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帝國 第二百七十九章 親自下場 文 / 威武武威
「哈，又上鉤了。」當魚鰾動了動後，坐在水邊一直沒動的老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提起了魚竿，一條活蹦亂跳的鱸魚就順著魚線躍出了水面。
與此同時，旁邊也響起了嘩啦的聲音，一條和老頭差不多大小的鱸魚也被另一根釣竿拉出了水面，在空中蹦得正歡。
「恭喜你，艾德，這麼快就實現了零的突破。」頭髮花白的老頭雖然有些詫異，但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說過，我很有耐性的。」阿德裡安微笑著收起了魚竿，在助手的幫助下將鮮活的鱸魚取下放進了隨身帶著的水箱。
「是的，釣魚需要耐性，但耐性絕對不是能否釣到魚的唯一因素，」老頭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魚也取了下來，然後再次裝上了魚餌，「看看你今天能釣多少吧。」
阿德裡安沒有釣多少，從頭到尾都只釣了兩條，儘管他耐得住性子，但畢竟釣魚的次數非常少，自然不能和那些每天都悠哉著生活的，有著足夠時間休閒的老頭子相比。不過這無所謂，他今天邀請約翰?坎貝爾來塔霍湖，可不是為了釣魚的。
「味道真不錯，沒想到鱸魚還可以這麼做，真讓人驚訝，這是……中國菜？」將部分釣起來的魚放生後，讓廚師把留下的烹飪一番出，坐在湖邊空地收拾得很整齊的小圓桌邊嘗過了味道的坎貝爾有些意外的說道。
「是的。中國人做菜的手法從來不輸給意大利人和法國人，他們在這上面的想像力有著質的飛躍。」同樣品嚐著的阿德裡安這麼回答了句，跟著做了個手勢，讓人將那位特意聘請過來的中國廚師叫了過來和坎貝爾見了一面，在這荒郊野外如此做派，倒也是一番享受。
在西方，廚師的地位可不低，尤其是主廚，很多時候還是餐廳的老闆，客人們覺得食物不錯。要求和廚師見面乃至合影都是常有的事情。
「如此年輕就能做出這樣美味的食物，真是不能小看。」在和差不多三十五歲左右的華裔廚師握過手之後，坎貝爾感慨的說道，然後大有深意的看了阿德裡安一眼，「這個世界是屬於年輕人的，已經沒不再是我們這種老頭子的舞台了。」
「中國有位政治家曾對年輕人說，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歸根結底是你們的。」阿德裡安微微一笑。「一代一代的人不斷交替，就像接力賽，這是無法改變的。」
跟著話鋒一轉：「但這並不意味著老人們就會徹底退出舞台，年輕人雖然有幹勁，但也需要經驗豐富的老人在關鍵時刻幫忙掌舵，有時候老辦法往往能受到奇效。」
坎貝爾哈哈大笑起來。似乎非常的開心，然後，他收起了笑容，稍微收拾了下後認真看著阿德裡安：「說說你想要的吧，艾德。」
「很簡單。對你來說只是小事一樁，約翰，」這個時候了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阿德裡安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希望你幫忙遊說下你的朋友，也許他們願意支持一位年輕而富有才華的姑娘。獲得應該屬於她的榮譽。」
「哦？」坎貝爾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這就是你的要求，艾德？」
「這就是我的要求，」阿德裡安微笑著重複了一次，「是的，我想要的不止這個，但我已經有自己的計劃。而且很有信心，所以，最讓我沒有把握的，還是這個。」
「哈維這小子，給我出了個很大的難題，」坎貝爾無所謂的笑了笑，「這可不容易，艾德，你要知道，這份榮譽已經被壟斷得太久了。而且，你口中的那位姑娘還太年輕，你應該知道，太過年輕的姑娘很少被考慮，這兩樣加起來，就更不容易了。」
「所謂壟斷，那是指獨佔，而我看不出這份榮譽被誰獨佔了。」阿德裡安狡猾了笑了笑，「而且，電影和角色的質量都保證了榮譽應有的價值。」
跟著，話鋒一轉：「年齡的確是個問題，但並非無法解決，甚至……也是個機遇。我知道學院在想什麼在擔心什麼，太過年輕的演員驟然獲得了最高的榮譽，很容易在掌聲中迷失自己，這個年輕人突然成名乃至爆紅是同樣的道理。比如瑪麗?瑪特琳，作為最年輕的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當初她是那麼的讓人驚艷，可如今卻泯然眾人。類似的事情比比皆是，從這方面來說，學院這樣做，也是一種愛護，希望她們能走得更遠做得更好。」
坎貝爾雖然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但阿德裡安看得出，在說道最後一句的話，他瞇了下眼睛，嘴角也微不可察的往上勾了下，顯然對這番說辭很滿意。
