的洪七公笑道：「黃老邪，你竟能先我一步踏足先天，嘿嘿，看來老叫化我要加把勁兒嘍！」

    嘴角掛起一絲微笑，黃藥師拱了拱手，只是不管他怎樣謙遜，卻也難以掩蓋眼神深處的那絲得意：「七兄謬讚了，我能先一步踏足先天，卻也是拜高人所賜。」

    「哦？」將酒葫蘆掛回腰間，洪七公來了興趣：「能被你稱作高人的人，老叫化我很是好奇啊，給我講講如何？」

    「恩…這個嘛…」

    「喂！」一個年輕的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其語氣帶著一絲焦慮：「你們兩個老傢伙，誰看到龍兒了？」

    看著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白衣青年，黃藥師尷尬的擦了擦冷汗。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楊小子？你怎麼也到這終南山地界了？龍姑娘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麼？你都不知道自己的媳婦在哪，老叫化我又怎會知道？」習慣的拍了拍肚皮，洪七公毫不介意楊過言語中的不敬，只是對他的行程卻有些好奇。

    「你與龍姑娘走散了？莫不是那指環不好用了？」黃藥師知曉那訂婚戒指的作用，對於楊過四處尋找小龍女的事情抱有極大的困惑。

    「你們倆也沒看到麼？」失望的歎了口氣，楊過便不再理會發呆中的倆兒老頭兒，在虛空的波動中一個跨步，便消失不見。

    齊齊的嚥了口口水，倆兒老頭兒對視一眼，傳說中的縮地成寸之術麼？這回可真是長了見識了，只是，老叫化（黃老邪）是怎麼認識楊兄弟（楊小子）的？……

    倆老頭兒所猜不假，楊過所用的正是他悟通「悲」的意境之後，所領悟的縮地成寸的法術。話說這縮地成寸之術卻是術如其名，說白了就是將遠處的空間點拉伸至自己腳下，當自己跨邁上之後，再將其返還，以達至瞬移目的法術。

    話說楊過能藉著小龍女離開的哀傷悟通「悲」的意境，倒有不少的運氣成分混在其中。

    其一，小龍女的離開本不會給楊過帶來如此大的哀傷，只是楊過自重生之後，一路的順風順水，縱使再大的困難，在他看來也只是動動手指的問題，如此一來，楊過早已習慣了無憂無慮的日子，七情之中除「喜」「怒」之外，其他的五情近乎離他而去，如今小龍女的「跑路」，倒是令楊過好生體會了一把悲痛的心情。

    其二，楊過那強悍的精神力，早就使他的心神修為達至大圓滿的意境，雖不說無喜無悲，可是也很難找到真正能令他心性大動的事情。前些日子程英的出走卻是在他圓滿的心境上開了一處小小的缺口，天池之中，小龍女受傷事件更是將這個缺口擴大，返回終南山的一路上，蒙古人的殘暴卻是徹底點燃了楊過的怒火，他不知道的是，若在他初出古墓之時，蒙古人縱使再怎麼殘暴，也不會令他動了真火。

    回到襄陽，程英受傷事件，清晨尷尬事件，都是迫使楊過心境出現破綻的原因，以至於他在見到忽必烈的時候，毫無保留的用出了紫雷系的必殺技，「紫*狂雷滅世」。不過他的理智卻還是令他留住了最後的底線－－沒使出暗雷系的必殺技。

    經過這麼多事件的「磨合」，楊過的心境早已被「拽下凡間」，再加之小龍女的出走，楊過便很幸運的找到了逍遙道的鑰匙，沒錯，天道無情，情道逍遙。與其說逍遙道是順應天道的道祖，倒不如說它是與天道同級的另一條大道：七情之道。

    說了這麼多，此時的楊過卻是早已不著緊自己的逍遙道了。

    「這個傻丫頭，究竟跑到哪裡去了？」用狂增的精神力「看」著空空如也的古墓，楊過的眉頭深深皺起「龍兒沒有返回古墓麼？這可就不好辦了，我的精神力雖然漲了不少，可也只能搜索方圓五十里的距離啊！傻丫頭，你這頓亂走，卻要我到何處尋你？」

    歎了一口氣，楊過感受了一下襄陽城的空間坐標，一個跨步，身影已然出現在襄陽城的大門之外。

    看著喜慶洋洋的襄陽城，楊過卻是高興不起來，行至無人的角落，虛空再度波動，這小子卻是返回了郭府之中。

    郭府中並不像楊過想像的那樣因為蒙古國的退兵而張燈結綵，看著形色匆匆的僕人，楊過眉頭皺起：難道我走的這幾日，卻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身形一閃，郭府的大廳之中卻現出楊過的身形，看著空落落的大廳，他閉上了眼睛。

    「這……」「看」著病倒在床的那個身影，楊過的身體僵住了……

    ……

    「程姑娘，你就吃些粥吧…」渾厚的聲音掩蓋不住其中的關心，端著碗的老獨竟然客串了一把「灰衣天使」。

    「謝謝你，老獨，可我真的吃不下…」虛弱的聲音傳自床上女子口中，聲音裡的那絲自責令人心痛。

    歎了一口氣，老獨降下了手中的碗：「你這樣作踐自己，楊小子回來了，還不得剝掉我一層皮？」

    「楊大哥……」輕聲的呢喃伴著眼淚：「都是我，都是我害的楊大哥與龍姐姐分開的……」

    「哎…你這丫頭怎麼就認了死理呢？他回來若是敢給你臉色看，歐陽那老小子不收拾他才怪！」將碗丟到一旁的桌上，老獨慌慌張張的掏出一張手帕：「你看看，怎麼又哭了？」

    「他不會回來的，他不會再來見我的……」

    老獨遞手帕的手僵住了……

    「誰說他不會回來的？師妹這麼一個大美人放在家裡，過兒難道是傻瓜麼？」坐在一旁沒有開口的黃蓉也開口勸導：「聽獨孤前輩的話，吃點粥吧，在這樣下去，你會垮掉的。」

    搖了搖頭：「我…我真的…真的吃不下…」

    「哎……」長長地歎息聲突兀的在房中響起：「你們這些丫頭，就沒有一個能讓我省心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