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 第四十七章 、合 文 / 小希十八

    十八支這句話，好像讓我驀然想起了些什麼。他聲音很大，臉上竟浮現從未有過的盛怒之色，這時傘一頂，格擋開一隻凶鳥的攻擊，道：「在我們，我是說和祈，我們三個來之前，你曾接到過一次代號為『鳳凰』的任務，結果，你只帶回了大神鷲，可鳥王就在這裡，這真相卻被你隱瞞了這麼多年，你欺騙了所有人，而是凡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是不是都被你殺死了？」

    那一刻我靜靜的聽著，百鳥的厲鳴在我頭上方呼嘯，而我彷彿聽不到了，他所指的祈，自然是玉璣，他所指的「鳳凰」任務，我此刻想不起究竟是受誰指派，也想不起完成的話會怎樣，但有一幕我還是記起了，那就是當年，我和那些人，我們矗立裡在這道門前……

    當時的我，帶著一張狐臉面具，站在所有人之前，如韋仙子今日這般一樣發號施令，身後的那些人，他們奔向石雕，不同的是他們是將帶來的奴隸投入石雕之口，我們的目的和韋仙子都是一樣的，就是要開啟這扇石門，而石門之後究竟有什麼，現在我也不記得了，也許……就是那什麼鳥王的。可是那一次，同樣的意外也發生了，和今天的一模一樣，不同的是，當時我們投進去的都是奴隸，戰鬥力完全沒有喪失，所以一場人與鳥的相互屠戮便這樣開始了……

    十八支又插進我的思緒道：「我們上次來時，你特意繞過了這裡，就是為了保守住這個秘密？」

    我看向他……

    可沒有什麼，是需要解釋的。

    他突然一聲大吼，「為此你殺了多少人？那些人中都有誰你還記得嗎？我卻一直，一直都……」他的眼眶裡突似濕潤了，卻在這時我眼角的餘光掃到一隻白頭大雕朝他俯衝了下來，那一剎那我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傘桿，記得不錯的話，那裡應該有個機關，果然，傘蓋瞬間朝上翻去，同時變成了數片飛轉著的鋼刃，眨眼間，大雕的肉泥便和著羽毛落了下來……

    隔著那肉雨，我看著他，還是說出了那句話，「沒有暗道，這裡，從來就沒有暗道。」視線從他臉上移至韋仙子蒼白的臉上，掃過，落定在她緊緊揪著十八支衣襟的那隻手上，我說不清，那一刻心裡究竟是何滋味，可是，如果一定要這樣，我……

    「帶她走，再也不要來這個地方，還有……替我保守住這個秘密！」

    十八支看我的眼神突然變了，雙目間瞬起血絲：「你，你殺死了連心蠱！」

    我沒有回他，站了起來，這一刻，我似乎可以理解玉璣這些年的心情了，當初，他就是為了我們，變成了如今連我們也不想讓看到的模樣吧！

    轉過身，只見桑吉一個人，獨自站在坑地中間，頭向上仰著，身體上的衣物已經破裂了，青黑色的皮膚，無數條舌頭從他嘴裡猙舞出來，捲向天空中那些凶禽，他已經完全變異了，和黑皮人的合成體，而我，要想保住十八支，送他們撤離這裡，就必須也加入，而一旦融合，就再也不能分離出來了，當年的我，也是和一些東西合成了一體……

    所以，我根本就不是「人」，爺爺這些年對我獨特的養育方式，在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