「這種行為無疑是值得肯定的，但並不是使用於所有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有特列，」他繼續說了下去，「更何況，學院這兩年也一直想辦法年輕化，前不久還讓艾瑪?羅伯茨成為了會員，雖然有媒體嘲笑，可確實在一步步的改變自己，那麼為什麼不將步子邁得稍微大一點呢？再說了最近二十多年最佳年輕的獲獎年齡也就在25歲上下，這位年輕的姑娘離這個數字並不遠，對角色的飾演也非常到位，所有歌曲都是親自演唱，而且聰明又自制，還是哈佛大學的畢業生，我想不出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
「你知道，短跑的記錄每增加0.01秒，都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坎貝爾不置可否。
「但這不是要突破記錄，不是嗎？」阿德裡安馬上接了下去，「學院想要年輕化是正確的，但不僅想要年輕化，更要讓公眾看到年輕化。我們一直支持這點，但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進行宣揚，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從「我們」這個稱呼到「找到合適的機會」這句話，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你不需要擔心太多，約翰，我們都知道學院下面有十多個分支機構，逐一遊說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有這個要求。當然，如果你能順便在我需要的項目上說上幾句，我會感激不盡。」阿德裡安雙手一攤。看著他等待著回答。
坎貝爾沒有接腔，雙手交叉不斷活動著手指，這樣保持了好幾分鐘的沉默，然後終於開了口：「好吧，看來我是無法拒絕了，不過有一點我要事先申明。」
他露出鄭重的神色：「我只是代為說項，成功與否，我並不能保證。」
「當然。」阿德裡安大笑起來，「只要你肯幫忙就行了，約翰。」
坎貝爾搖了搖頭，再次埋怨了韋恩斯坦一句：「哈維這小子，總是給我找許多麻煩。」
「別這麼說，約翰。哈維一直做得不錯，看看學院因為他做了多少改變。」阿德裡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話鋒一轉，「說起來，你在黃石公園內西北部的那段劉易斯河中釣過魚嗎？我總是聽教父說。那裡的鮭魚也相當好。」
「很可惜還沒有，那一段河流很特殊，要保護野生鮭魚、虹鱒和某些特殊魚類，一般情況下不向外人開放。」
「這很簡單，我在蒙大拿製作《斷背山》的時候剛好認識一個人，要弄張那裡的釣魚證並不困難。也許你可以試試。」
和阿德裡安在塔霍湖釣魚的這位約翰?坎貝爾，可不是那位加州州議員，雖然他也是ac傳媒的支持對像——儘管是共和黨——並打算在今年競選眾議員，但只是同名同姓。
哈維?韋恩斯坦很會抱大腿，無論公關還是電影製作，這位約翰?坎貝爾就是其中一根。電影學院雖然針對他修改了部分規則，可惜用處都不是很大，有阿德裡安的支持是一個原因。而坎貝爾則是另一個原因。
這個老頭出生於30年代，猶太人，因為成長於大製片廠時代，所以很早就進入了好萊塢。他幹過許多工作，演員、編劇、導演甚至經紀人，還在好幾家電影公司擔任過行政職務，他就是那種名氣不大，卻組成好萊塢中層的人物。不過和那些人不同的是，坎貝爾在看清楚自己後毫不猶豫的重新選定方向並堅持向前，在六、七十年代當中擴展了出不少的人脈，而且人緣也不錯，所以在學院內部的關係相當好。
從80年代到現在，幾任主席都和他私交甚好，最為核心的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兩千多名會員，絕大多數都認識他，並願意和他聊天。可惜想像這樣一個人會有多大影響力，事實上，70年代末80年代初許多獎項的公關後面都有他的身影，如果能讓他幫忙搭線遊說，那麼拿到獎項的可能就會很大。
韋恩斯坦之前跟阿德裡安做交換的三次公關，後兩次都是在坎貝爾幫忙的情況下成功的，他算是他的學生，否則怎麼會在公關上如此精通，讓學院不得不針對他修改規則。
當然，類似的人雖不多，但也絕對不是珍稀動物，坎貝爾充其量也就是更善於遊說以及為公關創造機會，加上他的人緣確實不錯，這才無往不利。如果他想讓誰得獎就能讓誰得獎，韋恩斯坦早就壟斷奧斯卡了，就像這次，如果想要給娜塔莉爭取到最佳女主角，他們兩個加在一起，幾率大概也只在70%到80%之間。
因此，阿德裡安親自下場了，他之所以一直將公關的事情完全交給下面的人或者韋恩斯坦負責，就是為了營造出這樣的局面。帶著奇跡導演光環的傳媒大亨親自進行遊說，可以想像遊說的對象那種感覺受到重視的情緒該有多麼強烈，也許會有一些倚老賣老的傢伙，但有坎貝爾幫忙說項，也不用太過擔心。
