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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 第五十七章 、復活之棺——血巫妖子 文 / 小希十八

    我實在無法說出那是什麼,只能用語言盡可能地來描述一下。

    它們本身也是紅色的,蠕動著,如一顆顆瘤體,大小不一,但很顯然在每一顆瘤體上方都開有一道小口,此刻正一翕一合著,如若無數張虛張著的小嘴——沒有唇的,卻在喘息……

    這讓人無法不感到通體發怵,尤其是後脊背上,那種充斥著不安與如有無數小蟲在爬的感覺,讓我幾欲無法承受……而血,則如一層薄薄的膜覆蓋在它們上面,像在禁錮卻又像——這「血」本身……就是它們分泌出來的液體。但是,這東西究竟是怎樣和我的腳產生聯繫的?

    稍忖,我好像又想到了,也可能不是腳,而是那火線,它的存在也的確就象徵著一道界限,暗示著一種「戒」的寓意,所以一旦有外物踏入,便會驚動這些活物……

    活物嗎?事實上我也無法確定。

    詭異的鏡子,妖異的血色,神秘的黑影……再加上這些噁心的東西,一時間,千頭萬緒如頭髮般糾纏在一起,又如絲線狀的病毒一般爭先恐後地向我大腦裡鑽,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可是,對於我,只是我,一個有著這樣身世經歷的人,那一聲求助無疑太具有引誘性了。

    事實上,我一直都不是個凶殘,並且凶殘到沒有人性的「人」,當然,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竟真的是個異種。

    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比一般人更加渴望得到認同,為此我願意付出十萬分的甚至是不惜性命的努力,而我所求的,只是他們能將我當成一個普通人來看待,只是普通人,就夠了!因為我不想再做喪門星,小牲口、孽種……等等,之所以要這麼說,是因為我父親那裡還有一個特別的故事,話說我的父親,莫十七,三十歲以前是個口碑極好的人,但是,三十歲那年,他進山祭祖,從此被一隻山精迷住了,而在這種偏僻甚至有點原始的村落裡,山精無非就是些狐狸、黃皮子、山狸子、小倩什麼的,不過沒人會去計較山精究竟是什麼,大家只在乎我的父親,在乎他每一時每一刻都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人有時就是這樣,同樣是做錯了事的人,強大的或是危險一些他們便不予去置評,而弱小的或是好說話一點的則就會被這些口水淹死,所以各種各樣的輿論都傳開了……

    而我父親他本人,最終也的確做出了一件泯滅天良的事,聽說他為和那山精在一起,竟殺死了自己的妻子,更加令人髮指的是,他竟然連自己八歲大的兒子也殺死了,而後,挖出了他們母子的心,交給了山精,那之後,父親就進山了,從此杳無音訊。

    兩年以後,爺爺在門口撿到我,我尚在襁褓之中,裡邊也不知有什麼物證,總之他認了我這個孫子,可是,為了被妖精勾走的兒子,為了慘死的孫子,我這個有可能是妖精生的孽種自然而然遭到了爺爺的「特殊待遇」,事實上也的確是因為我的存在,才讓爺爺在村子裡越來越不受歡迎,我也就成了村裡人三分懼怯七分鄙夷的人物,當然,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我和莫家其實沒有一絲一毫的血緣關係。不過,莫氏第十七代嫡系子孫莫十七身上的確發生過這麼一件事,而我當年被送到門口,以至於後來發生的種種,這其中的事情就很是複雜了,絕非三言兩語可以表述清楚。

    現只說當時還做為一個十二三歲孩子的我,是不可能明白這些的,而沒有一個小孩是不希望得到認可的,這可能就應了一個詞兒——天性,所以,我其實是多麼希望能「合群」,在我的內心世界裡,我是多麼渴望著同那些孩子們一起玩耍,一起哭一起笑,可是,現實留給我的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絕、鄙夷、嘲諷、閃避、然後就在背後戳著我的脊樑骨,不厭其倦地談論著那段關於我父親和我母親的故事……

    所以,在與棺材、老鼠為伴的無數個暗夜裡,我曾問過房扒,因為看不到天,「莫十八,你究竟做錯了什麼?老天要給你這樣的懲罰?你的出生,是不是本來就是個錯誤?」所以,死吧,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可是不知為何,每到最後我都心有不甘,我會想,如果我真的死了,不就如了那些人的願了嗎?所以……

    我不要!

    然後,我會仇視一番這個世界,仇視將我「逼」到這種地步的爺爺,說句實話,我曾萌生過殺死他的念頭,認為那樣我就可以自由了,但是最終,我還是沒有那樣做,並不完全是因為怕做不成,而是因為——他是「爺爺」,沒錯,就是這兩個字,所以無論他怎麼對我,我都不能去也做不成那種喪盡天良的事,否則,我和曾經喪失人性的父親就沒有什麼區別了,而我也將成為一隻名副其實的畜生,一如他們時常罵我的那樣……

    所以,終於有一個人,他肯相信我,有時候,求助往往就已經代表了信任,所以,我決定了!

    我要救他!

    說到就要做到,而且我已經耽擱很久了,深吸了一口氣,我閉上了眼睛,堅定地,抬起了第二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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