更何況，阿德裡安可以做交易的東西更多，之前說這次的局面，韋恩斯坦加上坎貝爾這個老頭，幾率也不過七八成左右，但如果是阿德裡安加坎貝爾。那麼就無線接近百分之百了。說到底，公關能否有用除了人脈還在於利益，成功概率和投入資金基本上可以成正比，韋恩斯坦雖然捨得花錢，卻不像阿德裡安有更多的可以做交換的東西。
比如和坎貝爾那番交談，阿德裡安就暗示，ac傳媒可以通過他和學院進行深一步的合作——哪種合作？那就需要在年輕化的招牌下進行具體商談了。換做是別的傳媒集團的老闆，學院大概會有顧慮，但阿德裡安不一樣，誰都知道ac傳媒當中。他負責戰略構想而克勞德負責具體行政，雖然總是攪風攪雨，比如《斷背山》鬧出的事情，但他始終在大部分時間裡是以導演、製作人的身份出現在公眾視野的，這就注定他和別的傳媒大亨不同。
換句話說，這個靠自己作品和眼光支撐起ac傳媒發展的傢伙，是自己人。
幾個方面綜合下來，加上阿德裡安的要求又不多。雖然好幾年的最佳女主角都是他捧出來的，但這並沒有違背規則。只要學院這些老古董們心裡有所猶豫，準備充分的阿德裡安就有辦法在坎貝爾的幫助下，將其轉化成對自己有利的一面，然後最終達到自己的目的。
也許有人會說，花這麼多功夫僅僅為公關一個最佳女主角是否有些划不來？當然不會！阿德裡安雖然在嘴上說。只是這麼一個要求，但他和坎貝爾都清楚，只是說說而已。遊說中途只要有機會，他肯定不會介意多說幾句，只是幾秒鐘的事情。更何況，坎貝爾是猶太人，他和學院內部的猶太人團體也關係匪淺，接這個機會和他們進行充分的接觸可是阿德裡安計劃中，明年最後一步的重要砝碼。
事情暫時就這樣了，具體情況自有專業人士進行安排和溝通。然後時間就進入了2月份，關於《斷背山》的爭吵也因為雙方都消耗了不少精力而逐漸開始平息下來，接著，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公佈了第77屆奧斯卡提名名單。
儘管保守團體曾半公開表示要阻止《斷背山》角逐奧斯卡，可惜這部電影依然拿到了最佳電影、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配角、最佳改編劇本、最佳攝影、最佳配樂以及最佳藝術指導七項提名，好萊塢終究是左派佔據優勢。
相對來說，《一往無前》就稍微有些寒磣，只有最佳男女主角以及最佳服裝、最佳剪輯四項提名。當然。這和阿德裡安的安排也不無關係，他並沒有將《一往無前》申報最佳電影和最佳導演，以他現在的名氣，拿兩個提名一點問題都沒有。
基本上，表演獎方面，他想要的都實現了，菲尼斯克兄弟雙雙提名最佳男主角，娜塔莉再次提名最佳女主角，克爾斯滕更是時隔十年後提名最佳女配角。至於安妮，要輪到她還早得很好，更何況……現在正在緊要關頭，等她被徹底馴服了再說吧。
不過克爾斯滕想要再拿最佳女配角是不可能的，先不說她已經拿過一次了，這屆奧斯卡上最佳女配角的提名者可謂星光燦燦，妮可憑《性學教授金賽》再次獲得提名，布蘭切特也是靠《飛行家》拿到提名——儘管斯科西斯對阿德裡安異常厭惡，但並不妨礙他邀請布蘭切特在自己的新電影，描寫大名鼎鼎的霍華德?休斯的一生的《飛行家》中扮演凱瑟琳?赫本，當然，凱特是沒有機出演艾娃?加德納了。
雖然她們同樣也都拿過獎項，而《盧旺達飯店》的索菲?奧克妮多可以忽略，但有了《不朽的園丁》的瑞切爾?薇姿，克爾斯滕基本上就別想了。阿德裡安特意讓人在03年下半年籌備了這部電影給瑞切爾，還特意拉來了拉爾夫?費因斯擔任男主角，兩人在《英國病人》後再次合作創造出了不少噱頭，於今年4月小規模上映後，反響相當不錯，瑞切爾也就順理成章獲得了一個最佳女配角的提名。
而她之前已經有了數個提名，這次至少稍微努力一些，拿到的幾率肯定搞過已經拿過一次的克爾斯滕了。
當然，小妖精也並非一定再要個最佳女配角，更何況比她倒霉的人多了，比如皮特。原版《斷背山》可是還有個最佳男配角提名的，但不知道是學院不喜歡他還是運氣真的不好，皮特沒能拿到提名，要知道他的表現比原版的要好，真是可惜。
還好，沒有了最佳男配角還有個最佳藝術指導，基本上《斷背山》還是保持了八項提名。
同樣倒霉的《藝伎回憶錄》，幾個份量重要的獎項一個都沒撈到，只有最佳服裝、最佳配樂、最佳改編劇本等幾個技術獎項。對此，阿德裡安也覺得有些可惜，原本他希望給由紀惠爭取個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一來算是給她的獎勵，二來也正好擠占提名名額，進一步為娜塔莉營造空間。
顯然，電影學院目前還沒打算讓奧斯卡更加開放，雖然去年給了渡邊謙一個最佳男配角的提名。不過這也沒關係，不可能事事都如意，只要最後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中途出點小岔子無所謂，至於由紀惠，以後肯定有機會補償。
除此之外，這屆奧斯卡提名名單裡還有很多有趣之處，比如出現了一匹黑馬，保羅?哈吉斯的《撞車》！……)